詹姆士來了，他趕上了地下室里生事情的尾巴——扎克重新把查理綁回石臺，但沒在他身上插任何異物了，“別緊張，恩，這么想：你以前被關在一只銅制籠子里，現(xiàn)在，你被關在一只金質(zhì)籠子里，你需要時間適應……”
就和每一次一樣，詹姆士從不在意他打擾了什么，“上去！我有話要對你！”
扎克撇了一眼，沒理，繼續(xù)固定住查理亂擺的頭，認真的，“你明白我在什么么？”
一段意義不明的嗚呀聲從查理的喉嚨里出。? ?
“我就當這是不知道了。”扎克搖搖頭，并沒掩飾失望，“我在你的靈魂，我猜拋棄你的布魯赫連這吸血鬼存在的起源意義都沒教過你吧。”在詹姆士還準備開口前，往那邊豎了根手指，是制止，“吸血鬼的血是靈魂的囚籠，改變血統(tǒng)，就是改變囚籠，你的靈魂需要適應。”
最后檢查了一遍查理的束縛，“這幾天你會經(jīng)歷各種，恩，神經(jīng)不協(xié)調(diào)、無法控制行動，甚至一些記憶混亂。不用擔心，不過是你腐朽的靈魂像人類的闌尾一樣，在找存在感。只是可惜我們不能像人類一樣那么輕松的擺脫那玩意兒，所以。”扎克拍了拍再也動不了一絲的查理，“這樣最好，省去所有人的麻煩。”
然后才終于離開了石臺，看向了門口的詹姆士，沒話，只是搖頭，隨手在墻邊提了只血罐，指了指樓上。
直到上了二樓，進入辦公室，扎克才開口，“我以為會有很長時間不會看到你這張臉。”扎克很有自知之明的，一直都是，“你有事么，詹姆士。”
“你臉上的血，誰的。”陰沉的提問。
“我自己的。”扎克也不擦，抱著血罐打開了罐口，整張臉埋下去了，吸溜溜……
這辦公室里除了扎克的吸溜溜，就是座鐘的鐘擺和詹姆士的深呼吸了。不過必須要表揚詹姆士，他沒被嚇走。
“地下室的那個人，是誰。”
被抱著的血罐開始抬起，45度、9度、15……嗡鳴的回答在血罐指著天花板晃動時出，“查理。”
血罐被丟掉一邊了，扎克這才舔著唇抽出了口袋的手帕，開始擦拭自己的臉。但視線依然不在詹姆士身上，而是在辦公桌上的報紙上——今天的報紙似乎沒什么老漢克感興趣的內(nèi)容，一早就被丟在這里。
這是扎克的節(jié)約主義，他已經(jīng)問過詹姆士來意了，對方什么開口是對方的事情。
染紅的手帕也直接丟在桌角，扎克開始翻開報紙，導讀上有條新聞他比較在意——《紐頓市政府停運，市民抗議》，好吧，是跟進式的好奇。
“你對麥迪森做了什么。”詹姆士開口了。
“我對麥迪森做了什么。”扎克重復了一遍，挑了眉，是因為看到了報道的配圖，紐頓的市政府被包圍了，無數(shù)衛(wèi)生紙掛在市政府的正門前。紐頓人民還真有‘創(chuàng)意’。
“我從磨坊過來！”果然詹姆士就是詹姆士，裝平靜也就只能裝這么幾秒而已。
扎克繼續(xù)挑著眉，“你從磨坊過來。”還是重復。大家可以學著，這是最簡單的表達‘我在聽，但我其實不想聽’的方式。
扎克面前的報紙消失了，被詹姆士抽走了，揮手就甩到了墻角。
扎克抱起手臂，靠上椅背，歪著頭看著詹姆士，面無表情的。
感受一下這個氣氛。
“如果你想揍他，現(xiàn)在是你最好的機會，詹姆士。”是杰明，提著新的血罐進來，放到扎克身邊，然后提起了已經(jīng)空掉的血罐，“現(xiàn)在是他最虛弱的時候，他剛把大半的血給了別人。至少我感覺現(xiàn)在我能用一根手指打贏他。”
扎克的眼稍微瞇起，因為詹姆士的肩膀真的在被提醒后動了一下。好在，詹姆士對阿爾法的一根手指還有正確的認知，動了那一下后就緊繃在那里沒有后續(xù)動作。
扎克瞇起的眼恢復正常，無語的看了眼杰明，“感謝解了。”不再理會已經(jīng)出去的杰明，提起了新的血罐，這次文明了一點，從抽屜里拿了只酒杯，重回了我們熟悉的樣子——帶著那副高于他人的姿態(tài)，閑散的晃著酒杯，“麥迪森怎么了。”還是問一下吧。
“那是我的問題！”
扎克一聳肩，都懶得為自己辯護。
詹姆士的眼角抽搐了幾下，“昨天晚上我碰到麥迪森了，看他很不對……”
“為什么你會碰到麥迪森？”扎克的視線在亂飄，反正詹姆士的表情一定是陰沉，不需要看，“游戲夜取消，我以為你會，哼。”還刻意彎了嘴角，“抓緊時間和你的女朋友……”
“不準你提凱特！！而且我怎么碰到麥迪森和你沒關系！不關你的事！！”
扎克抬了抬被，對著空氣一敬，“好的，不提。”
需要明一點的是，游戲夜的取消和扎克與詹姆士沒有關系，是菲茲那幫人有事。據(jù)露易絲，電話里菲茲沒詳細解釋，只了如果有好消息會找扎克慶祝。所以大概是好事吧。
詹姆士陰沉的繼續(xù)了，“我感覺麥迪森很不對勁，所以跟著他回了磨坊，問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肯，花了一晚上弄他的頭……”注意到扎克挑了下眉，這家伙居然故意的停在那里了，“哼，現(xiàn)在感興趣了？！”
對這么幼稚的行為，扎克也用幼稚回應，“不，一點也不，實際上，你還是別告訴我好了。”扎克晃著酒杯站起，一臉的微笑，“你知道我現(xiàn)在關心的絕對不是你和麥迪森，呵呵，是你和‘不能提’~”一邊往東側(cè)門口（展示廳方向）走，“我很好奇你和‘不能提’的進展~”就和想看報紙上紐頓報道的跟進式好奇一樣，這也是跟進式的，呵，惡趣味好奇。
“但既然不能提。”扎克已經(jīng)站在門口了，對詹姆士一點頭，并時刻把‘不能提’掛在嘴邊，了，這是幼稚的回應，“那就算了，我很忙，你知道怎么出去。”真走了。
忙也不假，扎克真的有事要處理——
內(nèi)特還在格蘭德，但他所在的地方有點特別，他躺在展示廳的某個棺材里。當然的，束縛了手腳、堵住了嘴巴。扎克要去確認下這家伙還活著不。
當扎克站在展示廳的某棺材前時，詹姆士正一臉陰郁的站在樓梯上。他身緊繃的看著扎克掀開棺冠蓋，捏著那個年輕人的下巴晃動一下，確認了這家伙還有能力掙扎，重新合上了棺蓋。
問？
不管是詹姆士的性格還是他腰間警徽代表的意義，都在逼迫他過問他剛看到的東西。但真的，詹姆士和格蘭德，不，準確點，和扎克糾纏了這么長時間了，仿佛一輩子都毀在了這個吸血鬼身上，終歸是學到了點教訓。詹姆士忍住了。
扎克仰頭看著樓梯上的詹姆士，挑了挑眉，又抬了抬手里的酒杯，對空氣一敬。然后單手勾起了棺材，頂在身側(cè)，調(diào)整了一下方向，往格蘭德的大門走去。
詹姆士跟上了。不問不代表他不會關注，詹姆士還是詹姆士。
但扎克似乎真的完不理會詹姆士了，把棺木丟在了門口，檢查了一下封口，就在門口站著不動了，看那張望的神情，仿佛在等待什么。
詹姆士站在旁邊，確認了扎克給棺木里的人留了通氣口，然后看了看手表，也陰沉的不再動作了。
時間啊，就這么流逝著。
愛麗絲的粉紅從旁邊的后院出口開出，“扎克再見，詹姆士早上好。”
……
里歐從旁邊走出，“我的承諾做到了，嘖，我走了。”
……
貝恩的妻子推著嬰兒車從旁邊走出，“格蘭德先生再見，我去買點東西，呵呵……”
這個扎克有回應，酒杯瞬間就塞到了懵逼的詹姆士手里，“這么早嗎？需要我送你去嗎？”
“不用不用~謝謝，格蘭德先生，您真好。我只是去大Q而已，搭公車就好……”
在對方的身影消失在了土石路上后，懵逼的詹姆士手里的酒杯又回到了扎克手上。
……
時間依然在繼續(xù)流逝。詹姆士也在重復的看手表，可以想象某個搭檔警探，可能還有局長先生，正在警局里使勁的往詹姆士家里電話塞留言。但詹姆士真心難得的始終忍住了，沒有問一句。不錯。
或許我們可以趁這不知道還要持續(xù)多長時間的等待里，研究一下詹姆士沒裝一口袋銀質(zhì)子彈來格蘭德對扎克來一梭的原因。
扎克毀了詹姆士的生活，不是么。警察的工作就不了，人際關系也不了，來‘不能提’的凱特。詹姆士唯一的一點私人空間，也在那天晚上被扎克毀掉了。
哈。大家應該開始意識到了，詹姆士對扎克毀掉他最后一片凈土的反應，僅僅是在那通‘為什么你要這么對我’的電話。
扎克剛都了，以為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在和詹姆士見到。但詹姆士的骨氣也就那么點而了，就這么輕輕松松和往常一樣的來了，原因？是關心麥迪森，呵，能信？
不信也要信了，詹姆士來了，只提了麥迪森，還明確禁止了扎克提凱特。這明了什么。
來吧——扎克沒毀掉詹姆士的一切，相反的，扎克拯救了詹姆士的一切。
難以理解么。回答這個問題，那天晚上詹姆士在格蘭德弄出的那場‘秀’，是因為什么。
引用一下詹姆士自己的話吧，‘至少一次，讓我沒有顧忌的……’夠了，應該已經(jīng)接收到我要表達的東西了。
那，在扎克毀掉那最后一絲凈土的同時，扎克給了詹姆士什么？對了，不再是‘至少一次’，是無數(shù)次。終于，詹姆士有了一個可以分享一切的人了。
有時候人會無妄的期待，某些人是圣人，永遠顧及的是大義，是人類之光。但別做這無妄的期待了，人就是自私的。這就是詹姆士的自私——他終于得到了一個可以分享的人。
而這自私，讓他拒絕扎克繼續(xù)跟進凱特的狀態(tài)，并以我們已經(jīng)知曉的某些東西去看，詹姆士也沒有準備讓扎克知道他和麥迪森是怎么碰到的——昨夜的匿名分享組……最后，這些心路歷程導致了讓他此時能夠站在扎克身邊沒有‘爆炸’。
如果我們做個不太好的推測，詹姆士的私心將讓凱特……
呃，抱歉，這純粹的心理探究要終止了，扎克等的人到了。
黑色的禮車從西向過來，昆因夫人下了車，看了眼扎克身邊的詹姆士，“呃，這會變成麻煩么。”
“我不覺得。”扎克聳了聳肩，“他沒有過問一句。”
“那好。”昆因夫人朝身后的幾個黑衣人招了招手，繞過了門口的棺材，“人在哪里？”
“這里。”扎克敲了敲棺蓋，仿佛是配合的，微的、沉悶的掙扎聲從棺內(nèi)傳出。
昆因夫人就不太好的臉色變換了幾次，抿著嘴又看了一眼詹姆士，看詹姆士沒什么反應，對黑衣人示意了一下。
棺木被抬起，往車上裝。
昆因夫人似乎還是不太放心警探身份的詹姆士，視線在兩人身上輪轉(zhuǎn)一下，停在了扎克身上，是抱怨式的，“你就不能找個其它東西裝人么。”
“這里是殯葬之家。”扎克攤攤手，意思就是棺材多。
昆因夫人撇了下嘴，“你有沒有改變他的記憶？”
扎克搖著頭，知道如果不是身為警探的詹姆士在一旁看著，昆因夫人不會問這些無聊的問題，那就配合一下，讓昆因夫人安心好了，“沒有，我得給夫人留下和勸服史密斯的東西不是么。”
昆因夫人點了下頭，看向詹姆士了，“嘖。”并不情愿的解釋，“你一定在想我們這些西區(qū)人又干了什么惡劣的事情了對吧！”
詹姆士陰著臉，并沒有話。
“哼，你錯了，警探。”昆因夫人看了一眼已經(jīng)裝入尾箱的棺木，往車走去，話，還在對詹姆士，“跟你也沒什么好遮掩的，都是明白人，我直接好了。蘭斯警探，好好做你警探工作，在你的局長那邊‘打聽’一下，魔宴對費舍、法爾肯的鏟除計劃都受阻后又把觸手伸向哪里了吧。”
還記得那個魔宴對巴頓西區(qū)人的分類以及他們評估出來的一個個鏟除的順序么。
在詹姆士臉色更加陰沉的低頭思考時，扎克回頭看了眼格蘭德內(nèi)，有電話來了。
目送昆因夫人的車轉(zhuǎn)向，扎克可沒有給詹姆士解釋的義務，大家懂的，扎克要對方問，要對方請他解釋。
轉(zhuǎn)身進屋。扎克真不用解釋了，因為詹姆士沒跟上，直接繞到后院，開車走了，遲到了一個多時后，這警探終于要去上班了。(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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