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幾乎沒有衣料留在扎克的身上了，他像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圣子，平展著手臂、推著門、背著光，站在格蘭德大門的正中央。
腿被輪次托起，褲子拉上；手臂被左右來回拉過，套上襯衣、外套；衣領被規(guī)整的同時，一頂帽子蓋上扎克那張揚的頭發(fā)。啪嗒，一雙鞋，擺在扎克面前，露易絲推著扎克的后背，“一步�！�
扎克很聽話，一步，雙腳踩入鞋里。完美。
“你聽到我了？”扎克一臉回歸的喜悅，看著露易絲。
“當然，一公里外就聽到你在奔跑了~”最后拉撐扎克的袖口，一歪頭，“你為什么在奔跑？”
“哈�！痹说男那樗坪醴浅：�，一模外套的口袋，貼心的露易絲都已經(jīng)在里面放了零食罐~邊往屋里走，邊進食，邊回答，“在東部下船后，我就被惡魔發(fā)現(xiàn)了~”看來扎克回程的路線和去西部時一樣，都有意略過那片傷心的中部，“他們都像發(fā)情的兔子，拼命的對我投懷送抱~”
露易絲無法喜歡這個比喻，無奈的跟在扎克身后，“我不認為發(fā)情的兔子會‘投懷送抱’�！笔恰T’。
“一樣~”扎克卻無意更改自己的比喻，“我不是兔子~”對著露易絲眨眨眼，“所以我一根手指一個，有時候還會用上腳趾~”這就是完在笑了，“來多少，我‘拒絕’多少……”
“滅殺�！表斸槻遄炝耍笆菧鐨⒍嗌�，我確保了他沒有浪費一滴血~”看來巫師的心情也很不錯。
露易絲愣了一下，然后對著扎克的后背就是巴掌，“你被追殺了！為什么通知我們！”
扎克抹掉不心濺出的食物，一臉無辜的看著露易絲，“我被惡魔追殺，惡魔，靈魂異族哎。所以……”用得著么……
露易絲撇了撇嘴，看眼扎克手里已經(jīng)快要見底的零食罐，臉上的不爽沒有減輕，隨手把自己的保溫杯遞給扎克了——扎克隨身食物儲備是酒瓶，露易絲的是保溫杯，都記得吧，“于是你就這么一路從東部跑回巴頓了？”
“是啊~”扎克捧著保溫杯，多暖~“我感覺我從未活動的如此暢快過~”轉(zhuǎn)了轉(zhuǎn)手指上的頂針，“有了塞姆，那種想用附身逃離的惡魔，都……”扎克暫時閉嘴，因為老漢克拄著根拐杖從旁邊走過，看都不看扎克一眼。
“老漢克怎么了？”目送老漢克走出去，扎克聲的問。
“沒怎么�！甭兑捉z一擺手，“外勤去的�！�
“外勤？”扎克和露易絲一起坐到了柜臺后。
“恩，他不想我去見客戶，就自己去嘍�！甭兑捉z聳了聳肩，遞給扎克一《都市傳》，自己也翻開一。
“哦~”扎克挑著眉，好笑的語氣，“他不讓你參與殯葬業(yè)務了？”
“算是吧~”露易絲也帶了笑意，是那種不在意的笑意，“西部的殯葬業(yè)者這段時間總打電話來咨詢，點名要‘格蘭德先生的女朋友’~”露易絲做了展示自己的姿態(tài)，“老漢克受刺激了吧，所以業(yè)務就自己抓緊點兒，然后，他有沒人能派出去�！备裉m德的員工，具體點，老漢克手下的員工，呵呵，大家懂的，“就自己去嘍~”
扎克的問題卻好像很多，“咨詢？我?guī)サ馁Y料還不夠詳細嗎？”扎克還覺得自己因地制宜的饋贈很貼心呢。
“詳細~”露易絲笑著撫慰扎克那敏感的心臟，“你能怪西部那幫家伙想要刷存在感嗎~你知道嗎，維嘉市的一個食尸鬼有次突然在電話里對我，你至始至終都沒叫過他的名字，他覺得你更別沒看他給你的名片~”
啊~原來如此，路人在刷存在感~
扎克了然的笑笑，回到老漢克的情況，“老漢克受傷了？”
“恩�！甭兑捉z收了下臉上的笑意，“馬修搬走的時候幾個員工被埃文帶頭去搶倉庫的臥室�！睙o奈的看了眼扎克，“畢竟按格蘭德原來的模式，住在那里的員工是格蘭德地位最高的�！�
扎克也收了笑臉，“他們傷到老漢克了？”
“不算是。”露易絲搖了搖頭，“老漢克自己把自己傷了�！甭兑捉z皺了眉，“一幫人在那里攛掇看誰能夠到天花板上插著的匕首。老漢克上去后掉下來了�！�
聽完，扎克也皺了眉，兩個吸血鬼相互皺著眉互看，然后一起擺了個無語的表情。老漢克也是不容易的很啊，哎。
“所以現(xiàn)在誰住在倉庫。”
“沒人�！甭兑捉z看回了雜志，“冷死了，誰愿意去住啊。就是那幫人無聊而已�！卑�，意外的現(xiàn)實。
“老漢克的傷……”扎克搖頭，懶得了。我們應該還記得這個故事開始的時候，老漢克有多么明確的表達過，他不屑于使用吸血鬼的血。扎克翻了翻手里的雜志，沒看到麥迪森的文章。話題在延續(xù)倉庫，“差不多也該找個機會把杰西卡的翅膀還給她了。那把匕首，也收起來好了�！�
“你是在想那個新來的墮天使嗎？”露易絲問。
“恩。雖然和絲貝拉找到他的時候他很虛弱，但看上去位階不比杰西卡差�！�
“你這么一，我到是察覺到了……”露易絲放下手里的雜志，仿佛在思考什么，語速很慢，“這段時間，巴頓的地獄犬都很，恩，迷啊，幾次葬禮上，都看見地獄犬繞著縛地靈來回跑，不知道要干什么的樣子。不會是杰西卡的力量被那個墮天使給‘搶’走了吧�！�
扎克一臉對那個畫面很感興趣的樣子，但話，“搶么，還不至于吧，墮天使不是都一個陣營么。我只是猜一個城市、一段地獄之門的控制時間里，有了兩個持有者，事情一定會有些，恩，麻煩吧。”
“你可能是對的�！甭兑捉z抿了抿嘴，“圣子教堂那邊的邁克，這段時間也老不出現(xiàn)，我覺得杰西卡需要拿回她的力量。”完看看扎克，又看看電話。
“也別費事了~”扎克放下反正也沒什么看頭的雜志，直接起身，推門走入后廊，踏入后院，走向倉庫。
幾個掃地的員工由剛才的吵鬧突然變的安靜，看著扎克從他們中間走過去。直到露易絲靠在后廊的廊柱旁，“老板回來了~嗚呼~~”
“嗚，嗚呼。”零零散散的。
扎克非常有老板態(tài)度的一臉嚴肅，“干活。”進了倉庫。
兩秒吧，搖擺著手里的匕首又出來了。
“看著我干什么，干活啊�！痹死^續(xù)一臉嚴肅，原路出他們中間走回后廊，和露易絲一起靠著廊柱，望天。
一幫還在反應老板回歸的員工也看天，天上什么都沒有。
但是，后廊上的兩個似乎看到了什么，視線有明顯的軌跡，由南向北。過后廊的屋檐，扎克和露易絲不再看天，一起回到展示廳，關(guān)門。
兩人都沒有馬上話——
“*！他回來了！他怎么回來了？！”
“戴爾呢？”
“嘖！管戴爾干什么，反正他不是我們的人！”
……
露易絲話了，難掩的笑意，“我想你嚇到他們了~”
“他們活該~”扎克也沒有控制自己的情緒，手里的匕首晃來晃去，還時不時的用指腹撥弄下刀刃，“你想要嗎？”
“不要�！甭兑捉z甩著手，“要照看兩把‘柯爾特’已經(jīng)讓我夠緊張了，別在給我把兇器�！�
“呵，這東西可比不上‘柯爾特’�！辈欢嗟�，一把是冷兵器，一把是熱武器。這是幾乎是次元上的差距。扎克也沒有強求，“那我就自己留著了，‘柯爾特’，我準備送祖?zhèn)兪聞账ń苊鳎ňS）那邊一把，然后，杰西卡那邊一把……”
話都沒完，電話鈴響起。
扎克朝露易絲一笑，接了電話，開口就是，“不用謝~”
“哦。”用猜么，是剛重新得到自己翅膀的墮天使啊，“你回來了，所以，不是格蘭德被什么東西毀掉，格蘭德里所有危險的東西被釋放出來了�！卑ミ�，力量回歸就是不一樣了~杰西卡都會貧嘴了。
“是啊~我回來了~路上還大概幫你們屠殺了上千只……哦，抱歉，我巫師糾正我上萬只惡魔~”
“等一會兒�！苯芪骺x開了電話邊，不過很快回來，“那是你？徹底打亂了地獄之門的時間線？現(xiàn)在地獄之門的時間，每秒變一次！居然是因為你！”
扎克眨了眨眼，看眼電話旁捂嘴笑的露易絲，撇嘴，“哦，抱歉，我不知道我干了件壞事�！�
聽筒那邊安靜了一會兒，就在這氣氛開始變的尷尬的時刻，“歡迎回來�！笔菐е梢豢跉獾恼嫘恼Z氣。
“謝謝，很高興回來~”扎克也真心答謝。
“之后再找你�！甭犕材沁叺慕芪骺ㄋ坪踉诿β凳裁词�，“先再見�！�
“再見�！�
放下電話。扎克聳了聳肩，感嘆式的，“在魔宴都我差點忘了我們巴頓的‘朋友們’有多熱情了�！闭{(diào)侃式的。
“我以為你會帶狗弟回來。”是既然話題出現(xiàn)了魔宴，露易絲就順著問了。沒錯，露易絲一點兒都沒拉回話題，過問扎克對‘柯爾特’處理方式的意思。我們應該學露易絲，在扎克的魔宴之行結(jié)束后，明白聯(lián)邦的未來，是天使和魔宴的世界。而扎克，把兩把兇器，給了這兩者對應的東西。
“呵呵�！痹擞昧藗�玩笑回答，“我不要在做青少年的家長了。”話題的流動是那么的順暢，“愛麗絲她們呢？”
“帕克學那邊。”露易絲帶著笑意的眨了眨眼，跟上，“貝恩一家和羅根也在那邊當義務保姆，查理被愛麗絲弄去盯著赫爾曼了�！备S這流動，“你猜‘赫爾曼’重建項目出現(xiàn)后，最活躍的人是誰？除了驕傲市長安東尼�！�
“我猜~”扎克配合了這游戲，“艾瑟拉和她的丈夫。而赫爾曼只能忍著~”
“是的~而且，是前�！睆娬{(diào)的，“前夫。艾瑟拉離婚了�！�
流動。
“這么快？”
“外界還不知道~”露易絲有點驕傲的，“巴頓知道的人大概不超過五個，我是其中一個~”
“我猜是艾瑟拉在為財產(chǎn)做打算？”
“恩�！甭兑捉z很早就表達過她對艾瑟拉的看法，記得吧，所以這對獨門八卦的驕傲過去后，露易絲的臉色，就不怎么爽快了，“她在為她未來成為吸血鬼后的社會地位做打算。而錢，就是她不管身份怎么變，都能留存、轉(zhuǎn)移的東西。哎，我真心覺得她在安東尼身邊是件糟糕的事情�！�
“沒關(guān)系。安東尼知道怎么和吸血鬼相處~”扎克展示著自己。
“你告訴勒森布拉艾瑟拉要成為他的后裔了？”
“恩�！痹宋⑿χ�，“但我不是告訴他，而是�！笨粗兑捉z，“先別激動——”預防針先打上，“我給了魯特·勒森布拉一瓶我的血�！�
露易絲看著扎克，基于扎克讓她別激動，所以，露易絲完和根木頭一樣的無動于衷。就這么干看著扎克，什么反應都沒有。
扎克對露易絲的表現(xiàn)在滿意和尷尬之間，可能尷尬多一點，“好吧，我知道這代表我對魔宴的一切惡意，都會展現(xiàn)給他。但是……”
露易絲轉(zhuǎn)開視線了，擺手，“別但是了。我猜到了。”
“你猜到了？”
“連續(xù)一周吧，每天凌晨4點，我都會接到一個電話，對方會用奇怪的聲音咒罵你。”露易絲聳著肩，“大概會持續(xù)十分鐘，而且多數(shù)時候那些話都毫無道理，比如，我希望扎克瑞的***-是菊花的形狀，這種。”
扎克眨著眼睛，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
“我讓菲茲幫我查了下，是維嘉市的電話�！甭兑捉z看回扎克了，“我現(xiàn)在猜，就是那位魯特·勒森布拉了。你是展現(xiàn)了你對魔宴所有惡意，但，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對么。”
扎克依然在摸自己的……語氣怪異的，“是。在我在魔宴引起的那些麻煩后，他無法把我的真面目分享給任何人�！蹦莻�故事，大家一定都聽過——穿著新衣游街的皇帝，至始至終都沒有承認自己愚蠢的信了一個騙子，對么。
或許這并不是最好的類比，但，傳達出的信息是相同的——道出真相的家伙，被殺了。
哈，扎克確實在魔宴制造了天大的麻煩不是么~魔宴地位第二的茨密希的政變，地位最末的卡帕多西亞地位被迫重新考量，中間的喬凡尼和雷夫羅，呵，尼克的反應我們沒忘吧……分裂的原罪不是開玩笑的，前后不到一周，扎克搖動了魔宴四個世紀的階級制度。
而知道真相的家伙，就是那個把扎克引進來的魔宴第一位、只能靠打電話發(fā)泄的魯特。
露易絲陪著扎克沉默的感嘆了一會兒，流動，“到真面目。詹姆士有消息了，那個你雇的幻人，聯(lián)系我們了。”
“哦。詹姆士安了么。”扎克挑著眉。
“呵呵呵呵呵……”持續(xù)了好長的笑聲后，露易絲沒有表情，“不。和安完不沾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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