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本杰明’的話，很即興，異族對這個世界、這個文明、這個社會究竟意味了什么，或者說，貢獻了什么，絕對不是一場發(fā)生在一個殯葬之家餐廳中的對話能夠解答的。但難得‘本杰明’以如此平和的狀態(tài)出現(xiàn)了，扎克抓住了這個機會——
就像吸血鬼永生都要為生物的血操勞下去一樣，狼人終其一生都會和自己的狼糾纏下去。這是本杰明的宿命，扎克作為另一個種族的朋友，能幫的，只有這個了：
共存同一身體、永遠只會相互替換的狼與人，至少在‘他們’要如何存在于這個世界的方式，達成共識。
簡單來說，就是扎克在告訴‘本杰明’祖?zhèn)兪聞?wù)所——本杰明的事業(yè)，是好的，別破壞。
于是在扎克離開餐廳的時候，塞姆再次發(fā)聲了，“如果你想幫本杰明處理他的兩個人格，為什么這些話不對本杰明說。”
“本杰明聽不懂。”扎克也是夠直白的。
“他們是一個人。”塞姆有些無語。
“他們公用一個身體。這有區(qū)別。”扎克擺擺手，“如果在戰(zhàn)場上我遇到的是現(xiàn)在的本杰明，是狼，我們不會成為朋友，我們只會有一個人活下來。”
“好吧。你說的那些話，關(guān)于狼人真的擺脫信仰、制造者，帕帕午夜給他們設(shè)定的誕生原因，你覺得吸血鬼和狼人的關(guān)系，會，恩，變化嗎？我的意思是，哪怕未來吸血鬼遇見了狼身的狼人（沒有約翰香料的加持，正常狼人無法用人身承載狼的意識，本杰明是個特例），雙方不用廝殺只留存一個。”
“你的問題是。”扎克準備清晰一下塞姆的問題，“我和本杰明的關(guān)系，是否可以復(fù)制。”扎克補了一句，“廣泛的復(fù)制。”
“恩，這就是我的問題。”
“樂觀的話，我相信可以。”扎克很隨意的暢想了一下，隨即聳肩，“但反正不會是近期。”
塞姆在扎克走向娛樂室的空檔里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才開口，“你真的覺得狼人那人、狼，共存一體的特征，會是狼人未來找到自己種族存在意義的關(guān)健嗎？”
扎克進娛樂室了，露易絲在看電視，肥皂劇。扎克準備加入。
回答也是要的，“是的。我真的這么覺得。這是其他異族都沒有優(yōu)勢。幾乎所有異族，都有需要遮掩和隱藏的秘密，才能在人類文明中存在，狼人，沒有這些顧慮。”
露易絲雖然并沒有加入之前的對話，但顯然知道扎克和塞姆在說什么，因此笑著插了一句，“至少一個月的29天沒有~”
“而這就已經(jīng)是優(yōu)勢本身。”扎克也笑了，拿過露易絲手里的‘零食’，“對其它異族來說，是一個月30天都有。”比如進食，多明顯。
露易絲笑著沒接話了，本來她就不是要反駁扎克，是太懂扎克而做的助攻。
“那帕帕午夜制造了一種完美的生物。”塞姆，用了不符合格蘭德中、任何說起帕帕午夜的時刻該用語氣。塞姆，我們知道的，他很尊敬這個巫術(shù)之神。
扎克挑了下眉，“你可以這么說。”事實擺在這里，一種絕絕絕絕大多數(shù)生命都沒有負擔(dān)——29天的人；極極極極少數(shù)需要隱藏的異類時刻，卻是使用一種人類絕對無法反抗的姿態(tài)呈現(xiàn)，月圓的狼。
還好塞姆接了一句，“但帕帕午夜使用的方式不對。”
扎克延續(xù)了笑容，“你也可以這么說，如果狼人不是用來對抗殖民者戰(zhàn)士，而是來傳教的話。”看著露易絲笑了一下，“效果絕對比吸血鬼要好。”
話題偏掉了，露易絲偏的，但誰叫扎克看她了呢，“哈！這個我懂~”聽露易絲的話，“吸血鬼，我們，作為圣主信仰對其它異族的傳教者。”《神罰的該隱》，回憶露易絲問過扎克所有關(guān)于這本書中故事的問題，總結(jié)于此——“向異族傳教、和維持存在的方式，是在這個世界展示我們毀滅的卓越能力。”對靈魂的腐蝕，與，對血液的需求。是吧，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生物的范疇，不屬于吸血鬼毀滅的射程么？“我們才應(yīng)該是對抗敵人戰(zhàn)士，為了保護家園而誕生的狼人和我們比起來，是多么和平、高尚的造物啊~如果我可以選擇，我希望自己是巫術(shù)信仰的信徒，能被如此強大的族群保護著~”
扎克和露易絲對笑著，就是這個意思。
但別會錯意，這里沒人有抬高狼人貶低吸血鬼的意思。事實就是事實，現(xiàn)在的狼人一點兒也不和平與高尚，他們就是擄掠巫師的壞家伙。錯的只是最初的那一點點——傳教士，不該成為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士。
就著如此的心意相通，扎克和露易絲在用眼神膩歪著。好一會兒扎克才注意到塞姆的安靜。這關(guān)于狼人意義的討論，是他起的，給個結(jié)尾理所當(dāng)然，于是扎克問了，“為什么你又關(guān)心起來狼人了？”
猶記得塞姆對扎克表忠心的時候說，他不再關(guān)心關(guān)于阿爾法的一切了。如果他想和扎克討論的是巫師的未來，扎克能理解，但狼人的意義？
“我能懂你和‘本杰明’說到巫師的時候，特意讓我加入，是讓我明白我成為我，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原因。”能理解吧，扎克是在解說他離間狼人和巫師，讓狼人和巫師的圈養(yǎng)關(guān)系顛倒時，叫的塞姆。而扎克離間的最終結(jié)果，就是制造了像塞姆這樣的受害者。“感謝你考慮了我的感受。”算是先表達自己的態(tài)度，然后再，“但你說的所有話，讓我想到了……”猶豫了一下，“我?guī)ьI(lǐng)過的那些狼人。”
還記得吧，塞姆來巴頓的時候，可是帶了一批孤狼的，雖然被莫卡維和諾菲勒秒了。但塞姆曾經(jīng)的生活，就是收容那些失去了首領(lǐng)的阿爾法。塞姆曾經(jīng)說過的，他想成為那些孤狼的阿爾法，因為除了和狼群一起生活，他不知道自己生活的意義。
扎克不再和露易絲膩歪，認真的看著頂針。因為感覺塞姆的情緒，是負面的——
果然，“我剛察覺到，我?guī)ьI(lǐng)那些狼人的方式，是錯的。我沒有讓他們發(fā)揮他們?nèi)恕⒗枪泊娴奶匦裕抑辉诤跛麄兊睦恰Ｋ麄冇行┤吮緛矶际怯姓Ｈ祟惿畹模瑓s被我用‘新的阿爾法’這個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實現(xiàn)的承諾拉走。我毀滅了他們29天的生命，用那1天的‘負擔(dān)’，綁架他們，然后讓他們?nèi)克兔！?br />
這個現(xiàn)實，沒辦法找出任何積極的意義。扎克沒有安慰的話可說。
“最諷刺的事情是，我尋找的阿爾法，本杰明，在與莫卡維，現(xiàn)在聯(lián)邦最強大的吸血鬼相遇的第一次就……”考量用詞，也沒有積極的詞可說，“勾搭上了。我也不得不來勾搭……你。而我承諾未來的狼人們，一點機會都沒有，就掛了。”
扎克有話安慰了，“這不是你的錯，你給他們承諾的阿爾法，是本杰明。是那幫狼人自己半路認錯了阿爾法。”很客觀，他們被秒的原因，是他們加入了沐恩所在的狼群，而沐恩所在的狼群，是妄圖入侵巴頓的敵人，即使不被莫卡維秒，也會被后面巴頓異族的大集合等待，怎樣都是死路一條。
“我在想，如果我做了什么其它選擇，事情會不會有什么不同。那些狼人的命運，會不會是另外一幅光景。”
“大概不會。”扎克抿了下嘴，“你明白共存活下來的組合，我、本杰明、莫卡維、你。我們沒一個是廣泛意義的正常，我們是特例。”總結(jié)，“大家都相親相愛未來，很未來。你的選擇什么，不會有影響此時時代的現(xiàn)實。”
“恩。”收尾了，標(biāo)準的好結(jié)局，“足夠幸運的，我共存的是你，永生的家伙。我能保持樂觀。”
“呵呵，這個態(tài)度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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