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田完制止不住這些士兵們,他也顧不上其他了,抱著一挺歪把子往坡上跑去。
野原平馬上就要跑到坡頂了,那被抓住的支那女軍官的面孔來清晰,他的心也跳快。看著馬上就能擁入懷抱的美女,野原平恨不得馬上就剝光她的衣裳,然后按倒在地上,讓龜田這子好好羨慕羨慕自己。一想到龜田,野原平就下定決心,如果他敢搶自己的這個女人,那么就別怪他翻臉不認人,就算他是隊長,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大不了魚死破。
那個女軍官一直在掙扎和反抗,可被那個老百姓抓著,死命都掙不脫。野還有不到十步就能抱住那個女人了,他現在很興奮,眼珠子都快要掉到那個女人身上了。可下一秒,他就驚呆了,那個女人見掙不脫,居然張口咬住了抓她的老百姓的手,痛的那個會日語的老百姓哇哇叫,抓著她的手也松開了。
野原平見就要吃到嘴里的鴨子飛了,哪里會甘心,直接就往那女軍官追去。
龜田也已經跑到了山坡上,見到了四五個自己的士兵正張牙舞爪地在追一個支那女軍官,臉上不禁黑了起來,口中大喊大罵。
那個會日語的老百姓在龜田面前卑躬屈膝,指著坡下不遠處道:“那邊還有三個支那女軍官,都十分漂亮,好像都是支那軍隊大官的老婆。”
這話一出口,原還在坡上觀望的士兵們都朝他指的地方望去,見前方二三百米的坡下果真有三個女人緩慢地走著,時不時地還在摔跤,似乎已經跑不動了。
這一下,坡上所有的鬼子兵都瘋狂的往下跑,一邊跑一邊在興奮的大叫,有的士兵嫌槍礙事,直接把槍扔在了坡上。
剎那間,坡上只剩下了龜田和那個老百姓。
龜田還沒來得及細問這個會日語的老百姓的來歷,手死死地放在歪把子的扳機上,他心里感覺到非常的不正常,一旦下面的士兵們遭受到攻擊,他立刻就可以開槍示警,前面不遠就是烏鎮,鎮子上有兵站和駐軍。
那個老百姓往坡上走了幾步,撿起了兩三把被心急的士兵扔下的三八大蓋,掛在了肩上。明亮的刺刀反射著落日的余輝,凌烈的北風吹起了老百姓的發梢,龜田沒有發現,這個會日語的老百姓眼里閃過了比這冬日還冰冷的光芒。
野原平一馬當先,從山坡上飛速而下,伸手就要抓到那個奔跑中的支那女軍官,那女軍官似被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加快了腳下的腳步。野原平的手總是將將要抓住那女人時,卻讓她一加速又從他的指縫間溜走。
已經跑出去好遠,野原平的呼吸已經來重,兩腿已經變得沉重,他很想停下追趕的腳步,可當身邊幾個后跑的日軍哇哇大叫著從他身邊超過時,他感覺到了心有不甘,到手的獵物怎么舍得放手。還好,這幾個人也沒有追上他緊緊追趕的那個女人,他咬緊牙根,也跟著繼續往前追,可是天天開車的他怎么跑得過那些帝國陸軍勇士們,只一會兒的時間,他從跑在最前面,落到了追趕人群的最后面。
董文彬撿起了三把三八大蓋,掛在肩上走向了鬼子準尉,用日語道:“太君,這些槍給你。”他想把鬼子放在扳機上的手騙下來。
龜田完對這個會日語的老百姓沒有防備之心,即使是看到他遞過來的三八大蓋上的再刀明晃晃地對著自己時,他也只是用日語對那人:“你先背著。”山下的士兵追進了林子里,龜田感覺到不妙,正想鳴槍示警,卻發現一個冰冷的東西刺進了自己的心臟,他驚恐的眼睛里透露出不相信,手上的歪把子掉到了地上,人直直地后倒在斜坡上。金黃色的夕陽照在這片山坡上,董文彬身披著這夕陽的光輝佇立著,沒有人看到他劇烈抖動的雙手,也沒有人看到他雙眼的矇眬,他在害怕,哪怕他殺的是一個鬼子,但剝奪別人生命的罪惡感還是讓他極為不適。被他殺死的鬼子準尉倒在面前的地上,眼睛鼓得圓圓的,即使已經死去,也還在怨恨地瞪著他。董文彬突然間覺得異常惡心,胃里的酸水直往上翻,他吐了。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野原平已經完跑不動了,他想掉頭走回車子那里去,可心里的不甘促使他跟著走進了林子里。邊走他還邊在想讓誰和他共同分享一個支那女人,林子里的悶哼聲沒有引起他的警覺,反而讓他興奮起來。野原平以為是猴急的押車兵們已經開始享用支那女軍官的**,他還從未經歷過人事,哪怕見都還沒見過,現在機會來了,不僅可以現場觀摩,還可以現場實戰,這讓奔跑得精疲力盡的他又興奮起來,覺得身都充滿了力量。
走進了樹林,野原平看到了他終生不會忘卻的一幕:一個壯實的大塊頭用一梗鋒利的刺刀割開了一個陸軍勇士的喉管,一只手抓著那名勇士的頭發,仰扯著他的頭,就像殺雞一樣,那名陸軍勇士的脖子上血如泉水一樣噴涌而出,冒著血泡的嘴里像抽風一樣的嗯嗯啊啊。
旁邊一片地上倒著另外七八名追進樹林的陸軍勇士們,邊上站著的支那人都在用布抹拭刺刀上的血漬。
野原平嚇得癱倒在地上,眼睛不再敢去看那屠殺場一樣的場面。
那個壯實的大塊頭放下了那個已經流盡鮮血的陸軍勇士的頭,朝自己走了過來。看著那個鐵塔似的支那人,野原平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絕望,上下牙床已經打架,襠中褲后都開始了不自覺的排泄。那個支那人顯然是發現了自己的窘迫樣子,了聲:“孬種。”就轉回去開始剝被他殺死的士兵的衣服。
野原平不想跑,也不敢跑。他知道憑他的速度連個女人都追不上,能跑得過這林子里這多殺神?他癱坐在地上,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那個沒追上的支那女軍官,雙手不停抓著身邊的枯葉,去遮擋他已經濕透的褲襠,將死之人也要在女人面前保持尊嚴。
丫頭他們把這些連武器都沒拿的鬼子兵們引進了林子里,被李鐵膽他們宰雞鴨一樣殺了個干干凈凈。
孫玉民正在詢問孫蕓和陸曼他們有沒有事,結果把正想邀功的丫頭給冷落了,自認為是最大功臣的玉英心里感到很委屈,從林子后頭走了進來,剛好看到了李鐵膽手拿刺刀要去結果最后進來的這個倒霉蛋,她連忙出聲制止。
丫頭認得這個鬼子兵,剛才她引誘他們時,這個鬼子是最先跑下來的,看到了這個鬼子滿眼的**,死丫頭有心捉弄他,故意放慢腳步,等這個家伙就要夠到自己時,便像條泥鰍一樣滑開,腳下加快頻率,把他甩開幾步。等會兒又慢下腳步,裝著跑不動的樣子,引這家伙加速來抓。連著幾次,讓這個鬼子以為馬上就要抓到自己,結果每次都稍稍功虧一潰。從這個鬼子后面突然沖過來幾個鬼子兵,差點讓丫頭陰溝里翻船,嚇得她那顆心臟撲騰撲騰直跳,還好,那幾個鬼子的目標是前面的陳蕓和陸曼她們,而不是她。經過這驚險的一幕,丫頭的玩心頓失,沒有再去勾引這個鬼子的念頭,飛快地跑進了林子里。
現在正在氣頭上的玉英再次看見了那個笨笨的鬼子,頓時所有的氣都打算撒在他頭上。
可玉英剛走到他身邊,就聞到了臭味,那種讓人無法忍受的臭味,也發現了那個鬼子想要用枯葉遮住尷尬的舉動,她心里頓時沒有了要捉弄懲罰的興致。
一個慫蛋。丫頭的心里是這樣的看法。她轉身就走,準備去斜坡上去看那個被她打了一巴掌,又咬了一口的董少尉,去安慰一下那個在女孩面前總是文質彬彬的董文彬。
“你會殺我嗎?”
丫頭身后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她覺得很好奇,這個隊伍里每一名戰士,甚至是每一個女學生的聲音她都記得一清二楚,現在話的是誰呢?
“你會殺我嗎?”
那個聲音又傳了過來,丫頭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反過頭來,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很容易找到,因為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同一個地方。
“你會殺我嗎?”這句話野原平已經是第三次問向那個女軍官。
玉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和李鐵膽一樣,嘴巴張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這個鬼子會講中國話。
孫玉民和陳蕓陸曼她們也走進了林子里,也聽到了這個鬼子兵講的話。他走到了野原平的身邊,問:“你怎么會漢語?”
野原平先前的眼睛在玉英身上,直到孫玉民問話,他才注意到了這個穿著支那軍裝的軍人。
“我父親是中國人。”野原平回答。“他老家是臺灣彰化人,和我媽媽在日認識后兩人相戀,結婚后他們就定居在了日。從他們就教我漢語,所以我會講。”
“背宗忘祖!”玉英在后面開罵。
“我們沒有背宗忘祖,我父親等戰爭停止了就家搬到中國。在我們家里,所有人都講漢語,包括我的母親。”野原平分辯。
“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什么穿上這身王八皮,跑到中國來殺人放火。”丫頭繼續忿忿不平。
“我從沒有殺過一個人,我只是個開車的運輸兵。”野原平急忙解釋。“我也不想穿著軍裝拿著槍來到中國,但是沒有辦法,我們家有兩兄弟還有一個妹妹。必須要有一個人參軍,否則只能讓妹妹去當慰安婦,我不能讓妹妹去做那種事情,弟弟也還,所以我只能入伍。”
“什么叫慰安婦?”玉英不明白。
孫玉民不想告訴她,野原平不敢話,原在聽他們對話的眾人紛紛扭頭或轉身,都去做自己的事。
玉英看到大家的表情,也明白了慰安婦這個詞肯定不是個好玩意,不知道也罷。只是自己剛剛傻傻的問出這個問題,現在有點尷尬。
董文彬的進來,加劇了丫頭的尷尬,她躲到了孫玉民的背后,用手拉著他的衣襟,像個做錯事的女兒。
董文彬肩上掛著三支三八大蓋,手上端著一挺歪把子,一進來就坐到了地上。在斜坡上嘔吐了一會兒,仍舊沒有看到孫長官他們出來,讓他有點擔心和害怕,便急急地跑了下來,一進到林子里,卻看到了像屠宰場一樣的景象,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累了還是被震撼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孫玉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個半個中國人半個日人的鬼子兵,他習慣性的想詢問劉文智,但是他的那個老部下現在在擔架上睡的正香。
丫頭扯著他的衣服,衣領壓著脖子讓他有點喘不過氣,他正想要抓住她的手,讓她老實點,扭寸頭卻看見她可憐兮兮的眼睛望著自己,嘴里在:“哥,我差點讓這個鬼子抓到了,你都不關心我。”
這種話她也能出口,李鐵膽白眼都快翻過去了,整個二團最能跑的劉文智和鐵牛都跑不過她,面前的這個慫蛋臺灣鬼子能抓住她?反正李鐵膽是不信,可是即使他不信,也不敢表露出來,誰讓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和這里每個人都害怕的閻王祖宗呢!
孫玉民對這個丫頭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只好抱住她,在她背后輕輕拍了幾下,道:“好妹妹,委屈你了,都是當哥的沒辦法了,才想出了這種餿注意,讓你受驚了。”
“就一句安慰的話可不行。”在孫玉民懷抱中的丫頭還在撒嬌和得寸進尺,她從孫玉民懷抱中掙脫,道:“立了功你得獎勵,暫時你先欠著吧。”完了又裝模作樣地走到陳蕓身邊,沖她耀武揚威,對孫玉民:“還有,我是個大姑娘了,你摟著我有人會吃醋的。”爾后又沖著陸曼道:“還不只一個人吃醋。”
丫頭一席話,把三個大人得面紅耳赤,孫玉民忙岔開話題,對正在剝鬼子衣服的戰士們:“大家速度快點,把鬼子這身皮換上。”
董文彬看著同樣坐在地上的那個鬼子兵,很好奇孫長官他們為什么沒有殺他。這個鬼子似乎不怕死一樣,眼珠子一直盯著那個扇過自己耳光,咬過自己手腕的死丫頭,從未旁落。董文彬心里突然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讓人惦記了的感覺,他站了起來,端著三八大蓋就朝那鬼子走去,一槍托狠狠地砸在被枯葉遮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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