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玉民一時沖動，將陸曼拉到懷中，只一會他就后悔了，恨自己不懂輕重，差點毀了人家女孩的清白。
推開陸曼后，他坐了起來，對還躺在床上的她道：“對不起，我……”
陸曼躺在床沒有話，秀目一直盯著滿臉歉意的孫玉民，突然猛地坐起，摟住他的脖子，紅唇已經(jīng)吻上了孫玉民的嘴，持續(xù)不到兩秒鐘，就松開了他，道：“我沒怪你，你也別怨我。”
完這句話就起身往外走，到門口了又回頭道：“你肚子餓了嗎？餓了的話先到外面吃幾塊點心，等爸爸回來，我們就開飯。”
經(jīng)過這一幕，孫玉民完懵逼，中午吃飯時陳布雷跟他講了很多話，他都沒怎么聽清楚，只用嗯，哦，啊等等話搪塞。到后來陳布雷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看到滿臉通紅一言不發(fā)的陸曼，還有心思完不在飯桌上的孫玉民，不由得暗嘆：：看來是自己打擾到了這兩個家伙了。
可有些話又不得不交待給他們二人，只得硬著頭皮繼續(xù)道：“這次璉兒也跟著去開封，你得好好照顧她，別讓她受委屈了。”
孫玉民習慣的哦了一句，隨即醒悟過來，連忙看向陸曼，眼神帶著疑問，等著她的回答。
“我也是教導總隊的人，改編了我同樣是新46師的人，所以你盯著我看也沒有用。”陸曼臉上還帶著害羞的紅暈，目視著孫玉民，輕輕的道。
“那你先前怎么不告訴我？也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孫玉民有點責怪她，因為有她在身邊，會牽扯他很大精力。
“哦，下次早點告訴你。”陸曼沒有同他犟嘴，順從的回答。
陳布雷看著如同改了性子的女兒，無奈地搖頭，心想：如果是自己和她這樣話，這個寶貝女兒會立刻翻臉，氣急敗壞的馬上會出門，現(xiàn)在只換了一個孫玉民，她居然像貓一樣溫順，真的是白白幫人家養(yǎng)了十多二十年女兒。
孫玉民話一出口就覺得有點不妥，立刻又出言安慰：“我沒有不讓你去，只是想讓你在家多陪陪伯父，好好休息休息再回去。”
他的這一立刻便將桌子上的尷尬化為烏有，陳布雷來面無表情的臉上也露出笑客，他夾了一塊排骨放到陸曼碗里，打趣的：“多吃點，到了部隊上可沒在家自在了。可別像在家那么霸道，給人家孫點空間。”
陸曼沒話，放下碗就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孫玉民也沒答腔，往嘴里扒著米飯。
陳布雷笑瞇瞇地看著被羞走的陸曼，道：“這丫頭。”他又夾了一筷子菜，送到孫玉民碗里，道：“你也多吃點。”
飯后，陳布雷叫孫玉民來到了客廳，讓他坐下，接著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地圖和一份文件，道：“這些東西來是不能給你看的，但是我對你很放心，想聽聽你的看法。”
孫玉民來手已經(jīng)在繞文件袋的繩子，聽到陳布雷的話，連忙把文件袋重又放回桌子上，道：“這樣啊，我還是別看了，省得惹出麻煩來了。”
陳布雷將文件又重新塞到他手中，道：“看吧，讓你看看是經(jīng)過某個人同意的。”
“誰？”孫玉民滿臉疑惑，他沒再客氣，打開了文件，將里面的一沓紙拿了出來，一張一張的細看，看著看著他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
“怎么樣？你有什么要的嗎？”陳布雷笑問道。
孫玉民不知道該怎么，他昨晚逞一時痛快，標記了很多**部隊的駐地，剛從那些文件中他才得知，有些部隊壓根就沒有在那些地方，就是昨日的最高軍事會議都沒有商議過，新的軍力布署完是昨晚一晚上蔣光頭自己想了一夜，作出的安排，有部隊的甚至還在考慮中，需不需要調防，結果一大早還未公布時，陳布雷就拿著他畫的地圖找上門來了。
當陳布雷把孫玉民所言所都告知蔣光頭時，他的反應和昨晚陳布雷的反應是一樣的震驚，他怎么都不明白為什么自己還未出來的布署居然會有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陳布雷接著又把孫玉民的推斷給了老蔣聽，生性多疑的他居然沒有任何思考就要求昨天開了一天會的各個戰(zhàn)區(qū)司令重新開會，商議的最后結果是怎樣，陳布雷不知道，他趁中午吃飯時間趕回來送送陸曼和孫玉民，在這個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誰又能百分百的保證還有下次機會見面。
“如果戰(zhàn)局真如你所料，你會有什么好的辦法沒有？”陳布雷問道，他生怕孫玉民有所顧忌，忙又道：“這不是枉論軍政，只算你我翁婿二人茶余飯后的談資。”為了撬開孫玉民的嘴巴，翁婿都讓他了出來。
見陳布雷已經(jīng)如此話，孫玉民也不好拒絕，只得開口道：“其實黨國不乏能打善戰(zhàn)的將軍，但是每個人都抱著保存自己那點實力，而不力去拼鬼子，那么再完美的計劃，再好的機會都會把持不住。”他看著正認真聽他話的陳布雷，心一橫，道：“想在徐州打一次大勝仗的話，我不建議用中央軍，哪怕讓別人閑話，也不能用這些所謂的王牌主力。”
“為什么？”陳布雷疑問道：“87、88師還有教導總隊這幾支中央軍王牌在南京打的不是很好嗎？”
“呵呵，是打的好，外人看打的好，王敬久、桂永清、沈發(fā)藻們會覺得打的好嗎？”
孫玉民一句話就點醒了陳布雷，他也愣住了，作為一個高級幕僚，這么簡單的道理居然會被自己疏忽，他忙問道：“那該怎么辦？”
“如果我是委員長，那么豫蘇皖一線的中央軍主力將部被我撤下，部布防到蘭考開封一帶，準備一張大，等待那些不要命的大魚。”孫玉民膽子很大。
“撤下來不可能，第五戰(zhàn)區(qū)李宗仁不會同意的。”陳布雷搖搖頭，否決了這個提議。
“李宗仁，白崇禧兩個人不傻，我敢打賭，如果把川軍、粵軍等調給他用，哪怕把所有中央軍撤走，他們都不會放個屁。你認為李、白二人能調得動薛岳、上官云逸、湯恩伯等人？”孫玉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還是笑瞇瞇地出了這番話。
陳布雷擺了擺手，道：“這個問題牽扯得太深，非你我所能左右，我們還是談談局勢。”他看孫玉民并沒有因為拒絕他的想法而有所不悅，便繼續(xù)道：“如果我們在徐州打一場大的會戰(zhàn)，你認為有多少勝利的把握？”
“八成！”孫玉民口里扔出兩個字。
陳布雷被這兩個字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道：“當真？”
“當真。”孫玉民一臉嚴肅，他看著陳布雷激動的樣子，繼續(xù)道：“但是有個前提，這場會戰(zhàn)委員長不能插手指揮，權交給李宗仁長官，必有大勝。”他頓了一下，又道：“還得給李長官一項大權，否則就很難。”
“什么大權？”
“先斬后奏。”
兩個人話都很干脆，只是陳布雷聽到孫玉民的這四個字后，心情頓時跌落低谷。作為蔣光頭的得力助手，他怎會不知道這個人性格中的優(yōu)點缺點。如果讓誰來指揮他的嫡系，除非是他自認的心腹，否則其他人休想染指。
“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呢？”陳布雷問他。“你剛剛的這些通病我都知道，但是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如果有這個前提，這一仗我們能打還是不能打？”
“沒有什么能打不能打，這仗就算我們不想打，日軍肯定也要進占徐州的，我們能不守嗎？現(xiàn)在的問題只在于要怎么打贏，要贏什么規(guī)模的戰(zhàn)役！”孫玉民回答。
“真可以贏？”陳布雷臉上又興奮起來。
“當然。”孫玉民回答，“日軍自九一八以來，就未曾在中國戰(zhàn)場失敗過，已成驕兵，吃敗仗是遲早的事，如果讓我?guī)б恢徊筷牐冶ＷC打一次大勝仗振奮國人。”
“徐州？”陳布雷問。
“不行！”
孫玉民剛剛想回答“是”的時候，一個女聲傳了過來，不用想都知道是陸曼。
陳布雷一聽到女兒的聲音，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他有點生氣，對正走進來的陸曼道：“我們正在商議大事，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不避嫌，還跑來摻和，不怕我生氣？”
“不行！他不能去打仗，當個后勤官蠻好的。”陸曼才不理會她父親那一套，站在兩人中間，又繼續(xù)道：“你剛才還是自家人茶余飯后的談資，現(xiàn)在卻要忽悠他上戰(zhàn)場，你可知道他身上的傷都還未愈合？”陸曼生氣。
孫玉民急忙站起來將她拉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對她道：“男子漢生當為人杰，死亦為鬼雄！如果到處是縛絆，那我還不如去家種田。所以請不要阻止我要打鬼子的這顆心。”一席話的陸曼啞口無言。
孫玉民接著又對陳布雷道：“伯父，如果委員長不放權，徐州肯定是守不住，但是只要你給我一個師……”他停頓了一下，略一思忖，繼續(xù)道：“最起碼要一個旅，我肯定能給您打個前所未有的勝仗來！”
看到陳布雷凝眉思考，他繼續(xù)道：“我可以立下軍令狀。”
“不可以！……”陸曼急忙插嘴，可一看到孫玉民那冰冷的眼神，她后面的話都不出口來？
“你確定要帶兵打仗？”陳布雷看了看女兒，她在搖頭，又看向孫玉民，他的神情很堅定，不像是女兒可以勸服的樣子，便又繼續(xù)問道：“那為什么和46師整編時你不提出來帶兵，反而去了軍需后勤處？”
“這您得問桂將軍了，他的決定，沒有問過我的意愿！”孫玉民回答的很干脆。
陳布雷當然不知道，桂永清讓孫玉民做后勤主任是臨時的主意，這只是知道陸曼和陳布雷的關系后才做出的選擇，有這一層關系在，能方便他桂永清成就多少事。
“這樣吧，你先去開封46師報到，帶好你的老部下，等待著命令吧。”陳布雷沒有讓他去哪支部隊，也沒有跟他承諾給他什么職務。
孫玉民很是失望，他懷著滿腔熱血和豪情壯志，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他不甘心，一咬牙一狠心出了一段話，了一段只要老蔣重視，就會改變歷史進程的話：“一月上旬至中旬左右，日軍華北方面軍第五師團將在海軍的配合下進攻青島，您提醒一下守軍吧。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告訴委員長心韓復榘不戰(zhàn)而退，將大半個山東拱手相讓，如果一旦這樣，徐州將危在旦夕。到時就算給我一個軍，我也改變不了局面。”完他就站了起來，氣沖沖地往外走去。
陳布雷沒想到這家伙有這大氣性，急忙喝叱道：“你給我站住，等我把話完。”
陸曼急忙起身，跑過去拉住孫玉民的手，輕聲道：“你讓我爸把話完。”
陳布雷也走了過來，對正在生氣兼郁悶的孫玉民道：“地方軍你不愿意去，中央軍里派系林立，如果不給我時間，就算任命你去當一師之長，你也只會是個光桿司令。還不如你現(xiàn)在就呆在46師，至少桂永清還看重你。”
“是啊，爸爸在政府這么多年，見過很多世面，你聽他的準沒錯。”陸曼也幫腔道。
聽到這父女二人如此，孫玉民自然不好離開，也不好再聳拉著個臉，被陸曼拉著重新又在竹椅上坐下。
陳布雷也重新坐下，道：“你剛剛的日軍第五師團要進攻青島，這個情報前幾日就已經(jīng)證實，只是沒人往他們即將要南下，配合上海方面的日軍一起夾擊徐州這個事情上去想，你提醒得很到位。至于韓復榘會不戰(zhàn)而退，可不能亂，他可是委員長看重的一方諸侯，有些事情沒有發(fā)生之前，你我都不能瞎猜測，但是我們可以先作預防。我會讓戴笠親自去盯著這件事，你就安安心心去開封呆著，調養(yǎng)好身體，到時給我給中央軍長長臉。”
孫玉民心道：我不想給任何人長臉，只想盡自己的力量多殺幾個鬼子。
他心里雖然是這樣想，但是卻不能這樣出口，只得客客氣氣地點頭稱是。
陳布雷乘車離開院，孫玉民也幫陸曼提起行禮箱，坐上專程來送他們的車，趕往火車站。在那里，玉英、李鐵膽、董文彬、林原平、鄧東平還有一整個押運物資的警衛(wèi)連在等著自己。
孫玉民清楚的知道，在他離開武漢后不到兩個月，韓復榘便走了他的那一步，將大半個山東送給了日寇，到那時，徐州會戰(zhàn)將慢慢拉開帷幕，自己也應該手握萬余雄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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