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斷手腕的青衣漢子先是呆了一下，隨著劇烈的疼痛感傳來，他開始了大聲慘呼。rg
如殺豬般的慘叫嚇得街上的人紛紛躲讓，也讓為首的青褂漢子勃然大怒，口中罵道：“哪兒來的雜碎，敢在青幫頭上撒野！”言語中帶著剩下的人圍住了張，似乎是要將他置于死地。
張也正在火頭上，你可以罵他兩句，踢他一腳，打他一頓，但是就是不能碰他心中的那個“神圣”一下，見那個青褂漢子還在罵罵咧咧，他心道：既然已經(jīng)動手，如果不把他們打怕，后患無窮。
他心一有此念頭，人就動了起來，先是一個后旋踢狠狠地踢中了為首那人的腦袋，挨了這記重?fù)簦侨水?dāng)場昏死過去，栽倒在街道上。緊跟著又是一記勾拳，重重地打在離他最近的一個青衣人下顎，只聽到“咔嚓”一聲，這人的下鄂骨明顯錯位，承受了這一擊后，這個人搖搖晃晃地站不住，不過他還算靈活，看到張的腳已經(jīng)抬起，就自己先裝作暈倒在地。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兩個人就被打倒在地，余下的四人相互看了一眼，便一起沖了上來。
張雖然能打，可似乎是架不住四人圍攻，好像先前那一腳一拳只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現(xiàn)在被四個人圍攻得很狼狽，身上連著挨了好幾記拳腳。
二狗大壯他們見這邊打了起來，正打算去幫忙，遠處的東海卻分別向他們揮了揮手，示意別過去，張他能搞定。四人中他年紀(jì)最大，想的看的都比其他三人多，見他如此表態(tài)了，二狗和大壯只得停住了腳步，在人堆中遠遠地觀望著。
“申爺，那個子先前那兩下就打倒了兩個，怎么現(xiàn)在不行了？”金牙子似乎看不懂場上的情形。
“傻蛋，他在等巡警過來，如果太強勢了，得不到同情。”申追一眼就看出了張心里的九九。他對張的能打一都不驚奇，倒是對陳萊的不害怕不緊張感到意外。他從車窗里死死盯著那張美麗的臉，喃喃自語：“你倒底是何方神圣？”
張眼睛的余光老遠就發(fā)現(xiàn)了幾個華人巡警在一個紅鼻子英國人帶領(lǐng)下，往這邊而來，可沒有想到，當(dāng)先的一個華人巡警對紅鼻子英國佬了幾句什么，那人就帶著幾個巡警在眾目睽睽之下，轉(zhuǎn)身離開，好像前面的群毆沒有發(fā)生一樣。
他這一下更加生氣了，這些拳腳算是白挨了，其邊突然響起了陳萊的聲音：“警察都走遠了，再不還手，又要挨打了。”
原來這個死丫頭看出了自己在裝慫，先前還擔(dān)心她看低自己，被這樣一，心中的英雄氣慨又冒了出來。拳頭一緊，朝一只打向他的拳頭對了過去，又是幾聲“咔嚓”，和他對拳的那個人，整只手的骨頭都像碎了一樣，聳垂了下去，怎么也抬不起來。
另一個青褂漢子想從背后偷襲，沒料到張后腦勺像是長了眼一樣，右腳一個掃堂腿，把這個人狠狠地踢翻在地，連著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他剛想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是滾到了那個女孩腳邊，他忙抬頭看去，一只抬起的黃色皮鞋正往他臉上踢來。這人沒有避讓，因為女孩踢腿過來時，裙子下面的風(fēng)光完整無疑地展露在他眼前，雖然他只看到了一條白色的底褲，但是只要是能看到如此私密的所在，他寧愿再挨上兩腳。
陳萊是完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人面前走光，第一腳踢過去，那人沒有避讓，她的皮鞋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踢在那人臉上，鼻子里，嘴里都涌出鮮血來，見那人還睜著眼睛，她第二腳又踹了過去，第三腳又踹了過去……不知道踢了多少腳，直到張喊住她，那個被她踢的人還一直睜著眼睛盯著她看。
張打倒了其他人后，發(fā)現(xiàn)了陳萊還在不停地踢著一個人的臉，他趕忙制止了她，一探那人的鼻息，已經(jīng)沒了呼吸。張心中一驚，這可是在租界，殺人是要償命的。想到這里，他趕緊拉著陳萊的手，輕聲道：“這人被你踢死了，我們趕緊跑。”
陳萊聞言嚇了一跳，她沒想到自己才踢了那么幾下，居然把人給踢死了。她更沒有想到，那個被她踢死的人，來有大把機會避讓或者逃走，可是就因為貪戀了幾眼她裙下的美好，而被活生生地踢死。
張拉著陳萊的手往回跑去，可是她穿著一雙半高跟的皮鞋，哪里能跑得動。圍觀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咋呼：“打死人了。”
這句喊聲一出，圍觀的人群就像炸了鍋一樣，四散逃離，個個都生怕沾上事非。
人群的突然炸窩，給了張和陳萊逃跑最好的機會，雖然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巡警瘋狂的吹著警笛，可怎么能阻止得了瘋狂四散的行人。
見陳萊實在跑不動了，張拉著她進了一條巷子，又往前走了一段，到了一個拐角處，才停了下來。
“我快喘不過氣來了。”陳萊拍著自己的胸口，雖然是跑得香汗淋漓，臉頰發(fā)紅，但仍然是笑嘻嘻地，似乎剛剛經(jīng)歷的那驚險一幕，只是個游戲。
“你不怕嗎？”張好奇地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她容貌的美女和內(nèi)心的強大完不協(xié)調(diào)。
“怕？我為什么要怕？”陳萊用手作扇子，在自己面前扇來扇去，想要驅(qū)散因奔跑所帶來的躁熱。
“被你踢的那個人死了。”張不想再提這件事，可看到陳萊這副完沒放在心上的樣子，又忍不住想試下她。
“我才輕輕踢了他幾腳，而且我力氣那么，怎么可能會踢死他。就算他死了，也是你先把他打死了，后來我才踢的。”陳萊這番道理幾乎是沒經(jīng)思考就了出來，而且還讓張無法反駁。
難道真如老人們常的，女人漂亮，心腸就狠毒！眼前這個鮮活的例子就擺在面前，讓他由不得不相信。
“啪、啪、啪。”幾聲掌聲傳了過來，緊跟著幾個壯漢從拐角處走了出來。一個看似為首的人笑著道：“姑娘的對，她那么的力氣，怎么殺得死那個青幫的人呢。明明是你失手殺了他，把責(zé)任推到了她身上！”
張見來者不善，忙擋到了陳萊身前，道：“朋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事，你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改日張某以及我們當(dāng)家的會報答你。”
“你們殺沒殺人我們管不了，也沒打算管。子，你身手不錯，爺也不忍心讓好漢為難，不過三爺了，讓我們兄弟把這丫頭帶回去，只得委屈她走一回了。”為首那人想用言語服，讓張知難而退，見他仍擋在陳萊面前，又道：“讓我們?nèi)隣斂瓷希沁@丫頭的福氣，子我勸你識相，趕快讓開，否則別怪老子無情。”
“你家三爺是干什么的呀？”陳萊沒等張話，她搶先問道，調(diào)皮的神情讓張哭笑不得。
“我家三爺是虎頭幫幫主的記名弟子，在上海灘提起他的名字，誰敢不給面子。”為首這人不清楚陳蕓的品性，以為這丫頭貪圖享樂，才有如此一問。其實不用腦袋也能想明白，光這女孩子一副洋氣十足的打扮，就不是一般的女孩所能擁有的。
“我當(dāng)是什么達官貴人呢。原來只不過是王亞樵手下的一條狗！”陳蕓來笑嘻嘻的臉上突然間轉(zhuǎn)變成厭惡的神色，淬了一口痰在地上，狠狠地道：“今天是怎么了，什么樣的狗都往我這邊撲。張，愣著干什么，我們走。”
張完沒有聽過王亞樵這個名字，也不清楚陳萊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只當(dāng)作什么都沒聽清楚，擋在她身前，一言不發(fā)。
斧頭幫的這幾個人被陳萊這幾句話給恐嚇到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敢稱三爺是王幫主手下一條狗的人，顯然非自己等輩所惹得起的，于是都呆住了，眼睜睜地看著陳萊和張一前一后地離開。
一個斧頭幫的人道：“胡哥，就讓這妞這樣走了？”
“你去稟報三爺，這丫頭是個硬薦，讓他老人家親自來瞧瞧。”
話那人忙往回跑，從巷子拐角外經(jīng)過時，看到了兩個人正站在那里著些什么。
他只看了一眼，想去問問這兩個不知來路的人是干什么的，可心里想著差使，遲疑了一下便又跑開了。
站在拐角處叼著根煙，正偷聽他們講話的申追，盯著那個去報信的人跑遠，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朝金牙子打了個手勢，輕輕道：“我們跟上去。”
“可是，斧頭幫的人也跟上去了，我們也跟著不太好吧？”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申追把煙蒂扔在了地上，伸腳一踩，道：“跟著才好，我們也去瞧瞧。”
陳萊在前，張在后，幾個斧頭幫的人遠遠地跟著，最后面則是申追和綽號金牙子的王金平。
眼見就要出巷口了，街道上的行人、車輛已經(jīng)清晰可見，商販的叫賣聲也已經(jīng)能聽清楚了，一輛黃包車就停在巷子口，用草帽扇風(fēng)的人赫然是大壯。
這是個脫身的好機會，張快行了幾步，一把抱起了陳萊，飛速地朝前奔去。
斧頭幫的那幾個人也跟著跑了起來，可沒想到張將陳萊放到黃包車上后，就站到了巷子口中間，想從他面前過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大壯拉起黃包車就往前跑，出發(fā)前還沖巷子里的幾個斧頭幫的人示威似的亮了亮拳頭。
張兩只拳頭握得鐵緊，拳面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關(guān)節(jié)都嘩嘩地作響。
斧頭幫的這幾個人親眼目暏了張秒擊青幫屬下的過程，知道他的實力，都躊躇著不敢往前。
張見大壯的黃包車已經(jīng)跑出去上百米遠，心中仍有放心不下，他手一指巷子中間的幾個斧頭幫的人，道：“警告你們，別跟著！”完撒腿就往陳萊他們?nèi)サ姆较蜃啡ァ?br />
斧頭幫的這幾人還在商量怎么辦的時候，遠遠在后的申追和金牙子兩人從他們身邊跑了過去，直往張他們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陳萊坐在黃包車上，看著沖她不斷傻笑的大壯道：“你怎么來了？”
“我一直都在，只是張你不想太多人跟著，才讓我遠遠地躲著。”大壯很老實，如實地回答。
“哦。”陳萊吐了吐舌頭，俯下身取下了腳上的半高跟鞋，揉著生痛的腳趾頭，嘴里嘟囔著：“這雙破鞋，把我腳卡得疼死了。”眼睛余光忽然發(fā)現(xiàn)右腳鞋面上還沾著幾血漬，趕緊丟了出去，把一雙完好的皮鞋扔到了馬路上。
大壯雖然是拉著黃包車，但時不時地回頭看著座椅上的陳萊，見她耍姐脾氣把這么好看的一雙鞋給扔了，立刻停住了腳步，把車停在了路邊，自己則回跑了幾步，把被扔掉的兩只鞋子都撿了回來，邊走邊用自己的衣服細(xì)心地擦拭著鞋子表面的血漬和灰塵。
陳萊被他這個動作羞愧的滿臉通紅，嘴里也吞吞吐吐地道：“大壯哥，對不起，我不該亂扔?xùn)|西。”
“沒事，沒事。你下回別扔就好。”大壯見陳萊接過鞋子直接穿上了，滿臉都是笑容。就在他拉起黃包車準(zhǔn)備出發(fā)時，兩輛黑色汽車停到了跟前，把他們前行的路線堵了個嚴(yán)實。
車上的人還沒下來，街道兩邊忽然聚過來幾十個衣著裝扮都各不相同的人，把黃包車和轎車都圍在了中間。
大壯正欲強行闖出去，后座上的陳萊開口了：“大壯哥，先別動，讓我下來。”見她心有成竹的樣子，大壯依言把車放了下來，搭手把陳萊從后座上扶了下來。
陳萊大大方方地站在圈子中間，雙手環(huán)繞著抱在胸口，等著主事的人出面。大壯則像個忠實的跟班，站在她身后一步，警惕地四周觀察，直到眼睛里看到遠遠地盯著這的二狗、東海，還有正朝這邊疾跑的鄧，他才稍稍有定神。
兩輛車的車后門都被打開了，頭輛車上下來的是個穿著洋裝的年輕人，他上身穿著一件灰麻色的毛料西服，下身穿著一條大紅的西褲，腳上一雙棕色皮鞋，頭上還戴著一頂咖啡色的禮帽，這一身庸俗的打扮，讓陳萊看得直搖頭。后一輛車上下來的是一個穿著灰青色長衫的中年人，他一下車就看到了中間環(huán)手站著的陳萊，口中輕輕地了一句：“紅顏禍水！”
“什么？”其實這句話陳萊聽得很清楚，她故意想讓那人重一遍，也算是一個的下馬威。
“是哪個婊子罵爺是狗的？”紅褲青年裝模作樣的大聲道。
“你母親大人的。”陳萊毫不客氣地還了回去，她可是個有怨報怨的主，別人罵她，她豈能不原話奉還，順便再沾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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