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林生豈會不知老大的心思,他以前來來回回就特意留心過,想的就是以后如果打仗了,怎么運用山區的地形地勢。
這一段路程里面適合打伏擊的地方不多,如果不想讓鬼子偽軍離這太近,那最好伏擊的地方就只能選擇在佛子嶺那一塊,上次劫胡海龍那個地方非常的合適。
“老大,你心里是不是早就已經有了合適的地點。”
吳林生還沒有開口,鄧東平先發問了。
孫玉民臉上帶著笑容,完沒有大戰即將來臨的緊張和嚴肅。對于鄧東平的問題,他并沒有回答,只是問道:“你們換軍裝時,那些**的領章、帽徽之類的沒有扔掉吧?”
戴存祥他們忙搖頭,當時有部分士兵扯下了帽徽之類的就要扔,還好被制止了,否則孫玉民這樣一問,那只能是干瞪眼了。
見大家都搖頭,明這些東西都還有,這讓孫玉民有一些高興。
這場仗既要打,還不能讓對方知道,也不能讓外人知道是楊樹鋪義勇團在打,畢竟隊伍現在還過于渺。打這場仗只能是冒充別的隊伍,在霍山這一塊能和鬼子偽軍抗衡的肯定只有隔壁立煌縣的,廖磊的二十一集團軍,這也是孫玉民為什么會問領章和帽徽等等**的標識還不不在的原因。
“東平,這第一仗,事關重大,我想親自指揮,你同意嗎?”
孫玉民還是沒有回答鄧東平的問題,反而是征求他的意見,人家好歹是一營長,拿走人家指揮權,總得一聲吧。
鄧東平當樣會點頭同意,他也知道這個仗雖然不算特別大,和在二十師比起來,算是得不能再,可是對于楊樹鋪來,對于這支還只有三個新兵連的義勇團來,卻是生死攸關的一仗。自己沒有把握就憑這三個新兵連,能把擁有一個鬼子中隊還有一個偽軍大隊的敵人數消滅掉。
孫玉民只是粗略的了一下自己的構想,并沒有把這場仗如何打的細節在會上出來。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鄧東平他們已經很習慣他的這一做法,并沒有人再向他詢問或確認自己的任務,按照他們的思維,孫玉民讓自己的連死釘在一個地方守,那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敵人邁過去半步;如果是攻,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端起刺刀往敵人陣地沖去。令行禁止,再困難都必須執行,這就是二十師為什么能在蘭封拼殘土肥原師團的原因。
深夜的楊樹鋪一片漆黑,只有營房門口點著一堆柴火,向四周散發著一點暗黃的光芒,兩個值哨的士兵正縮在火堆旁邊取著暖,可在這寒冷的北風吹拂下,即使是身處在火堆旁邊,兩個人還是有些瑟瑟發抖。已經時值寒冬,往年早已下雪,只有今年,連雪頭子都還沒有見過,可照這個寒冷的趨勢,大雪這幾天就會飄下。
黑暗中,忽然傳來一聲吱呀的開門聲,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這寂靜的夜里,還是傳得很遠。
兩名哨兵都警惕地端起了步槍,望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借著依稀的火光,他們看見自己的連長如同一尊雕塑似的立在平時集合的地方,他的嘴里含著一個哨子,手上拿著一塊懷表。
董文彬輕按機括,一聲動聽的金屬聲傳了出去,懷表的蓋子彈了上去。
如若不是哨兵那兒還有一推篝火,能借著那微弱的火光看清楚懷表的指針,在這黑夜里,當真會是伸手不見五指。
懷表的時針已然指向了四點,董文彬看著秒針跳到十二的位置時,便吹響了口中的哨子。
凄厲的尖叫聲頓時在楊樹鋪的夜空響起,不光三連,一連二連的營房門口同樣響起了哨子聲,緊隨而來的是士兵們從熟睡中驚醒的動靜,從最開始的慌亂,到逐漸的秩序井然,這一個多月的強化訓練效果非常明顯。
從第一個士兵沖出營房,到連集結完畢,沒有一個人發出一句聲音,只能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或者是武器裝備碰撞到什么發出的聲音。
這讓和鄧東平、劉文智一起站在操場上的孫玉民非常的滿意,自己想要的部隊雛形已經有了。
三個連隊被三個連長分別帶到操場上,當著孫玉民的面,鄧東平整好了隊,并向他匯報:“報告團長,楊樹鋪義勇團一營集結完畢,請您指示。”
孫玉民還了個禮,大步走到了隊伍的正前面,大聲喊道:“稍息!”
一營三個連五百多名士兵聽到孫玉民的口令后,動作整齊劃一,這讓旁人看得是熱血沸騰,也讓孫玉民心潮澎湃,這幾百號人,今天自己就要帶著他們走上戰場,按照他們現在表現出來的氣勢,今天自己絕對有信心帶著他們打一個大勝仗歸來。
“弟兄們,咱們楊樹鋪和扁擔石好不好?咱們的新村子好不好?”
孫玉民沒有對這些新兵們那些慷慨激昂的話語,對于窮苦人家出來的孩子,都深深地知道和理解在這個世道里,守住這一份安寧的不易。可以,如今的楊樹鋪,如今的扁擔石,還有那十一個新村子,絕對是旁人眼中的世外桃源,雖然還算不上很完美,但是能吃飽穿暖,已經好的不得了,他們根不會再去奢侈別的什么。
孫玉民問這句話的原因,就是站在這些人的立場,以他們的思維來激勵他們,這肯定比那些華麗的陳詞爛調,比那些國破山河在的大道理,實用很多。
“弟兄們,咱們現在有著新家,有著新的鄰居和朋友,也有著美好的生活,我敢,只要再這樣過上兩年,咱們這一片不富甲一方,但絕對會是別人羨慕的榜樣,家家戶戶有白米飯,白面饅頭,有魚有肉吃。再也不會在寒冬臘月,一家人都擠在一張薄被子下,大家都能穿得暖,能夠住得好。”
孫玉民的這些話雖然很樸實,但絕對是這些士兵們非常想聽到的,看著下面在冷風中依然站得筆直的戰士們,劉文智他們突然發現,孫玉民當初執意要從**序列中脫身而出,是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不管是在教導總隊還是在二十師,士兵們雖然都出身貧寒,但展現出來的精神面貌是完不同的。那些只為了一個月一塊錢響銀而呆在部隊的士兵,怎么能夠和為了保衛自己家園,為了讓家老少能過上富足美滿生活,而去扛槍打仗的戰士相比較。
“現在,有人見不得我們的日子過得紅火,勾結了鬼子和偽軍,要來摧毀我們的家園,要來埋葬我們的美好生活,你們我們答不答應?”
孫玉民這句話的特別大聲,就似黑夜中的一記重鼓,擂在了每個人的心頭,當場的人都吼出來“不答應”這三個字時,沉寂的楊樹鋪似乎被突然喚醒,村的狗像是突然冒了出來,沖著操場這個方向狂吠著。
幾乎所有的房子都亮起了油燈的光芒,好多好多的百姓都披上衣賞,打開大門出來張望,更多的人打著燈籠往村子的路邊,往操場匯聚。
“好,既然不答應,那我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孫玉民戴著白手套的手往村口一指,口中吼道:“體都有,出發!”
農歷一九三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年的凌晨,楊樹鋪義勇團一營,邁出了抗擊倭寇的第一步,也正式拉開了這支令日偽聞風喪膽的部隊的面紗。
戴存祥的一連行進在隊伍的最前頭,點的火把不多,在這凜冽的北風中,煤油火把被吹得像是要熄滅一樣,根就發不出多少光亮。一式的**黃綠色軍裝,一式的鬼子武器裝備,兩條行軍隊列,在楊樹鋪鄉親的夾道相送下往村外走去,除了腳步聲,除了狗吠,除北風呼嘯而過的聲音,有的只是善良的鄉親們的啜泣聲,大家都知道,深夜的行軍代表著什么,誰都知道這些子弟們是去做什么,人們也都知道,現在從村子走出去的士兵們,肯定會有一些人再也回不來。
老村長在楊東大叔和一個年輕人的攙扶下,也站在路邊,給戰士們送著行。
“東家,此去萬分危險,你一定要心再心。”
老村長死死地拉住孫玉民的手,千叮吟萬囑咐著,這讓孫玉民很是感動。
在他所經歷過的諸多部隊里,哪怕是在南京城浴死血戰的教導總隊,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深得民心,這也愈發地堅定了他的信念,從民眾中來,為民眾拋頭顱灑熱血,這不恰恰是陳蕓和陸曼他們這些GC黨人的真實寫照嗎!
…………
新調來的霍山偽軍大隊長是從六安調來的,和龍望霸出身土匪不同,這個人可真的是從正規軍中而來,孫玉民雖然不會認識他,但是絕對會認識派這個大隊長來的人,原川軍144師43團團長張昌德。這個大隊長也姓張,名叫金貴,算得上是他的家,自張昌德調任六安皇協軍獨立旅旅長以后,提拔了不少他以前的手下,這張金貴就是其中之一。和他一樣,這個張金貴也是個不學無術的人,完完是因為張昌德一人得道,身邊的爪牙和雞犬都升了天。
行軍打仗完是飯桶,但論起推牌九賭骰子,那可是一把好手。
張昌德怕他初來乍到,震不住以前龍望霸的這幫子手下,不但給他配了幾個助手,還多給了他一個中隊的偽軍兵力,這讓霍山的偽軍數量赫然變成了一個有著五個中隊的加強大隊。
鬼子準尉過來送命令時,他正帶著七八個心腹聚在屋子里賭博,一間不大的屋子被他們這些人弄得烏煙瘴氣,把鬼子準尉氣得火冒三丈,可拿他又沒什么辦法。這家伙不像龍望霸,在鬼子面前夾著尾巴做人,他來了這些天,除了笠原外,其余的鬼子一律不買帳,甚至有幾次還親手打了鬼子兵,告到笠原那也沒用,六安的鬼子中佐對張昌德那信任的不是丁點半點,得到笠原的這種匯報后,還訓斥了他幾次,后來他只得讓自己的士兵離這個張金貴遠點,盡量不去招惹他。
鬼子準尉嘰里咕嚕了一大堆,可張金貴是一句都沒聽懂,看到這鬼子態度非常不好,加上自己在賭桌上手氣也不怎么順,他的無名之火一下就起來了,跳起來就想甩這鬼子準尉兩耳光,卻被跟隨鬼子準尉前來的王有財一把抱住,勸撫道:“張大隊長,太君是奉大大君的命令前來下達作戰任務,您若打了他,可能會惹毛大太君。”
“惹毛了又怎么樣,笠原就是站在面前,看我照打不!”
張金貴著實有些囂張,不過他的張狂確實有著他的資,人家背后有張昌德,手上的兵力更是鬼子的五倍。
“張大隊長,消消怒,我這就把這個太君請走。”
王有財可不能讓姓張的打了鬼子,否則一出這個門,那鬼子準尉肯定會把火撒在自己頭上,他話的同時,從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大洋,足有七八個,塞到了張金貴的手中,道:“慢慢玩,慢慢玩。”
看到姓張的臉立馬變成了笑瞇瞇,王有財心里不知道是多么厭惡,沖鬼子準尉嘰咕了一句后,領著他就往外走去。
“王翻譯,你等等。”
張金貴手上摸著幾張牌九,叼著煙的嘴里冒出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話。
“您還有事嗎?”王有財雖然對這人滿心的厭惡,可臉上還是堆著笑。
“王翻譯,你還沒有告訴我鬼子來這干啥呢?下達的什么作戰命令?”
張金貴顯然拿到一手好牌,眼睛都要放出光來,邊著話,邊把四張牌九甩到桌子上,喊道:“丁三配二四,至尊寶,通殺。”
王有財看到他翻出來的牌是很難遇到的至尊寶,連腳步都挪不動了,他也好這一口,只是有了王雅芳后,他就已經很少去賭了。可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習慣,這一副牌立刻就把他的心勾得癢癢的,連張金貴的話都忘了回答。
張金貴瞟了他一眼,不用猜都知道這貨心早已經飛到了牌桌子上,他把桌面上的錢扒⑦自己身前然后道:“王翻譯,讓鬼子先回去唄,你留下和兄弟們玩兩局再。”
這話當然中他的意,忙把鬼子準尉打發走,毫不客氣地加入到了賭博的行當中。
這一玩就是一整夜直到聽到外面公雞打鳴,王有財才突然想起,昨兒的命令是讓張金貴今天一大早集結部隊,隨笠原進山,現在天都亮了,這邊還在聚眾賭搏,這要是耽誤了正事,鬼子頭肯定會剁了自己,來賭意正濃的他一下子清醒過來,阻止了正要搖骰子發牌的張金貴,焦急地道:“不能再玩了,笠原太君要您今天一大清早集合部隊,隨他進山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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