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官刀！代表著日皇室的菊花！”

    區壽年連著兩聲驚嘆，他內心的激動，已經完勝過了先前看到這一溜卡車時的感覺，對于正處于事業上升期時候的他來，如果將這一柄有著日皇室記號的佐官刀呈上去，升官加銜那真是指日可待，相對于眼前的這龐大的物資和繳獲，他寧愿只要這一把刀。

    “區師長真識貨。”孫玉民在**中混跡過，自然知道這些將領們想要什么，需要什么。他遠遠地看到這把刀時，就已經認出了是一把佐官刀，在濟寧時他可沒少繳獲，只是沒想到在佛子嶺居然會看到一把有著日皇室記號的佐官刀。雖然有著這個記號，并不能代表死在眼前的這個鬼子是日皇室的人，刀也有可能是皇室中的某一人贈予的，但至少是能明，死去的這人是個日軍佐官，而且和日皇室有著瓜葛。

    孫玉民先前就打算利用這把刀，給自己盡量多的爭取最大的利益，現在有了刀柄上的那個菊花記號，區壽年不出點血，那怎么行。

    “孫將軍，別老是看刀柄，你看看刀身上有沒有菊花的記號？”

    區壽年這話時很激動，他此刻特別的盼望著刀身上也有著菊花記號。這其間有個秘密，**中知道的人不算多，如果武士刀或者是叫做指揮刀，刀柄上有著菊花，明這是皇室所贈出，如果刀柄和刀身上都有菊花記號，那么就明這個人是皇室的成員，雖然不一定是近親，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的皇室的成員。

    從鬼子尸體上扯下了一塊布，孫玉民拭去了刀上的血漬，可是將整把刀翻來覆去地仔細看了個遍，都沒有找到刀身的某個地方有著菊花的印跡。

    區壽年已經湊到了孫玉民的身邊，對于刀身上沒有找到菊花的記號，他并不沮喪，眼睛里完是想把這柄佐官刀拿到手里的渴求。

    孫玉民對區壽年的這份渴求早就泯然于心，他裝作非常喜歡的樣子，高舉在眼前，一副十分欣賞的樣子，口中還一直在喃喃自語：“好刀呀，好刀。”

    “確實是一把好刀。”區壽年只差沒動手去搶了，在旁邊附和著。

    “區師長。”孫玉民像是想起什么一樣，對著區壽年道：“不怕你笑話，孫某雖然打過不少大仗，但是繳獲佐官刀還是第二次。”

    他這是在釣區壽年上勾，當初在濟寧連鬼子的聯隊旗都繳獲了，佐官刀更是不用了，十來把都被當作禮物送了出去。

    “還有一次在哪？”區壽年哪知是計，什么時候繳獲的佐官刀他不想問，倒是真的很想知道孫玉民后來把佐官刀送到哪了，有沒有得到什么大的好處。

    “南京！”

    孫玉民雙眼朝東望去，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中一般。若是玉英在身邊，肯定會狂笑不已，她可是從沒有見過她敬重的大哥，居然會在人前演戲。

    “南京？”

    區壽年疑惑的問道。

    “是啊，好快啊，南京城失陷都一年多了，我怎么還感覺像是在昨天。”

    孫玉民進入了表演的狀態，他這話的時候還拍了一下區壽年的肩膀。

    “怎么繳獲的那把佐官刀？后來刀又去哪了？”區壽年雖然只想知道后面問題的答案，但是他沒有傻到如此露骨，讓人一看就知道自己的目地。

    當孫玉民把光華門那段往事講出來后，區壽年都驚呆了，他參謀過淞滬會戰，徐州會戰，唯獨缺席了南京保衛戰，所以孫玉民添油加醋地完后，他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顫著聲音問道：“你繳獲的那把佐官刀，就是插到你腹部的那把刀？”

    “是的。”孫玉民笑著回答：“當時我傷得很重，如若不是一個人舍命留下來照顧我，可能區師長不會有現在和我的這番對話。”

    “這怎么講？”

    區壽年沒反應過來。

    “如果沒有那個人的悉心照顧，孫某早就死在了南京城了。”孫玉民爽朗地笑道，他講了許多的話，但是手上的佐官刀一直沒松過手，始終牢牢地抓在手中。

    “原來如此！后來呢？”

    區壽年意是想問刀的下落，可又不好太直接，索性籠統的問了這一句。

    “后來，后來救我的那個人成了我的妻子。”孫玉民知道區壽年想問刀的下落，故意的扯到了另一邊，等著他自己把問題扯到刀上去，只有這樣，才可以讓大了吹，把佐官刀的作用突兀出來。

    “想不到一次受傷，反倒是成就了一段佳話。”區壽年居然沉住了性子，先是夸贊了一句，然后才問出了在心里抓得慌的話：“佐官刀呢？讓你受傷的那把佐官刀后來去哪了？”

    “讓拙荊送給了當時還是教導總隊總隊長的桂將軍，不過我聽，他并沒有把這把刀收藏在自己身邊，而是轉贈給了委員長。”

    孫玉民這話的時候，一直觀察著區壽年的表情，果然他在聽刀最后去了老蔣那時，他整個人都樂了，似乎是預見了這把刀最終的歸縮在哪。

    見他上勾了，孫玉民決定再澆上一勺油，道：“來委員長還在怪罪桂將軍，他扔下教導總隊三旅六團獨自從南京跑了出來，讓被視為珍寶的中央軍校教導總隊隕滅在古都，可是當他把佐官刀呈上以后，你猜結果如何？”

    區壽年曾經聽過關于這事的一些道消息，但是從孫玉民的口中講出來，結合當年的一些風聲，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桂氏能當上四十六師的師長，佐官刀的作用肯定是磨滅不去，更別這之后，桂永清平步青云，短短的一年多時間，已經是一軍之長。

    現在繳獲的佐官刀雖然比不上那時的珍貴，但勝在這把刀是從日皇室流出的，就算委員長看不上，那何長官呢？就算他也看不上，那臥病在床的廖司令和逼自己出兵的張義純呢？

    總之，這把佐官刀只要自己呈上去，有百利而無一害，不準就會和桂永清一樣，從此福星高照，平步青云，也嘗嘗軍長的滋味。

    “結果我都知道了，桂將軍當上了主力師的師長，沒過太久，他又升為了軍長。”

    區壽年一心只想著要孫玉民手上的刀，完沒有細想，直接跳進了孫玉民挖的坑，或者他心甘情愿的跳進了這個坑里。

    “是嗎？桂總隊現在是軍長了呀？”孫玉民這次沒裝，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雖然對姓桂的沒什么好感，但是畢竟是出自他的部下，誰也無法斬去這個事實，況且桂永清在蘭封戰場上救了二十師，雖然是用那塊跟了自己七年的表換來的，但是這總歸是人家重情的表現，而且桂永清這個人比起很多**高官來，已經是夠可以了。現在他發達了，作為老部下，替他高興也是正常的。

    “孫將軍，能否和你商量件事？我想……”

    區壽年怯怯地問道。他打算不管用什么辦法，都要得到這把可能改變自己人生軌跡的鬼子刀。

    孫玉民做了一個阻止他下去的手勢，插嘴道：“區師長，這把佐官刀是件好東西，來我不應該占為己有，可是……”

    這句話一出口，讓區壽年的心都提了起來，他連忙打斷了孫玉民的話：“孫將軍，孫賢弟，這把刀你一定忍痛割愛，只要你愿意把它交給我，為兄的一定不會忘記你這份恩情。”

    孫玉民才不稀罕他記什么恩情，他想要的是糧食，是彈藥，是錢財，對正處于發展期的楊樹鋪義勇團來，這些東西是多多益善，而且孫玉民很清夢，泛黃區的災荒即將大規模爆發，前一年還能將將熬下去的災區百姓，今年是無論如何都堅持不了，糧食在之后的一兩年內是供大于求，市面上完買不到。還有，日政府的黃金幾乎已經耗盡，土資源完供給不了龐大戰線所需要的后勤補給，雖然把東三省的資源也給竊為己有，挪為己用，但仍然有很大的缺口，日大營讓各部自籌部分糧食的決策很快就會出來，然后什么囚籠、連坐、清鄉辟野、三光等等一系列加強占領區管理的決策會跟著出臺，到了那時，敵后的日子將會非常艱難，他必須未雨綢繆，做好糧食和食鹽的貯備。

    “可是，在下也想……”

    孫玉民的吞吞吐吐讓區壽年很心急，他又打斷了他的話，道：“孫賢弟，你看這樣好不好，這把佐官刀讓為兄的先拿，下一次我們合作再繳獲了，就你拿，行不行？”

    見孫玉民并不松口，他又道：“只要你同意我的意見，這里的繳獲，這里的物資隨你拿，隨你選，行嗎？”

    孫玉民等的就是這句話，他擔心區壽年反悔，當即就把佐官刀往他面前一遞，道：“區兄都已經如此表態，孫某再不拱手相讓，那就是太不識趣了。這把刀，區兄拿著，我就拉些糧食和武器彈藥走，放心，那幾門山炮我不動您的，卡車我運完糧食后馬上送回來，也是您的，鬼子的武器我只要幾門九二式重機槍和歪把子機槍，迫擊炮和擲彈筒也只要一半，其他的都是區師長的。”到這里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道：“這里以前有個民團，團長是在下的故人，剛才你也看見了，他死在前面了。他雖然西逝，但是他的遺愿孫某必當替他完成，所以除了鬼子的武器彈藥外，民團的那些裝備孫某還得拉走。”

    區壽年把玩著手中的佐官刀，孫玉民講的這些話雖然聽在耳中，可在他心里然變了味道。什么狗屁遺愿，就是變相的想多拿點東西，還是什么“戰神”，狗屁，就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心里雖然這樣想，可是他并沒有表現出來，嘴里反而道：“應該的，應該的，孫將軍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區某佩服佩服。”

    孫玉民雖不知道，在對面那個人的心里，已經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但是，從區壽年對他的稱呼從孫將軍變為賢弟，從賢弟再變為孫將軍，這已經明了他的不爽和不耐煩，如果自己還在為這些東西斤斤計較，不準姓區的突然發難，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里，孫玉民拱手道：“區師長，孫某謝謝你的慷慨，這就告辭了，山高水長，咱們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后會有期。”

    區壽年來有些不悅了，正想找個借口刁難一下他，卻聽到他告辭的話，當下愣了一下，隨即滿臉堆笑，回了兩句。姓孫的果然是個老狐貍，壓根就不給自己機會呀，一個人察言觀色到如此地步，自己還能有啥好的呢，區壽年又對孫玉民加深了一份認識和了解。

    …………

    重慶。

    軍統總部。

    戴笠躺靠在自己辦公室那張舒適的大班椅上面，閉目養神聽著趙理君的匯報。

    “局座，四十八軍的捷報已經傳了上來，和咱們的人所傳回的情報有很大出入。”

    “有出入就對了，張義純和區壽年是什么人？無利不起早的家伙！孫玉民和他們不一樣，只要是打鬼子，他就不會計較。”

    戴笠這話的時候，雖然是閉著眼睛，但是臉上是帶著一種奇怪的神色，趙理君能看出來，他對孫玉民這個人雖然不怎么喜歡，卻是極為欣賞的，或許正因為這份欣賞，他才一直遲遲沒有對孫玉民下手。

    “局座的是。”趙理君附和著戴笠的話。

    “四十八軍的捷報是怎么的？”

    “我這拓了一份，給您念念？”趙理君盯著戴笠，得到他點頭同意以后，打開手中的文件夾，念道：“報軍政部：我部176師于7日下午主動進攻，殲滅了日軍駐霍山65聯隊一部千余人，繳獲無數，敵首切腹自殺，所獲戰果和戰場照片已派專人急送重慶。國民革命軍第二十一集團軍第四十八軍張義純。”

    “哈哈，這個張義純，人家孫玉民親自帶人突入敵人陣地，他連提都沒有提一句。”戴笠很是鄙視這種做法，他又問道：“捷報送到委員長辦公室了嗎？”

    “應該還在陳主任手里。”

    趙理君回答道。

    “備車，馬上去曾家巖，我要送陳布雷一份恩情。”

    戴笠忽然睜開了眼睛，人也站了起來，這個突然的動作把趙理君嚇了一跳。

    “局座，送什么恩情？陳布雷這個人，你就算給他天大的恩情，他都不知道報答的。”

    “不需要他報答，有人會報答就行。”

    戴笠的臉上洋溢著笑容，似乎是看到了某個人報恩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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