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的日光下,風聲漸息漸止。
可它們冰冷、呼嘯著依舊停留在花非凡的回憶里。
就如這片大地,凜冬來臨時,萬物枯萎,春來時,萬物依然鮮活著。
生死交替存在著這個世間,并合理的,機械冰冷的進行著,這是規則,也是法則。
花非凡意識到了這點,這是一個巨大的囚籠,能抗拒它們的,只有時間。
在花非凡面前的,是一座石塊堆積起來的墓丘。
在它周圍,荒草叢生,野花遍布。
薔薇凋零了。
花葉會落在這片大地上,為你鋪成你最想看的顏色。
“到來年春暖花開時,我再來看你!被ǚ欠残牡桌镞@樣。
他摘了一束自己最喜歡的狗尾巴草捆成一束,輕輕放在這座孤單的墓丘面前,抬起手擦拭掉眼角肆意而下的東西,然后轉過身去,漸行漸遠。
愛人啊,我是天空里雨露光芒,偶爾投落在你的墓碑上,你不必哀傷,更無須夷愉,
它們遲早會轉瞬消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夢里,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不記得更好,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我們總會再次的不期而遇。
……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這句話不是沒道理的,許多人如過客在你身邊出現,又走了。
時間久了,你總會莫名想起那些曾陪伴過自己的人,無論是他們給過溫暖或者傷害過你,都是成長。
可回不去的歲月才叫曾經,時間久了,也變成一種遙遠沉甸甸的滄桑了。
琴琴看著外面如瀑般的日光,她腦子里陷入這樣的沉思,好像自從遇到他,自己就有些多愁傷感起來了,不過想想那個家伙確實有著一種與年齡外貌不一樣的滄桑。
她有些厭煩的想驅趕掉腦海里這些奇奇怪怪得想法,站起來走了走,房間里鼾聲如雷,九爺跟嘉嘉這兩頭牲口如豬一樣,此起彼伏的睡著。
她沒有任何睡意,她不禁有些開始擔心隊長。
她看向陽臺外這座繁忙的港口城市。
洛丁港是這座沙漠島嶼的唯一登陸港口,也是一座仿軍事型要塞。
當初這里除了軍事設施外、軍艦外一無所有。
但是建造起港口的地方,總會有盎然的生機在蔓延,港口周圍不斷有樓房,街道,商鋪形成。
也迅速讓洛丁港變成了一座港口城市,雖然并不大,但這里的人聲鼎沸與潮汐浪潮的聲響交織成曲,海鷗更是不時低鳴滑過,提醒著人們歸來歸去,無風無雨也無晴。
琴琴再也按耐不住,把自己的手槍檢查好裝彈,準備下樓去看看,這是副隊長大富找的臨時隱蔽民宿住宅。
琴琴剛整理好裝備準備出門,咚咚,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頓時躺在床上睡著的九爺與嘉嘉頓時從床上蹦起來,他們相互與琴琴打了個眼色,然后統統摸出武器瞄準門口,琴琴也抽出了左輪槍迅速退到陽臺上觀察了下陽臺外的情形。
“送開水的。”外面傳來了喊話聲。
幾人面面相覷,琴琴對九爺點點頭。
九爺趴在床上拿槍瞄準外面,喊話:“屋里沒水壺,你們帶了沒?”
“哦,不好意思,沒帶!
聽到這話,頓時眾人稍微放心下,如果對方回答有問題,那他們肯定回開槍,嘉嘉迅速躍過床,心翼翼貼墻把反鎖起來的門打開。
果然,出現在門口的是馬隊還有攙扶著馬隊的大標,大富哥與蔡畢在走廊戒備著。
一行人迅速進入房間,嘉嘉把門稍微掩上,過了幾秒又迅速拉開往外左右看看,發現沒人跟蹤后才把門鎖上。
馬隊躺在床上,蔡畢迅速讓嘉嘉找來醫藥報,給馬隊包扎傷口。
馬隊的肩膀還有腿都有刀傷,蔡畢檢查了下,對眾人:“沒什么大礙,皮外傷!
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馬隊,你怎么逃出來的?”九爺詢問道。
“非凡救得我。”馬隊站找了件干凈的軍用t恤換上。
“那他人呢?”九爺對花非凡有些好感,不禁急忙問道。
旁邊的琴琴也差點問出口,不過見九爺先問出口,便假裝聽下去。
“他又回基地了,后來我跟其他一起關起來的隊長一直走,半道搶了一輛卡車才來到港口,想去約定好的集合點找你們,沒想到中了埋伏,還好他們看到了。”著,向著正在一邊裝填子彈一副沒事人的副隊長大富楊揚下巴。
“什么?你非凡又回去了?”九爺有些不敢相信。
“嗯……他應該有未了的事情要回去辦!瘪R隊想想有些擔心的道。
“那些人那么狠會不會出什么事……”九爺一拍床鋪,站起來,不禁有些窩囊。
“放心,那個家伙不會那么容易被抓到的,他為了救我,把整個基地都鬧得天翻地覆,跟起義似的,不然我也不會這么順利逃出來。”馬隊解釋了下當時的情形,眾人不禁沉默。
“隊長,這些人到底什么來頭,他們為什么要對付陸伯奇那些人?”九爺有些犯愁的撓撓頭,“不都是自己人嗎?為嘛要窩里斗?”
馬隊笑笑,道:“政治的東西,誰得清楚呢?這種事情我們還是不要摻合了,這次是個很好的教訓,以后任務都不要來這個地方了!
“那我們接下來是等那子回來還是回去?”九爺一話出來,頓時屋里沉默著。
“大富,你意思呢?”馬隊也有些拿不住主意。
“今天城里憲兵隊都在到處抓人,感覺這里來不安了,夜長夢多,我建議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里為好!贝蟾桓绶浅@硇缘慕ㄗh道。
“那……那非凡呢?丟下他不管啦?”九爺有些激動的站起來,“那子可是拼了命把我們從兩個地方救出來,這么丟下他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我不走,要走你們走!
完,賭氣的一屁股坐下來。
“要不……你們先撤,我留下來等他。”大標突然開口道。
“我也留下!鼻偾僖查_口道。
這個決定倒讓屋里的人有些驚訝。
馬隊蹙眉沉思了下。
“我們再等他一天,如果明天他還沒回來,我們必須走!瘪R隊下定決心道。
眾人也不好再反駁,大富哥點點頭,也表示默認了馬隊這個決定。
只是所有人心頭都不免憂慮,誰也不知道花非凡會不會按時回來。
此刻,花非凡正在一輛搖晃顛簸的卡車上,他披著一條毛毯,昏沉沉抱著頭蹲坐在車廂里,不理會車后面的漫天塵煙。
卡車經過許多道關卡,關卡有許多士兵在檢查過往的人和卡車,花非凡麻木的走在人群中,披著毛毯,與落魄的傭兵別無一致。
那些檢查士兵看了看花非凡,便不耐煩擺擺手示意讓他滾上車,隨后對這輛卡車發動繼續前進。
車里有著和花非凡一樣的人,神情茫然,麻木的跟一具行尸走肉差不多,自然,也成為了一些老油條傭兵油子下手的對象了。
隔壁觀察了花非凡很久一個大胡子有著泡面頭的三十多男人,掏出一把槍對準花非凡。
花非凡抬頭看了看這個家伙,連象征性反抗都沒有,那個家伙伸手在花非凡口袋摸摸,發現竟然沒有錢,不過倒是從他口袋里摸出了一張折疊好的信紙。
看見這張被拿走的信紙,花非凡頓時雙眼像是活過來一樣。
!
車廂內一聲慘叫,那個傭兵被扔了出去,他一只手抓著自己被扭的九十度彎曲度手倒在地上慘叫著,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惹到了一個不是善茬的主。
他倒在地上看著卡車留下滾滾煙塵而去,他痛苦的在地上掙扎著。
花非凡把信紙拍干凈,看清楚上面的字。
——阮永南中將親啟。
阮永南?既然這是水雀交代自己最后的事情,那自然是要做到的。
車輛行駛顛簸了好幾個時,總算來到了洛丁海港這個城,不過車輛剛停下來,街道四周就沖出來了一群副武裝的士兵副武裝對準著卡車。
花非凡愣神了下,因為他發現包圍卡車的這些士兵并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帶著臂章的憲兵隊。
“你們這是干什么?”車廂里有人頓時沖憲兵隊喊道。
領頭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白白瘦瘦的,一身軍衣軍靴穿在他瘦孱的身板顯得有些單薄文弱,他舉著一把手槍站在憲兵隊后面。
“請大家配合下,我們這是在抓拿軍中叛黨!”他沖卡車的人喊話道。
花非凡按住腰間的烈犬,對方包圍這個地方,趁亂自己還是能逃出去的,這些人該不會是藍瑟派來抓自己的吧?
“什么?叛黨?誰!”
“娘西皮的,別以為你們憲兵了不起!”
“干他狗日的!”
不少人抄起武器頓時想反抗。
“反抗者,格殺勿論!”那個年輕人又再度喊道,然后嘭嘭扣動扳機,對著天開了兩槍。
可卡車上都是刀口上舔過血的人,這種嚇唬人的伎倆自然不會震懾到他們。
頓時車上與下面憲兵隊的人對峙起來。
“讓開,不然老子開槍了!”有人喊道,一個有著一口爛牙的邋遢中年人傭兵雙手舉著兩把能量手槍對著下面。
看見有人帶頭,頓時車上想下車的人紛紛抄出武器對著下面憲兵隊,這些傭兵不受憲兵隊的約束,自然不會懼怕他們的。
年輕人咬著牙,看著這樣的僵局,他不禁有些惱怒,咬牙下令。
“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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