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烈的想法很簡單。
他和飛身處高空,而且都沒有攜帶降落傘和單兵飛行裝置——為減輕負重、提升機動能力,飛連隨身佩戴的武器都已丟棄,因為在溫言面前,單兵武器、降落傘、單兵飛行裝置這些東西都失去意義——那么接下來就只有兩種情況:一,飛繼續(xù)保持空中高速機動,不斷轉(zhuǎn)向,那么很快飛就會力竭昏迷,失去飛行能力后兩人捆在一起,掉下去摔成肉泥。二,飛降低速度,嘗試降落,但在速度遲緩方向不變的情況下,兩人來不及落地就會被溫言追上,錘成肉餅。
左右都是死路一條,與其繼續(xù)逃竄死得狼狽,不如調(diào)頭撞過去,再給溫言來次熱烈的擁抱,送自己一場轟轟烈烈的“死亡”。
飛服從命令,立刻調(diào)頭飛向溫言,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到了極限,搞不好下一秒就會陷入昏迷,甚至因為過度使用能力而暴斃,在這種狀況下繼續(xù)逃竄也未必能拖住更長時間,還不如拼上最后的力氣賭一把,試著再給溫言體外的晶體防護層造成更多傷害。再者,超負荷使用能力的撕裂痛感實在讓他難以忍受,當痛苦和意志的較量走到懸崖之巔,飛只想跳下懸崖,盡快結(jié)束這種非人的折磨。
“噢?”
看見兩只靈活狡猾的獵物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自己飛來,溫言挑起雙眉,頗為訝異,她看出來這是獵物的垂死掙扎,如果那個擁有飛行能力的覺醒者仍有余力,他們絕不會朝著自己發(fā)起自殺式?jīng)_鋒。
既然如此,那自然不能讓他們得逞。溫言彎曲雙腿將身體蜷成球狀,而后雙掌并攏抬到頭頂,上半身在空中翻滾半圈時垂直地面,這些動作在空中不受力的情況下改變她的飛行軌跡,只是以不到一百米的距離為尺度,變化并不明顯。
齊烈將溫言的動作看在眼里,她沒有再踩踏空氣借力轉(zhuǎn)向,明她已不愿意再消耗自身實力,而以那些肢體動作改變飛行軌跡,太過遲緩,飛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沖到溫言面前。
“飛,不繞彎子,直接撞過去!”齊烈一邊醞釀著最后一擊,一邊在飛耳邊喊道,他擔心飛還沒沖到溫言身邊就陷入昏迷。
飛連點頭的精力都沒有,神貫注把剩余所有力氣用于飛行,趁著自己仍能保持一點模糊意識,飛帶著齊烈筆直沖向溫言。
眼看著兩道飛行軌跡就要重疊在一起,溫言面部晶體陡然出現(xiàn)一道裂縫,伴隨著震耳欲聾的一聲叱咤,一道凝如實物的白練如飛劍般刺出。
齊烈下意識地低頭躲避,卻來不及出聲提醒身后的飛,飛來不及躲閃,腦袋被打出一個碗口大的空洞,紅白之物迎風(fēng)揮灑。
躲開那道白練后齊烈只覺得后頸一陣火辣辣的劇痛,仿佛被蒸汽燙過,接著他感覺到有一股粘稠的溫熱液體從頸后流進衣服里,順著背脊一直向下流淌。
“媽的。”齊烈怒罵一聲,抬手解開身上的固定裝置,沒了飛,他只能在地心引力和空氣阻力的作用下做勻加速落體運動,而溫言則借著噴吐壓縮空氣的反沖力再次改變下落軌跡,二者之間的距離來遠,而齊烈對此無計可施。
“溫言!”齊烈在狂風(fēng)中偏過頭,想用自己能夠想到的最惡毒的語言去詛咒對手,可看見遠處溫言臉上譏諷的神情時,齊烈不出一個字。
將最后一捧火焰送出手心,看著它一點一點錯過目標,一如預(yù)料之中的場景,齊烈將滿腔怒火吼出胸膛。
長達十幾秒鐘的怒吼在撞上高樓后戛然而止,視線陷入純粹的黑暗。
堂堂流火戰(zhàn)神,摔得支離破碎,憋屈至極。
齊烈睜開眼,猛然挺身坐起,環(huán)目四顧,看到一張張神情凝重的熟悉面孔,他們無一例外都將視線投向自己,眼中帶有些許期待。
齊烈知道他們在期待什么,他瞥了一眼雙眼緊閉一聲不吭的蘇悅,目光再次掃過眾人,緩緩點頭,沉聲道:“溫言快不行了,車輪戰(zhàn)讓她受傷了,而且消她耗太大,楊會長和于議長肯定能把她拿下。”
眾人神色微松,彼此對視點頭,以前不怎么熟絡(luò)的覺醒者們也互相握手點頭,對彼此的貢獻表示認可和贊賞,臨時模擬室內(nèi)的氣氛終于不再像先前那般凝重深沉。
“老大,對不起,我在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了。”飛走到齊烈身旁誠懇道歉。
“沒事,我們盡力了。”齊烈伸出大手攬在飛頸后拍了拍,安慰道,“你做的已經(jīng)很好了,沒有你,我們根拖不住她。”
“可……老大,你最后打傷她了?”飛滿懷疑慮,他分明記得在自己脫離夢境戰(zhàn)場之前溫言還保持著相當恐怖的戰(zhàn)斗力,而且根沒有受傷,最多是體外的晶體防護層有融化脫落的跡象。要齊隊長在自己“陣亡”之后對溫言造成傷害,也不合理,身處半空沒有飛行能力的齊隊長應(yīng)該無法接近溫言才對。
如此想來,更有可能那只是一個謊言,飛不明白齊隊長為什么要欺騙大家,這可不像是齊隊長的作風(fēng)。
“我沒有打傷她。”齊烈盯著飛的雙眼,意味深長地道,“是我們打傷了她,懂么?”
在夢境最后一瞬,齊烈深刻感受到了那種拼盡力也無法給敵人造成傷害的憋屈,他到底是走過了半生風(fēng)雨的中年人,人生路上的起起伏伏讓他能夠承受這種憋屈,但對于大部分年輕一代的覺醒者而言,這種憋屈將會對他們的自信造成毀滅性打擊。
所以齊烈告訴大家溫言受傷了,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只要讓覺醒者們認為自己的努力并非毫無意義,那么溫言的恐怖實力就可以變成激發(fā)動力的挑戰(zhàn),而非壓垮信心的災(zāi)難。
“呃,不太懂。”飛思考許久,搖了搖頭。
“那就滾一邊去慢慢想,蠢東西,哈哈。”齊烈在飛背后用力推了一下,沒了這個障礙物,視線正巧落在侄子齊心吾臉上。
齊心吾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沖齊烈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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