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數(shù)字看起來不多，但是考慮到獵尸人公會成立時已是遠江抗戰(zhàn)中期，當時遠江總?cè)丝诓怀^三十萬，其中獵尸人數(shù)目占比幾近達到百分之一，與正規(guī)軍比達到五點四比一。”
“當然，這個對比毫無意義，因為保留檔案數(shù)超過三千并不意味著同時存在著超過三千名獵尸人。”到這里，裴青弦的目光稍顯黯淡，“獵尸人是高危職業(yè)，傷亡率甚至一度高過正規(guī)軍，因為正規(guī)軍有裝備有后勤有完善的指揮體系，而獵尸人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以隊形式單打獨斗，一旦深入危險區(qū)域，很容易遭遇不測。”
“在T病毒血清研制成功之前，獵尸人一般都只有一個退休原因：死亡。后來T病毒血清開始出售，獵尸人的死亡率有所下降，傷殘率則開始提升，有部分獵尸人因身體殘疾而不得不退居二線。”
“遠離前線后，被迫退休的獵尸人必須想辦法謀生計……雖然獵尸人完成任務之后所獲得的薪酬較為豐厚，但獵尸人往往存不下太多錢。”
“為什么會存不下錢呢？”劉中千問道，遠江抗戰(zhàn)時期他始終被劉遠舟雪藏，很少外出，而遠江時期的種種事情又不曾記錄到零一的數(shù)據(jù)庫里，所以劉中千并不知情。
裴青弦愣了愣，他只以為劉中千是這場匯報的旁聽者，沒有想到他會出聲發(fā)問，用眼神請示楊千后，裴青弦轉(zhuǎn)頭看向劉中千，認真地回答道：“我作為獵尸人公會的會長，并不是一個單純的管理者，也是一個經(jīng)常奔走在一線的獵尸人，所以比較了解這個現(xiàn)象。抗戰(zhàn)時期的獵尸人就像是，呃，就像是西方奇幻中那些陷入怪圈的冒險者一樣，賺得多，但存不住。”
“為什么會這樣呢？因為獵尸不是電子游戲，如果是一款RPG游戲，游戲設計者為了讓你愿意玩下去，就會安排NPC給你送裝備，會有怪物給你爆裝備。可做獵尸人并不是這樣，公會成立初期遠救會給出了很多支持，但當時江心島和新遠江的處境也是一樣艱難，裝備有限，不可能把正規(guī)軍的裝備拿來送給獵尸人，高端裝備交到大部分獵尸人手上也是一種軍備資源的浪費，所以獵尸人必須自己想辦法。”
“常規(guī)的武器裝備倒還好，價格不算高，有了遠救會和對尸前指兩邊的幫助，公會在成立初期也有能力把第一批獵尸人武裝起來。可獵尸人的主要工作是狩獵喪尸和變異體，注定要離開安區(qū)四處奔走，所以除開武器，還把彈藥消耗、燃料消耗、衣食住行這些東西算進去，這都是不的支出。再者，做獵尸這一行都是在刀尖上跳舞，每天腦袋都拴在褲腰帶上，精神壓力特別大，所以絕大多數(shù)獵尸人都需要發(fā)泄渠道，他們一般會到聚居地里酗酒、賭博、招妓，開銷頗大。”
“而打怪不會爆裝備，只能收集腦核，有時一場戰(zhàn)斗打下來算上人員和彈藥的損傷，反而得不償失，大多數(shù)時候真正讓獵尸人獲利的并不是喪尸和變異體的腦核，而是在危險地帶搜獲的物資，這些東西一般都要上交，會折算成相應的銀幣交到獵尸人手里，貨幣，總是比物資更難長時間保存。”
“所以，獵尸人確實存不下錢，就算走運發(fā)了一筆橫財，獵尸人往往也不會選擇金盆洗手就此隱退，而會選擇買更好的裝備，招攬更強勁的隊友，囤更烈的酒，然后大醉一場，酒醒了繼續(xù)去獵尸。也許這在和平城市里的人看來很傻，但幾乎每個獵尸人都跟喪尸和變異體有血海深仇，才會選擇這個職業(yè)，就算是生計所迫才做上獵尸人，只要出過幾次任務，也會對喪尸和變異體恨之入骨。”
“都是些殺紅了眼的人，雖然這段職業(yè)生涯不算長，但對大部分人來，‘獵尸’都已經(jīng)從職業(yè)變成生活乃至生命意義的一部分，所以只要不死不殘，一般就不會停手。”
“原來如此。”劉中千點了點頭，裴青弦到獵尸人在聚居地所做的那些勾當時，沒有絲毫避諱，不過劉中千也沒有不悅，他挺喜歡這種被人當作大人對待的感覺。
“嗯，因為存不下錢，所以因傷殘而退休的獵尸人不會也不能坐吃山空，都會想辦法再找工作重新就業(yè)，畢竟當時是戰(zhàn)爭時期，哪里都養(yǎng)不起廢人閑人，而且，我想沒有哪個獵尸人會允許自己變成寄生蟲。”
“但是，有些身體傷殘的獵尸人，身并不具備當時所需的謀生技能，比如有些獵尸人以前是電話銷售員，商，他們在正常社會中學習到的技能不能讓他們在抗尸戰(zhàn)爭期間找到足以飽腹的工作，而且他們又身有殘疾，難以承擔體力勞動，所以他們找到遠救會負責安排再就業(yè)的部門，尋求幫助。”
“最后在遠救會的指導下，一部分退休獵尸人興起了一門培訓行業(yè)，專門教授與喪尸戰(zhàn)斗的經(jīng)驗，另一部分獵尸人加入公會拓展額外業(yè)務，把獵尸人公會從一個只負責獵殺喪尸和變異體的民間組織，變成了一個類似冒險者公會任務堂的大型中介，任何人在交付賞金和中介費用以后都能在一號堡壘和二號堡壘發(fā)布懸賞任務，而獵尸人也慢慢變得更像是冒險里的冒險者。”
“到抗戰(zhàn)末期，分布在新遠江、江心島以及各個聚居地的獵尸人不僅會探索危險區(qū)域搜尋物資，還承擔起了巡防、崗哨、守衛(wèi)等任務，大大減緩了正規(guī)軍的壓力。”
裴青弦頓了頓，仔細解釋道：“舉例來，某處聚居地的崗哨發(fā)現(xiàn)有股尸潮向聚居地移動，這時候如果要從新遠江或者江心島調(diào)動部隊，耗費很大，但對尸總指又不能坐視不管，這時就能發(fā)布懸賞任務，把問題交給附近的獵尸人隊伍解決。同樣，民眾也能出資或集資發(fā)布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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