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掛職地的決定，只有黃胖子自己能做。

    邊學道只能等。

    在邊學道的日程安排里，大學畢業之前，他不想啟動抗震計劃。

    有些事急也沒有用，很多事，還是謀定而后動比較好。

    ……

    關淑南換行了。

    從東森大學對面的支行，調到了兩個區之外的一個支行。

    邊學道手里的錢如水一樣花出去，不可能再拿1萬存到關淑南的支行捧場了。

    想起齊三書打趣祝植淳，錢對他來就是紙片子，邊學道試著跟祝植淳提了一句。

    沒想到祝植淳聽了，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扭頭問邊學道：“你朋友找你幫忙？我沒問題，存哪都是存。”

    邊學道：“嗯，一個朋友。”

    祝植淳：“什么時候辦？”

    邊學道：“快好。”

    祝植淳看著邊學道樂了：“瞧瞧，一定是女性朋友。”

    關淑南換行第五天，轉進來一筆萬的長期存款。

    只此一下，就“技驚四座”。

    拍板進人的行長喜笑顏開，告訴關淑南：“行里的位置，你隨便挑，要是身體需要休息，請長假也沒問題。”

    關淑南沒有表現出特別的得意和不恭敬，她很誠懇地感謝了行長的好意，她身體可以，想踏踏實實在行里干份工作。

    其實，按照關淑南以前的性格，八成要借著現在的勢頭，爭取一下副行長的位置。

    可是自從在邊學道身上受了挫，她爭強好勝的心一下淡了。

    爭到個副行長又能怎么樣呢？

    累死累活，拼命賺錢，能比單嬈從邊學道那兒得到的多嗎？

    現在關淑南想的是：單嬈在北京，邊學道馬上畢業，自己這個主要助力不定哪天就離開松江了。

    而且穿了，自己跟邊學道就是普通朋友，自己的圈子跟邊學道的圈子差距來大。前次舍了臉皮表白，差弄得雞飛蛋打。

    等邊學道離開松江，自己頭上沒了“資源性人才”的標簽，能過什么日子，主要看自己剛進門這段時間的表現。

    關淑南是在居安思危。

    可是在行長和同事眼里，就很不一樣了。新來的這個關淑南，能拉存款，為人隨和，謙虛禮貌，還吃苦耐勞，估計松江所有支行加一塊，再也找不出這么一個資源性勞動模范了。

    邊學道不知道關淑南的心思，也無暇去猜，他正和李裕一起開導于今呢。

    于今大學這四年，除了考試成績，其他都比較成功。

    跟于今不一樣，邊學道也不怎么上課，可是他學期開始和學期最后幾堂課，一般都是會去的，尤其是學院里幾個領導的課，邊學道出勤率很高。

    于今就折在學院副院長手里了。

    之前掛科，于今補考時給老師送禮物，順順利利都過去了。

    大三下學期有一門副院長的課，于今一堂都沒去，徹底把副院長惹火了。

    啥都不好使，就是不讓你過。

    連帶著，大四掛的幾門課，教授也不敢輕易給于今開綠燈。

    這就壞了。

    馬上畢業了，于今還有四門課補考不過，按學校規定，需要重修一年。

    于今來不是特別在乎畢業證、學位證什么的，也不在乎重修，只是他覺得自己被人針對了，他特別抗拒這種感覺。

    三人坐在寢室里話，于今覺得悶，問邊學道：“陪我去樓吹吹風？”

    李裕：“上天臺的門不是被宿管封上了嗎？”

    于今：“那還算個事兒嗎？”

    十幾分鐘后，三人搬著凳子坐在天臺上聊天。

    了沒幾句，于今掏出電話打給陳建，讓陳建買啤酒和下酒的東西回寢室。

    去年國考，陳建考上了北江省國稅局，這幾個月，沒有大多數同學找工作的壓力，又跟蘇以分手恢復了單身，陳建身邊的姑娘走馬燈一樣地換。

    從前的陳建是寧缺毋濫，現在的陳建是只要覺得你還看得過去，就可以。

    人高馬大長得帥，幽默嘴甜會來事，父親是律師，母親是醫生，他人考上了國家公務員，大學四年榮譽證書一摞，基上除了缺一輛拉風的車，陳建就是東森版白馬王子。

    這下陳建真的化身校園處女殺手了。

    大四下學期，學校里的年輕未婚女導員，迷茫女碩士，放縱的大四女同學，懵懂的大一學妹，都是陳建租住屋的常客。

    于今把陳建這種行為，總結為“男孩的炫耀式報復”，別名叫“后蘇以時代的試煉征途”。

    給陳建打完電話，于今看著李裕：“你別記他的仇，老陳其實也挺可憐的。條件那么好，多少姑娘上趕子要跟他睡覺，他為了女神守身如玉，結果一口沒吃著，飛了。”著，于今抖著膀子，模仿不上是母雞還是天鵝的動作。

    李裕看著遠處的天：“過去了，早忘了。”

    陳建到了。

    他真是沒少買。沒喊人下去接，自己拎到天臺，把幾個大袋子放到腳下時，陳建臉上的汗珠直往下滴。

    于今翻著袋子，掏出啤酒，打開一罐遞給陳建：“你這樣不行啊，這才幾個月，就整得這么虛了，悠著，心老來望著那啥空流淚啊！”

    陳建接過啤酒，一口氣喝完，把于今擠開，坐在于今椅子上喘氣：“我不行了，你下去幫我搬個椅子上來，我靠，這學校太不人性化了，這么高的宿舍樓不裝電梯。”

    于今：“老兄你都住幾年了？還個把月離校了，你念叨電梯有啥用？”

    椅子搬上來了。

    99寢四個男生，并排坐在1號宿舍樓天臺上，靠著椅背，把腳搭在天臺的水泥護沿上，面對著11號女生宿舍樓，看著拉著窗簾和沒拉窗簾的女生寢室，邊喝酒，邊聊天，邊各自搜索哪個女生寢室有風景，然后招呼另外三個一起看。

    看的是一樣的風景，心情竟截然不同。

    很巧，幾個男生關注的女生宿舍窗戶都對著他們這邊。

    陳建看著蘇以寢室的窗戶，看心酸。跟陳建盯著同一個寢室窗戶看的李裕，想著李薰，心里來溫暖。邊學道看著徐尚秀的寢室窗戶，厚厚的窗簾擋住了他的目光，可是不妨礙他在腦海中幻想此刻徐尚秀的樣子，躺在床上聽音樂，或者坐在桌子前看書……

    只有于今，兩眼狠狠地盯著沒有窗簾的女生公共水房，一罐一罐，大口大口地喝酒。

    邊學道看著于今：“你慢喝，一共沒多少，你那份喝光了，別跟我要啊！”

    俯身從自己腳下的袋子里拿出一罐啤酒，打開，正仰脖往嘴里灌，于今興奮地拍了一下邊學道肩膀，語無倫次地：“五樓……五樓……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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