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漢早已看見,也是驚得目瞪口呆。只見村口通往青陽縣的官道堵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足有上千人。前面站著的是百余村民,后面齊刷刷是九華山各山僧尼。見武當(dāng)派出得村口,立刻鼓樂齊鳴,便有數(shù)名僧尼走上前來,后面各跟著一個手持托盤的沙彌。
當(dāng)先一人正是九華山總主持法王寺法和大師,身邊一人是九華山庵寺主持慧冰大師,二人分管僧尼寺庵,此時俱是滿面笑容,雙雙合什道:“恭喜蕭掌門,賀喜蕭掌門。”
蕭漢急忙下馬,柴心月也跳下馬來,眾武當(dāng)?shù)茏又皇峭A讼聛恚臒o聲息。蕭漢微笑著上前:“勞煩各位掛心,多謝多謝。”
法和大師笑得眼都瞇起來,道:“千里遠行不易,大家相處數(shù)月,關(guān)系融洽,這一去實是令我等掛念于心。”蕭漢微笑不語,法和話鋒一轉(zhuǎn)道:“蕭掌門志向遠大,九華山地方狹,呆在這里也是屈才,此一去大展鴻圖,他日定有大成。”
蕭漢拱手道:“多謝大師吉言,他日如有所成,定有厚報。”法和和慧冰一愣,不知他話中何意,同時看向蕭漢眼睛。卻見他眼神清澈,一臉真誠,二人暗松口氣,笑道:“客氣客氣。”跟著右手輕揮,便見五名沙彌各捧著一個盤子上來,上面蓋著紅布。
蕭漢怔道:“這是何意?”法和大師笑道:“出行不易,雖知武當(dāng)派財力雄厚,我等做為地主,總得有點表示。”右手又一揮,沙彌揭開紅布,便見五個玉盤里各放著五十兩銀子。
蕭漢哈哈大笑,微微點頭,柴心月立即上前,依次把銀子收了起來,交給車上的葉子萱。葉子萱看到銀子,兩眼放光,樂得合不攏嘴,重新清點之后,鎖到一個木匣子里。
蕭漢拱手道:“大師有心,蕭漢謝過。”原心里還有些怨恨,此時隨著銀子到來,頓時煙消云散。蕭漢心中暗自為自己辯解,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武當(dāng)派現(xiàn)在最缺少的便是錢財,只要有人白送,來者不拒。
雖二百五有些不好聽,不過錢可是真的,拿了再。再自己一走,法和等人去了心頭之患,一舉兩得,皆大歡喜,給自己點錢也在情理之中。
遺憾的是只看到法王寺、天臺寺、華天寺、天池庵、通慧庵僧尼,其他寺庵都沒有來。如今要走了,蕭漢其實很想見一下靜心美尼,想到慧安老賊尼防賊一樣的眼光,還是罷了。
法和和慧冰又與蕭漢閑扯一陣,鼓樂聲中,蕭漢翻身上馬,拱手對二人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日再會。”二人雙掌合什,面上帶著微笑,齊聲道:“一路順風(fēng)。”
在他們話之間,葉子萱早已下車跟村民們一一告別,這些人大都得了武當(dāng)派好處,顯得有些不舍。
蕭漢騎在馬上,輕揮馬鞭道:“出發(fā)。”車轔轔,馬蕭蕭,漸行漸遠。慧冰面色平和,轉(zhuǎn)頭對法和道:“師兄,你為何不告訴他那事?”法和一愣,拍著光頭道:“看我這記性,著實忘了。”眼看眾人走遠,法和笑道:“蕭漢自恃天佑,也許能對付得了,不用我們擔(dān)心。”慧冰點頭不語。
隊伍很快到得青陽縣,武當(dāng)?shù)茏觽兊谝淮芜h行,都很興奮,田承志等人不愿憋在車里,紛紛向葉子萱請求騎馬護衛(wèi)。葉子萱被糾纏不過,點頭同意。弟子們歡呼雀躍,紛紛跳出馬車,一人揀一匹馬跳了上去。
武當(dāng)七子同樣興奮,纏著李月螢要騎馬。李月螢知道蕭漢肯定不會同意,連哄帶嚇唬才讓他們安定下來。一路歡聲笑語,過了青陽縣,當(dāng)晚便宿在野外。葉子萱為人細謹,早就準備了數(shù)十條被子和褥子,一人一條發(fā)了,分批值宿。
第二日便到了池州,蕭漢想起任務(wù)還未完成,便去拜見了池州刺史張約。二人談了半天,張約聽他起少林大會,雖不在江湖,仍是嚇得變了臉色。二人又談起地圖之事,蕭漢坦誠沒有頭緒。張約無可奈何,想到他要遠行吳,此事只得作罷。蕭漢沒完成任務(wù),自感慚愧,把地圖還給張約。張約收了地圖,又送了他五百兩銀子充做盤纏,蕭漢當(dāng)然來者不拒。
蕭漢又告訴他明年二月李景便會遷都洪州,而且還會死在那里,太子李煜即位,此后國勢漸頹,猶如明日黃花,十六年后國破家亡,讓他早做打算。張約原對他半信半疑,經(jīng)過趙氏代周一事,早就對蕭漢算卦的事佩服至極。
聞江南國毀在李煜手中,張約面如黃疸,汗出如注,怔了半天方道:“蕭掌門可有救國良策,如能挽得頹勢,江南數(shù)百萬百姓必將感念于心。”蕭漢搖頭道:“天命難違,我輩豈能逆天而行?”
張約突然起身,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蕭漢著實嚇得不輕,急忙上前去扶,張約雖為文人,卻經(jīng)過戰(zhàn)陣,身強體壯,一時拉不起來。蕭漢急道:“刺史大人這是何意?難道也要我跟你下跪不成?”
張約搖頭道:“我聽蕭掌門雷劈不死,可見天佑貴人。張某不才,懇請蕭掌門顧念江南百姓,救我江南國一命。”
蕭漢冷笑道:“李煜保不住江南國,卻不意味著江南百姓遭殃,不瞞你,李煜即位,對江南國來講倒是個天大的禍事。”
見他肆意評太子,張約并未見怪,反而深以為然。二人身處密室,無人打擾,話便沒了顧忌。張約沉思道:“李煜為人暗弱,聽一向躲在東宮吟詩做詞,沉湎歌舞,確實沒聽過一絲半點可贊之事。”
蕭漢冷笑道:“老祖宗有言,富不過三代,到李煜這里正是三代,比秦始皇強多了。”張約求他道:“既然你能預(yù)測趙氏代周,自然也有破解我江南國滅亡方法,就算不為李煜,國破家亡,受苦的都是百姓。”
蕭漢很后悔自己多嘴,其實對張約來講,國家滅亡對他沒有一點影響。趙匡胤為人寬厚,絕不會為難他們,百姓也沒什么大影響,于情于理,江南國滅都是好事。
眼見張約跪在地上,形容可憐,蕭漢突然想起歷史上的南北朝,心中一動,事在人為,如果李煜不能即位,換做李從善,歷史是否會有不同?跟著想到自己穿一次,只是一個的江湖人物,憑自己平庸的資質(zhì),在江湖上掀點風(fēng)浪還可以,如果去搞政治,有些不自量力。
天人交戰(zhàn)一番,蕭漢嘆了一聲,扶起張約道:“我有個想法,不知對也不對。”張約順勢起身,坐他對面道:“愿聞其詳。”蕭漢正色道:“我姑妄言之,你姑妄聽之,出了這個門,我可不承認過這些話。“
張約在官場浸淫十幾年,自然懂是他話中之意,正色道:“請蕭掌門直言。”蕭漢點點頭,道:“君可曾知道東晉?”張約一愣,跟著醒悟過來,猶豫道:“你的意思是南北對峙?”蕭漢點點頭。
張約皺眉道:“難道大宋在十幾年間便會滅掉諸國不成?”蕭漢冷笑道:“正是,據(jù)我推算,大蜀六年后最先滅亡,然后便是南方大漢,吳主動獻土歸降。北方漢國也會在十幾年后亡國。”
蕭漢上次不僅準確預(yù)測趙氏代周,而且還預(yù)測了他登基的日子,不由張約不信。張約面無血色,顫聲道:“如此一來,豈不是只剩下大宋與我江南國了?”
蕭漢哈哈大笑道:“以李煜這樣一個廢物,能保住江南嗎?”張約搖頭道:“你有何主意,直言便是。”蕭漢笑道:“我直言不是難事,你們卻不一定會辦成?”
張約躊躇道:“你的意思是阻止李煜上位?”蕭漢鄭重點頭,收起笑容,盯著張約道:“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趙匡胤比起大周柴榮,有過之而無不及,天下諸國遲早都會被一一鏟平。江南如果換上一個勵精圖治、雄才大略的國君,趁早下手操練兵馬,率先平定大漢與吳,西攻巴蜀,與大宋隔江對峙,北和漢國大遼,南北分治便可實現(xiàn),只要后世子孫不出紈绔子弟,又可保得百十年安。”
蕭漢知道這番話無異于畫餅充饑,自己也就是一個紙上談兵的趙括,起來一套一套,做起來卻一件事都不成。
張約聽完,如老僧立定一般,好久才輕扣桌子道:“倒要好生思量。”突然一拍桌子道:“蕭掌門可有合適人選?”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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