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頭一死，剩余宋軍登時大亂，被黑衣人們瘋狂反撲，那黑衣頭目更是兇悍，手中長刀每一揮過，便有一名宋兵倒地。

    宋軍戰船起火，又死了頭領，早已亂了陣腳，再加之對手有一百多人，人數上已占了優勢。眼見無幸，一名宋軍頭目嘶聲叫道：“你們是什么人？”

    此時宋軍已然潰敗，剩余十多人緊緊縮在一起，目露絕望，被黑衣人團團包圍。黑衣頭目冷冷看著他們道：“我是江南蛟龍幫幫主杭英杰，你們可以死得瞑目了。”

    不待那頭目問，黑衣人同時逼上，把十多人亂刀砍死，把死尸沉入江中，眼看宋軍戰船已被燒穿下沉，眾人迅收拾戰場，掉轉船頭消失在茫茫大江之中。

    沿長江一路西上便要經過大宋蘄州水面，那里自有大宋水軍與江南江州水軍共同巡視。雙方一向和平相處，因為李煜暗弱，大宋不多的戰船經常過江心舉耀武揚威，江南水軍只能怒視暗罵，卻不敢輕挑戰端。

    蘄州水軍統領名叫金國寶，原是水賊出身，手下帶著三千水軍，負責江防安，與蘄州守將延福一起負責整個蘄州軍事。

    這日二人在一起吃過酒，延福先告辭回家，金國寶閑著無事，帶著親兵來到江邊巡視。因為遠離金陵，而且兩方一直相安無事，宋軍閑極無聊，便有許多士兵在江心釣魚游樂，江南軍隊一向不敢多話，只是遠遠看著。

    此時月出東方，滿天星斗，江面上秋風漸起，遠處隱隱傳來悠揚的笛聲，看著閑適悠然的戰船與士兵，金國寶心下歡喜，當即踏上一條船，由親兵操舵來至江心巡視。

    江心早有三只巡邏船，每只船上各有十名士兵，有的在擲骰子，有的在釣魚，有的在閉目養神，還有的在火盆上烤魚，兵器與斗笠散落在船板上。

    金國寶船只靠近，三名隊正登時看見，立即收攏士兵迎接。金國寶醉醺醺擺手道：“今天釣了多少魚，有我的沒有？”

    一名隊正賠笑道：“當然有您老人家的。”跟著使個眼色，立刻有士兵從船艙里提出一個漁簍，里面裝著四五條魚，畢恭畢敬送至金國寶船上。

    金國寶笑罵一句，跟著問道：“南邊有什么動靜沒有？”另一名隊正不屑地向南邊看了一眼，笑道：“他們都是屬烏龜的，縮在南邊不敢動彈。”

    宋軍哈哈大笑，金國寶得意道：“有我在這里，馮延慶這個縮頭烏龜連個照面都不敢打。”

    三名隊正連聲恭維，夸得金國寶似一朵花一般，眼見月上中天，命令轉舵回去。他們剛走，便見另一隊巡邏船只前來交班，六艘船在江心碰頭，宋軍士兵呼朋引伴，笑笑很是高興。

    江南水軍巡邏戰船不知何時已退了回去，南方滿面寂然無聲，月光下只能看到江面上茫茫一片與時隱時現的蘆葦叢，卻是水氣漸生，慢慢向整個滿面彌漫。

    茫茫江面上突然自東往西竄出數十艘大船，借著水氣掩護如離弦之箭一般直撲江心而來。

    宋軍正在交接，一名隊正突然看到船影，立即指著東方叫道：“不對，有敵人。”宋軍大亂，士兵們紛紛回身拿兵器，在六名隊正領導下神戒備。

    一名隊正站在船頭大叫道：“來者何人？馬上停船檢查。”船聞言漸慢，一名白衣少年從船艙中鉆出抬手為禮大聲道：“江州綢緞莊客商薛平參見軍爺，我們要到蜀州進貨，請軍爺高抬貴手放我們過去。”

    聽是商船，那隊正冷笑道：“半夜偷渡，非奸即盜，停船讓我檢查。”宋軍六船船登時轉向撲向東方，當即橫在商隊前面。

    那白衣少年面帶微笑，躬身道：“軍爺辛苦，在下請各位高抬貴手，放我們過去，自然感激不盡。”跟著向后微一擺手，立即有一名身穿青衣仆人模樣的人過來，拿著一個錦線銀袋遞向那隊正。

    那隊正接過，掂了一下，嘿嘿笑道：“你們不在白天行船，卻在半夜趕路，是不是船里藏了奸細？”

    少年面色微變，連連搖頭道：“在下一向循規蹈矩，只是一個普通生意人而已，哪敢私藏奸細？”那隊正搖頭道：“你了不算，我要親自查看一下。”跟著一揮手，便有一船士兵過來，拿著長槍跳上少年商船。

    少年阻擋不住，腳下一錯，當即攔在船艙口，大聲道：“里面有家眷，不得驚動。”

    那宋軍隊正疑心大起，冷笑道：“你敢阻攔軍爺，可知是何等大罪？我今天還非得看看不可。”一把推開少年，便要打開船艙。

    少年冷冷道：“你們是宋軍，不是江南水軍，憑什么攔我們的路？”另一名隊正獰笑道：“我想攔就攔，你哪來那么多廢話，再把你們部扣了。”

    少年眼中殺意陡現，雙眼微縮道：“是在下多話，請軍爺放我們一馬，在下自有謝禮呈上。”

    后面一名隊正哈哈狂笑道：“這還差不多，看你年紀不大，倒頗會話，只要上面沒有奸細，我就放你們過去。”

    原先那名隊正帶著十兵宋軍撲向船艙，剛要打開艙門，便聽得里面一聲輕響，艙門后突然冒出十數把長槍，長槍穿透木板直刺那隊正。

    宋軍猝不及防，那隊正一聲未吭便被穿成刺猬，跟著艙門大開，一隊青衣蒙面人手持弓箭跳出，一輪激射，立時把船上的十名宋軍射得篩子一般。

    其余宋軍大驚，高聲叫道：“反了。”其余五名隊正立即高聲叫道：“放箭，射死他們。”

    宋軍船立即后撤，船上宋軍彎弓搭箭，剛要放箭，便見那數十艘商船再次啟動，迅突進，跟著反轉方向，把他們五條船團團圍住。

    宋軍大驚，一名隊正大聲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那少年目光冰冷道：“放下兵器，賜你們一個尸。”商船上突然冒出數百青衣人，人人手持弓箭對著五艘船。

    宋軍軍心大亂，另一名隊正面色蒼白道：“你們是南唐水軍？”少年冷冷道：“一遍，放下武器，賜你們尸。”

    又一名宋軍隊正怒道：“我豈能怕你們幾個水賊？江北便有我們三千水軍，你殺了我們的人，任你逃到天邊大宋都不會放過你們。”

    少年厭惡地看他一眼，右手輕輕一擺，商船上登時箭如雨下，宋軍根不及反抗便被射成刺猬。少年跟著下令燒船，六艘船烈火熊熊，登時吸引了江南與江北水軍的注意。

    金國寶正睡得香，被親兵叫起，他們巡邏士兵被水賊殺了。金國寶勃然大怒，立即點齊水軍，出動十幾艘戰艦直撲江心。

    等他們撲至江心，看到水賊正與江南水軍激戰，雙方打得熱火朝天，水軍居然不敵水賊，被打得節節敗退，一艘戰船都被打得起火，被江南水軍拖回搶救。

    金國寶怒道：“這些人哪兒來的？”身邊一員統領道：“江南水賊大都被清剿，這些人突然冒了出來，不知道哪兒來的。”

    金國寶眼看南唐水軍潰退，立即率水軍攔住商船去路，前鋒戰船跟著逼上，一名營指揮使大聲喝罵道：“你們是什么人？活得不耐煩了不成？敢殺我大宋水軍？”

    少年在幾十名青衣蒙面人護衛下站在當前道：“爺江南閻羅幫少幫主薛平，你們攔我去路，勒索錢財，其罪當誅，殺了又如何？”

    聽到果然是水賊，金國寶心下稍定，大罵道：“你們在江南橫行還則罷了，居然不知死活招惹我，今天我要你們的命。”

    薛平冷冷道：“誰要誰的命還不一定。”跟著冷冷一指敗逃的江南水軍道：“江南水軍對戰爺又如何？你們還不是一樣？馬上讓路，爺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別怪爺不客氣。”

    金國寶氣得七竅生煙，厲聲喝道：“殺了他們。”宋軍齊聲答應，立即催動戰船撲了過來。

    少年右手微動，商船立即迎了上去，跟著更多的青衣人從船中鉆出，數量居然不輸于江北水軍。

    一名營指揮使不安道：“水賊怎會有這么多人？”另一名水軍將領道：“聽江南清剿水匪，不會是殘存的人集合到一起西逃，不如放他們過去。”

    金國寶怒道：“不成，他們殺了我的人，我要他們的命。”眾將得令，不敢再廢話，當即催動戰船進攻，雙方戰船很快攪成一團。

    宋軍雖是正規水軍，平常訓練卻有些流于形式，此時對陣青衣水賊，立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因為戰船靠近，雙方不便再用弓箭，少年站在一邊，冷冷道：“殺光他們。”青衣人高聲應喝，跟著數百人拿出撓鉤，把宋軍戰船死死搭住，跟著又有無數青衣人手持長刀跳上宋軍戰船捉對廝殺。

    南唐水軍只敢在江邊高聲鼓噪為大宋水軍助威，哪里還敢靠近。青衣人與宋兵初一接戰，登時便占了上風，這些人個個悍不畏死，刀法精熟，而且進退有度，絕不似普通水匪江霸。

    宋軍哪見過如此陣勢，一船戰船上二百余人部戰死，連帶營指揮使都被活捉，少年當即下令砍下腦袋掛在船頭，跟著目光微縮，對身邊一名青衣人道：“拿下金國寶。”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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