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郎年過四十,是個鰥夫,妻子病逝之后,他就離開了傷心地,四海為家,靠著賣雜貨為生,來已經對生活失望的他,在旅途中遇到了各種各樣的人,交了很多朋友,性格也變得開朗起來,他這次來江州是想把收藏的古董賣掉,再盤下一個店面,雇上兩個伙計,重新開始新生活。
林家父女,從家鄉逃難,不遠千里來投奔江州的親戚,這一路上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了,走了大半年,路上討過飯,遇過匪,最慘的是老林為了換頓飽飯吃,給人家扛大包還把腰給傷了,現在連大聲話都費勁,真的就像林姑娘的那樣,爺倆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
阿金沒有什么奢望,他這輩子最高興的就是擁有自由,他已經得到了,從被奴役長大的他,沒有什么主見,對未來也沒什么安排,不管去哪,能混口飯吃,沒人打他,他就滿足了。
可是江州城,如果已經傀儡遍地了,他們又要怎么辦呢?
誰也不敢想。
眾人緩步走向江州城,在距城不足一里的時候,眾人竟然聽到了城內傳出的嘈雜聲。
眾人不禁面面相覷,加快了腳步。
離城近,那些嘈雜的聲音就來容易分辨了,原來是販的吆喝聲,人群的吵鬧聲。
“這城……這城……”白月指著江州城大聲喊著,激動得不能自己。
這回大伙都樂了,林姑娘都樂哭了,都高興地跑了起來,就連林老頭都一瘸一拐地跑起來了,興奮之情難以自抑。
眾人跑進城中,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城里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販沿街叫賣,店鋪生意紅火,熱鬧非凡。
一墻之隔的城外,一片死地,墻內卻是這樣一番情景,不禁讓人感覺仿佛置身于夢境當中,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實。
天初情不自禁地向前走去,看著隨風飄搖的招牌,食攤上飄出的騰騰白氣,分不清是虛是實。
“寶兒,慢點跑,看路!”突然一聲女人的叫聲響起,天初停下腳步轉頭一看,突然一個戴著虎頭帽的男孩撞上了天初。
天初下意識地扶住男孩,然后蹲下身子看著他天真的臉,一雙好奇地大眼睛也同樣盯著天初在看。
男孩穿著棕紅底金絲印花的襖,頭帶虎皮帽,脖子上掛著一個艷紅別致的香包,二三歲的模樣,胖嘟嘟的,走路跌跌撞撞的,嘴邊還掛著口水。
天初的手下意識地在男孩柔軟的身上捏了兩下,那真實的觸感,溫熱肉肉的感覺,這是活人的感覺!
“嘻嘻!”男孩被天初捏得癢得直樂,瞇著眼睛,紅著臉縮著脖子,可愛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捏他的臉蛋。
“寶兒,快過來。”那女人驚訝地看著天初,站在離他五六步遠的地方,伸手招呼著那個男孩,她的脖子上也掛著一個跟孩男款式一樣的香包。
“娘親,我要吃糖葫蘆!”男孩沖天初嘿嘿一笑,轉身跌跌撞撞地投入了娘親的懷抱,奶聲奶氣地撒嬌道。
“好好,不管寶兒想吃什么,娘親都給買。”女人寵溺地在男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然后沖天初微微欠身,抱起孩子轉身走了。
天初動著手指還在回味著孩男帶著奶味的柔軟,然后忍不住會心一笑,轉頭看向眾人,眾人也正笑盈盈地看著他。
“師父,咱們是不是應該大吃一頓慶祝一下?”云真每到一個大地方,第一個想到的總是吃。
“好呀好呀,我要吃大肘子!”憐星高興地直拍手,口水已經泛濫了。
“我要吃豆豆!”多玲也跟著喊,老徐的豆包早讓她吃沒了,她已經兩天沒好好吃東西了,現在正餓呢。
“那還等什么,走呀!”虹兒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道。
“走!”天初起身一聲招呼向前走去。
天初他們走了,可老徐頭他們卻沒動。
“走呀?”天初聽到腳步聲不對,回頭看到老徐,林家父女,阿金,阿寬和貨郎站在原地,不禁叫了一聲。
“我們……我們沒錢了啊。”阿寬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我的家當逃命的時候都扔了,我的古董啊,唉!”貨郎現在真是一貧如洗了,部身家都扔了,渾身上下一個子兒都沒有了。
“我……我不餓……”林姑娘捂著癟癟的肚子,低下頭輕聲道。
“你們這是干嘛呀?咱們可是同生共死過的親人了,還分什么你我啊,你們錢沒了,我還有呢,我請客!來吧!”云真嘿嘿一笑,亮出了他視若生命的金豆。
“云真大哥,你好富啊!”阿金的眼睛一亮,羨慕地叫道。
“那當然!走,咱們找最好的館子,愛吃什么可勁點,把之前吃的苦給補回來!”云真一手搭在阿金肩上,一手搭在阿寬肩上,還不忘沖林姑娘眨眼挑逗一下。
“爹……爹,咱們走吧。”林姑娘臉一紅低下頭,扶著老林就跟著眾人一起走了。
眾人在熱鬧的路上走著,抬頭在街兩邊尋找帶有酒樓字樣的牌匾,一心想著大吃一頓,其他什么也不想。
走出沒多遠,白月突然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們有沒有聞到什么怪味兒?”
眾人不約而同地吸了一口氣。
“香粉味兒。”阿寬身邊剛走過一個美女,他回味著,陶醉道。
“包子味兒。”阿金看著路邊的包子鋪,咽了下口水。
“臭味兒。”林姑娘厭惡地看著一個面紅耳赤,一身酒氣地大漢,嫌棄道。
“錢味兒。”云真看到一個有錢的大老板,十根手指戴了九個金鎦子,不禁羨慕道。
“肉味兒!”憐星心里眼里想的是大肘子,癡笑道。
“都不對,我是特別的味兒,不是什么包子啊香粉的,怪味兒!有沒有?”白月又細聞了一下,搖頭道。
“沒什么味吧?”天初聞了半天,也沒聞出來,看向云飛,云飛也沒聞到。
少蘭和多玲一臉懵逼,完不在狀況當中,禍斗鼻子雖然好使,但是有口難言。
“好像……有草藥的味道!”虹兒一直在嗅,努力分辨著她聞到的各種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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