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著來？怎么反著來？”云飛詫異道，他這么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一點也聽不懂天初的話。

    天初費勁地又給他解釋一遍，云飛才似懂非懂地繼續說道：“之前惡魔怕我們殺，所以把幻影變真人，現在怕我們不殺，又把真人變幻影，那我們……”

    云飛又懵了，“那我們就不殺，那不就是現在這樣嗎？什么也沒改變啊？”

    云飛說到這里，天初也有點懵，“是啊，我們不互相殺，那就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做，幻境還是不會破，這可怎么辦？”

    好不容易想出的頭緒又成了一團亂麻。

    “反其道而行之……反其道而行之……”天初不停念叨著，琢磨著，到底怎么樣才算反其道而行之呢？

    “云飛，你是怎么理解這句話的？”天初感覺自己的想法固定了，找不到突破點，于是將目光轉向了云飛。

    “反其道而行之，不就是反著來嗎？它想讓我們干什么，我們就不干什么，不想讓我們干什么，我們就干什么。”云飛說的跟天初想的是一樣的。

    天初搖搖頭，又說道：“換一種說法。”

    “換一種……唔……對了！”云飛突然一拍手，巨大的惡魔巴掌一拍，感覺像陣雷一樣震耳欲聾。

    “不按套路出牌，也可以這么理解吧？”

    “不按套路出牌？這個可以有！”天初突然眼前一亮，點了點頭，想拍拍云飛的肩膀以此鼓勵，卻夠不著他那巨大的惡魔身體。

    天初再次陷入了沉思，是不是做出一件讓惡魔最意想不到的事，就能破了這幻境呢？

    天初轉頭看看周圍，這里一片昏暗，除了他和云飛之外什么都沒有，如果要做什么意想不到的事的話，只可能是在他們自己身上。

    “云飛，你覺得咱們倆能做的，最意想不到的事是什么？”天初發現問云飛是個特別好的辦法，云飛不像云真心眼那么多，想事情直來直去，有時候卻能直中要害，少繞很多彎子。

    云飛托腮冥思苦想，半天他突然冒出了一句，“吃土！”

    天初差點吐血，云飛想了半天就想出了這個？以前都沒看出來，原來云飛也有幽默的潛質。

    “師父，要不我們吃土試試吧，也許會變回原樣呢？”云飛一本正經的堅持，讓天初哭笑不得。

    “不成不成，這叫什么事啊，你怎么不說把劍吃了？”天初反駁道。

    “那除了吃土我實在想不出別的了，不互相殺，難道要自殺啊？”云飛說完自己都怔住了，覺得這個想法太可怕了。

    自殺！這確實是一個很顛覆性的想法，比起所有的事，只有自殺這件事是誰都不會做的。

    但是自殺這件事本身就不可行，哪有人會為了從夢境里出去而把自己殺掉的，這不是神經病嗎？

    但轉念一想，如果這真是夢境的話，那自己是不是就一定是真實的自己呢？

    天初捏了自己一把，疼，很疼，但疼說明什么呢？看見的，聽見的，感受到的，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這個惡魔很厲害，厲害到能讓從不被幻術影響的云飛都深陷其中，自己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夢境，那自己本身又是什么呢？是不是和其他人一樣，和這個環境一樣，都是自己創造出來的呢？

    天初越想越糊涂，他知道這么胡思亂想下去是沒有結果的，他必須要試一試。

    可是自殺，這個難度太大了，機會只有一次，要么死要么活，這個選擇太殘酷了，天初渴求真相，但仍然下不了決心。

    天初不說話，云飛依舊在冥思苦想，他怎么也不會想到，天初在打自殺的主意。

    自殺這個念頭在天初心里生根發芽，他并不是想死，而是想快點逃離夢境，他實在擔心其他人，萬一他們和自己一樣，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又萬一他們之中有誰吃了那藥丸，到底會出現什么樣的后果，天初太怕了。

    可是想歸想，真正實施起來太難了，誰會拿自己的命來賭呢？

    天初猶豫不決，內心十分矛盾，手握著純陽劍，拇指一彈，劍出了鞘，再往回一勾又收了回去，就這樣反反復復，拿不定主意。

    “師父，你在干嘛？”云飛似乎看出了天初的焦躁不安。

    “我在想……要不要自殺一下試試。”天初很平靜地說道，就好像在考慮明天吃什么一樣。

    “師父，你在瞎說什么呢，我只是隨口一說，千萬別當真啊！”云飛才不管是不是打破夢境的辦法，反正他認為天初這么做就是在自我毀滅，他當然不會允許了。

    “那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們必須要出去。”天初也不想這么做啊，但沒辦法。

    “干嘛非要自殺啊，自殘不也行嗎？遇到敵人的情況下，自殺是不可能發生的，自殘同樣不可能發生啊。”云飛今天真是小宇宙爆發了，又說到點子上了。

    天初愁了好半天，沒想到云飛一句話就解決了。

    這回不用猶豫了，自殺天初下不了決心，自殘根本不叫事。

    天初直接拔出了純陽劍，深吸一口氣，剛要切，突然想到要交待云飛一下，要不然他這個死腦筋不一定什么時候能想明白呢。

    “我現在試一下，如果沒什么變化，我們再想辦法，如果我消失了就說明我出去了，你也自殘一下，記住了嗎？”

    云飛點點頭，也把劍抽出來了，等著看天初的效果。

    雖然有點可笑，但目前來說，這是唯一的辦法。

    天初又深吸一口氣，伸出手來，鋒利的純陽劍閃著寒光，他緩緩地放在指腹之上，輕輕地一擦，一陣劇痛傳來，血順著劍刃流了出來。

    天初抬眼，看到云飛還在眼前，眉頭一急，心想完了，這招不管用。

    他剛要開口說點什么，突然看到惡魔形象的云飛起了變化，就見那惡魔的身體不停地收縮，漸漸趨近真人大小，身上的黑毛也漸漸地變淡了。

    接著天初聽到了周圍傳來的動靜。

    有打斗的聲音，離自己很遠，天初的視覺和聽覺還沒有完全抽離夢境，此時眼前的云飛已經快看不出惡魔的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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