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場所有人都呆了半天，郝仁愣是沒反應過來南宮五月這句話是啥意思。

    “豆豆認為她是這口鍋生出來的，”南宮五月表情很嚴肅，“沒錯，這就是之前莉莉用來煮蛋的那口鍋——我不知道究竟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在家伙確認你不是媽媽之后，她就認為這口鍋是自己的媽媽了，現(xiàn)在她堅信你發(fā)現(xiàn)了這口鍋，然后你和這口鍋一塊發(fā)明了她……”

    “這亂七八糟的究竟哪跟哪？！”郝仁一蹦兩尺高，把人魚都嚇的一哆嗦，他趕緊上前戳著豆豆的肚皮把家伙安撫下來，然后一臉抓狂地看著南宮五月，“你到底跟她交流了點啥？”

    “我已經(jīng)盡己所能，”海妖妹子臉上的怨念不必郝仁輕多少，“我跟你講，這家伙腦子里完就是一團混亂，我跟她的交流基上保持在邏輯的臨界點上，你不能強求一個剛孵出來只有一天的家伙搞明白太多東西，她能聽懂什么是爸爸什么是媽媽就已經(jīng)讓我很驚訝了。”

    郝仁欲哭無淚：“但你也不能讓她把一口鍋當成自己親媽啊……尤其還是在我當她爸的前提下。這孩子三觀從就這么歪，長大能矯正過來么？”

    南宮五月嘆了口氣，扭頭看著莉莉：“睜大你的狗眼。”

    莉莉聽話地張大眼睛：“是這樣嗎？”

    南宮五月轉過頭來一攤手：“你看，世界觀這種東西是沒法解釋的……”

    郝仁：“……”

    莉莉在那反應了半天，最后還是沒明白過來怎么回事。于是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出門了。

    郝仁則跟南宮五月再三努力了半天，最終還是放棄了矯正人魚的三觀：豆豆仍然堅持認為自己是一口鍋生出來的。并且對那口鍋表現(xiàn)出了異乎尋常的親昵——就跟郝仁一樣親。薇薇安就此意識到一件事：她今后做飯必須換一口鍋，眼下這個已經(jīng)被不點給霸占了。

    南宮五月去給鍋里盛滿水。郝仁心翼翼地把豆豆放了進去，不點便愜意地在里面暢游起來，她呈現(xiàn)出一種相當明顯的放松跡象，之前那種謹慎和不安已經(jīng)煙消云散，似乎這口鍋真的讓她有一種熟悉的安心感。雖然這口鍋不是她媽，但她至少真的是在鍋里面孵出來的，這應該就是安心感的來源。

    不點在水里游了一會就開始喊餓，她喊餓的方式很容易觀察出來：發(fā)出一連串亂七八糟的咕嚕聲，然后用尾巴激烈地拍打起水花。讓身子在水中直立。郝仁默默記下魚寶寶這種表達感情的模式，又記下現(xiàn)在的時間，然后去廚房拿了根筷子過來……

    沒辦法，現(xiàn)在確定家伙可以吃的東西只有筷子，其他食譜還要慢慢驗證才行。

    或許可以試試讓她吃蔬菜？既然家伙吃植物纖維，那或許纖維豐富的蔬菜她也可以吃。

    郝仁感覺這是個好主意，便跑到廚房拿了些芹菜、蘿卜丁出來，把它們掐成塊扔進水里，他感覺自己這樣做不是在帶孩子。而是在喂魚。人魚也很快用實際行動表示了她對這些雜物的不屑一顧：家伙聞到水里的怪味之后就飛快地把這些蔬菜都扔了出去，還順便潑郝仁一臉水。

    看樣子又是個不喜歡吃菜的孩子。

    “這爺倆玩的還真帶癮，”數(shù)據(jù)終端飄在半空看了半天，這才下來戳戳郝仁的腦門子。“跟閨女玩夠了就來辦點正事，根據(jù)渡鴉長官給你制定的日程表，現(xiàn)在是學習基礎導航學和星艦控制理論的時間。你要想早點體驗親手把握控制臺的感覺，最好從現(xiàn)在開始用工。”

    郝仁正興致勃勃地低頭欣賞豆豆那憨態(tài)可掬的進食場景。這時候聞言一呆：“等等，什么時候多了這么個日程？”

    “昨晚上就跟你了啊。”數(shù)據(jù)終端飄到郝仁面前，打開一組息投影，上面是讓人頭皮發(fā)麻的教材，“不過當時你正在跟你這個半尺長的閨女殊死搏斗，應該是沒聽進去。喏，看好了，這些是新增的學習資料，之前渡鴉長官已經(jīng)給了你一些基礎教材，再加上這些新增資料，只要你達到及格線就可以勉強控制巨龜巖臺號，達到二級執(zhí)照之后就可以獨立出航了。你先從哪開始學？”

    郝仁眼暈地看著息投影上那一行行的教材目錄，無數(shù)個名詞在他視線中亂晃，什么星艦控制理論、基礎導航學、能源理論、星圖基礎、炮術概論琳瑯滿目，一半以上的東西他連猜都猜不到是干什么的，而這還只是目錄！

    “我……得把這些學會？”郝仁目瞪口呆，他之前雖然也聽了開飛船需要學習一陣子，卻沒想到教材竟然真的如此之多，涉及面廣的讓人咋舌，原來現(xiàn)實中要掌握開飛船的技術完不像幻想里那么簡單粗暴的，“這我能看懂？我大學掛過六科……”

    “你當然能看懂，你的大腦已經(jīng)進行過一定程度的調整，你的記憶力處于高速存取狀態(tài)，你的潛意識里已經(jīng)植入了可以處理這些數(shù)據(jù)的輔助運算能力，只要你不蠢到連文字邏輯都梳理不清楚，要學會這些教材是不難的，它們已經(jīng)針對你的世界觀和知識基礎進行過調整，會從信息大一統(tǒng)理論開始給你補課，”數(shù)據(jù)終端的聲音平淡死板，在起正事的時候它才多少有了點高級電子助理的模樣，“而且實話，你不需要了解基礎理論，你只需要知道在特定情況下該輸入哪種指令，以及為什么輸入這種指令就可以，介于會按按鈕的原始人和精通原理的技師之間，這就是一個合格的星艦艦長——嗯，入門。”

    郝仁想了想，滿懷希望地提出一個問題：“等等，你們不是有高科技嘛，不是有那種技術么，就直接把記憶和知識輸入腦子里，省去學習步驟——就跟故事里的一樣，腦子里帶著xx系統(tǒng)，這多方便！”

    數(shù)據(jù)終端不屑地晃著身子：“確實有這種學習裝置，但不是這種場合下用的，這種灌入式學習裝置僅限于純邏輯的、資料化的、反射式的學習課程，在仆從軍的新兵營里很常用，因為他們的一部分課程就這么輸入便足矣，而且不會有任何危險后果，但星艦艦長的課程里不能用這個，它會降低你的學習能力和腦自主性，這不是后遺癥，而是這種‘學習’方式的質性目的：就是直接把你當成機器一樣輸入代碼。效果，但輸入過多你也就廢了。”

    郝仁似懂非懂地點著頭，數(shù)據(jù)終端則慢悠悠地補充：“在一些管理不那么到位的自治宇宙，下位文明的黑市里經(jīng)常可以見到這種植入式系統(tǒng)，某些別有用心的組織和個人用這種系統(tǒng)來培養(yǎng)廉價而好用的‘電子奴工’。他們的植入式系統(tǒng)甚至會拆除安鎖，用面強化的系統(tǒng)插件來代替使用者的大部分思維過程，剛開始是代替你計算和記憶，然后慢慢代替你思考，最后……代替你自己。”

    薇薇安從剛才就好奇地旁聽著，這時候好奇地問道：“它最終會讓人變成白癡？”

    “不，恰恰相反，它就如自己聲明的那樣會讓人變得異常聰明，一個植入式系統(tǒng)會讓使用者智慧超群，反應驚人，永不疲憊，有無與倫比的記憶力以及機器般精準的思維能力，它真的會塑造一個超人——但那個超人不是你。被嚴重同化的使用者甚至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被替換，他感覺自己的一切想法都是發(fā)自自己內心，覺得自己沒受到任何影響，這才是最完美的洗腦——讓被洗腦者堅信自己很清醒。”

    郝仁聽了一脖子冷汗！

    “直接給自己植入知識、技巧、邏輯甚至思維方式和記憶，最后依靠條件反射和腦插活著，沒有人會察覺到你已經(jīng)被一組數(shù)據(jù)從里到外替換過，這種事兒隨時隨地到處都有，有時候甚至會讓審查官出面收拾殘局，”數(shù)據(jù)終端碰了碰郝仁的腦門，“所以咱還是穩(wěn)妥著來吧，不同的技能有不同的學習方法，不同的生命形式也只能接受不同的教育模式，來，咱們從最原始的曲率引擎概論開始學……”

    郝仁：“……”(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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