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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次行動一開始，海瑟安娜基上就是保持著蒙圈狀態(tài)程跟隊的，但之前的蒙圈都比不上這時候被扔到一艘外星飛船要讓她眼花繚亂。在看到巨龜巖臺號的艦橋之后，她才真正相信這是一艘貨真價實的、看得見摸得著的高科技飛行器，而且很顯然——地球人造不出這種玩意兒。
“這都是真的啊……”海瑟安娜在艦橋上到處打量，但又不敢真的動手去摸，因為她生怕碰壞什么東西就被郝仁狠訛一把：后者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惡劣，從未改變，“你們到底從哪弄的這么個玩意兒？”
“地球上連吸血鬼跟狼人都有了，為什么就不能有外星科技？”郝仁隨口回她，“而且按著常識看，外星科技還比你們這些幻想種靠譜呢。”
海瑟安娜一愣一愣地看著郝仁，半天憋出一句：“你是火星來的？要么就是致遠星？”
這就能看出與時俱進的吸血鬼跟傳統(tǒng)吸血鬼有多大不同了，這熊孩子竟然還知道致遠星……
巨龜巖臺號緩緩穿過上層地殼的通道，隨后在它的表層上空緩緩巡航，污濁濃厚的大氣和上層地殼那**衰亡的景象讓傳回來的畫面中充斥著一種令人生厭的氛圍。飛船過一片仿佛爛肉般凹凸不平的丘陵地，前方是一些零散分布的地泉噴口，從噴口中涌出的污濁熱氣讓這一帶的空氣都呈現(xiàn)出暗綠色。看著這樣地獄一般的景象，薇薇安禁不住感慨：“真想不到它下面隱藏著整個世外桃源啊。”
“你打算怎么處理這層地殼？”南宮五月好奇地問了一句，“這里到處都是有毒的廢水和廢氣，而且還有那種變異怪物，再加上它還遮擋陽光，這些東西肯定得處理掉，但它下面就是庇護所……我實在想不出該怎么安地把這層東西剝下來，這隨便掉點渣下去就是上萬米的高空墜物啊，不是砸個坑就完事的。”
莉莉想也不想：“咱們不是準備接管長子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么？到時候重新激活那些天柱巨樹，讓它把樹冠收起來怎么樣？”
郝仁彈了她腦門一下：“別鬧。那樣整個穹頂都得塌下來，這里可積累著上億噸的石化物質(zhì)，天柱巨樹稍微哆嗦一下里面的生態(tài)圈就死個差不多了。終端，你查一下類似情況該怎么處理。有專門給星球削皮的行當么？”
“你覺得正常情況下會有專門給星球削皮的公司么？”數(shù)據(jù)終端毫不客氣地吐槽，“不過機倒是可以給你介紹個功能類似的民營公司。”
數(shù)據(jù)終端一邊著一邊把一份資料傳到郝仁面前，后者一看就愣了：“菲雅利聯(lián)合礦業(yè)？這幫家伙怎么無處不在的？”
“我這么跟你講吧，但凡能賺錢的行當，就沒有他們不插足的。哪怕不能賺錢的行當，能賺個吆喝他們也要湊熱鬧，要不怎么能成虛空聞名的奸商呢。”
郝仁哦了一聲，看著菲雅利聯(lián)合礦業(yè)的名頭總覺得有哪不對：“但咱們是要給這顆星球削皮啊，你找一幫采礦的……額，難不成你打算讓他們把整個地殼給挖……”
終端哼唧一聲：“就是啊，宇宙效率最高的民間礦業(yè)就是他們了。據(jù)當年大角星附近有個文明圈遭遇流浪天體群威脅，一大堆巨型行星眼瞅著就要滅他們滿門，當時他們到處發(fā)求救信息啊，然后正好菲雅利聯(lián)合礦業(yè)有一幫礦船從那路過——行星群還沒來得及砸下來就被那幫孫子挖沒了。”
郝仁：“……”
他擦擦額頭冷汗。尋思著這效率應該夠用：“那行，就他們了。不過他們這么挖掉整個地殼，安么？重工程機械一開動，天柱巨樹應該坍塌不少吧？”
“他們有這個技術(shù)，可以制造包圍整個星球的引力遮斷層，防止破碎的巖石穹頂?shù)粝氯ァ！?br />
郝仁想了想：“嗯，還有最后一個問題：費用怎么算？”
數(shù)據(jù)終端一聽這個就高興起來，用息投影展示著煉獄星球上層地殼的結(jié)構(gòu)，只見一層層由樹冠石化而來的巖層被標注了不同顏色呈現(xiàn)在投影上：“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石頭啊。”
“錯了，這是錢！”終端嚷嚷著。“這是長子的軀體殘骸以及高強度分泌物形成的堆積巖層，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銀河內(nèi)文明圈都制造不出來這種強度的玩意兒，雖然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能干點啥，但宇宙中有的是風險投資商人愿意花大把的錢去囤積這種稀罕貨品。而且這還是最浪費、最沒品位的用法。你再想想那些搞收藏的，那些搞文藝的，那些滿銀河倒騰星際古董和異文明珠寶的，有錢沒處花的富豪們最喜歡的就是砸錢買一堆破石頭在家里供著，然后邀請別人來家里吹比——雖然不管是吹牛的還是聽吹牛的都不知道這些石頭到底有什么用，但他們就是樂此不疲。”
數(shù)據(jù)終端一邊。莉莉一邊在旁邊點頭，然后還發(fā)表意見：“賞玩奇石可是高雅愛好，我平常也收集石頭。”
郝仁擺著手把她轟開：“你一邊去，你上工地看見半截磚都恨不得抱回家舔，跟土豪的愛好能比么。”
隨后他頗為感興趣地詢問數(shù)據(jù)終端：“你真有人愿意花錢買這種東西？有錢人又不是傻子，你拉著一大堆石頭去跟他們這是超級生物的化石，有一大堆收藏價值，他們也得信啊。”
數(shù)據(jù)終端嘿嘿一笑：“正常肯定不信，但如果有個審查官在鑒定書上簽字呢？”
郝仁頓時就明白整個流程是怎么回事了。
審查官，文明的見證者，送行者以及記錄者，神明的眼線和喉舌，宇宙中唯一有權(quán)限以旁觀者視角對歷史事件進行鑒定和評估的“凡人”（很多普通文明干脆會把審查官視作一種半神）——然而郝仁此前壓根對此毫無概念。
只要他證明一下，煉獄星球表層的這些石化物質(zhì)就會在某些特定的收藏家人群中具備莫大的價值：有錢人的世界你是猜不透的。
而這種證明對郝仁以及整個神明律法而言根無關(guān)痛癢。
他想通之后點了點頭：“我讓聯(lián)合礦業(yè)來這邊免費采礦，給他們簽發(fā)一份有關(guān)這些‘礦石’的歷史價值鑒定書，而他們則只需負責保證整個開采過程的安和效率，同時維持星球軌道，誰都不用出錢，一舉兩得。”
“而且長遠上看，那幫奸商還大賺了一筆，”數(shù)據(jù)終端發(fā)出一陣怪異的嗤嗤聲，似乎是感覺遺憾，“嘖嘖，他們連普通石頭都敢買，更何況有審查官簽字的。只不過泛文明圈的財富對你沒什么價值，也就讓那幫奸商去賺吧，咱們也落個人情。”
郝仁嘿嘿一笑：“很多時候人情比現(xiàn)錢管用。”
這時候一個清亮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一段時間不見，你和帕蒂怎么都變得跟奸商一樣了？”
郝仁一抬頭，看到諾蘭的息影像正站在自己身邊，他頗為自負地笑笑：“所以審查官都是大人物啊，你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厲害著呢。”
“我知道，”諾蘭歪歪頭，“前幾天我去了一趟艾瑞姆，看到了資料庫里記載的那些精靈，他們?yōu)樘柾踅ㄔ炝司薮蟮乃芟窈图o念碑，我就知道你平常干的大事了。”
“你已經(jīng)去過了啊，”郝仁撓撓頭發(fā)，“還想著過一陣子讓你去認認我在各地的據(jù)點呢，現(xiàn)在看著好像用不著，你自己資料庫里就有。”
諾蘭點點頭，然后突然指著控制臺：“我現(xiàn)在就一個問題。”
郝仁：“啥？”
“為什么我開船的時候這臺PDA還非要插在我身上？”
郝仁微微一怔，扭頭看著終端：“對啊，現(xiàn)在諾蘭負責開船了，你還上去干嘛？”
數(shù)據(jù)終端頓時感受到整個機生的危機，使勁把自己往插槽里塞了塞便大叫起來：“機不走！這就是機的御座！機這輩子注定是要當戰(zhàn)艦主機的，你們誰敢把機拔下來機跟你們拼命啦！”
郝仁：“……”(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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