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一看您就不怎么出手拍東西，喜歡出個整數(shù)，這樣不好。rg 我建議改成三五八零這個數(shù)字，代理人就由我來，這么大手筆的標的也不是經(jīng)常有的，我也風光一次。”大衛(wèi)楊就差直接洪濤是棒槌了，用知識、見識碾壓人總是讓人快樂的。
“要是你知道我要用這個東西去干什么，估計就不會搶著當代理人了。很快它就會出現(xiàn)在國內(nèi)的博物館里，算是愛國商人的無償捐贈。你也想戴上一頂紅帽子，然后把連鎖店開到內(nèi)地去了？”
看在給自己當了一次師傅、還和老丈人是朋友的份上，洪濤忍住了坑他一把的念頭。別看香港已經(jīng)回歸了近十年，大家明面上都高喊擁護這、擁護那的，其實骨子里有很大一部分上流社會的人都很忌諱去當紅頂商人。一旦被人視作那種人，大家就都開始或多或少的躲著你。
也不是完孤立，是那種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賺錢的時候人家還會捧著你，可絕對不會和你深交。一旦你落難了，能推一下的必須不拉你一把。
“……呃……我還是推薦一位更合適的人選吧，楊姐家在內(nèi)陸開了不少工廠，她應(yīng)該很樂意幫忙。我先去幫你問問，一會兒見。”
果然，聽了洪濤的解釋，大衛(wèi)楊就和被東西噎住了喉嚨，剛才志得意滿的摸樣立馬沒了，表情很尷尬。結(jié)巴了好幾聲之后還是選擇了退縮，然后和躲瘟疫一般離開了洪濤。
“托馬斯啊，你你交的都是什么人，和你一個德性！”看著大衛(wèi)楊消失在人群里洪濤撇了撇嘴，這位也是個愛惜羽毛的主兒。吃喝玩樂啥都沒問題，麻煩半點都不愿意沾身，裝孫子比誰裝的都利落。啥骨氣，他們的人生字典里根就沒這個詞兒。
十九點整，做為主要捐贈人，吉達先上臺簡單的講了一番套話，同時播放了一段聯(lián)合國對于嬰幼兒惡性腫瘤的調(diào)查報告，然后拍賣會就正式開始了。
洪濤依舊是戴著頭巾裝作吉達的隨行人員，但沒去第一排就坐，而是一個人縮在后排。來他想找大衛(wèi)楊一起再聊聊雪茄的，可惜那個家伙比托馬斯還賊，早早的就夾在兩個人中間，根不給自己過于接近的機會。
荷蘭式拍賣確實很枯燥，一屋子人就像傻子一樣盯著臺上的拍賣鐘、聽著拍賣師字正腔圓的英語喊價。一旦指針停住了，趕緊鼓掌，祝賀某位二貨慷慨解囊，為人類獻出了愛心。
洪濤是真不了解這些人怎么會巴巴的湊到這里來參加這種破玩意，又不打算買東西，難道露個面真就這么重要嗎？
忍了近一個時，終于算是到馬首了，為了壓抑住自己內(nèi)心的緊張，洪濤干脆把剛才抽剩下的半根雪茄摸了出來叼在嘴上，免得忍不住罵出聲。
這個舉動讓身旁一位來還含情脈脈的女人立馬就皺起了眉，她可能就是看上了洪濤這身裝扮才湊過來，沒想到這是位連半根雪茄都舍不得的貨色，沒指望了。
“……”洪濤根就沒留意到身邊佳人的反應(yīng)，他一直在和坐在左側(cè)的大衛(wèi)楊做隔空視覺通訊，直到拍賣鐘咣當一聲停住之后，還在沖大衛(wèi)楊眨巴眼，意思是問他到底買到?jīng)]買到。
“……”不過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大衛(wèi)楊微微頷首，而是兩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從面前幾排站起身，表情嚴肅的向外走。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洪濤總覺得這兩個人不像是來參加拍賣會的，不由自主扭頭看了一眼吉達就坐的方向。正好吉達也回過了頭，四目相望，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兩位估計就是有官方背景的特派員了，洪濤再一扭頭，他們倆正好路過自己身后，其中一個人的眼神原就是從自己臉上掃過，可是突然停頓了一秒鐘，又是四目相對，又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從他臉上露出的表情上看，洪濤覺得對方顯然是認出了自己，或者覺得很像。自己這張臉如果不化妝，光戴上頭巾好像沒啥用。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洪濤居然沖著對方咧嘴笑了笑。完蛋，這下他不光是凝視還皺起了眉。這幅笑容真是太有代表性了，奧斯卡最佳男主角來了也演不出其中的精髓，和報紙電視上的摸樣真是百分百吻合，如假包換。
“他們好像認出我了……”其實在咧嘴的那一剎那洪濤就后悔了，這不是成心找事兒嘛。吉達有她的安排，自己老老實實等著就完了，何必非去示個威呢，平白無故給吉達之后的交流增加難度。
可心里明白歸明白，這張臉好像已經(jīng)不聽大腦指揮了，不光是笑，和把嘴歪向了一邊。這個表情洪濤不用照鏡子都知道是什么德性，滿滿都是嘲諷、不屑和陰冷，比戰(zhàn)士的破膽怒吼都勾仇恨。想當年上學時因為這么一笑而引來的沖突已經(jīng)都數(shù)不過來了。
“你陪克魯格姐先去宴會廳，我過一會再找你。”吉達沒看到洪濤的冷笑，她帶洪濤來也是計劃之中的事兒，不露臉反倒不好張嘴。下面的事兒洪濤和黛安都幫不上忙，該她上場了。
為什么大家都樂意跑來參加這種無趣的拍賣會呢？答案就在宴會廳。這里的人比參加拍賣會的人數(shù)多好幾倍，誰是誰洪濤也不認識。但他能確定，沒一個普通人，誰身上的行頭也都不比一臺桑塔納便宜。
此時他們正三個一群五個一伙的湊在一起聊天，內(nèi)容各色各樣。有互相介紹家里孩子的、有互相討論股市房市的、還有拉幫結(jié)伙攀比斗氣的。
合算拍賣會只是個幌子，之后的酒會才是重頭戲。這算一個社交場合，也算一個社交理由。平時不能隨便相約聚一聚的人，借著這個理由就能面對面談?wù)劻恕２还苁菍ι馊恕⒄瓦�是夫人姐而言，都非常有用。
“別再給我介紹了，以后你主外我主內(nèi)，這種場合我還是少來為妙，認識我的人少我就高興。我去找點零花錢，你自己和他們聊吧。”
黛安看來沒少參加這種活動，應(yīng)付起來游刃有余，就是在介紹洪濤時有點難度，只能是內(nèi)地的朋友。洪濤心里有事兒，不想咧著嘴跟在黛安身邊傻笑握手。
正好看到大衛(wèi)楊和楊薇站在陽臺邊上和兩個白人聊天，一個惡作劇的劇瞬間就成型了。算一算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和人打賭了，剛剛又花出去好幾千萬，不管是吉達的錢還是自己的錢，不找補回來點心里就憋得慌。
“楊姐，您比我上次見到的時候又嫵媚了不少。我開始覺得可能是燈光和服裝的原因，走近了一看才發(fā)現(xiàn)錯了，原來是您人已經(jīng)不再需要服飾襯托。”
大衛(wèi)楊看到洪濤叼著半截雪茄走過來直咧嘴，但又不能躲，只好咬著牙撐著。不過洪濤先沒去搭理他，而是沖著楊薇開噴了。
這個女人比黛安還彪悍，頭一次見面就喝烈酒、抽雪茄。重口味啊，輕描淡寫的屁話肯定滿足不了她，得多加鹽和辣椒。
“咯咯咯……洪師傅這么夸女人就不怕黛安把你的腰摔斷？”楊薇確實豪爽，笑起來格外清脆，胸口的起伏差點沒把低胸禮服撐開。
“實話應(yīng)得到獎勵，大衛(wèi)，你是不是這個道理？我不太清楚楊姐的喜好，所以無法對剛才的幫助表達感謝。您正好可以和我句實話，讓我還了這份人情。欠女人情很危險，欠美女的情就更危險了。”楊薇幫自己拍下了馬首，雖然不用她掏錢，這也算是人情，還不還另，必須提一提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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