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是什么？”這是美狄亞女士給艾爾上的第一課，也是第一個問題。rg艾爾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似乎是沒指望艾爾能回答這個問題，女法師用詠唱般的聲調(diào)道：“魔法是神明賜予人類的武器，是古老而神秘的儀式，是凌駕于凡人的智慧，是毀滅，是希望，是**之始，也是權(quán)利之源，它是力量！”，艾爾皺了皺眉頭，這位老師是怎么回事，中二病？只見美狄亞像是孩子獻(xiàn)寶似的湊過來，“我剛想到的詩怎么樣，一時靈感迸，大詩興。”，艾爾盯著她得意洋洋的臉，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打擾您的詩興很不好意思，但這是上課時間，請您正！經(jīng)！！”

    “什么嘛，一個貴族不談詩談什么，太沒文學(xué)修養(yǎng)啦。”美狄亞抱怨道，不過看著艾爾憤怒的臉，她的神情也變得正經(jīng)起來。“你覺得我剛才的是浪費時間或者是開玩笑？”，美狄亞一臉嚴(yán)肅地問道，艾爾一愣，難道老師剛才的話有什么深意。剛想仔細(xì)思索一番，只見美狄亞扮了個鬼臉，“開個玩笑哈，不要認(rèn)真，主要是第一次上課，活躍一下氣氛。”，艾爾氣得差吐血，他拼命抑制住打開窗戶，把這個女人直接扔下去的沖動，“您的幽默感真是溫暖人心，西境的春天都不那么冷了。”艾爾諷刺道，同時已經(jīng)暗暗后悔把這個女人留下了。

    似乎是感到艾爾處在了爆的邊緣，女法師終于收斂了起來，她伸出右手，掌心處先是浮現(xiàn)出一團火球，接著火球突然消失，手的表面覆蓋上了一層冰霜，隨后冰層融化又化為一團銀光閃爍的雷電。“這就是法師與戰(zhàn)士、牧師的不同，戰(zhàn)士在元素外放時根不知道外放的元素會形成什么，而牧師在釋放神術(shù)時必須要吟唱禱言，他們只是單純地向神明祈禱罷了，這就是法師引以為傲的地方，我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怎樣去做。”

    “那么魔法到底是什么？”艾爾緊抓著關(guān)鍵不放。

    “元素的聚集和排列而已，這，就是魔法的質(zhì)。”著美狄亞把手收了起來，“是不是有失望，這也太過簡單了，而所謂的法師就是用精神力影響元素的聚集和排列，形成魔法。”

    “所以成為法師的關(guān)鍵就是如何用自己的精神感知到元素，而這個法師強大與否的關(guān)鍵就在于精神力的強弱？那如何鍛煉自己的精神力呢？”艾爾繼續(xù)提問。

    美狄亞頭：“你總是能抓到重，這很好，艾爾。這是成為一名強**師的優(yōu)秀品質(zhì)，至于如何鍛煉精神力嘛……”美狄亞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看到這笑容艾爾心頭浮現(xiàn)出一絲不妙，美狄亞反手拿出一個盒子，天知道她之前藏在了哪里。盒子由不知名的金屬鑄成，美狄亞打開盒子，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塊灰黑色的石頭，看起來毫不起眼。美狄亞打開盒子的一剎那，艾爾莫名地感到一絲不對勁，可他又感覺不出來哪里不對勁。“這就是元石，大量元素的聚合體，無時無刻不在散著大量元素，必須裝在特制的箱子里，不然經(jīng)過一段時間，就會完蒸消失。”罷，美狄亞啪地一下關(guān)上盒子，“艾爾，你知道戰(zhàn)士的鍛煉方式吧。”

    “當(dāng)然知道，戰(zhàn)士在極高強度下極限地鍛煉自己的**，那時候**因為透支到了極致，因此對于從外界補充能量相對敏感，這時候戰(zhàn)士利用元石，采取特殊的呼吸吐納方法可以將一部分元素納入自己的體內(nèi)，使自身強大。”到這，艾爾停住了，他已經(jīng)完明白了。

    美狄亞壞笑一聲，她指著藏書室一屋子的書道：“從今天開始，一刻不停地去記憶這些書，覺得精神不濟了，就對著元石進(jìn)行感應(yīng)，直到感覺到元素的存在。”完，把手里的盒子遞給艾爾，轉(zhuǎn)身離去。

    艾爾接過盒子，入手一沉，看來元石重量驚人的傳聞是正確的。環(huán)顧藏書室滿滿的圖書，艾爾不由地苦笑，穿前自己就受夠了填鴨式記憶的苦，沒想到重生后還得受這份苦。

    接下來幾天宛若地獄般，艾爾拼命地背書，直到眼前黑，腦袋昏昏沉沉的再也塞不下一個字，就把元石拿出來，嘗試感應(yīng)元素。可是艾爾就算把這顆元石看出了花，也沒有一感覺，他把這顆元石每個褶皺，每顆粒都看了個遍，可惜毫無作用。接下來，艾爾想到可能是自己的方法不對，感受元素并不是觀察這顆元石，于是艾爾采取冥想的方法，在精神力耗盡之后，放空腦袋，用盡力去感受哪怕一的不同。這種狀態(tài)下，艾爾的聽覺、嗅覺、觸覺都強化了不少，他能感覺到微風(fēng)拂過的輕柔，能聽到隔著很遠(yuǎn)的腳步聲，能嗅出灰塵的一氣味，可惜這些對元素感應(yīng)都毫無用處，相反還起了干擾的作用。佛偈曰：放空！放空！可是人又哪能空的了呢。

    就這樣背書，耗盡精神力，用盡各種方法去感應(yīng)元素，睡覺恢復(fù)，循環(huán)往復(fù)。艾爾仿佛陷入了一種狂熱中，吃飯喝水味同嚼蠟，各種聲響過耳煙云，艾爾機械地重復(fù)著重復(fù)著，直到有一天他被把椅子絆倒在地，艾爾想爬起來，卻現(xiàn)身體不受指揮，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腦袋像是突然被一把斧子砍開了一樣，頭痛欲裂，疼得臉部肌肉都不受控制，整個身體像是痙攣般抖個不停，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下，艾爾想大聲喊叫，卻一聲音都不出來。艾爾就這樣趴在地上，哀嚎著，抽泣著，午后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他身上，整個房間一片光亮，艾爾卻痛苦得仿佛世界的光明都棄他而去，意識慢慢地陷入黑暗之中。

    “艾爾、艾爾……”，意識模糊之際，一陣陣呼喊聲傳來，接著艾爾感到一陣清涼抹在自己的頭上，意識慢慢地拉了回來。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就看見美狄亞一臉玩味地看著自己。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不是法師的人用腦過度到這種程度，你也真是拼命。但是，艾爾，如果你沒有天賦，再怎么努力也是沒用的。”

    “沒有天賦”四個字讓艾爾眼前一黑，差又昏過去。“不可能！不可能！如果失去了所有天賦，那我再一次重生又有何意義，難道只是為了混吃等死直到災(zāi)難降臨嗎？”。艾爾在心中嘶吼著，一把死死地拽住胸前的鐵荊棘徽章，他攥得如此之緊，仿佛要把這枚徽章攥進(jìn)自己的手心。

    父母、葛瑞爾、謝格曼……他的思緒向著過往飄散，一個個鮮活的印象又重新浮現(xiàn)在腦海，直到回憶起重生前的最后一戰(zhàn)，他仿佛又回到了那血染的戰(zhàn)場。閃耀著的圣光，末日般的魔法，廝殺聲、吶喊聲，以及戰(zhàn)士們無畏而又堅毅的身姿，那是反抗軍最后綻放又凋零的時光。

    謝爾蓋，我的護(hù)旗手，身中數(shù)刀卻仍然高舉軍旗，直到最后戰(zhàn)死你都不肯倒下，鐵荊棘仍然在戰(zhàn)場上飄揚。崔斯坦，牧師團的苦行者，哪怕精神力已經(jīng)部耗光，哪怕那時已經(jīng)站都站不住，你仍然向著神明祈禱，祈禱著希望，祈禱著勝利。米歇爾，“只會打自己的法師”、“拖后腿的米歇爾”、“膽的米歇爾”，在最后你哪里膽了，被重重圍困的你召喚出了巨大的閃電劈向了自己，也劈死了數(shù)十個敵人，即使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還有薩貝爾，勇敢的薩貝爾，忠誠的薩貝爾，一直跟隨著我，護(hù)衛(wèi)著我，伴我殺敵奮戰(zhàn)到最后。

    “施里芬、蓋特、約德爾、蒙卡洛、格蘭特、梅里、普什洛夫、謝克里夫、金……一直到最后你們都戰(zhàn)斗著，從不畏懼、從未屈服。那我呢？我再一次來到這個世界又是為了什么？我再一次重生又是為了什么？我是來抵擋這次災(zāi)難的，我是為了守護(hù)你們而來的，我是為了帶領(lǐng)你們?nèi)ト〉米詈蟮膭倮鴣淼摹＿@是我重生的意義！我來到這里的使命！我必須要做的事情！”

    艾爾睜開眼，盯著美狄亞，一字一句地：“我有天賦，我必須有天賦，必須成為強大的法師。”美狄亞看著艾爾的雙眼，心臟猛地一下抽緊，忘記了這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堅毅而又炙熱，那是用信念作燃料永不熄滅的火焰，不僅要燒進(jìn)人的心里，還要燒進(jìn)人的靈魂里。

    美狄亞周游過圣德蘭王國，她去過很多地方，見到過很多人。她見過貧民區(qū)討生活的漢子，見過討價還價的商人，見過優(yōu)雅而高貴的貴族，見過侍奉神明的牧師，也見到過許多其他法師。卑鄙的人、貪婪的人、虛偽的人、睿智的人、高尚的人、享樂的人、掙扎的人、戰(zhàn)斗的人……形形色色的人，卻只有極少數(shù)的人擁有這樣的眼神。

    那是背負(fù)著重物努力向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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