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棵大槐樹究竟有多少年樹齡了，就是我爺爺這輩人也搞不清，因為他他時候的時候，就看著這棵大槐樹有如今這么大了。

    當然這話可能有些夸張，不過這么巨大的樹，就是幾十年長一點的話，一般人也看不出來啊！

    砍不砍大槐樹，居然成了村里的一件大事。

    在那些天里，著實令鄉民糾結。而且明顯分成了兩派意見，最后的結局我自然也不得而知。因為一直到我長大成人，大槐樹還是在那里。

    一派保持的意見就是砍！

    因為這棵樹有些血腥，不但在解放前民國時，吊死過革命黨。而且一到月亮圓的日子，大人們還有水鬼在樹底下歇涼吸月精。

    這次據細腳就是在樹底下撞邪了，才生病無法醫治馬上要死了。

    細腳的父親義明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在村里素有好評。他解放前是個長工，據是給我們家族大戶干活的，后來就留在了村里，解放后順其自然成了我們村里的人。

    義明的大兒子宜，據是和我父親一般年紀，也是個比較實在的人。不過我感覺他其實比較開朗，而且是個比較喜歡孩子的人，這也是我時常去他家找秋兒玩的原因。

    細腳作為義明最的兒子，應該也是家里最受疼愛的，突然生病要死了，一家人自然便要亂了。來細腳身體好好的，怎么突然便要生病要死人，無論是誰都沒法接受。

    據那天細腳帶著自己幾個侄女和外甥，準備去村里那個王家園子摘蔬菜。路過這棵大槐樹的時候，因為他外甥安看到池塘邊有只甲魚，于是幾個人想用菜籃子撈上來。

    那個時候，在鄉下的池塘邊，有蝦和甲魚這些東西，是很平常的事情。不過家鄉的人不會吃這些食物，感覺這些東西不是菜，而是一些調劑用的食物。

    安有三個伯父是在桂林的，他父親遇禮又是我們學校的老師，雖然他年紀和細腳差不多，但是見過的世面卻是多太多了。細腳可能感覺運氣好的很，便和安兩個人拿那竹篾編的菜籃子去撈。

    誰知道甲魚沒有撈上來，細腳還掉進池塘里。雖然熟悉水性的細腳自然沒事，但是那甲魚卻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他們大叫晦氣，便也沒有在意，就一起去王家園摘菜了。

    一切都似乎沒有什么，可是那天他們從王家園回來之后，細腳就有些不對了。先是莫名其妙的發燒，家里人以為他是掉進水里受寒了，可是叫了赤腳醫生來給細腳打了針，最后卻也沒有作用。

    因為挨著比較近，鄰居有人過去看過細腳。聽當時他已經胡言亂語，有人把外甥女文和侄女秋兒，用籃子裝著拎到王家園子去，讓大家快去追回來。

    赤腳醫生遇仙就是村里我家人，而且就住在大院里我家后面的房子。輩分和我爺爺一般，卻是細腳外甥安的親叔叔。他斷言自己無能為力，讓細腳的父親義明馬上送地區醫院去。

    家沒有耽誤時間，連夜叫拖拉機把細腳送去醫院。可是讓人感覺晴天霹靂的是，醫院查不出來細腳的病因，而且細腳時而昏迷時而清醒的。昏迷的時候醫生看不出來病因，清醒的時候他就胡言亂語。

    最后這個中西醫結合的地區醫院，給了他家里人一個結論，論斷細腳中邪了。

    在現在看來可能感覺這個結論比較烏龍，可是在那個剛剛開始開放思想傳統的時候，大家一聯想到細腳一伙人那天的行為，居然都相信了這個法。

    細腳第二天下午就被拉回家，至于怎么樣我不清楚。但是隔天我很快聽了，細腳撞鬼了這件恐怖的事情。因為秋兒姐妹都沒有去上學，她家里已經高度緊張和傷心。

    我放學回到家的時候，就聽到大院的老人們在，然后我感覺自己看到哪里都害怕。

    那些天我媽媽是在家的，可能知道我膽子，很早就不允許我出門去。晚飯的時候，我隱隱聽到媽媽和遇仙的堂客蓮花在聊天，因為細腳從醫院拉回來后，遇仙又去給看過病，家顯然不死心。

    我隱隱聽到細腳撞鬼是真的，還有大家都的有板有眼，家也一直沒辟謠。

    他們細腳半夜三更鬧騰，等家人都睡了，自己一個人不知道怎么做，就突然爬到二樓去了。在二樓木樓板上自己滾菜壇子玩，嚇得家一家人魂不附體。

    蓮花的更加恐怖的是，看到細腳的人都害怕。因為他一雙眼睛就嚇人，躲在黑暗的樓上是顯得赤紅的，被家人找到的時候看著感覺滲人。

    尤其后來給他安穩到床上之后，等陪在身邊的家人稍微休息，他忽然自己又跑到雞窩。居然抓出雞來，活生生咬死了兩只雞，連雞脖子都咬斷了。

    不秋兒姐妹幾個都很怕，直接躲到她們姑媽家，和安、文姐弟作伴去了。就是他家的大人，都感覺毛骨悚然。

    鄰居看到折騰不是個辦法，都讓他家人去找師公來做法。據找來后，卻居然沒有什么作用，細腳還嚷著要咬死那個師公。這法都是家和鄰居傳出來，想必是假不了的。

    村里的人都害怕了，在未知的一種神秘能量下，就是有再堅定的一種信仰，人的思想都會動搖的。

    事情很快傳遍了村里，有人便感嘆駱伯伯是不在，他如果在的話這鬼一定拿下。

    因為駱伯伯也是個師公，而且據是有**力，不過他長期在省城上班，所以當初找師公，沒有直接便找駱伯伯回來。

    看到家實在是沒有法子了，有人建議家去找駱伯伯。大家都哪怕是再遠的話，想辦法打電話到省城去，也要把人叫回來做法。

    因為這件事情，有人便是大槐樹作祟，于是便道了要砍了大槐樹。

    好像聽來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感覺和大槐樹有些關系，反正是人云亦云的居多。

    提到要砍這大槐樹，有人便這槐樹是個老槐樹精。

    不過明面上這槐樹不能砍，因為這棵槐樹高大古老的太明顯，據是已經上了國家軍事地圖的，和周圍不遠的三棵大槐樹，成為了村里的一大標志。

    要砍樹的話，必定是要上報鄉里，由鄉里到武裝部申請才行的。

    不過鄉里人雖然沒有讀過什么書，大部分人甚至沒有見過世面，但是大家一點都不擔心這件砍樹的事。因為我們村里有位有特權和特例的人，他就是比鄉干部還牛的人物，人家都叫他牛爺。

    這個牛爺也是我家，名叫八天，卻和我爺爺是一輩的人物。雖然同是一宗下來，不過卻不是一房的兄弟。

    要這位爺為什么叫了個這樣的諢名，卻是鄉里和他一輩的人當年叫出來的。他牛鼻的程度，就是到了下個世紀的時候，人們還在津津樂道著，可以想象著他當年的威風。

    那個時代鄉里還很講究輩分，我不敢問牛爺諢名的來歷。后來隨著老人們逐漸老去，大家更不知道他為什么叫牛爺，但是聽過兩件關于他很牛鼻的事情。

    他在那個響應國家號召的年代，帶領鄉里青少年，在省各地大修鐵路和水利，立下了最初的戰功。更在那個浮夸的年代，帶領著周邊的鄉民豐產，據最高畝產達到幾千斤。

    這件事我只有幾歲的時候就不信，后來上學年級升高就更不信了。

    可是國家信了！

    他成為了縣農民里唯一的省勞動模范，而且代表市去參加過首都最高代表大會。在以前的時代里這可是大事，因為那是進京見過皇帝的人！

    不鄉里的干部時時來看望，就是縣里的領導，過年的時候也是要派人過來給他拜年的。這件事，是關于他自己身份牛鼻的，而已經是人所皆知。

    另外一件牛鼻的事情，就是關于他辦事的。

    據我們鄉里最早的電影院是在鄉鎮府，而第二家就建在我們村里的。為什么會這么幸運，據原因就是因為牛爺在這里。

    還有這個時候很多人家里，還用煤油燈照明，而我們村已經有柴油機發電，具體也是因為牛爺在。

    那時候電影不是天天可以看的，據放的最勤的就是我們村。幾乎是每半個月，就會放映一次。而且每次都會有兩部電影播放循環，至于一部的話，肯定是新片了。

    因為我叔叔就是電影播放員，我也是去看過的，也知道一些底細。

    曾經有一部享譽海內外的戲曲劇叫《白蛇傳》，當時播放的時候可以是真正的萬人空巷。我們湘地最早播放自然是在省里，然后輪到地區播放的時候，正好牛爺陪市里的領導在地區開會。

    他聽這部戲好看，便真的先去看了。

    不過他看了之后，后來做了一件轟動市的事情來。因為他感覺這部片好看，然后他和地區的領導，我們村里是模范榜樣，這部戲應該拿回去給村里人看。

    事實上最后果然如此，地區那么多市級城市都沒有播放，牛爺一個手搖電話打到了村里，讓我叔叔連夜去地區里拿片子。

    于是我們村里的大型拖拉機師傅，連夜開車送我叔叔，乘著天亮的時候，趕到了地區里，把這部電影拿回了村里播放。

    我年紀，但是大人到這件盛事的時候，可以都是神采飛揚，我自然記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平時只要一句話，辦一般的事情就會順利通過。

    至于砍槐樹這件事有沒有和他，我自然是不知道。

    大家最后沒有糾結能不能砍樹，而是擔心大槐樹身的原因。因為據這棵槐樹種植在這里，就是為了壓制一旁路下面的龍頭，另外三棵卻是為了壓制龍身。

    大槐樹旁路下面，就是村里附近最好的水井，那里盤著一條龍。

    老人們都，龍身煞氣陽剛之氣太盛，槐樹天生聚陰，正好可以壓制。在這個時代，國家不提倡迷信，但是老人這不是迷信，是老班人傳下來的傳。

    最后砍樹的風波不斷，其中持反對意見的，據為主的居然是牛爺的母親壹太婆。

    這在時候有一段時間里，倒是讓我糾結和疑惑了很久。因為壹太婆據是秋兒父親宜的干娘，兩家算是干親家才是。

    后來我隱隱聽我媽媽和人聊天提起，壹太婆細腳是撞了落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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