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聽到一奶奶在旁稍微提醒,便想到了鄉下慣常的一件事情。雖然我聽不太明白,后來聽大人了,漸漸便知道了怎么回事。
鄉里歷來傳,蛇相孵是在每年驚蟄左右。
每年在萬物復蘇的季節。這時候蛇一般從冬眠里醒來。就和許多冬眠的動物一樣,帶著一年的穢氣和毒氣,尋找同類交配衍生下一代。而往往就是在這個時候,她們身上的毒氣和穢氣是最重的。
而如今在這種夏天異常的季節看到,顯然是違反了自然規律。
在鄉里人看來,雖然沒有這么多的講究,但是對于萬物生存方式,卻是有各種各樣的忌諱。不管往常是看到動物交配,還是意外看到同類交配,似乎都是一件很倒霉的事情。
何況是在這對于蛇類來,是屬于不正常的時節。
一般來鄉人是沒有什么文化,他們對歷來的文人和傳統文化便很敬畏。他們相信文人的是有理的,也值得相信的。所以對這些傳統的文化也是保存的最好的,堅持的最徹底的。
故老相傳的東西,大家自然便會敬畏,如今突然看到蛇相孵這種現象了,確實顯得有些不吉利了。來大家感覺好玩,忽然間便感覺到有些不安。
因為人的想象力是很豐富的,畢竟宜的弟弟細腳剛剛夭折,加上大院里華的父親去世,似乎剛剛過了頭七沒有多久。馬上就碰到了這種事情,就是任誰都會感覺到古怪。
大家看著宜的眼神,似乎便有了不同的意思。我雖然沒有馬上明白過來什么意思,但是看到有些嘴碎的女人,已經開罵宜了,男人大叫晦氣。
我不知道這些大人是怎么想的,自己感到好奇聽到怪異就來湊熱鬧,遇到事情便馬上翻臉了。這似乎有些過分,但是在鄉人看來又有些合情合理。
也就是宜這個老實人,不安的站在那里,頓時都有些尷尬了起來。
大家都看向一奶奶,話是她出來的,現在就要看她會出什么來。誰知道老人家背了雙手,轉身便走了回去。她家的新房子已經建到大土路上去了,平時也不是天天過來大院。
“蛇相孵,快脫褲!不相信,死無路!”就在大家都彷徨無助的時候,已經走到那邊田埂上,也就是她家老房子后面的時候,她忽然又看過來,看著這些人一臉嚴肅的。
一個個大男人、老爺們都光著膀子,因為是下午太陽最毒的光景里。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種事情,沒有公開罵宜的人,嘴里也忍不住的嘀咕了起來。
過來看熱鬧的女的,倒是沒有幾個,因為大院翻來覆去只有那幾個人。反倒是梧園姐妹這些女孩子,站在一旁有些茫然失措。真的如果按照一奶奶法去做,只怕真夠尷尬的。
挨了大家的責罵,宜不知道怎么去回答,突然在尷尬之余也自罵了句:“憑的這么多晦氣,閃開閃開!老子撒泡尿!”
一旁看熱鬧的人,有些人還是不信邪的,看到宜這么,正好找了個臺階下,哄的一聲便散了。不過這些人倒不是部,有些信一奶奶話的人,便站在那里更不知道怎么辦了。
我看著宜真的便轉過身去,悉悉索索的對著一棵棕櫚樹撒起尿來,雖然鄉里人不太在意,這也有點太突如其來了。我看有些人臉上帶著笑意,有些人皺著眉頭,大人神色不善,一溜煙的便往回跑。
自然也不敢再看熱鬧了,其實是怕他們我。
心中對一奶奶的話有些疑惑,但是摸不準是什么意思,卻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話來的。我回來收拾了自己在門檻邊的作業,便想回自己房去,卻遠遠的看到自己的父親回來了。
他平時很少在這正常日子大白天回來的,而且更令我驚訝的是,他居然沒有騎他平時的坐騎,一輛永久牌自行車。正慢慢的從秋兒家門口那條石板路過來,顯然是從國道大馬路回來的。
我還是有些意外的高興,雖然父親在我時候很少和我聊天,甚至都沒有帶我出去玩過幾次,但是這種親情還是天生的。我飛快的放下手里的東西,朝對面的路迎過去了。
媽媽是出去干活沒有回來的,剛剛到家我就知道了。如今看到父親回來,我還是很高興的。我跑的很快,過來華家門口這邊不遠,便接到了父親。
但是父親似乎沒有高興的意思,看到我迎過來之后,臉上居然沒有笑意。不過他還是輕輕摸了一下我的頭,卻出奇的沒有話。
我心里有些忐忑,也不敢問父親,但是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事。陪著他往回走的時候,他終于開口問我媽媽是否在家,我老老實實告訴他媽媽去田邊了。
父親開始沒有吱聲回答我,到了大院邊空地的時候,看到幾個老人念念叨叨的,從華園家側面的弄廊里走出來,這些也是剛剛跟過去看熱鬧的,顯然是先過來了。
他們看到父親都微微點頭,雖然父親比他們很多,但是這個時候對于工人的重視,還是極端放在極高位置的。父親臉上堆著一絲笑意,在我看來終于臉色有些發白。
而這些老人,有人卻很是好意的和父親打招呼,大意自然便是問怎么這么早回來了。我看到父親頓了一下,臉色有些不舒服,卻還是回道自己回來有事。
老人大多數都是老人精,察言觀色極為厲害的。何況當時的這些老人,大多數都心地善良,看到我父親沒有接下去的意思,馬上便沒有再問。
他們繼續在木方上坐了下來,也不再管我父親的意思,反而低聲再著,剛剛宜引出來的事情。
父親回屋便讓我去找媽媽,我看他臉色不對,心中也很是擔心,飛快的跑到爺爺那邊。一來是自己去田邊找媽媽,也告訴他爸爸回來了。
爺爺似乎也愣了一下,看我有些緊張的樣子,也囑咐了句讓我心后面路邊的水塘,任我從大院后的道出去了。
爺爺住的這邊廂房,沿著弄廊的方向,往后面有條路,可以出到我們大院后邊。因為這邊是大院的左邊,當然路過的是我伙伴惠江的家。
惠江家當初分的也是左邊,因為他大伯也是個工人,是不在村里住的,惠江的父親達風便分了左邊,在后面就是他叔叔殿風家。不過他大伯順風的家人,卻還在村里住。
他們家也修建了紅磚混合土磚的房子,房子就在永蕙她家隔壁不遠。
沿著惠江家旁邊的竹叢,這里是一條石板鋪成的路,路筆直轉折,都是青石鋪成的,大約有一百多米長。沿著這條路出去,后面便是在大運動時代開辟出來的水田。
其實在靠近大院這邊,惠江家和他叔叔殿風家后面,是一片棕櫚和古柏為主的林子,據是當年大院主人的后花園。這邊的格局和剛剛宜發現那兩條蛇的地方,和那株枸骨冬青樹的位置,大概是大院后院一左一右的意思。
而這邊路往外的地方,靠近我爺爺住的廂房外邊,則是有一株大的無花果樹,和一排土磚建的雜物房。如今這雜物房養著豬牛之類的畜牲,是大院里住戶分別占有的。
這路便是挨著雜物房往外延伸的,我開始一直沒有明白,后來無聊的時候揣測著,這石板路應該不是特意修的,它應該是當年大院的圍墻。
在某個時期里,我問過我爺爺才知道,確實如我所揣測的一樣,這條青石路是有來由的。一塊塊長方形的條石,如今已經被走得光滑,當年真的就是圍墻下的基石,不過后來圍墻被拆掉了。
走出這條青石道,然后便是大院后面的水田,一丘一丘的好像梯田,雖然梯田的層數不多,其實我感覺也挺好看的。
我走到田埂上的時候,忽然便想起了剛剛宜看到的蛇,心里有些發突起來。我走得很仔細的,來到水田外面的時候,有條石板路在這里。
石板路外面的水塘里,許多魚兒因為天熱浮在水面。這條石板路就是我放學從供銷社走過的那條,可以延伸到隔壁的遙巨村。我沒有心思看那些魚兒,遠遠便看到了媽媽。
媽媽回來后匆匆出門去了,我看到父親躺在床上不動,便在一旁不敢吱聲。
沒有多久媽媽便滿頭是汗的回來,卻拿一個飯碗裝了半碗涼開水,然后拿出一個疊成三角形的黃色符紙燒了。我愣愣的看著那燒成的黑灰化到水里,然后媽媽端著那碗水給父親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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