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風陽雙眼如兩盞神輝一般，熾烈的盯向葉天凌。
葉天凌毫不退避，蘊含強大武道之心的目光，同樣熾烈，爭鋒相對。
兩人的目光交織，如兩道非常相似、卻又有著質不同的血色威凜氣息碰撞到了一起。
“嗤嗤——”
虛空炸開一片片的漣漪，蕩漾向遠方。
最終，龍風陽收回了目光，對著龍天沫淡漠道：“天沫，你之前答應的事情，要記得做到。你知道，我若鐵了心要取這螻蟻的命，他絕不可能活過半年！只不過，眼下是伏龍枷鎖的相克而已。”
龍天沫這時候，情況依然在惡化。
她身軀有些顫栗，輕輕咳嗽著，鮮艷的血水不時噴涌出來，但她卻強行的壓制著那很糟糕的傷勢。
“父皇，您若能做到，天沫也定然能做到。”
龍天沫抿著嘴，不讓口中的血水淌出，同時艱難出聲。
“他既然徹底斬滅龍血與龍魂，與我便毫無干系。此次之后，形同陌路。他若不一心尋死，挑釁我龍族威嚴，我自是懶得搭理這般螻蟻。”
龍風陽輕哼一聲。
葉天凌聞言，也只是冷笑了一聲，并未多什么。
龍天沫又看向了葉天凌，似乎在征詢葉天凌的意見——是否，她的父皇又是在欺騙她，是否又是口是心非之言。
這般舉動，讓龍風陽一雙劍眉不由蹙起，臉上顯出了不愉之色。
“天沫，不用擔心，我沒事的。這次，雖然哥哥我沒有龍族血脈，但天御和你，卻已經烙印在了我心中，靈魂深處。生生世世，再不會忘記。”
葉天凌看向龍天沫，目光傾注了他可以給出的所有柔情。
龍天沫輕輕走近葉天凌，她想伸手去撫|摸一下葉天凌的臉，但卻已經連舉起手的力量都沒有了。
葉天凌牽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臉上。
她的手很冷，像是即將結冰一樣，寒意刺骨。
這雙原白|皙、白藕般的手臂上，一道道的裂紋令人悚目。
這是受到了強大的毀滅之力破壞之后，造成的結果。
那如蛛一般的密密麻麻的裂紋里，鮮艷的血跡像是包裹著的肌|膚的一張血。
“哥哥，天沫這些天，很開心、很幸福呢……哥哥你沒有一個好父親……卻，有兩個很好……很好的母親呢。”
龍天沫的手，捧著葉天凌的臉，她仰著頭，靜靜的凝視著，眼中傳遞出這樣的信息來。
她已經不能話了，那被龍風陽攻擊造成的傷勢很重。
葉天凌此時，卻不敢運用體內的血魔之力來給予她源能量，因為那相當于是血色殘月的能量，對于龍天沫而言，很可能是伏龍枷鎖的劇毒。
“走了。”
龍風陽眼中顯出不耐的神色，冷聲打斷了葉天凌與龍天沫的交流。
盡管不舍，但此時葉天凌也知道，祖龍淵，才是龍天沫目前唯一的歸宿——那是她們孕育源的地方。
只有在那里，龍天沫才有生機和希望可言。
“天沫，等我。”
“嗯，哥哥，我和姐姐會等你的，你……要好好保重——這之后，哥哥記得離開此地，另外以后要適當收斂，學會保護自己……”
兩人的眼神，在做著最后的交流。
……
龍天沫走了。
龍風陽很是冷靜的帶走了她。
這片天地很快恢復了平靜，有些混亂如廢墟的虛空，又開始逐漸的恢復原的靜謐和沉寂。
葉天凌呆立了數百個呼吸，只覺人生如一場輪回，滄桑而又沉重。
好一會兒，他才走出了這種陰影狀態，摒棄了頹廢的雜念。
他激活極寒玄劍，御劍而行，朝著那天荒禁陣之地飛去。
心神松動之后，他再次化作了血毛怪物，渾身毛發一米長，雙眼猩紅如血。
他整個人，仿佛化身成了一只血色長毛的大猩猩。
“這是入魔嗎？龍女，我心中有諸多疑惑，你應該知道是什么，能給我解答嗎？”
葉天凌心中詢問。
龍女原處于極端虛弱狀態，此時仿佛徹底化為新生，她已經不再虛弱。
這其中，有很大的問題。
“什么是魔？”
龍女反問道。
那奶聲奶氣的聲音，很悅耳動聽，如在葉天凌耳邊話一樣。
那清晰度和聲音的親近感，仿佛有了質的蛻變。
“什么是魔？我不知道，如果我這樣的就是魔，那么，這世間的魔，便未必真的是魔了。”
葉天凌想了想，還是認真回應。
“是啊。所以，魔未必是邪魔，未必無情；而正道未必正大光明，未必有情。道可道，非常道。魔可魔，非常魔。葉天凌，恭喜你歷經第一重魔心考驗，獲取魔心劍體——九竅石胎分身。”
龍女言語很親近，仿佛從這一刻開始，葉天凌不僅是葉天凌，也是她真正的主人。
這種親近感，發生了真正的質蛻變。
“九竅石胎分身？魔心劍體？魔心考驗？”
葉天凌有些發懵。
龍女點了點頭，道：“軒轅龍魂傳承，關乎于整個華夏仙佛神族所有的希望，斷不會在認定你之后，就直接給你所有的傳承。其中，關于正與邪的考驗，是很殘酷的。這次，以無上魔心為因果，你承載了魔心的誘惑，雖入魔卻依然有情，這就代表了你有了最大的資獲取真正的核心傳承——你雖是魔，內心卻有正道。”
葉天凌有些恍然：“如果入魔之后我發狂了呢？迷失了自我呢？”
龍女道：“那你會激活真正的九竅石胎里的無上神力，打死龍風陽，并殺死龍天沫，化身邪尊者。不過，你的道心太堅定了，以至于，這種層次的魔心，根無法撼動你的心，你連半分迷失狀態都沒有出現，遠遠超出我的判斷。”
葉天凌有些慚愧：“之前，我其實差點兒迷失，但天沫一個呼喚，一個眼神，讓我如墜冰窟，瞬間清醒。龍女，不論如何，真的，真的很謝謝你。我一直在作死，但你一直在幫我。”
龍女聞言，如有一道可愛的投影顯化了出來。
四五歲的樣子，一身紅色的公主裙，這讓她看起來像是瓷娃娃一般可愛。
那投影并不清晰，葉天凌卻可以感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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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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