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路漫漫，相見再無期
瑤池仙境外面，李慕雪正坐在一片花圃里，那些仙鹿仙兔圍著她打轉(zhuǎn)，倒也不怕生。
“妹子，走吧。”
只見問今朝大踏步從瑤池仙境里面出來了，李慕雪抬起頭來，看著他道：“問天大哥……拿到甘木了嗎？”
“恩。”問今朝點了點頭，向下邊云繚霧繞的仙境看去：“走，回風(fēng)云城。”
“陸吾……這么好話嗎？真的拿到了嗎？”李慕雪睜著一雙大眼看著他，這一刻，似乎還有些不相信。
問今朝輕輕一笑，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當(dāng)然，走吧。”罷，帶著她雙足一點，又乘云駕霧往下邊去了。
……
兩天后，二人回到了北洲，在距離風(fēng)云城還有千里之遙的地方，李慕雪忽然停了下來，囁喏道：“問天大哥……我，我不回去了。”
“怎么了？”問今朝也停了下來，看著她道。
“我……”李慕雪向風(fēng)云不動城的方向看了看，搖了搖頭，神色有些黯然，聲音一下低了許多：“我不回去了……”
見她此時模樣，問今朝已明白怎么回事，也不多言，手一伸，將六件神器取出，交給了她。
“問天大哥……那，蕭大哥就拜托你了……”李慕雪將六件神器收起，看著他道。
“好……”問今朝微微點頭，又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保重。”話一完，雙足一點，乘風(fēng)往風(fēng)云不動城那邊去了。
“問天大哥……蕭大哥……保重。”
李慕雪看著問今朝漸行漸遠，漸漸消失的背影，好久才回過頭來，慢慢向五岳山的方向看了去。
……
問今朝回到風(fēng)云城已是下午，白素素見他回來，似是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聲問道：“李姑娘……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她……”問今朝搖了搖頭，轉(zhuǎn)開話題問道：“那子現(xiàn)在如何了？”
“情況不太妙，你去看看吧……找到甘木了嗎？”
“晚一些我再與你，先去秘殿。”
片刻后，兩人來到蕭塵所在的秘殿，將其余人部叫出去了，只留下二人在里面，中途白素素離開了一會兒，直到深夜時分，才又回來，看著石臺上依然昏迷不醒的蕭塵，凝眉問道：“找到甘木了嗎？”
問今朝看著蕭塵，只是沉默不語，直至許久后，白素素見他神色有些不對，才皺眉問道：“問天，你……到底怎么了？”
問今朝笑了笑，搖頭道：“沒事。”過了一會兒，才又道：“瞳……以后你多看著他點，讓他少要喝酒。”
“恩……”白素素雙眉緊蹙，點了點頭：“我一直都不許他喝酒，酒會腐蝕他的心臟結(jié)構(gòu)……”
“恩……青兒，已經(jīng)睡了吧？”
“恩，剛剛被我叫去睡覺了，等等……你今晚有些不對，是不是沒能找到甘木？”
白素素看著他，這一刻也不知為何，總感覺一顆心撲撲直跳，總感覺有些壓抑，壓抑得仿佛快要窒息了一般。
“這次去昆侖仙境，我見到陸吾了。”
“陸吾……就是守護甘木的昆侖神。”
“恩，沒錯……從他那里，我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事？”白素素看著他，雙眉鎖深，心中的壓抑感，也來強烈了，一顆心像是懸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素素……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問今朝抬起頭來，靜靜看著她，這一刻像是考慮了很久，但這件事，必須要有人知道，他唯一信任的人，只有白素素。
“我聽著，你……”
白素素也看著他，前一刻還懸心吊膽，但這一刻，心中忽然沉靜了下來，像是終于接受了什么一樣，等著聽他要的事情。
問今朝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石臺上躺著的蕭塵，許久才道：“其實……我并不是問天，我們……都錯了。”
“你什么？你什么意思……”
白素素身一顫，頓時如遭電擊一般，雙目圓睜地看著他，她與問今朝相識這么多年，她深知問今朝的性子，盡管平日里喜歡開玩笑，但落到正事上面了，絕不會開這樣的玩笑！
“素素……對不起，到現(xiàn)在我才知道，我要去追尋的事情，當(dāng)年的的一切，我都想起了……原來我真的不是問天，而是他煉制的一只傀儡，他將意志和記憶注入了我體內(nèi)，讓我以為自己就是問天，從而繼續(xù)完成他當(dāng)年未完成的事……”
“你……你，不，不可能……問天，你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
白素素臉色煞白，身體不停顫抖，猶盼離人歸，猶盼離人歸……她的閣叫做猶盼離人歸，是當(dāng)初問今朝帶著青石棺離去時，她命名的，盼著問今朝哪天能回來，但盼來的，不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
問今朝搖了搖頭，緩緩道：“當(dāng)年，問天引來了自身天人五衰，逃不過，遂以甘木煉制出了兩具完美之身。”到此處，向石臺上躺著的蕭塵看了去，繼續(xù)道：“他是甘木之心，而我……我是甘木之華。”
“你……你什么……”
這一剎那，白素素更是有如雪上加霜一般，不斷搖頭：“不可能的，你是不是弄錯了，不會是這樣，怎么會是這樣……”
問今朝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許久才又睜開，伸出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痕，笑著道：“素素，以后照顧好自己，這一次，可能是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白素素渾身一顫，用力將他抱住，不斷搖頭：“不，不會的……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使你們兩個都能活下來……不會的……”往后，聲音是哽澀，眼淚順著她的臉頰，一滴一滴落在了問今朝肩上。
“你不明白的……”問今朝長長嘆了聲氣，輕輕撫著她背上的長發(fā)，緩緩道：“倘若能夠有別的辦法，當(dāng)年問天也不至于如此了，我想……這是他當(dāng)年給我的最后一個使命，我需要去完成，傀儡一生忠于主人，絕不背叛……”
“不，不……我不，我不……”白素素不斷搖頭，臉上淚如雨下，聲音哽咽：“你不在了，以后瞳怎么辦，他是你當(dāng)年親手煉制出來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一直將你當(dāng)做大哥，你不在了，他怎么辦……我總是學(xué)不會你的煉傀術(shù)，我沒有辦法照顧好他……”
“余一生所愿，只在不負(fù)人，不負(fù)己，不負(fù)你，不負(fù)瞳，亦不負(fù)……主人，未曾想，終是難。”
……
一直到次日天明，案上燭淚已干，淚痕猶在，白素素雙眼紅紅的，整個人像是丟了魂魄一樣，呆呆坐著一動不動。
“好了，素素，你出去吧，我要開始了……”
問今朝緩緩站了起來，白素素整個人一怔，站起身來，想什么，但知道已無能為力。
“金雀釵，紅粉面，花里暫時相見。知我意，感君憐，此情須問天……”聲音哽咽，每一字每一頓，每一頓，每一淚。
……
“轟隆隆……”
秘殿的石門漸漸打開，又漸漸關(guān)上了，白素素從里面走了出來，外邊熠瞳和青兒早已守著，見她此刻終于出來，兩人立即走了上去。
“白姐……怎么了？大哥呢？”
熠瞳見她雙眼通紅，此刻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頭立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他從未見白素素何時竟有過如此傷悲模樣。
“他在里面……”
連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熠瞳微微一怔，緊接著，心口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絞痛，像是突然破開了一個洞，空空蕩蕩的，仿佛要永遠失去什么了。
“大哥……不對！”
他猛然意識到了什么，正要往秘殿沖去，白素素伸手將他一拉，木訥訥地?fù)u了搖頭：“不要去打擾他……”
“不……大哥！”熠瞳神情激動，連一旁的青兒也看出什么來了，也要往那秘殿里面沖去。
白素素雙手一伸，將他二人都拉住了，兩行眼淚又滑了下來，哽咽道：“你們聽姐姐的話好嗎，不要去打擾他……”
……
秘殿里面，問今朝手一伸，徹底封死了兩扇石門，然后向蕭塵緩緩走了去，不聞外面青兒的哭喊，也不聞熠瞳的呼喊。
“子，剩下的路還很長，以后，就只有靠你自己一人了，能否找到你師父，能否……”
問今朝看著陷入深度沉睡的蕭塵，最終手掌一抬，“轟隆”一聲，那十口青石棺落在了不遠處。
……
五岳山，魔氣洶涌，萬仙盟四圣里面的南方太圣與北方太圣已經(jīng)出來了，聯(lián)合紫府無數(shù)高手，再一次將魔氣鎮(zhèn)壓了回去，然而五座山峰，卻在震蕩不止，隨時可能因為力量的擠壓而崩塌。
“太圣前輩，怎么辦，恐怕陣法支撐不住了……”
玄武使和白虎使臉色煞白，他們沒想到太圣的修為竟然已經(jīng)如此之高，憑二人之力，竟然硬生生將這無邊魔氣給鎮(zhèn)壓了回去，可是神魔淵的封印已經(jīng)快崩塌了，即使他二人如此巔峰修為，恐怕也再難以支撐住了。
就在這時，北岳峰那邊方向忽然有一道人影御空而來，只見那人長發(fā)飄飄，白衣勝雪，宛若人間仙子一般，不少人見到后均是一驚：“是那妖女！那妖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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