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的日食雖然持續(xù)的時間并不長,但對人心的影響卻十分的大。rg因為皇帝被稱為天之子,現(xiàn)在天都被“吃”了,那肯定天子也該換人了。
所以五月初一之后,各地的叛亂忽然增多了不少。
楊廣人在這件事發(fā)生后,也是心緒不寧,自從雁門關(guān)被圍之事發(fā)生以來,楊廣就沒一天好睡過,上個月初一的時候,皇宮大業(yè)殿西院起火,睡夢中的楊廣還以為是盜賊來了,慌忙逃入西苑,藏在草叢里,火熄滅后才出來。
此后更是每天夜里常常驚悸而醒,必得命幾個婦人搖撫才能入睡。
日食發(fā)生后,楊廣便不想繼續(xù)待在洛陽了,他想到江都去散散心。
南朝是楊廣掛名平定的,在他還沒當(dāng)上太子的時候,就曾為揚州總管,在江都待了十幾年,所以對江都的感情甚深,楊廣登基后幾乎每年都要巡幸江都的,今年卻一直沒去,正好去散散心。
不過楊廣的龍舟在大業(yè)九年的時候,被楊玄感一把火燒光了,必須重新再造,于是楊廣下令江都船監(jiān)造龍舟,必須在兩個月內(nèi)造好,否則人頭落地!
這一天,楊廣向身邊的侍臣詢問盜賊的情況,左翊衛(wèi)大將軍宇文述道:“逐漸減少。”楊廣道:“比過去少多少?”宇文述回答:“不及過去的十分之一。”
蘇威這時躲在柱子后面,楊廣把蘇威叫到座前問他,蘇威回答:“我不是管這方面的官員,不清楚有多少盜賊,但賊患距京來近。”
楊廣問:“為什么這么?”
蘇威道:“過去盜賊只占據(jù)長白山,如今已近在汜水。況且往日租調(diào)的丁役現(xiàn)在又在什么地方呢?這難道不是人們都變成盜賊了嗎?近來看到上奏的賊情都不是實情,于是措施失當(dāng),對盜賊不能及時地加以剿滅。再者,以前在雁門時,已經(jīng)許諾停止征伐遼東,現(xiàn)在又征發(fā)士兵,盜賊怎么能夠平息?”
楊廣聽了不高興,拂袖而去。
不久到了五月五日,百官中很多人都上貢珍玩之物,唯獨蘇威獻(xiàn)上《尚書》,有人詆毀蘇威道:“《尚書》中有《五子之歌》(這是一篇感慨帝王亡國的詩歌),蘇威的含意很不恭敬。”
楊廣更加生氣。過不久,楊廣向蘇威詢問征伐高麗的事情,蘇威想讓楊廣了解天下有很多盜賊的情況,就回答道:“必須如果想再次征遼,也不需要再召集士卒,只要赦免天下的群盜,自然可以得到幾十萬人,然后派他們?nèi)|征,這些人對被赦免罪過感到高興,會競相立功,高麗就可以被平滅。”
楊廣聽后,臉色拉得長長的,擺手讓蘇威退下去,一旁的裴蘊奏道:“蘇威這人就是喜歡夸大其詞,天下哪里有許多盜賊?”
楊廣道:“這老家伙極為奸佞,拿盜賊來嚇唬我,我想叫人打他嘴巴,只是暫且再忍耐住了而已。”
裴蘊知道楊廣的心意,就讓河南平民張行上奏道:“蘇威從前在高陽掌管挑選官員之事時,他濫授官職,畏懼突厥,要求返回京師。”
楊廣命人進(jìn)行審查驗證,構(gòu)成罪狀,于是楊廣下詔歷數(shù)蘇威的罪狀,將他除名為平民。
一個多月后,又有人奏報蘇威與突厥暗中勾結(jié)圖謀不軌,此事交由裴蘊追究法辦,裴蘊判蘇威死刑。蘇威無法為自己申辯,只是上了峰奏疏謝罪。
楊廣看了蘇威的奏疏后,想起蘇威以前的功勞,最后還是不忍將他殺了,派人將蘇威他釋放,只是把蘇威的子孫三代都除去官職爵位為平民。
六月,上谷郡的“漫天王”王須拔率眾十余萬攻打李隱占據(jù)的飛狐口,想要從飛狐陘進(jìn)入河?xùn)|劫掠,李隱親自率部萬余沉著防守,同時向太原告急,請求支援。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救援信剛發(fā)出去不久,王須拔竟中流矢而死了,十余萬部下頓時作鳥獸散,一夜之間跑得沒影了。
李隱一開始得知這個情況后,還以為敵軍在耍什么花樣,派人認(rèn)真探查后,才確信消息無誤。
在這個時代就是這樣,前一刻還威風(fēng)凜凜的人,下一刻就可能掛掉,而且怎么掛的都不知道,李隱也不知道是哪個士兵射死的王須拔,想封賞人都找不出人來。
王須拔的部眾最后大都投靠了上谷郡的另外一支叛軍首領(lǐng)——“歷山飛”魏刀兒。
憑空得了十多萬人,魏刀兒自然是很高興的,但他也為此而為糧食發(fā)愁了,這總共二十萬人,每天消耗的糧食實在太多了。
魏刀兒的別將甄翟兒從中看到了一個大機(jī)遇,向魏刀兒建言道:“將軍,不如讓我?guī)ьI(lǐng)其中一部分人進(jìn)入河?xùn)|搶奪糧食,壯大我們歷山飛的名號?”
魏刀兒也覺得為今之計分兵是最好的辦法,于是便同意了讓甄翟兒帶部眾進(jìn)入河?xùn)|,甄翟兒一臉興奮的帶人上路了。
這個世道,有兵就是草頭王,甄翟兒從魏刀兒部出來后,就打算不再回來了,不過“歷山飛”的名號已十分響亮,甄翟兒打算繼續(xù)使用。
甄翟兒帶的部眾,大都是王須拔原來的隊伍,魏刀兒自然是不會將嫡系人馬這么大方的讓甄翟兒帶走的。
甄翟兒原也是打算攻破飛狐口,從飛狐陘進(jìn)入河?xùn)|地區(qū)的,但他的部下不久前剛經(jīng)歷了自家那不可一世的“漫天王”無端慘死飛狐口,心里陰影尚未消失,故而都極力反對再打飛狐口。
甄翟兒無奈只得再繼續(xù)向北行走,走了個大彎,繞過太行山,從草原進(jìn)入了馬邑郡,然后一直往南劫掠,直到太原郡附近。
這時已接近七月,朝廷派太原郡的虎賁將軍潘長文出戰(zhàn)迎敵,不久,潘長文兵敗身亡,甄翟兒乘勢繼續(xù)往南劫掠,朝廷震動,任命李淵為太原留守,以郡丞王威、武牙郎將高君雅為副將,率兵征討甄翟兒。
李淵立即派人將這一令人高興的消息告訴了李隱,李隱二話不,立即親自率領(lǐng)五千騎兵南下晉陽,協(xié)助李淵平定甄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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