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喚劉如是的女子端了一壺酒水來到樓內(nèi)西北一側(cè)的單間前。rg這個房間基是醉杏樓位置最差的幾個單間之一,面積既容不開單獨(dú)擺設(shè)的舞臺,又離主樓大廳太遠(yuǎn),看不到那兒的表演。因此,來這兒吃飯的客人多半不是什么達(dá)官貴人,醉杏樓的伙計、待女在忙完其他房間之前也懶得理會這樣的房間客人。
當(dāng)然,像劉如是、季香君這樣的生手例外,樓里的掌柜怕她們業(yè)務(wù)不熟,得罪貴客,所以就打他們專門負(fù)責(zé)這些位置不好的房間。
劉如是輕輕敲敲門,將酒端了進(jìn)去。房內(nèi)之人見她進(jìn)來,原就不高的談話聲戛然而止。這間房內(nèi)坐有六個人,看其穿著雖然是商人打扮,但相貌皆不是大多商人那般油光滿面。這幾人的體型雖然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但顯然筋骨強(qiáng)健,穿上了一身商人的服飾,卻沒有商人那股油滑的模樣,看他們那種干練的氣質(zhì),倒像是江湖中的武人。
劉如是端酒進(jìn)來之后,欲為這幾人挨個斟上,卻不想上的一個高胖之人擺了擺手道:“把酒放下,出去吧!”
劉如是趕緊唱個諾,退了出來。
待她的腳步聲遠(yuǎn)去之后,剛才話的高胖之人突然從懷里拿出一枚銀針,放到酒壺里一涮,然后邊看邊自語道:“看那女子上酒的姿勢別扭,莫要中了他人的道。”
“咯咯”下的一個清瘦男子掩嘴笑道,“鄧堂主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了。這醉杏樓的人我已打聽得真切,剛才的女子是那邊樊樓送過來的學(xué)徒,剛剛?cè)胄校瑒幼髯圆粙故臁6遥浦腥粲忻珊顾帲勉y針也試不出來”
這高胖漢子看銀針從酒中取出并無異樣,欲提起酒壺張嘴痛飲,聽了此話不禁愕然止住,“咕嘟”一聲咽口吐沫,卻不敢去喝。
看到此人這般模樣,在座的其他幾人均莞爾偷笑。
“嗯,心駛得萬年船,不過目前我等的處境應(yīng)該是安的唉!這等處境憑廣目堂李堂主舍身護(hù)法所賜,此時朝庭自以為內(nèi)患已除,主要精力已經(jīng)放到了南邊,方右使他們恐怕會壓力徒增。”
話者乃是一位清瘦老者,看其所坐位置,便知這幾人中,他的地位、名望最高。
眾人聽了此話,均戚戚然也。
“李鑫大哥此仇不報,鄧某誓不為人!”那高胖漢子突然猛喝口酒,沉聲道。
“不錯!但不要沖動,咱們徐徐圖之,定要一擊必中。”清瘦老者頭道。
“早知如此,前些日子便該一刀結(jié)果了那皇帝老兒!”高胖漢子忿然道。
清瘦老者搖搖頭,悠悠地道:“那時時機(jī)不對,南方并未準(zhǔn)備充分,殺了昏君于我等所圖之事并無幫助,反而會引火燒身。即便現(xiàn)在,咱們起事之前,也不能輕舉妄動,只宜做好準(zhǔn)備,引而不,待到時機(jī)成熟,再動這驚天一擊,介時朝庭大亂,無暇顧及南方,我等方可成事。”
“話雖如此,可就怕夜長夢多,最后像之前那般,竹籃打水一場空。”高胖漢子仍舊不以為然。
“呵呵!”清瘦老者自嘲般地一笑,“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自古成大事者,有哪個是一帆風(fēng)順的?況且,上次謀劃雖未竟功,卻也為我等爭取了不少時間,并且還救出了鄧堂主,除掉了林靈素,可以是勝果斐然,怎能算得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高胖漢子聽了此話臉上一紅,忙道:“是灑家錯話了,還請仇左使恕罪!”
被喚作仇左使清瘦老者擺擺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既入我教,便為兄弟,我教弟子,同心同義,談什么恕罪不恕罪的。不過凡事欲則不達(dá),在我教弓馬齊備之前,諸位切莫意氣用事,壞了大局!”
“是!”眾人沉聲應(yīng)道。
“那好!”這位仇左使繼續(xù)道,“我們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xù),金堂主,你剛才講到后街圣女所居的別苑之中?”
“是!”下的那清瘦男子接過話茬,“后街別苑之中的地道,已經(jīng)竣工,不過地道所有關(guān)卡的鑰匙并不在李師師與圣女手中,自昏君身上的攝魂之術(shù)被現(xiàn)之后,那王黼和行幸局也驚警了許多,這條秘道恐怕一時半會不會啟用。因此,這條秘道里面的情況、究竟通往皇宮哪個地方,一時還查不清楚。”
眾人一陣沉默,心下惋惜之余一位中年漢子嘆道:“是啊,若是李堂主在的話,不得便從宮中那邊探來消息。”
坐中的清瘦男子聞言臉露慚愧狀,道:“妹無能,最近宮中盤查甚嚴(yán),想要入宮打探,實(shí)在是沒有機(jī)會。”
“俺可不是這個意思”中年漢子趕緊解釋,臉上卻無半道歉之意。
那仇左使皺皺眉頭,干咳一聲,道:“我教弟子當(dāng)同心同義、不怨不艾,大家莫要相互爭忌。此次由金沙接任廣目堂堂主一職,主要是考慮金沙曾長期潛伏京城,對京中狀況甚為熟悉,便于廣目堂迅回復(fù)元?dú)狻V劣谳叿輪栴},我等不應(yīng)過于介意。呵!他日大事可成,在座的諸位便是國之元勛,職位之高,豈是現(xiàn)在一個明教堂主可比的?”
中年漢子微微頭,欲要些什么,那仇左使卻繼續(xù)道:“昏君身上的攝魂之術(shù)被那林靈素揭穿之后,宮中殿前司、皇城司肯定會對宮中新人嚴(yán)加防范,此時若想再派探子混入宮中,實(shí)為不智。不過”
這仇左使微微一頓,眾人企盼的目光皆落在他的身上。
“宮中的防御總有百密一疏之時,除非那昏君從此不見生人。可是俗話得好,江山易改,性難移,那昏君的命穴哪有那么容易封死?座已經(jīng)想到接近昏君法子,接下來宮中之事便由座負(fù)責(zé),諸位只要做好各自手頭的活便是!”
眾人臉露狐疑之色。不過魔教行走于黑暗之中已久,教中弟子皆知行動隱秘的重要性,倒也無人去問這仇左使究竟會用何種法子去接近皇帝。
“徐方,你那邊進(jìn)展如何了?”這仇左使繼續(xù)問道。
剛才出言暗諷新任廣目堂堂主金沙的中年漢子頭答道:“俺這邊進(jìn)展順利,那些炮仗坊只要給錢,什么都敢賣嘖嘖,都是些上好的藥粒子,做的炮仗燃放起來格外響亮!”
“徐統(tǒng),你這邊呢?”
“聯(lián)系好了幾人,皆是些常年摸金的土耗子。”
“姚義?”
“沒有問題”
燈火漸漸闌珊,夜慢慢深下去,黑幕終于將整個醉杏樓、整個汴梁城吞沒了進(jìn)去
話這晚聚在醉杏樓的幾人,正是魔教的左使仇可道,前些日子被救出天牢的凈風(fēng)堂主鄧元覺,以及剛剛接任李鑫堂主之職的金沙,其他三位則是仇可道從南方帶來的教中骨干。其中這金沙曾化名胡蝶兒,在曾經(jīng)的明月樓潛伏多年,也正因如此,她才被破格提升到堂主之位當(dāng)然,此過程中她那美麗的身體應(yīng)該也揮了些作用,至少今日座中比她資格老上許多的徐方是這么認(rèn)為的。
清晨,風(fēng)兒掠過屋脊,撲在臉上,雖然冷颼颼的,卻無半凜冽之意,反倒讓早起的人精神倍爽。
楊府后院的徑之上,男女主人正在牽手漫步。兩人均有早起晨練的習(xí)慣,不過周若英如今已身孕初顯,故而原來的跑步、練武變成了現(xiàn)在的散步。不多時,前院魯智深耍棒的風(fēng)聲、廚娘切菜的砧板之聲、雜役開門時的哈欠之聲6續(xù)傳來。
“消息該到了,昨兒夜里是誰值班來?”周若英道。
“哈!是王貴!”楊帆笑道。
“唉!這大冷天的,也難為他們四個了。”周若英嘆口氣。
話間剛落,果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yuǎn)而近,王貴跑著向楊帆這邊而來。
“昨晚那唐盼兮可有異動?”待王貴來到跟前,楊帆率先問道。那日林靈素所言皇城司忽略的線索,便是此前與趙佶接近之人,除了皇宮之中的人外,還有醉杏樓的李師師和唐盼兮。
對于這兩個嫌疑人物,楊帆基上排除了李師師。因?yàn)楹笫赖挠涊d之中關(guān)于李師師已有定論,所有的文獻(xiàn)不曾提到她有明教教徒的背景。而唐盼兮則不同,后世無論正史還是野史,都不曾有她的影子。
作為此時京中有名的花魁,卻消失在后世人民群眾的悠悠之口中,原因很可能是,她是明教中人,被朝庭現(xiàn)后,便被抓入獄或是逃離京城,而出于為趙佶諱的原因,朝庭封鎖了她的消息。
或者,在楊帆想來,如果沒有自己的出現(xiàn),這唐盼兮不定便得不到接近趙佶的機(jī)會,那樣的話她也許就像一質(zhì)量頗佳的文,卻因?yàn)橐黄鹁庉嬯P(guān)注而撲街,最終隨著方臘的覆滅,消失在浩瀚的歷史長河之中。
“沒有什么異動,只是到后院的樓上授曲,甚至連前院都沒去過。”王貴答道。
楊帆皺著眉頭,心道:“難道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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