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其實比較充裕，蘇成等人只是策馬徐徐而行。等到了江寧府的城門之時，便發(fā)現(xiàn)后面有一騎疾馳而來，馬上之人似是在喊他的名字。

    蘇成等人停下馬來，來人已經(jīng)到了跟前。眾人認(rèn)得馬上之人乃是宣州知州衙門的一個差役，這差役是知州魏斯年的親信之一。此時他追趕眾人，蘇成知其必有重要的信息傳來。

    “蘇將軍！”差役氣喘吁吁地下馬，從懷中取出信來道，“魏大人差的將這封信急速送到將軍手中，剛才去了蘇府，府上之人是大人奔這邊來了，的在這天黑之前總算是完成了任務(wù)。”

    蘇成接過信，然后從袖中掏出兩塊碎銀子扔與那差役：“進(jìn)城歇息一夜，明天回去復(fù)命！”

    差役謝過蘇成，便牽馬離去。

    蘇成見魏斯年如此著急，知其必有要緊之事。等不及進(jìn)城，他便拆開信封取出信來匆匆看了一遍。

    見蘇成看完信后臉色不虞，一個手下上前問道：“將軍，出了什么事么？”蘇成冷哼一聲：“沒事，不過是有些倒霉，遇著了一個不識時務(wù)之徒而已。這種人，好對付！走吧，咱們進(jìn)城去。”

    眾人再次上馬，進(jìn)城之后不一會兒他們便到了城中最豪華的鳳來樓。

    曹齊已在這兒擺好了宴席等著他們。蘇成今日對其父所的“公務(wù)”，便是前來與曹齊商議一些事情。

    正如先前曹齊所言，蘇成雖然出身大族，但從家教甚嚴(yán)，起享受真不如他們這些揮金如土的商賈。故而為了在表弟面前顯擺一番，這場晚宴，曹齊安排的自然是極盡奢華。

    兩人多日未見，一番的敘舊之后，曹齊便進(jìn)入正題：“表弟此次招我前來，可有什么事情要為兄幫忙？”

    蘇成飲盡一杯酒，拍拍偎在懷中的女子，那女子立馬會意，知道兩人有些私密之要要談，便招呼在座的同伴離開房間。

    “聽表哥的商行正在收購糧食？”蘇成見已無外人，

    朝曹齊低聲道。

    對于蘇成找他的目的，曹齊之前早有預(yù)料，此刻見他果然到糧食之事，便故作詫異地道：“是啊！今年糧價飛漲，江南的商人都在囤積糧食，為兄豈能落人之后，白白地看著他們大賺特賺？只是不知表弟為何問起此事，我可知道，縱然舅父手里余糧頗多，憑他的性情，是不可能向外賣的。”

    蘇成喪氣道：“豈止是不會向外賣，老爺子還捐出了三千石……唉，我這不是眼見著別人賺錢，心里著急么。”

    “難不成表弟已經(jīng)動了舅父他老人家？”

    蘇成默然一嘆：“老爺子的脾氣你還不知道？誰敢去勸他啊？”

    曹齊心有同感地一笑：“是啊，昨天我去給他請安，即便未提此事，他都暗示我不要做那違了良心之事……哈，我要敢勸他一句，還不被打斷了腿給扔出來。”

    “哈哈，今日我回去之時，也叫我勸你來著。”

    “唉！我舅父也實在古板，這買賣之事又不違律法，為何不去做？咱們大宋自開朝以來便鼓勵經(jīng)商，你看當(dāng)下那家豪門大族沒有生意在做？此次來江寧的路上，為兄便服了不少家族將手中余糧賣與我那商行……這等糧價飛漲的機(jī)會可不是每年都有的。可再看看舅父他老人家，這些年來只去做那道德文章之事，不顧家中老生活的清苦……唉，表弟啊，我每次去蘇府，看著那狹促的園子，心里便覺得寒磣的慌，咱們可是堂堂的皇親國戚啊！有好幾次我我出錢，擴(kuò)建一下咱們的府邸，可結(jié)果總是賺來一通教。”

    蘇成被曹齊得更加郁悶，他猛灌一口酒道：“所以這次找你前來，便是要表哥幫我轉(zhuǎn)出一批糧食。”

    曹齊故作一愣：“哪兒來的糧食？”

    “也不敢瞞你，便是我從朝庭的賑災(zāi)之糧里面扣出的一批，約有七千余石。”

    早先的預(yù)料變?yōu)楝F(xiàn)實，曹齊還是忍不住一驚：“這可是大罪，你做的沒有紕漏吧？”

    “應(yīng)該沒有，都是按以往的路子來操作的，該打點的也都打點到位，即便有發(fā)現(xiàn)的，上報的文書也會被壓下來。只是，這么多的糧食，想要出手是件很困難的事，所以才找表哥前來商議一個對策出來。”

    曹齊點點頭沉思一會：“只要沒有紕漏，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至于糧食的出手是有點麻煩，為了掩人耳目，須得化整為零，慢慢地消化才行。那些糧食你存在哪兒了？”

    “有一半存放在了宣州軍營，其余的放在了江寧府和廣德縣的兩個農(nóng)莊之中。”

    “這樣啊！”曹齊沉吟道，“農(nóng)莊的那些好弄，軍營這些得費些時間。目前糧食的市價為三十五兩一石，表弟若有意出手的話，我便令人扮成送貨的販卒，分批次地將糧食從軍營之中轉(zhuǎn)出。”

    “三十五兩一石，自然是可以的。只是這分批次的運出，需要多長時間？”

    “明年春里總能完成吧。”

    “不行，時間拖得太長了，那些糧食總放在軍中也不安，還是一次性地盡快運走得好。”

    曹齊皺皺眉：“這樣的話目標(biāo)太大，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放在軍營之中其實是很安的，除非有人盯上了那兒。”

    “這倒不是，只是有個的知縣，這幾天里總是纏著州府將事情上報，這知縣據(jù)是轉(zhuǎn)運使李綱的人，曹知州恐怕也壓不了多久。我是想盡快將糧食處理了，即便上報上去，任誰都找不到證據(jù)，這樣拖上些時日，事情也就過去了。”

    曹齊明白過蘇成的意思，但一次性地將那么多糧食偷偷運走，實在是不容易的事情，他為難地道：“我這邊的人手、船只、車輛都不足，一次性地運走不太現(xiàn)實。”

    蘇成有點急：“那兩次總可以吧，反正十天內(nèi)一定要將這些糧食處理掉。”

    “只要表弟你能借點人手給我，兩次倒是可以，但無論如何，十天之內(nèi)是不可能將所有糧食運走的，除非咱們可惟明目張膽地去做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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