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六節(jié)還鄉(xiāng)（六）
符不二不但成了新農業(yè)的急先鋒，無意中也充當了農村金融上的急先鋒，這一次的貸款數(shù)額超過了整個美洋村所有其他貸款總額。由于貸款額度是前所未有的大，已經超出了德隆銀行給予的額度，信貸處主任吳迪親自來美洋村了解了一番情況，才算是批準了這次農業(yè)貸款。
huā了如此大代價建造起來的宅院當然是不同凡響――讓當?shù)匕傩沾箝_眼界，當?shù)匕傩諒膩頉]見過這樣布局合理，使用方便舒適的房屋。
符不二的老婆按照萬里輝的指導，在后院種了南瓜，棚架搭上屋，不但充分利用光照，還能節(jié)約土地。符不二家原先就養(yǎng)鴨。萬里輝教她用自家養(yǎng)鴨的鴨糞腐熟之后在后院養(yǎng)殖蚯蚓――蚯蚓種是萬里輝提供得。成品的蚯蚓由天地會回收。有時候符家娘子甚至覺得天地會有“呆”，他們不惜huā錢收購許多根沒用的東西，蚯蚓就是其中之一，其次還有jī鴨羽、骨頭、蛋殼之類的東西。她不知道自己huā錢買回來能夠讓鴨子多生蛋的專用飼料就是用這些無用之物做得。
前院里，她種了幾顆果樹，又飼養(yǎng)了五十多只蛋jī，jī棚和jī的運動場都是在農技員的指導下建造的，運動場上方搭建了一個棚架，同樣用來種植南瓜――南瓜除了充當蔬菜和粗糧，也是很好的飼料來源。
蛋jī的糞便經過發(fā)酵之后用來喂豬――符不二家養(yǎng)了十幾只“澳洲豬”，是農場的種豬飼養(yǎng)場提供得，天地會根據(jù)過去發(fā)放“iǎ額家禽貸款”的模式，同樣發(fā)放“豬羊貸款”，將苗豬和iǎ羊貸給農戶飼養(yǎng)。符不二家當然不要不需要這么低級的貸款――他是直接huā錢買來得。除了豬之外，天地會根據(jù)當?shù)鼗牡囟嘁安荻嗟锰�，還鼓勵大家養(yǎng)羊。符不二家也飼養(yǎng)了十來只。
豬糞羊糞和整個庭院經濟循環(huán)再利用之后剩下的殘渣部丟入自家的沼氣池里――沼氣池也接納符不二家的糞便，成為燃料和féi料。符不二家是美洋村第一個用沼氣做飯的人家。以至于見多識廣的符富和符喜第一次看到也覺得很吃驚。
符富走進寬敞明亮的客廳，看著窗戶上鑲嵌著的玻璃，心想家主老爺可真是發(fā)達了！就這種享用，他除了東n市上的幾個財主的字號，還真沒見過地百姓有用的。
客廳里的家具，是所謂的“澳洲”式――這是地乃至廣東都開始流行起來的一種家具款式。是從東n市的藤木器商店買來得藤制沙發(fā)椅和茶幾，很適合臨高地氣溫較高的特――現(xiàn)在因為是冬季，上面鋪設棉布墊子。地上也不再是泥土地了，鋪設了方磚。符不二還附nòng風雅的從東n市買掛了一一幅雕版套sè印刷的“圣船日出圖”，鑲嵌在考究的畫框里�？蛷d當間有一座四扇的屏風，上面也貼了一套四張的條屏式樣的套sè雕版的宣傳畫：“伏bō軍官兵”，上面的圖案分別是陸軍、海軍、海兵隊的士兵和元老軍官的形象。
不管是士兵還是軍官，一個個都是濃眉大眼，肌ròu發(fā)達的形象。一個或者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槍，或者拿著炮彈，元老軍官則手持指揮刀，做引領士兵前進指引目標狀。下面還有不同的標語和口號，套著紅。
這類宣傳畫已經由印刷所開始iǎ批量的制作，作為政治宣傳的一部分。新式的huāhuā綠綠的宣傳畫價格便宜，紙張質量和印刷又好，很快把從廣東流入的傳統(tǒng)式年畫的市場給奪取了大半。特別是象符不二這樣的人家，更是愿意張貼這樣“新年畫”來表達自己和澳洲人之間的不同尋常的關系。
家里一個人也沒有，都在外面干活。符一金先給符富打水洗臉，符喜趕著去沏茶――喝茶的習慣已經在符不二家逐漸養(yǎng)成了。
符富卸掉身上的武裝帶和行李，覺得一陣輕松。見符一金給他打來洗臉水，有些靦腆起來，iǎ聲道：“謝謝你，一金姐。”著從挎包里拿出巾來，兩人的手有意無意的碰在一起，符富壯著膽子捏一把姐姐的手。
符一金嗔了他一眼。符富愈發(fā)大膽――他在隊伍上二年多，有吃有喝，鍛煉出好體魄來，又是年輕人，生理需求很是旺盛，原不過是靠著紀律的嚴格約束和每天不斷的à練勞作被壓制下，現(xiàn)在這一切都沒了，這種需求立刻就冒頭了。
頓時壯著膽子就把符一金的腰給摟住了：“一金姐！”他叫了一聲，就在姐姐的身上luàn起來。把符一金嚇了一跳――青天白日在家里頭，爹娘和兄弟姐妹隨時會回來，外面還有個符喜在燒開水，萬一撞見就出了大丑了。
她趕緊把符富的手推開：“你要死了！”她一面拉著自己的衣服，“被人看見了怎么辦？！”
“一金姐――”
“你這樣子，我可不敢和你隨隨便便在一起了�！狈唤饠[出“iǎ姐”的矜持模樣，“你當我是什么……”
符富剛想表達一番自己是“真心”之類的話，符喜的腳步聲已經從外面?zhèn)鱽砹耍缓梅砰_了手，訕訕的坐著。盤算著一會見了家主老爺怎么提這件事。
符喜端了茶進來，似乎沒有發(fā)覺倆人之間的異樣，符一金從櫥柜里拿出些紅薯干來招待符富。
“我可不敢吃，”符富為了掩飾尷尬，開玩笑的，“符家娘子還沒答應呢�！�
“沒事，她現(xiàn)在不在乎這些iǎ東西了。”符喜滿不在乎的道，“省錢是賺不到錢的，如今家主娘子也明白這個理了�！�
符富的回村，在村里引起了一陣iǎiǎ的sā動。一個被捆著押出去當兵的家養(yǎng)iǎ子，現(xiàn)在成了威風凜凜的軍人，這消息立刻就在村里傳開了。符富剛吃了幾口Ａ手～打紅薯干，符不二家的前院里已經來了百十個鄉(xiāng)民，有看熱鬧的，也有來聽新聞的，還有的聽當兵待遇好，也想去當兵的，把個客廳n口圍得水泄不通，比當年萬里輝第一次下鄉(xiāng)到村里的時候還要熱鬧。
大家一看過去符不二家的家養(yǎng)iǎ子已經變得這副模樣，一個個都嘖嘖稱奇――都澳洲人真有石成金的事。不管是物還是人，到了他們手里一番搓nòng，都能變得光彩照人起來。這符富過去瘦得和猴子一般，又黑又干，干活不利索，話也咕咕噥噥的。這會不但變得身材健壯，儀表堂堂，講話都中氣十足，有條有理的。光這一口“新話”就把大家的土話給比下去了。
鄉(xiāng)民們最感興趣的是前階段打仗的事情。臨高縣的備戰(zhàn)動員也bō及到了美洋村，村里的民兵也給動員了一部分去博鋪那邊修路和運輸物資，但是沒有直接參與作戰(zhàn)。最接近前線的也就是到了馬裊去看守俘虜。民兵回來之后的談資不能滿足大家的好奇。后來雖然村公所來了《臨高時報》的“特刊”，專n講澄邁大捷的，也由農技員進行了宣講，但是大家還是覺得不過癮。特刊的內容未免太少，只有簡單的過程和結果。百姓們更希望聽到書一般活靈活現(xiàn)的消息。
符富作為步兵1營的戰(zhàn)士直接參加了澄邁等一系列的戰(zhàn)役，所見所聞很多。當然有許多的談資�，F(xiàn)在有人愿意聽，他便當書一般的了起來。從行軍，到澄邁城下的戰(zhàn)斗，到一路追擊到瓊山。什么步兵方陣打騎兵，海船放火箭燒澄邁縣城，幾萬官兵的潰逃，甚至他根就沒參加過的白沙水寨海戰(zhàn)都大吹特吹了一番。聽得鄉(xiāng)民們一個個津津有味。
接著又有人問起當兵的事情。符富大大的吹噓了一番――人一般會美化自己的處境――把每天三頓飯，頓頓有葷腥的上好伙食；行軍打仗到各地去的見聞都給吹噓了一番。得地的iǎ伙子們一個個心癢癢的，都想出去當兵去見見市面。至于當兵要訓練和支工支農，大家不以為意，在家里干農活一樣要吃苦受累的。有幾個人當即就打聽去當兵要什么條件，怎么報名。
大伙正熙熙攘攘的著話，符不二陪著萬里輝回來了。由于符不二成了“標兵”，所以美洋村成了少數(shù)依然經常能得到元老農技員直接指導的村子，現(xiàn)在大部分天地會的客戶只能得到歸化民技術員的指導，只有復雜重要的問題才會有元老來指導。
萬里輝對經常來美洋村也不反感――符家自從翻蓋了房屋，居住條件比過去好了很多，幾乎趕得上東n市的水準了。又有很可愛的nv孩子伺候自己，在這里住幾天指導指導技術問題是件很享受的事情。他這次下鄉(xiāng)，一方面是推廣冬iǎ麥種植，一方面是指導農民搞庭院經濟和推廣“種十邊”――特別是利用各種隙地種植蓖麻和亞麻。這兩種作物都是目前臨高工業(yè)體系中急需的油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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