咲夜坐在長椅上，義體高川躺在她的大腿上，行人匆匆從兩人身旁走過。清晨的陽光，沒能徹底驅(qū)除游散在大街巷中的霧霾，卻在這潮濕的氣候下，愈加顯得溫和。咲夜感覺到，有一個身影接近了自己兩人，正因為不用雙眼去確認，更能感受到，對方的目標就是自己兩人。她已經(jīng)準備好反擊，但是對方在距離自己兩人之外一米的地方吐了腳步。
“好久不見。”聲音傳入咲夜的耳中，她抬起頭看向來者，那是一名身穿保暖衛(wèi)衣的女性，頭臉被兜帽遮住，不過，聲音卻十分熟悉。
“銼刀？”咲夜問到，兜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女人摘下帽子，露出那張線條深刻的臉龐↓是雇傭兵組織的銼刀無疑。就在二個星期前，耳語者和她所率領的雇傭兵隊在拉斯維加斯有過深入合作，在義體高川原來的世界線里，那是第一次達成正式合作協(xié)議后的行動，但是，在這個世界線里，耳語者和雇傭兵組織已經(jīng)打過不少交道。
尤其在統(tǒng)治局遺址中，為了應對高強度的戰(zhàn)斗，各方能夠進入統(tǒng)治局的人，無論出身自哪一個地域和國家，無論是隸屬于哪一個神秘組織，只要彼此之間沒有深仇大恨，都會放下身段與哪怕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冒險者進行合作。統(tǒng)治局中的高危性神秘，來就是篩選冒險者的最好濾，如果沒有強大的能力，沒有足夠的運氣，想要活下來都是不可能的♀種強度的生存競爭，足以讓大部分仇恨化解，讓彼此看不順眼的人。也能自覺與對方合作。
能夠活下來的人，就能被同樣活下來的人接受，并且達成比在外界可以達成的，更緊密的合作關系。統(tǒng)治局中的神秘技術令人著迷，巨大的風險，同時又具備巨大的利益。就算是世界上所有的神秘組織，包括末日真理教之類，都進入其中，也無法瓜分和消化部的利益，更何況，要分享利益，前提是自己必須活下來。
統(tǒng)治局中的生存之道是十分殘酷的，進入其中的人，無論是新人還是老手。無論是灰石強化者、魔紋使者，亦或是其它神秘力量的使用者，乃至于末日真理教的巫師，都會有至少五分之四的數(shù)量被毫無價值地消耗掉。
現(xiàn)在，在這張長椅處聚集的三人，正是在這漫長的時光，多次的統(tǒng)治局冒險中，極少數(shù)可以活到現(xiàn)在的代表性人物。其存在和經(jīng)歷。放在世界范圍內(nèi)的眾多神秘組織中也是屈指可數(shù)。他們的代號和名字，擁有與自己的知名度匹配的威懾力。被認為是站在當前神秘力量高端的強者。
只要不是在行動理念處于絕對矛盾的情況，這些位于高端階層的神秘力量使用者，彼此之間多少都會有一些交情♀份交情保證了，他們之間進行進一步合作的可能性。無論是耳語者和雇傭兵組織的合作，乃至于歐美地區(qū)神秘組織和亞洲地區(qū)神秘組織的合作，很大程度上。都基于這份認可和交情。
地域不同所帶來的隔閡，比人們想象的還要深重，歐美地區(qū)的神秘組織想要進入亞洲，就必須找到一個突破口。而這個突破口，也不是每一個亞洲區(qū)的神秘組織都能擔當?shù)摹罨A的前提條件有兩個：一是作為組織的形態(tài)≈身于世界范圍的神秘圈子中；二是必須在行動中，于實力和理念上，獲得彼此的認可。
而要完成這兩個前提條件，進入統(tǒng)治局，參與合作開發(fā)遺址的行動，展現(xiàn)出自己的力量并存活到最終，是最為便捷快速的方法。但是，通過這種方式和其他神秘組織達成合作的組織，在過去的歲月中并不在少數(shù)，而能夠一直保持這種參與高危神秘行動的積極性，并且能夠一直維持組織的存在，而不是被時間和突如其來的厄運所摧毀的組織，就少之又少了●是耳語者這般，人數(shù)極少的組織，能夠在這個過程中沒有被淘汰的，簡直是少之又少，并且，也只有耳語者一個，是來自于亞洲。
耳語者是世界范圍內(nèi)的神秘圈子中，極為特殊又重要的一員，這樣的認知，是經(jīng)過了時間的考驗，參照了其它神秘組織的興起和消亡后，逐漸產(chǎn)生并鞏固下來的。
歐美區(qū)第二大神秘組織，乃至于是世界上第二大神秘組織的絡球，也不得不對耳語者另眼相看。隨之而來的合作邀請，就更是理所當然的了。無論絡球的目標是什么，只要它想要獲得世界范圍內(nèi)的話語權，都無法繞過耳語者，即便，耳語者的成員僅有貓三兩只，直接的戰(zhàn)斗人員，更是只有兩個半。
因此，銼刀在倫敦看到咲夜和義體高川兩人，沒有半點驚訝。雖然她并不清楚絡球在這次會議中，邀請了哪些神秘組織，但是，對于一直和耳語者有著密切接觸的雇傭兵組織來，耳語者當然是必不可少的一環(huán)，并且，也是這次會議中，雇傭兵組織的最佳盟友之一。所謂的“好久不見”，不過是一句玩笑式的招呼而已。
“才剛剛分開半個月呢，銼刀。”咲夜放下對義體高川的異常的登，帶著平靜溫婉的笑容，跟銼刀寒暄起來。
“高川的狀態(tài)不怎么好？”銼刀的感覺十分敏銳，一刀見血地插入正題，若有所指地：“昨晚不怎么平靜……”
“我們昨晚才剛到。”咲夜禮貌地點點頭，銼刀明顯察覺到其中的排斥，是戒備或抗拒的話，味道又似乎太濃了，僅僅是排斥當前的話題而已。不過，正是這種感覺，讓銼刀確定了，面前的兩人并不是昨晚事件的當事人。義體高川的狀態(tài)的確有些不妥，但是，至多就是被波及到了而已。
不過，對于他到底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樣子，銼刀還是挺有興趣的。義體高川有多強，銼刀早已經(jīng)領教過了。她可不覺得，普普通通的握能夠傷害到他。
“精神問題？”銼刀的經(jīng)驗，讓她很快做出了最接近真相的判斷，“有意識行走者？嗯，的也是，昨晚的事情。的確很像是意識行走者所為。你們看到行兇者的真面目了嗎？”
“很遺憾。”咲夜搖搖頭，她可以回答的事情，所作出的猜測，已經(jīng)被銼刀判斷出來了。
“我記得高川可以進行意識行走。”銼刀。
咲夜只是搖搖頭，讓銼刀意識到，她并不想繼續(xù)討論這件事情。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靜靜躺在咲夜大腿上的義體高川動了一下肩膀，猛然坐了起來，他的眼神仍舊殘留著疲憊。不過，卻也仿佛燃燒著一朵火焰。
“嘿，高川，昨晚沒睡好嗎？”銼刀換了個輕佻的口吻招呼到。
“原來是銼刀啊。”義體高川揉了揉頭發(fā)，從口袋中掏出香煙，對她：“要來一根嗎？”
“駱駝？”銼刀看了一眼煙牌，直接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另一包香煙，彈出一根湊上來。“總是抽一個牌子，不厭嗎？來抽抽我的。”
義體高川接過這根明顯比普通香煙長了一截。大了一圈的煙卷，問到：“雪茄香煙？”
“黑石，巧克力味。”銼刀回答到，聽起來像是十分知名的牌子貨，不過，義體高川還是第一次聽到。就在他從口袋掏出火機點燃香煙的時候。聽到銼刀：“昨晚的事情，你們沒有參與？”
“昨晚？”義體高川反問到，但很快就意會過來，“大鐘那邊的兇殺案？不是我們做的，也沒有碰到兇手。不過。更早一些的時間，大概是黎明左右，聽到了鐘聲……多少有了預感吧，然后，從晨間新聞的插播中知道了有這么一回事，現(xiàn)在正打算去看看情況。”
銼刀點點頭，義體高川的回答沒有遮掩的成份，反而比咲夜的回答更讓人滿意，盡管，兩人的話，其內(nèi)容并沒有關鍵性的差異。來自咲夜身上的排斥感，在義體高川醒來后，很快就消失不見，銼刀也終于可以在長椅上坐下了。
“你的狀態(tài)看起來不怎么好。”銼刀。
“嗯，昨晚沒睡好⌒意識行走者在活動，那人的力量很強。”義體高川并沒有謊，只是將更具體的情況含糊了過去，“你們那邊有什么情報？”
“具體的談不上來，我們住的地方就在這里不遠，和大鐘也有一段距離。”銼刀的表情稍微嚴肅了一些，“不過，我們這邊，過來的人中有一位意識行走者大師，他自己看到了一片鐘樓，還，那并不是正常的意識態(tài)世界。”
“意識態(tài)世界，倒映著人們對世界的認知，很大程度上，會遵循正常風景的結(jié)構。雖然也會有歪曲，但是，是多人的認知結(jié)合而成的意識態(tài)世界，背景就是趨向于結(jié)構上的正常和穩(wěn)定。因為，讓人們產(chǎn)生扭曲的認知和情感的，通常不會是水泥石頭這些無機物，而是更加感性的東西。”義體高川解釋到：“例如，我們一個人于夜半時分穿行于僻靜的巷子里，巷子身是不會讓我們恐懼的，讓我們產(chǎn)生恐懼的東西，巷子的陰森環(huán)境所引發(fā)的感性，它與記憶資訊中的負面認知結(jié)合起來，讓人覺得自己身處于一個不安定的握狀態(tài)。所以，如果做了關于巷子的夢，那么，巷子的結(jié)構和樣式，在大部分情況下都應該是穩(wěn)定的，即便，噩夢的形態(tài)是‘巷子永無出口’，但表現(xiàn)形態(tài)，也不會是多出不存在于自己認知中的一截巷子，而是自己認知中的巷子在不斷重復，仿佛形成一個閉合圈。”
義體高川到這里，頓了頓，對銼刀：“你們那位意識行走大師，所看到的鐘樓一定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我覺得，或許不僅僅是大鐘。”
“是的，不僅僅是大鐘，那是一片鐘樓，一直蔓延到地平線處，而且，細節(jié)十分清晰，每一個鐘樓的樣式都不盡相同。”銼刀意味深長地：“我們覺得，那就是瓦爾普吉斯之夜。”
“沒有遇到怪物？”義體高川問到，雖然他沒有指名道姓，但銼刀明白，他指的是和自己通行的那位意識行走者大師在那片鐘樓區(qū)的情況。
“沒有。好像是被清理了，還是封鎖了，如果真的是瓦爾普吉斯之夜，應該就是絡球做的手腳吧？”銼刀搖搖頭，：“不過，有比怪物更加握的東西。”
“其他的意識行走者？”
“都是躲在暗中的家伙。”銼刀冷笑了一下。“偷襲，陷阱，戰(zhàn)斗從開始到結(jié)束不會超過一分鐘，也不會有三人以上的參與者。我們的意識行走者察覺到握，很快就脫離了那個地方，沒有離開的家伙，大概就是現(xiàn)在躺在停尸間里的那批吧。我們這邊的人，沒有涉入實際的遭遇戰(zhàn)，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有哪些方面的人參與其中，更不清楚，最后留下的人究竟到了什么地方。不過，從絡球的動靜來看，應該沒有失去對瓦爾普吉斯之夜的掌控權。”
“所以，你也打算到現(xiàn)場去看一看？”義體高川。
“暫時被禁止進入意識態(tài)世界，但是，在正常世界里的死人。還是可以得到一些信息的。”銼刀聳聳肩，：“如果我們的人進入的地方。就是瓦爾普吉斯之夜，那么，瓦爾普吉斯之夜就在大鐘處的信息，如今肯定已經(jīng)傳開了。而瓦爾普吉斯之夜，也不是只有從意識態(tài)世界才能進入的……”她到這里，頓了頓。一副“告訴你個秘密”的表情，低聲：“而且，我們這邊的意識行走者，主動利用意識行走的方式進入瓦爾普吉斯之夜，一般情況下也是無法做到的。意識態(tài)的瓦爾普吉斯之夜。和一般的意識態(tài)世界，有著深淵一樣的距離，那是深層潛意識和表層意識的差距。但是，可能有意識行走者達到了深層潛意識，并強行將他所在的位置和瓦爾普吉斯之夜勾連起來♀種意識層面上的巨大變動，是其它非絡球的意識行走者，例如我們這邊的人，進入了瓦爾普吉斯之夜的原因。”
“也就是，恰逢其會？”義體高川。
銼刀點點頭：“目前為止，別無二例。”
“所以，在一般情況下，想要進入這里的瓦爾普吉斯之夜，通過正常的大鐘處的入口，反而更有效率？”咲夜。
“至少，不需要意識行走者的力量也可以做到♀個世界上的意識行走者可不多，而且，在意識態(tài)世界里，所要面對的情況更加異常。我想，絡球?qū)ν郀柶占怪沟难芯浚刹粫陀谖迨粎^(qū)。被他們所掌握的這個瓦爾普吉斯之夜，即便談不上固若金湯，但也一定會在意識態(tài)層面上，有著最堅固的防御措施。五十一區(qū)的中繼器是什么情況，我想在那一戰(zhàn)之后，活著的人都十分清楚——意識態(tài)和物質(zhì)態(tài)的中間，精神和物質(zhì)的不定形，臨時數(shù)據(jù)對沖空間‰要完成中繼器，就必須對意識態(tài)有著清醒的認知和足夠強大的控制力，不需要去理解，但是，卻需要可以控制。”銼刀別有深意地。
“你認為，他們已經(jīng)完成了中樞控制器？”義體高川敏銳地察覺到了銼刀的暗示。
“最差的情況，也就是還沒有將中樞控制器和瓦爾普吉斯之夜進行連接。”銼刀搓了搓手掌，：“就像是開動機器前，將鑰匙插下并轉(zhuǎn)動的那個環(huán)節(jié)。或許，絡球想要一個盛大的開機儀式。不過，就算沒有開機，但是，要對付一般的意識行走者，還是沒有問題的。對他們威脅最大的，或許就是那名將意識態(tài)世界和瓦爾普吉斯之夜短暫連通的那名意識行走者了吧，但是，我們的人，并不知道那場戰(zhàn)斗的最終結(jié)果。所以，并不能肯定那個家伙的下場，還有絡球當前的真實情況，如果，瓦爾普吉斯之夜已經(jīng)被突破，絡球的人如今只是在虛張聲勢，以在最壞的情況下謀取最大的利益，也是有可能的。”
罷，銼刀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對義體高川和咲夜：“總之，我這邊的情報就是這樣，如果你們沒有更多的情報，也算是欠了我們一份人情吧。接下來的會議，可得照顧點我們才行。”
“這份情報的價值，并不算很大呢。”義體高川和咲夜也站起來，“我們這邊掌握的沒這么詳細，但多少也能推斷出來。不過，還是多謝你們進行整理了。那么，接下來也是要去大鐘看看走火他們，一起嗎？”
“當然，雖然不指望能看到他一副沮喪苦惱的表情，不過，拿我們知道的東西嚇慌唬他還是挺有趣的。”銼刀饒有興致地到。(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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