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景對我的精神狀態不置可否,不過,卻執意要和我一起行動我覺得比起之前所的關于末日的話題,她對我在這種狀態下的活動更感興趣我所看到的幻覺,所聽到的不詳的聲音,所感受到的開始彌散在這個城市中的異常,她大約是無法察覺到的,除非這些征兆以更具體更擴大化的姿態呈現出來不過,隨著怪異和神秘的復蘇節奏,這個城市中的治安問題也會迅速惡化,畢竟,就算沒有直接殺傷力,但僅僅是幻覺,就足以讓普通人發狂了
這個夜晚的氛圍十分活躍,充滿了一種無端的變化,平日里習以為常的風景,也似乎被這股氣氛渲染成陰冷的色調人多的地方,生機勃勃變成了嘈雜煩躁,人少的地方,幽靜安詳變成了死寂不詳,夜空的云層也好似涂了一層鉛,皎潔的月光也愈發地晦暗,而感覺到這種和以往截然不同的變化,就好似夢游在一個逼真的幻境中,我和八景之間相處愉快而膨脹的心情,也猶如澆了冷水般收縮了
我感受到的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的,八景看不到,只是在聆聽著我的形容她要求我這么,而她自己則完不,只是充當一個聆聽者&qut;我想知道你看到的世界&qut;她這么對我,每當我把描述眼前世界的聲音吐,她立刻就用督促的目光盯著我我很難完描繪自己看到的世界,因為,感覺到的一切,轉化為語言之后,總會覺得失真,不過八景的目光灼灼,不時閃過思索的亮色,她的表情變幻,有時讓我覺得,她真的可以通過我的描述,去轉換自己的視覺就像是帶上一副無形的濾鏡,去觀察該只有我才能看到的世界
空氣中開始充斥一種熟悉的味道,我可以區分出這種味道和之前的味道有什么區別,但又無法清它們之間的區別,就像是每個人的家里,都有各自家庭的味道,那并非單純是人情的差別,更是平時習慣的殘留,以&qut;氣味&qut;這種更直接形象的方式呈現出各自的不同來這個世界在卡門出現前后,所產生的味道是截然不同的,而這不同之處,于此時此刻,更加地清晰深化
我們穿過大街巷,朝哾夜家所在的高級住宅區行去,一路上的喧囂聲逐漸低落,人和車子都變得稀少起來而這個時候,我們所在的街巷已經不再是夜生活集中的位置,這樣的變化,在過去應該是十分正常的,可是,在這個時候的我的感受中,卻附帶上了別樣的氣息安靜仿佛是某種更強烈更突然的惡變的預兆,我望向這條筆直街巷的盡頭,那是一個t字形的拐角,一盞路燈駐扎在那里,散發出來的光線開始閃爍似乎還發出嗡嗡地聲音,可是我專注去看,仔細去聽的時候,又變得正常起來
&qut;怎么了?&qut;八景問道,我突然吐步子,但這里并非哾夜家所在的區域八景應該是來過這一帶,她的目光朝前方高聳的公寓樓望去,&qut;你的哾夜,就住在那里?&qut;
&qut;嗯&qut;我應到,有一種感覺,讓我覺得再朝那邊走去,會發生一些事情,于是,我突然想了一個問題:哾夜今天是否有來上晚自習呢?因為時間差的緣故,幾次從哾夜班級前路過,都沒有看到她,而課間和放學后,八景一直都在身邊,也無法進行確認我有點不好的孕,末日幻境中,哾夜陷入怪異和神秘所帶來的握,就是在這樣一個夜里雖然,這個夜晚和當時有著種種區別,可是,僅僅從充滿即視感的氣氛中,我仍舊不免產生某種好似即將破土而出的孕
這種孕是飄忽的,不像是真的,但卻不會讓我產生&qut;一定是錯覺&qut;的想法直覺的準確與否,和怪異與神秘的體現息息相關,若這個世界還是平凡而正常的,那么,我的直覺也不會和其他同齡的普通孩子有太大的區別,大多數時候,難以依靠但是,既然怪異和神秘正在復蘇,直覺就會變得可靠起來,即便現在對事物的感受,還像是隔著一層紗,但是,只要沒有&qut;一定是錯覺&qut;的想法,那就必須假設其為真實,而預先做出防范
&qut;我有不好的感覺&qut;我環視了周圍靜謐的環境半晌,對八景如此到
&qut;那么放棄?&qut;八景也隨著我左右看了看,微微挺了挺身子我看不出她是真的很敏感,從而察覺到了什么,亦或者僅僅是順著我的想法做出提議
&qut;不,我帶了裝備&qut;我一邊,一邊提著書包,帶八景來到一座電話亭邊,&qut;我要換裝,你幫我望風&qut;
八景露出驚訝的表情,看了看電話亭,又看了看我,閃爍的目光有些刺人,我覺得她在想不好的事情她也沒太多,只是沒頭沒腦地問道:&qut;要吃話梅嗎?&qut;
&qut;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吃話梅啊?&qut;我完無法理解,八景倒是自己神經兮兮地竊笑起來,什么都沒解釋,將我用力推進電話亭
電話亭已經很久沒有人使用了,漆面已經剝落,角落里有十分顯眼的污漬和銹跡,整個狹的空間散發出一股老朽的味道,電話機也是早幾年的款式,起來,顯然已經十分落后的電話亭竟然還沒有被拆掉,反倒讓人覺得稀奇,這個城市一直都在整改,不斷調整自身的結構,并向外擴張,城市化的進程可謂是日新月異,僅僅是五年前的東西,就仿佛充斥[]著上個世紀的味道了,不過,出于各種原因,還是有許多這種老舊的東西間雜在新穎的事物中街巷的盡頭就是暫新的高級住宅區,而街巷里卻還有這種老舊的電話亭,街旁甚至還有古舊的紅磚建筑,無疑充滿了鮮明的對比
在換裝之前,我嘗試將手頭唯一一名硬幣投入電話機中,可是計時液晶屏沒有亮起來我用力搖了一下,只聽到電話機里傳來空空的聲音從未使用過電話亭的我這才意識到,這臺電話機其實早已經徹底報廢了,吃下去的硬幣也不會吐出來
&qut;該死的,早拆掉不久好了嗎?&qut;我抱怨著,將書包打開取出一件件裝備安置到自己身上,校服是運動裝,很方便活動,所以就直接套在了大衣底下,這個季節穿上這么多衣物和護甲,讓我感到有些燥熱,失去魔紋,身體素質仍舊和普通人沒什么差別,那種差距感不僅僅在于整體運動能力的降低更在于對環境適應性的不足,不過,比起似乎會變得糟糕的情況,這些都可以忍耐最后只事那張丑角面具,我最終還是沒有戴上它,僅僅將它塞在口袋里
我走出電話亭的時候,八景還一個勁地瞧過來,在我換裝的時候她就一直這么眼勾勾地盯著看了,放在末日幻境里八景早就對我這一身打扮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過,這個世界的八景還帶著第一次看到的好奇,嘴里嘖嘖地嘀咕著什么
&qut;沒有套在外面的內褲,不吃話梅,沒有頭套和面具這算什么變身呀!&qut;八景的這句抱怨倒是十分清楚
&qut;來就不是變身!&qut;我覺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也許在八景的腦海中,我的換裝應該是更加充滿視覺沖擊力的,不過,又不是在拍電影我也不是漫畫人物,誰會刻意把內褲套在外面來嘩眾取寵啊
&qut;真讓人失望&qut;八景撇了撇嘴巴,&qut;阿川明明就是變態,是精神病人,為什么變裝的時候還一正經呢?&qut;
&qut;因為這不是在搞笑&qut;我用力地,試圖將她腦海中的無端想象搬回來,我不知道她之前在想些什么,也不想知道,反正那一定是讓人羞恥到要鉆入地下的內容吧經過她這番打岔,讓我覺得陰沉險惡的氛圍,倒是消解了一些街巷盡頭的燈光依舊在閃爍,不過,看上去沒有那么多深沉握的暗示了遠方傳來的喧囂聲,襯托這條街巷的寂靜,但又不再給我那種走入異空間的感覺
我覺得心情好了許多,隨手將一把折疊刀遞給八景,:&qut;帶著防身吧,八景今后最好都帶著,我消一切都是我的幻覺,你永遠都用不上這玩意,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當壞的孕出現時,永遠都不要期待它會朝好的方面變化&qut;
八景沒有拒絕,接過之后,胡亂揮舞了幾下,動作明顯沒有經過鍛練,就是一個外行人,如果可以的話,我愿意每天抽時間教她如何使用,這把折疊刀雖然是普通的款式,卻是金工用具,比普通的刀具更加堅固鋒利,切割捅刺都能發揮出極高的效率八景的身體只是一個柔弱的女性,但是,只要學會一些竅門,在怪異和神秘的濃度提高到一定的程度前,仍舊可以發揮出自保的力量
我和卡門的戰斗以我的失敗告一段落,但這并不是因為我太弱,而是卡門更強就算不使用丑角面具,不化身為殺人鬼高川,我的能力也足以擊倒任何一名精銳士兵,哪怕是他手中拿著槍八景的身體素質和戰斗經驗和我比起來相去甚遠,但是,掌握了殺人技巧和沒有掌握殺人技巧的普通人,之間的差距仍舊是很大的
&qut;你真的確定接下來會有握?&qut;八景收起折疊刀,面色一整問到
&qut;是的而且,我覺得你應該離開這里&qut;我同樣認真地回答到
&qut;你有信心保護我?&qut;八景又問
&qut;我不可能不&qut;我猶豫了一下這么到,如果我無法保護八景,那么,所有的作戰計劃都沒有意義我喜歡這個世界,是因為,八景她們可以在這里獲得平靜而幸福的生活,而怪異和神秘的入侵,也將預示著她們這種美好生活的終結而我能做的事情,其實并沒有多少不過,無論這個世界究竟是平凡還是詭異,保護八景她們都是我身為高川必須要承擔起的職責將耳語者牽扯在進來是無奈之舉,八景和哾夜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逃脫怪異的來襲,在這個前提下,將八景勸走,和一起走進戰斗前線,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末日幻境里的經歷早已經讓我明白,對怪異和神秘來,并沒有絕對意義的&qut;大后方&qut;,必然會涉及神秘事件的人,在追求其內在意義的時候,會呈現出一種&qut;必然&qut;的命運性消八景不要跟來覺得那樣可以讓她活得更加安穩,不過是自己一廂情愿的錯覺而已
末日幻境也好,病院現實也好,這個世界也好,好似都被一個殘酷而復雜的,充滿了悲觀命運的牢籠中,一旦認知到這一點,就會壓抑得喘不過氣來正如我剛剛走進神秘之中時,面對那如同車輪般滾滾碾壓而來的末日期限即便拼命掙扎,也仿佛不過是在為末日的到來做鋪墊,仿佛所有人所做的一切,無論懷抱著怎樣美好或惡劣的情感,都將成為末日降臨過程的一個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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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如病院現實中,所能接觸到的,就只這么一個&qut;病院&qut;所囊括的范圍,所有的一切看似和末日幻境產生切裂,但其更深處卻緊密相聯,一切都將匯入末日幻境,一切又從末日幻境中反饋回來,所謂的現實和幻境的定義,根就無法杜絕信息的交流,更甚者太多人試圖將兩者更緊密地聯系在一起,于是,我切身感到,末日幻境中的末日,也如同充滿了生命和**般從看似虛幻的另一端,窺視著看似現實的這一端
一切的一切,由無法觀測,無法理解的&qut;病毒&qut;貫穿著,似乎它才是真正意義上,最真實,也唯一真實的東西
所以,我才最終選擇了,以&qut;江&qut;為唯一真實參照物我覺得,&qut;江&qut;就是自己所能觀測到的&qut;病毒&qut;的一個側面完整完的&qut;病毒&qut;是無法觀測的,就如同在山腳下,無法看到山的部面貌,但是,卻可以認知到山的一面
&qut;江&qut;,&qut;病毒&qut;,&qut;絕癥&qut;,&qut;末日&qut;,用最精煉的詞匯去描述我到此為止的人生,大概就是這樣吧無論看似現實也好,看似非現實也好,都無法逃離這四個詞語這個世界,也開始浮現了這種嚴酷的氣息,就像是&qut;病毒&qut;的惡性已經開始傳染,亦或者,像是早已經無疑救的病體又再度加劇了病情
從這個基礎去思考這個平凡世界的存在及其至今為止的末日走向,也幾乎是必然的簡直讓人絕望八景和哾夜,乃至于其他人,都無路可逃,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任何安的大后方
我不喜歡這么思考,但是,仍舊這樣的念頭,總是會在思維發散的時候迸射出來
&qut;我會保護你的&qut;我以宣誓的心情,再一次對八景到,就如同曾經重復確定了無數次的心意
&qut;我相信你,阿川&qut;八景微笑著,臉上沒有任何驚訝或別扭,似乎就這么輕易理解了,接受了,&qut;我也會一直在你的身邊阿川,我只要你記住&qut;她拉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口,那柔軟豐挺的觸感下,心臟活潑潑地鼓動著,強而有力,就如同在宣告:&qut;無論你看到的是現實還是幻覺,我都會在你的身邊,感覺到了嗎?我是真實的&qut;
她的話,讓我的心情平靜下來,那火熱的觸感,和強勁的鼓動,讓我再一次確認了,沒錯,無論看似現實還是看似幻覺,不僅僅是&qut;江&qut;,八景和哾夜她們,也一直都在我的身邊
&qut;走吧&qut;我抽回手,女生性征所特有的感覺,仍舊殘留在掌心中,讓我感到一陣恍惚
&qut;感覺如何?&qut;八景歪著頭,促狹地笑了笑
&qut;啊……&qut;我不出來,有一種尷尬的感覺,也許還有害羞,我不確定,雖然我早就已經不是處男了,但是,和八景這么深入地接觸,還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真江不在,哾夜也不在,和我有過**關系,情感關系也在一般男女朋友以上的女性,在這個世界,都和我沒有交集,反倒是八景成為了我的女朋友,真的是一種很奇怪,有些別扭,但又無法太過抗拒的感覺
&qut;又不是在玩美少女戀愛冒險游戲&qut;我用只有自己可以聽清楚的聲音對自己強調著
&qut;你什么?&qut;八景敏感地問道
&qut;什么都沒有&qut;我,八景顯然不信,但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把這話給她聽我又不是笨蛋
我匆匆向前走,八景連忙跟上來,緊緊抓住我的衣擺,沒幾步又挨得更近了,就如同電視中那些炫耀親密的女友一樣,將手插進我的大衣口袋中和我在一起過的女性中,倒是只有八景做這種事就在今晚之前,我們的關系仍舊不遠不近,然而現在,我們之間的距離,就像是被什么東西一口咬掉了中間的一截八景的內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如何可以接受這種劇烈變化的,我實在捉摸不透,不過,從八景的動作和表情來看,也完看不出任何勉強真的是多變的女人,從八景身上,我第一次深刻認知到了這個世人常的,女人的特性
我們走在街燈下,影子伴隨著街燈閃爍,斷斷續續地烙印在側旁的墻壁上走到t字形街角,這個時候應該向右拐,就可以找到哾夜家所在的高級住宅區的正門入口,不過我在確認周圍沒人后,直接彈出鉤爪纏住墻后的樹杈,幾次踩踏就翻了上去,然后將八景也拉上來在過去,這些圍墻的頂面總是會鑲嵌一些碎玻璃,以防止有人翻墻,不過,隨著舊區的推倒重建,新區的圍墻上,早已經沒有這些用以閉的東西,不過,整體來,區內部的安保程度并沒有因此降低
翻墻是很容易的事情,關鍵在于之后夜間區有保安巡邏,雖然力度不大,但是,大樓的一層還有閉門,沒有密碼的人只能選擇暴力開啟我和八景沒有費多大工夫,就來到了哾夜家的樓下我想,這里應該是哾夜家沒錯借口已經想好了,就是學生干部找上門而已,雖然不是同一個班級的很少見,但也可以仍舊可以得過去
我只是需要確認一下哾夜的情況,以及她周邊的環境,之前都沒有和她進行接觸,不過,也只能到此為止了,讓八景將她納入耳語者,或許是一個好選擇距離放晚自習已經有一段[]時間的現在,還不算太晚,如果哾夜去上了晚自習,那么才剛剛到家,如果沒有去上晚自習,也不在家,那才是問題
這個區出乎我意料的安靜,翻墻而過后,大大刺刺走在路上,也沒看到保安的身影,從樓層中透出來的燈光,就像是畫上去的死背景一樣八景并沒有針對這些情況做出自己的評斷,但她有些緊張,插在我口袋中的手,傳來肌肉緊繃的感覺
真的是沒有一個人,似乎住在這里的人,在這個時間點上,不是沒有回來,就是一只都呆在家里房子里有燈光,讓人感覺安穩,但對于站在外邊,看著這片燈光的我們來,更顯得周遭那種沉寂氣息的詭異然而,卻又無法找到任何更具體的異常八景的身體很緊張,但是精神卻顯得尤為亢奮,她似乎很適應這種刺夾,在凝視了藏匿在涼亭和樹蔭深處的黑暗后,主動按下了哾夜家的通報器
幾秒后,傳來哾夜那熟悉的聲音:&qut;是誰?&qut;
我和八景對視一眼,我們都聽出來了,聲音中有一種露骨的不自然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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