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沒什么不好。或者,我覺得,事關(guān)咲夜和八景兩人,可以如此安置就已經(jīng)足夠好了。咲夜和八景是不幸的,但相比起其他的末日癥候群患者,卻又并不是最不幸的。哪怕在這個中繼器世界里,僅僅是普通人的她們也比更多的神秘專家幸運。
對我而言,她們就是家人,是我必須要保護的人,我希望她們可以比其他人都更幸運,比其他人都過的更幸福。是普通人又有什么關(guān)系?無法戰(zhàn)斗又有什么關(guān)系?無知又有什么關(guān)系?拖后腿又有什么關(guān)系?是的,這些看似重要的,仿佛可以讓她們更好地生存下去的東西,對我而言,根就不重要。或者,為了讓這些東西都變得“不重要”,所以我才要戰(zhàn)斗,才要承受,才要去向那深深的惡意挑戰(zhàn),去做沒有人愿意做,也沒有人看好的事情。
“我去和她們一聲。”我回復(fù)了約翰牛,走回咲夜和八景身邊。
咲夜和八景好奇地張望彌蓋了半島內(nèi)陸的黑暗,她們似乎有些膽顫心驚,但這種恐懼似乎沒能打消她們心中的沖動。如果這里除了她們之外再無其他人,我認為,她們是有膽子走進那片黑暗中的』過,這么危險的事情還是不要做比較好。
“阿川!阿川!”咲夜抓住我的手,似乎這一路行來所發(fā)生的那些驚心動魄的事端,都沒能消耗光她的精力,反而讓她躥一個亢奮的狀態(tài)。“那里面有什么?”
“妖魔鬼怪。”八景插口,但一聽就知道是隨口一,不過。哪怕是隨口一也被中了。
“沒錯,里面有許多吃人的危險東西。”我故意用一種輕松的,仿佛編造故事的口吻。
“哎,真的?真的?它們長得怎么樣?”咲夜追問到。
“很難看,丑陋,惡心,充滿惡臭⊥好吃剛從大便池里泡出來一樣。”我用一正經(jīng)的腔調(diào)回答。
“討厭了,阿川就知道唬人。”咲夜輕輕拍了我一下,“大家都這里是最后一塊安的地方。所以我就想著會不會是故事里的樂園一樣,
“如果我所料不錯。這里就是當(dāng)前世界上所有危機的最核心地帶吧。即將毀滅世界的東西,都是從這里流出去的?”八景倒是十分鎮(zhèn)定。
“嗯有點兒出入,不過**不離十。”我只能這么,因為這個故事實在太過離奇、詭秘、龐大又復(fù)雜,從頭清楚大概要幾天幾夜的時間吧,但是,兩人已經(jīng)沒有這么多時間了。半島是危險的,集中了這個中繼器世界中最大的惡意。我只想著讓兩人去往更加安的地方。
“和那個女人了些什么?”八景沒有追問半島的事情。但卻用一種透徹明亮的目光看著我的雙眼,讓我覺得自己無法出任何謊言。
“這里只是中轉(zhuǎn)地。你們還要去更加安的后方。”我沒有謊,只是偷換了概念。
“后方?是什么地方?”八景的問題緊追不舍。
“那些人的基地。瑪索和桃樂絲會照顧你們的。”我。
“瑪索?桃樂絲?是什么人?”八景有些疑惑,但我覺得她不是在疑惑我和那兩個女孩的關(guān)系。
“聽起來很熟悉我們之前有見過嗎?”咲夜也在一旁到,“雖然我覺得是第一次聽到,卻覺得是十分親切的名字。”
“嗯,的確是個親切的好名字。”八景也沒有任何掩飾地附和道。
“瑪索和桃樂絲是我的家人,很快也是你們的家人了。”我將咲夜和八景一起抱在懷中,“不要擔(dān)心,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會去看望你們。我在這里還有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就暫時不陪同你們一起過去了。”
我放開咲夜和八景。八景若有所思,并沒有出現(xiàn)太過抗拒的表情。咲夜卻豎起寫指,對我:“好了,阿川做完自己的事情,一定要過來,拉鉤,話算話。”
我也伸出寫指,和咲夜的寫指勾在一起。
“話算話。”我。
咲夜露出笑容,就像是由陰轉(zhuǎn)晴。
“回到船上去,會有人告訴你們該怎么做。”我將兩人朝著船只的方向推了推,示意她們應(yīng)該上船了,盡管她們才剛剛下船。如果這個半島真的是休假圣地,或許會是十分高興的旅行吧,不過,這是一忱界末日的逃亡,所以,就算想要開心也開心不起來,剛見面就要分開,哪怕逗留多一秒鐘也可能帶來危險。
“阿川你呢?你留下來,真的有用嗎?”八景仿佛要再一次確認我的想法般,嚴(yán)肅地問到。
“我可是要拯救世界的人!”我故意露出夸張的自信,用拇指點了點自己,“況且,媽媽也還留在這個半島上。我要找到她。”
八景沉默下來,我就知道,八景對許多事情都有懷疑,但是,只要抬出阮黎醫(yī)生的話,她便再也沒有理由阻止。因為,我在這個中繼器世界里的身份,是“阮黎醫(yī)生的兒了”呀,雖然是養(yǎng)子,也同時是她負責(zé)的病人。
“左川呢?不和我們一起嗎?”咲夜看向一直默默立于一旁的左川。
“不,她也必須在這里幫忙,否則我可顧不過來。”我解釋到。
“是只有左川可以做的,但是,我和八景都做不到的事情嗎?”咲夜在這個問題上,表現(xiàn)出固執(zhí)的孩子氣。
“是的,這里有必須左川才能做到的事情。”我覺得自己謊了。其實我并不覺得左川應(yīng)該留下來,但是,左川離開的話又能去什么地方呢?作為一個既定存在的戰(zhàn)斗力。其誕生也就是為了戰(zhàn)斗的需要,左川根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離開。雖然沒有必須她才能做的事情,但是,她的身份和性格也決定了,她有著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如同以為已經(jīng)死亡,但卻在關(guān)鍵時刻歸來的江川一樣。
左川也好,江川也好。和咲夜、八景是不一樣的。她們是真正的戰(zhàn)士,是游走于生死邊緣的傭兵,是雇傭兵協(xié)會模仿最終兵器制造出來的人形兵器。無論是強是弱,無論有沒有獲得神秘,也都是ng侵攻拉斯維加斯中繼器的特殊部隊的一員。戰(zhàn)斗地活下去,亦或者在戰(zhàn)斗中死亡。就是她們自己都認可的生活方式。
“我們還會見面的。因為我也是耳語者的一員呀。”左川終于開口了。她也逐一和咲夜、八景兩人擁抱,用生硬卻誠摯的口吻安慰著兩人,“我不在的時候,也請照顧好自己。”
三人的感情比我想象的還好,分離的時候,也比我想象中更加感性。她們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大概也發(fā)生了許多的故事吧。這樣也挺好,我是這么覺得的。因為,我看不到她們之間的隔閡和痛苦。哪怕有故事,也一定是一些溫馨感人的故事吧。
八景定了定神,拉住咲夜的手,將她硬生生扯向船只,咲夜還是一副不舍的樣子,不過,我覺得八景的心情也肯定沒有她表現(xiàn)的這么堅定。我知道,無論是八景還是咲夜,都沒有她們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不經(jīng)世事,她們雖然還躥天真浪漫的年齡,但又不是笨蛋,而且,在黑水肆虐的日子里,她們所看到的世界也已經(jīng)沒有浪漫可言了。這個半島是一個危險的地方,而我們將要做更危險的事情——這種事情想必是無法隱瞞的。
“她們都知道。”左川突然了一些沒頭沒腦的話,但我能夠明白。
“沒關(guān)系。”我只是這么回答到:“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確保她們可以安離開。”
“如我所愿,主人。”左川挽住我的手,露出動人的微笑,“我會保護你的,主人,這就是我與生俱來的使命。”
我們目送咲夜和八景上了船,再也感覺不到那邊的動靜時,約翰牛也靠近過來。
“分別總是讓人失落,不是嗎?”約翰牛:“但這是我們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
“足夠了。”我轉(zhuǎn)過頭,平靜地問到:“那么,接下來需要我做什么呢?”
“糾纏住愛德華神父,讓他無法做多余的事情。”約翰牛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對我:“我們這邊可以抵擋愛德華神父的人都有其他的要事。所以,只能請您一個人擋下愛德華神父了。這種事不難吧?四級魔紋使者,高川先生。”
只是纏住愛德華神父嗎?只是這樣的話,我當(dāng)然不會沒有信心。愛德華神父的九九九變相是從六六六變相進化而來的,但以我的了解,這種進化并不是在個體戰(zhàn)斗能力上的提升。六百六十六只灰霧惡魔和九百九十九只灰霧惡魔的差別,并不在于數(shù)量堆積上所帶來的質(zhì)變,更多在于對戰(zhàn)斗環(huán)境變化的適應(yīng)性』過,反過來,如果九九九變相沒有更進一步的變化,愛德華神父又為何進行這樣方式的提升呢?
“糾纏住愛德華神父沒有任何問題,不過”我出自己的顧慮:“九九九變相可能只是一種中間態(tài)的神秘力量性質(zhì)變化。”我突然覺得自己不太好描述自己心中的想法,頓了頓,才:“九九九變相比起六六六變相,并沒有太多的質(zhì)變上的優(yōu)勢,所以,我懷疑愛德華神父的九九九變相并非是為了直接提升自己的戰(zhàn)斗能力而存在的。”
“這一點我們同樣清楚。”約翰牛的神情也凝重起來:“九九九變相可能只是某種神秘的催化劑,最終會催化什么,以怎樣的方式進行催化,我們這邊也沒有更多的資料。那可是一個深思熟慮的老狐貍。”
“你們清楚就好。”我打心底有這么一種感覺,“哪怕在戰(zhàn)斗現(xiàn)忱纏,讓他騰不出手腳做更多的事情,但卻不一定可以阻止他要做的事情。有一些東西,倘若事先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那么,在當(dāng)時只要點燃引線就足夠了。”
“是的,我們這邊也有針對性的措施——高川先生的任務(wù),只是為了杜絕其中一種可能性,其他的可能性,我們有其他的布置。”約翰牛雖然這么,但對手是那個游走于末日真理教、五十一區(qū)和ng之間,一直以來孤身一人卻仍舊游刃有余的愛德華神父,我覺得,無論怎么盤算,也都無法確定自己的準(zhǔn)備可以確保自己正中靶心。
反過來,利用對手的布置,促進自己的計劃,這樣的手段也是愛德華神父的拿手好戲、非是一開始就預(yù)見了對手會怎么做,僅僅是過去諸多的積累,在關(guān)鍵的時刻爆發(fā)出來時,會在一時片刻讓人無法是從。而這一時半刻,就會奠定成功的基礎(chǔ)。倘若能夠清楚對方在過去積累了什么,那么,針對性的布置多少都會有些用處。但是,愛德華神父過去所做的事情,雖然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許多迷霧被清空,卻仍舊有一些看不清楚的東西。
愛德華神父單純以戰(zhàn)斗能力來,雖然可以稱得上是世界上罕見的強手,卻也并不是沒有人可以對抗,甚至于直接在戰(zhàn)斗中可以對其進行壓制的神秘專家大有人在。可是,就如同打牌一樣,他就是一個善于隱藏手牌的能手,如果無法在第一時間直擊其要害,那么,是往后,他的手牌就會積累更多,優(yōu)勢也會更加明顯。
至今為止,沒有人可以用純粹的暴力和精密的策劃,在對局的前期就將愛德華神父擊破,這也意味著,我們需要面對的,是一個已經(jīng)成功積累起足夠手牌,無法想象其可能性的愛德華神父。普通人的牌局里,王牌就這么兩張,多副牌積累起來,也十分有限,可愛德華神父的情況,就像是將過去所有的牌局中的王牌都積累起來了,一次性投入現(xiàn)在的牌局中——一點都不符合規(guī)則,可偏偏這就是神秘圈的戰(zhàn)斗,而不是紙牌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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