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像一個個鮮活的誘餌，孤立無援的站在石臺上，無數(shù)的食人蛭如同黑色的浪潮一樣從四面八方向我們蜂擁而來。rg食人蛭腹底的兩條黃線受到槍聲驚嚇紛紛亮起，黑暗的溶洞處處透著幽魅的黃光，不知道那是不是它們準備發(fā)動攻擊的信號。
這種體型巨大的食人蛭主要生活在熱帶雨林的地下河里，那里雨水充沛，浮游和蛇鼠之類的軟體動物比較多，給它們提供了充足的食物來源，但是，現(xiàn)如今它們怎么跑到這黑虎山的地下溶洞里來了？在這幽暗陰冷的地下河里，它們吃什么呢？想到此處，我忽然記起康教授剛剛過的話，他野史中記載益州刺史嗜好飲血，那個刺史的癖好和這些食人蛭的嗜好正好一樣，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么聯(lián)系呢？
無數(shù)幽魅的黃線向我們不斷靠攏，大家恐懼至極，紛紛去拿武器防備。黑牛抽出腰上的登山鎬，這種登山鎬呈現(xiàn)T字形，鎬頭尖銳，著力點清晰，可以做為近距離的搏擊利器使用，如果想用它對付這么多的水蛭顯然不合適，“媽的，現(xiàn)在這玩意兒還不如把破掃帚好使！”罷，黑牛將登山鎬又重新別回腰間的皮叩上，用手拽了拽，生怕沒放結(jié)實一會打斗的時候掉下來。他一抬腿，用腳尖勾起地上的那把湯普森，接過來拿到手里，抓起衣袖將其上面的血跡擦了擦。
我一邊警示的看著四周，一邊急忙打開裝備背包，從里面摸出三個登山頭盔，這種意大利生產(chǎn)的登山頭盔材質(zhì)堅硬，可以抵擋很大的沖擊力，其前方還有一個戰(zhàn)術(shù)射燈，射燈的持續(xù)照明時間可以長達二十時，特別適合在這種黑暗的地下環(huán)境里使用。我喊了顧奕芯和黑牛一聲，將兩個登山頭盔扔給他們，拿起最后一個準備往自己頭上戴，忽然看見旁邊的康教授，他不知什么時候找到一個登山棍，雙手拄著，嚇得瑟瑟發(fā)抖，我估計這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可能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可怕的場景。我內(nèi)心尊老愛幼的傳統(tǒng)美德瞬間爆發(fā)，順手將最后一頂?shù)巧筋^盔叩到他頭上，康教授可能被眼前這么多食人蛭嚇懵了，竟然沒有推脫，也沒有道謝。黑牛剛戴上登山頭盔，看了我一眼，又解下來扔給我，到“你丫用，老子皮厚！”這種時候容不得矯情，我沒再推辭，趕緊叩到自己頭上。
張雪峰拽起地上的一個黑色背包，取出十多盒湯普森用的子彈，麻利的裝到自己貼身的挎包里，把剩下的幾盒扔給兩個士兵，用命令的語氣到“沒我的指令，誰也不能擅自射擊！”
黑壓壓的食人蛭從四面八方向我們包抄過來，我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心照不宣的自發(fā)組成一個包圍圈，瞪大眼睛盯著四周，同時還得豎起耳朵聽著腳下石崖上的動靜。黑牛一邊警戒一邊聲問我“老蘇，你丫剛才不是被這玩意兒咬了一口嗎？得分享一下經(jīng)驗，到底疼不疼？”
我將狼眼手電筒關(guān)上，打開頭頂?shù)膽?zhàn)術(shù)射燈，回答到：“不疼，我剛才壓根都沒感覺到。這種食人蛭也是水蛭的一種，據(jù)它們的唾液中含有麻醉成分，能抑制被襲擊者的防衛(wèi)反應。要是有水蛭咬你，除非你看到了它，否則是不會有知覺的。”
顧奕芯在我一旁補充道：“食人蛭身體兩側(cè)的口器都是它們的嘴巴，內(nèi)部像圓形鋸子一樣。它吸附到獵物皮膚上之后，就用嘴切開皮膚組織，形成傷口，再用強大的吸力吸出獵物的血。水蛭擁有3多顆微的牙齒，可以用來磨穿肌肉。它們吸血時，身體會膨脹，變成一個血囊。因為水蛭的唾液中含有強效抗凝血劑，所以，即便被咬了，不僅不會疼，還不會流血。”
黑牛時嘀咕道：“你倆這一唱一和演黃梅戲啊，把被水蛭咬的像被姐按摩一樣舒服，既然不疼不癢，一會你倆先當肉盾得了。”
我剛要回答他，突然發(fā)現(xiàn)溶洞里所有的水蛭突然停住了，喏喏聲也隨即一下子消失，洞頂和巖壁上的黃線忽閃了兩下逐漸變暗，所有人的神經(jīng)都崩到了極限，我知道，這種平靜可能預示著更大危機的來臨。
黑牛扭頭觀察著四周，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問道：“怎么回事？食人蛭是不是壓根就沒發(fā)現(xiàn)咱們？”
我輕輕搖搖頭，食人蛭在水中通過嗅覺和感知水中的振動來探測獵物，而脫離了水面，它們也會通過嗅覺和氣流的震動來定位獵物，看這形式，它們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我們，否則也不會從四面八方向我們這個石臺靠攏了。只是為什么突然就停滯不前了呢？
我側(cè)耳傾聽，潭水傾瀉而下的聲音減了很多，估計黑水潭的水已經(jīng)流的差不多了，地面上蒸騰的霧氣好像也已散盡，月光照在稀薄的潭水上，波光蕩漾，流進溶洞里的潭水如同千萬縷銀線，從頭頂傾灑而下，紛紛墜入無盡的黑暗里。
而我們，現(xiàn)在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
登山頭盔上的戰(zhàn)術(shù)射燈照射距離沒有狼眼手電筒那么遠，只能看清我們頭頂上方的巖洞，我發(fā)現(xiàn)，那些食人蛭并非靜止不動，它們只是停止前進，原地轉(zhuǎn)著圈蠕動著，大面積望去，像一團翻滾的烏云。我大惑不解，剛要詢問康教授，只見戰(zhàn)術(shù)射燈射程內(nèi)的食人蛭正轉(zhuǎn)快，與此同時，各自從尾端慢慢擠出一個白花花蠶蛹一樣的東西。瞬間，花生一樣大的白蛹噼里啪啦掉進水里，像一架架轟炸機扔下密集的炸彈，無數(shù)的白蛹在流動的地下河水面上白茫茫一片，隨著河水起伏上下飄動。
黑牛看的出奇“我靠，食人蛭下蛋了？”
康教授被我們圍在包圍圈里，單手扶著眼鏡框到：“這是它們在產(chǎn)卵。”
我不解的問：“產(chǎn)卵？難道這里所有的食人蛭都是母的？那黑牛你可得心點，一會別被哪個看中，招了婿。”
康教授又恢復了一個老學究的樣子，聲的解釋到：“食人蛭雌雄同體，異體交配，體內(nèi)受精，它們同時兼具雌雄兩****史中有“性逆轉(zhuǎn)”現(xiàn)象，存在著性別和角色的交換。交配后一個月左右，雌蛭生殖器分泌出稀薄的黏液，黏液中包著卵帶，形如“蠶繭”，這種蠶繭一樣的蟲卵排出體外后十天半個月就可以孵化出的水蛭。”
黑牛聲驚嘆道“這就是傳中的即當?shù)伯攱專坎贿^，食人蛭為什么要把卵產(chǎn)在這個地方？”
顧奕芯附和道“所有的水生物孵化后代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那就是選擇食物充沛的地方產(chǎn)卵，這樣，幼蟲一出生就會有充足的食物來支持它們成長發(fā)育，食人蛭也應該遵循這個規(guī)律，但是，除了我們幾個人，這地方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快看！那些食人蛭的卵好像在不斷變大！”一個雇傭兵用狼眼手電筒照著水面喊道，大家趕緊順著燈光看過去，只見水面上的那些白色蠶繭已經(jīng)有乒乓球那么大了，所有的蟲卵都在迅速膨脹，不消片刻，已經(jīng)有鴨蛋那么大了，無數(shù)慘白的鴨蛋在水面上相互碰撞起伏，不出的怪異。
黑牛轉(zhuǎn)頭問康教授：“老爺子，你不是這東西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孵化出來嗎？現(xiàn)在看樣子，好像馬上就要破殼而出啊！”
我和顧奕芯同時想到了一個詞語：變異！食人蛭屬于熱帶地下河里的生物，如今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在這個亞熱帶地下溶洞里，顯然是被人有意引進的。經(jīng)過數(shù)千年的進化，這里的自然環(huán)境已經(jīng)改變了它們原有的習性，蟲卵的浮華速度也被改變，從以前的半個月提升到半個時，甚至更短的時間。
果然不出所料，片刻之后，所有的白色蟲卵都從頂端破裂開來，一條條黑線蠕動著從破洞里鉆了出來，搖搖晃晃著一頭扎進水里。一會的功夫，所有的食人蛭幼蟲都已經(jīng)鉆出來，只剩下一張薄薄的白皮漂浮在水面上，隨著湍急的河水向下游漂去。
幼蟲孵化出來，接下來該是獵食了！我大腦里剛閃現(xiàn)出這個想法，只見溶洞里各個角落的黃線突然一同亮起，黃線的亮度比先前更甚，整個溶洞被照的幽黃，無數(shù)的食人蛭向我們所在的石臺涌來，像下冰雹一樣，從頭頂?shù)膸r洞上刷刷掉落下來，眾人一驚，各自抄起武器阻擊。
媽的，這一刻終于還是來了，我縮著脖子，用力將身上的食人蛭甩落到地上，拿起登山鎬將它們一個個打爆；張雪峰和兩個雇傭兵將槍口對準空中，一陣掃射，無數(shù)的食人蛭被子彈打成兩節(jié)，有的死了，有的殘尸掉在地上仍然拼命扭動。一時間，空中，地面上都是飛濺的血漿，腥臭味彌漫在周圍的空氣里，激發(fā)出我們內(nèi)心的殺氣。
一陣血戰(zhàn)，我們已經(jīng)處于下風。黑牛相對最慘，他肩胛骨處有一道巴掌大的傷口，經(jīng)過劇烈活動，傷口掙裂，鮮血再次滲出來，無數(shù)的食人蛭問著血腥味，瘋狂的向他涌去。有幾個爬的快的食人蛭已經(jīng)鉆到了他傷口上，黑牛騰出一只手將它們抓下來扔到地上，用槍托砸粘，大嚷著“老蘇，你他媽不是這東西咬人不疼嗎！”
我一邊拍打食人蛭，一邊回他：“我他媽那會只有一只，你丫背上都快趴滿了！”罷我在地上打了個滾，滾到黑牛盛放裝備的背包前，將拉鏈扯開，摸出一瓶二鍋頭，這瓶酒是在營地里的時候，黑牛從胖雇傭兵那里擄來的，我用牙把瓶蓋咬開，退到黑牛背后，“我給你去去蟲，你丫忍著點！”罷，我將半瓶二鍋頭撒到黑牛后背的衣服上，有少許濺進他傷口里，疼的黑牛破口大罵。食人蛭被濃烈的酒味一熏，紛紛從黑牛后背上松口掉落下來，后面沖上來的食人蛭也不敢再靠近他后背，兀自扭頭離開。
我看了一眼，顧奕芯周圍早已被食人蛭圍的水泄不通，不斷有食人蛭從洞頂?shù)舻剿砩希疵鼜纳砩洗蚵洌瑖樀没ㄈ菔？到淌谡驹陬欈刃九赃叄龗嗥鸬巧焦饔昧η么蛑蛩u去的食人蛭。眼看他倆都快撐不住了，我把手里的半瓶二鍋頭扔過去，摔碎在他們周圍的地面上，然后用登山鎬勾起地上的無煙爐，大喊一聲“閃開！”用力向他們甩去。無煙爐重重摔倒在地，迸濺出的火星將地上的烈酒點燃，瞬間形成一道火墻，熊熊火焰逼退無數(shù)食人蛭，給康教授和顧奕芯隔離出一個臨時相對安的空間。
“這玩意兒他媽的怕火！”黑牛著，用槍托掃去背包上的食人蛭，伸手摸出一桶汽油，像灑水一樣撒到地面上，從兜里掏出打火機，點燃后往地上一扔，瞬間，大火竄起，照亮了整個地下溶洞。地上厚厚的一層食人蛭瞬間淹沒在火海里，燒的噼里啪啦作響，濃烈的焦肉味嗆的我一陣咳嗽。
遠處的食人蛭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大火嚇得停滯不前，大家見狀紛紛撤退到火墻后面，跳動的火焰烤的人臉頰火辣辣作痛，黑牛抬頭看了看潭水泄下來的那個洞口，水流比剛才又了很多，如果人能爬到這個洞口的邊緣，從那里出去應該不會受到太大的阻力。可是，問題來了，我們該如何到達那個洞口呢？
黑牛撿起地上那捆登山繩，這困登山繩是黑牛為了救眼鏡隊醫(yī)拿出來的，用完之后就一直扔在地上，它是由尼龍繩和軟鋼材質(zhì)的絲線交織而成，質(zhì)量較輕，抗拉力極強，來的長度近百米，現(xiàn)在被大火燒去了一節(jié)，剩下七八十米的樣子，這個長度到達洞口足夠了。黑牛在一端打好繩結(jié)，抬頭看了看，那個流水的洞口就在我們側(cè)上方，周圍有幾根粗壯的鐘乳石，這些鐘乳石雖然也呈現(xiàn)倒錐形，但是有的中間有很大的凸起，或許可以用來固定繩結(jié)。黑牛拿起有繩結(jié)的一段，甩了幾個圈，準備往上空拋去，張雪峰冷笑了一聲，到“別白費力氣了，這么高的距離你能扔上去才怪。”
黑牛也心知肚明，悻悻的扔下登山繩，不服氣的到“你認為牛爺我像你一樣腦子里就一根筋，我剛才只是試試這繩頭的重量，接下來就讓你見識一下牛爺我的聰明才智。”罷，黑牛在繩結(jié)末端塞了個粗螺絲釘用來增加重量，從背包一側(cè)的外袋里掏出一節(jié)彈力繩，這種彈力繩彈性非常大，來是雇傭兵用來固定帳篷的，不知道黑牛什么時候弄了一節(jié)塞到自己背包里。他將彈力繩繃緊拴在沖鋒槍的前后槍把上，做成一個簡易弓箭，把登山繩有繩結(jié)的一端搭在弦上，抬起胳膊，對準鐘乳石，了一聲“各位，瞧好兒吧！”手松箭發(fā)，登山繩像一只發(fā)起攻擊的長蛇，向洞口的鐘乳石沖去。但是，那洞口確實太遠了，登山繩到達三分之二的距離時忽然失去力道的控制，轉(zhuǎn)頭向下，沖著河面垂直墜去。我見情況不妙，趕緊抬腳踩住地上僅剩的一節(jié)登山繩，幸好我這一腳伸出的及時，登山繩才不至于部滑落到水里。
周圍的火墻燃燒之勢已經(jīng)沒有剛才那么兇猛了，地面上的食人蛭也已經(jīng)差不多燃燒殆盡，看樣子，不出三分鐘火墻就會失去抵御功能，四周的食人蛭見火勢稍弱，漸漸蠕動起來，逐步縮對我們形成的包圍圈。我見狀有些著急，一邊拉回登山繩一邊問黑牛：“還有汽油沒？再來一桶！”
黑牛沒好氣的回答道“老蘇你丫真逗，我他媽又不是加油站，去哪兒給你弄那么多汽油去。我看咱們還是做好再次戰(zhàn)斗的準備吧，子曰‘多活一刻是一刻’，不到最后，大家都別妥協(xié)哈。”或許，也只有黑牛可以在絕望的時候仍然將生死的這么輕描淡寫。
老煙槍心有不甘，拱著手跪求黑牛道“牛爺，牛爺你再卯足了勁試試，萬一成功了呢！總好過被這些食人蛭活啃了強。”
我看了老煙槍一眼，心想，這家伙總算露出了一副貪生怕死的真面目，就不合時宜的開玩笑道“實在不行，我有一招，那就是跳到河里，要是不幸被食人蛭吃了就算了，無非像眼鏡隊醫(yī)一樣，變成一張貼畫貼在石頭上；萬一食人蛭嫌你身上油煙味重，懶得下口，你就白撿回一條命，不上還能順著水飄出去。”
“不能下河。”高墨離著從火墻外閃了進來，把眾人嚇了一跳，剛才一番激戰(zhàn)，大家誰都沒有注意他，我甚至都忘了他的存在，如今他突然出現(xiàn)了，雙手還滴著食人蛭的血，衣服上也迸濺的到處都是，沒等大家開口問他，高墨離伸手接過我手里的那困登山繩，拿在手里順了一下，找到打活扣的那段，“你們先出去，我留在這里。”罷，他掄著胳膊，將登山繩向洞口拋去，登山繩像一條騰飛的長龍，以極快的速度徑直沖向洞口旁一根粗壯的鐘乳石，不偏不倚正好套到那個鐘乳石柱上，鐘乳石表層有凸起的波點，用力一拉，算是拴住了。
要將登山繩拋到這么高的地方需要極大的力道，而這種力道是一般人類所不具備的，我驚訝的看著他，高墨離看了看將要熄滅的火墻，扭頭對我“出去吧，找個安的地方等我。”
火墻的燃燒帶有的地方已經(jīng)熄滅，殘存的幾處火苗勉強維持著一個圈，少許食人蛭準備從火墻斷口處爬過來，一碰到剛才著火的地方，就被滾燙的巖石烤成了肉干。后面不斷有新的食人蛭爬過來，在地面上形成來多的尸體，而這些堆積起來的干尸隔絕了巖石的高溫，好使后面的食人蛭爬過來。我恍然大悟，這些食人蛭他娘的是在發(fā)動自殺式襲擊，和螞蟻過水渠一樣，隊伍前面的螞蟻明知道有有危險，還是會奮不顧身的跳下河，用自己的尸體搭成一座橋，好使后面的隊伍能順利通過。
已經(jīng)有少許食人蛭爬進了我們的防衛(wèi)圈，老煙槍看了一眼，抓起登山繩就往上爬，他不懂得攀爬技巧，左右搖晃的幅度極大，大家一邊警示著周圍，一邊抬頭看他。只見老煙槍晃晃悠悠爬了三五米，噗通一聲掉了下來，雙手抓著登山繩一屁股坐到地上，頭頂?shù)牡巧嚼K哧溜溜跟著落了下來，掉在地上盤成一盤。
鐘乳石是由石灰?guī)r里含有碳酸鈣的水固化而成的，其表層雖然凹凸不平，但是特別光滑，即便是剛才那個凸起很高的波點，也經(jīng)不住老煙槍剛才這么大幅度的扯動。這次，我們算是徹底失去了逃生的機會，老煙槍手里還僅僅的抓著登山繩，呆坐在那里，臉上的表情不出是絕望還是錯愕，張雪峰氣的狠狠踹了他一腳。
食人蛭再次從四面八方向我們瘋狂襲來，這次進攻之勢比剛才更加洶涌，所有的人一下子被沖散，各自拼命抵抗，做著最后的掙扎。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jīng)退到了石崖邊上，腳下的食人蛭像潮水一樣沒過了我的膝蓋，有的已經(jīng)咬破褲腿，將口器探進了我的皮下。照此下去，不消片刻，我的下半身恐怕也得被它們吃掉，到時候痛苦不堪不，恐怕來世我也只好做個太監(jiān)了。我扭頭看了一眼腳下黑黝黝的河水，心想，要不就此跳下去算了，也好死個痛快。
我胡思亂想之際，忽然看見眼鏡隊醫(yī)雙手扒著石壁爬了上來，靠，他剛才不是變成貼畫了嗎？這怎么又還陽了？還是剛才角度問題，我們都看錯了？
“你丫原來沒死！”我著，顧不得去拽自己身上的食人蛭，伸手去拉他，快要抓到他手的時候，我忽然怔住了，發(fā)現(xiàn)他胳膊上的皮膚鼓鼓囊囊，似有東西在他的皮下蠕動。我趕緊去看他的臉，只見他鼻子里露出兩節(jié)食人蛭的身體，眼睛通紅，似有一團火焰在燃燒。我嚇得趕緊縮回手往后倒退幾步，腳下踩著食人蛭發(fā)滑，一屁股坐到地上。眼鏡隊醫(yī)徑自從石崖下爬了上來，緩緩在我面前站起來，那姿勢更像是一張卷畫被拉開，他的身影比以前更加高大，歪歪斜斜的站著，低頭看了看我，咧嘴陰笑，猛地向我撲了過來。
是遲那是快，我閉著眼等死的時候，高墨離像閃電一樣沖了過來，順手抓住我腰間的傘兵刀，一個利落的轉(zhuǎn)身，與此同時，手起刀落，眼鏡隊醫(yī)的衣服和皮膚被高墨離從腹部到下顎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像電影里女鬼撕開畫皮一樣，無數(shù)巴掌大的水蛭從眼鏡隊醫(yī)身上那道傷口里一涌而出，噼里啪啦落下來。
高墨離趕緊轉(zhuǎn)身將我護在他身下，那一刻，我突然產(chǎn)生一種前所未有的安感，感覺自己仿佛置身在波濤洶涌海面上的一搜巨大的游輪里，又仿佛置身在一座堅實牢固的城堡里，任憑外面疾風驟雨。
眼鏡隊醫(yī)人皮里面的食人蛭紛紛跌落到高墨離的后背上，然后一只只都像觸了電一樣，拼命扭動著身體從他背上跳下去，遠遠的躲開。高墨離扭頭看了看，自言自語到“嗯？這些食人蛭好像怕我？”我這才恍然明白，原來剛才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克制食人蛭的能力，卻毫不猶豫的護在我身上，我和他到底是有怎樣的淵源，竟值得他舍命相護？
黑牛一邊用槍托阻擊不斷向他涌過去的食人蛭，一邊扯著嗓子沖我們這邊大喊：“哥，你丫不是會妖術(shù)，能讓東西消失嗎！快點……快點讓這些惡心人的水蟲子消失！”
我們兩人周圍的食人蛭雖然都已經(jīng)散開，但是那些家伙好像沒有撤退的意思，圍著我們形成了一個直徑兩米的包圍圈，高墨離站起身來，平靜的回答到：“那種能力不受我控制。”他這話像是在對我解釋，我竟然一時緊張，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只好哦了一聲，拍拍屁股爬起來。
高墨離抬頭看了一眼溶洞的頂部，幽幽的對我道“一會，跟緊我。”
我云里霧里，不知道他這句話什么意思，正在揣度著，忽然，頭頂上的水聲一下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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