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墨離的話讓我心中一驚,從身體里寄宿著相同的怪蟲來看,神藥婆的兒子很可能和黑牛的二叔有過某種相同的經(jīng)歷。二叔去世之前跟著六爺去了一趟沙海冥宮,再回來的時候怪蟲就已經(jīng)寄宿在了其五臟六腑之中。神藥婆的兒子效命于六爺,很有可能,他也參與了那次倒斗行動。
如此一來,神藥婆跟著大隊伍進沙漠,很可能并非因為我的牽連和六爺?shù)囊獟叮怯兴约旱哪康模肴フ易约旱膬鹤樱τ谝粋母親來說,這可能是唯一一條讓她甘愿冒著生命危險深入沙漠腹地的理由。
我把自己的猜測一股腦的和高墨離講了一統(tǒng),高墨離沒有再說話,他安靜的如同影子一樣,和我并肩而行。
興許是累了,拉歌的隊伍漸漸的恢復(fù)沉寂,黑牛猛灌了兩口水,沖我喊道:“老蘇,你丫腦子激靈,再給大伙兒找點樂子唄!”說著,他猛然發(fā)現(xiàn)我和高墨離正并肩而行,忽然明白過來,連忙糾正道:“其實,兄弟們都累了,還是留著點兒勁趕路吧!”
我回應(yīng)道:“就是,前面的路還遠著呢!”
顧奕芯騎在駝背上,扯著韁繩將駱駝帶出隊伍,駱駝焦躁不安的踏著蹄下的沙粒,顧奕芯提醒道:“大家都省著點力氣,咱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另外,咱們在河邊行走,大家都小心著河里的動靜!千萬不能大意!”
說罷,她看了我和高墨離一眼,離得有點遠,加之夜色朦朧,我也沒有看清楚她究竟是什么表情。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和高墨離在隊伍后面竊竊私語的行為已經(jīng)引起了她的注意。
我大腦快速運轉(zhuǎn),順著顧奕芯的話說道:“小顧同學(xué)說的對,河里的東西八成兒還在,我剛才和小哥商量了,大家盡量緊湊一些,河里有任何異樣都不要下水,只要不下水,那東西就拿咱們沒招!”
我話音剛落,板寸頭便以命令的口吻對他的部下說道:“都聽到了沒有,嚴格執(zhí)行蘇科長的命令!”緊接著,那些雇傭兵異口同聲的喊道:“收到!”那聲音,疲憊中透著一股子堅韌,整齊劃一,干凈利落。
管家苗一丁一邊給六爺?shù)鸟橊劆恐\繩,一邊也應(yīng)景兒,扯著老嗓子喊道:“對,大伙兒都聽蘇老弟的!我就說嘛,這一路上,只要有蘇老弟在,咱們就安全很多!”
“苗管家過獎了!”我應(yīng)付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隊伍安靜異常,十幾道狼眼手電筒的光束在河灘晃動,偶爾照到河面上,河面平靜無波,安靜的如同鏡面一樣。遠處夜幕低垂,寒星如眸,偶有一聲聲或遠或近的嘶鳴,應(yīng)該是沙漠獸類捕食發(fā)出的聲音。
隊伍依河而行,一夜無事。
太陽再度從地平線升起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到達了一個河道拐彎處,再往前走,就要離開河面和砂巖組成的斷層地帶,直入沙漠腹地。
河灣在這里九十度轉(zhuǎn)向,將斷層處沖刷出一個凹陷的所在,上方的砂巖正好可以遮蔽中午之前的陽光,如今,河水已經(jīng)下去很多,此處正好裸露出來,在沙漠里,這算得上一個絕佳的休息場所。
阿彪和幾個黑衣人一歪身躺到陰涼處,阿彪上氣不接下氣的嚷道:“實在走不動了,讓我們哥兒幾個躺一下。”
和他一起休息的黑衣人附和道:“就是,要走,你們先走!哥幾個休息夠了再追你們?nèi)ィ ?br />
六爺陰著臉瞪著阿彪一行人,苗一丁上氣不接下氣的罵道:“阿彪!別給六爺丟臉啊!快起來!”
阿彪掙扎著坐起來,看到六爺面露怒色,單手撐著地站起來,哀求道:“六爺,讓兄弟們躺一會兒!就一會!”
黑牛也雙腿乏力,累的不輕,但他依舊嘴硬的懟阿彪:“一看你們就不行啊,這才走到哪兒啊,就累成這個慫樣了!你看看人家板寸頭。”說著,他小聲問我:“老蘇,咱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走到頭!要不休息一下?”
所有的黑衣人和假雇傭兵都齊刷刷的看向我,似乎在等待最終的命令。
我望了一眼蒼茫無邊的大漠,說道:“咱們就在這里休息倆小時,兩個小時之后繼續(xù)整軍出發(fā),六爺、顧小姐,你們覺著怎么樣?”
六爺依舊裹著毯子,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顧奕芯從駝背上跳下來,查看著洞穴,說道:“這個地方正好可以遮住上午的太陽,是個不錯的休息場所,就聽你的,在這里修整倆小時!”
其他的黑衣人和雇傭兵紛紛如獲重釋,扔下裝備,準備躲到砂巖下面休息,我趕忙制止道:“先別進去,在沙漠里,這種地方往往也是其它動物的躲避場所……”
話音未落,先前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忽然哀嚎一聲,如被烈火灼燒一樣,痛苦的打著滾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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