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猛地從幻境中拔離,再一睜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走出了數(shù)丈遠(yuǎn)。rg
想起方才的幻境,顯然比之前兩次更為清晰,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的修為境界更加鞏固的原因。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禍至心靈”神通,竟然能感應(yīng)到秀秀的死局。
在他剛獲得這神通的時候,曾隱約從畢蜚那里大概了解了這神通的諸多效果,但似乎只能感應(yīng)與自己有關(guān)的災(zāi)難厄運。
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上理會這些。
火燒屁股的時候到了。
禍至心靈目前可以預(yù)測的災(zāi)難都在一日之內(nèi),但究竟是什么時候,卻無從可知。
但看方才幻境中秀秀死亡時的情形,顯然發(fā)生在夜里,明月高懸的時候。
他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上,月亮正帶著一臉冰冷的神情從東邊升起,踏著死神的步伐,往幻境中那一輪明月所在的位置疾馳而去。似乎,已然離得不遠(yuǎn)了。
怪了,往昔只覺得這月亮慢得如同蝸牛一般,今日卻似坐上了雷鳥飛艇,眨眼便要行出千百里路。
他二話不,扭頭向客棧狂奔而去。
……
在一片溫乎乎的蒸汽之中,秀秀漸漸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然而,有六耳獼猴作祟,今日的夢又開始邪乎了。
先開始,她竟然夢見不二在一片冰天雪地中,和那傀蜮谷中領(lǐng)頭的魔女貼身前行著。
又夢見一個渾身散著藍(lán)光,人身蛇尾的美艷異族人,夾著兇焰的氣勢,瘋狂地追殺二人。
不知過了多久,洶涌澎湃的異獸兇潮趕來,不二將那魔女像新娘一樣抱了起來,猛地扔向兇潮,自己則轉(zhuǎn)身去和那美艷的異族人拼命。
那異族人用巨大尾巴瘋狂地甩著不二,幾乎要將他摔得粉身碎骨。
眼見異獸兇潮將至,不二才松開了雙手,瞬時間沖向兇潮之中。
那魔女眼看要墜落兇潮之中,卻被突然趕到的不二一把抱了起來,免于一死。
第一個夢境到此,忽地戛然而止。
緊接著,第二個夢境襲來。時間是太陽將要下山的時候,地大概是在一片沙漠之中,沙漠的邊緣有一座城墻很高的郡城,墻壁被夕陽照成一片金黃的顏色。
城門口有許多妖族人排隊等著進(jìn)城。不久,一隊修士從北方的天空飛遁而來,四男一女,進(jìn)了城門。
領(lǐng)頭的是個樣貌尋常的女子,一直靜靜地看著旁人忙碌。
忽然,她輕輕抬起頭來,看向夢的天空,目光直射秀秀的雙眼,便仿佛察覺到了這夢的主人。
秀秀心頭猛地一跳,瞬間從夢中清醒過來,睜開了眼睛。
浴桶中的水,已不似先前那般溫?zé)幔屗麄人清醒了許多。
方才的夢境還歷歷在目。
根據(jù)往常的經(jīng)驗,這兩段夢境多半與自己近期的處境密切相關(guān)。
從第一段夢境來看,其中發(fā)生的故事,也就是不二豁出性命、英雄救美的片段,顯然這也是不二對所有人隱瞞未提的經(jīng)歷。
至于隱瞞的原因,顯而易見,不必詳解。
不過,這卻不意味著,這段夢境就此過去。更不意味著,在未來的某個時候,她不會把這段舊賬翻出來,去找不二的麻煩。
第二段夢境就更加離奇了。
她十分肯定,自己從未見過那個女修士。
但為什么,那女修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夢中,還將自己從夢中驚醒。
“離奇了。”
她喃喃念著,沉浸在夢境的回味中。
少許,才感覺泡澡泡的不大舒適了,水溫也漸漸涼下來。
緩緩起身,從浴桶中走了出來,用柔軟的布巾擦拭身體。少許,正要從儲物袋取出一套換洗的衣物。
忽然,客房的門被一腳踹開,魏不二猛地沖了進(jìn)來。
他看見秀秀赤著身子,明顯吃了一驚。
接著,不等秀秀驚叫聲響起,就連忙退出門外,低著頭閉著眼把房門關(guān)上。
秀秀第一時間用手中的衣物將身子遮住,但已然有些晚了。
顯然,不二已經(jīng)把該看的和不該看的,通通看了個光。
她當(dāng)即沖著已經(jīng)退到門外的不二氣道:“你干什么?”
不二腦袋里還是秀秀光著身子的模樣,久久揮散不去。心想這回可算沾了一個大便宜,只怕往后有的麻煩。
想了想,還是施展轉(zhuǎn)移注意力**,沉聲鄭重道:“你趕緊把衣服穿上跟我走。有什么事,路上。”
秀秀原是很生氣,但聽他這么一,知道事態(tài)嚴(yán)重,當(dāng)即穿上衣服,出了門:“你要是講不出個靠譜的理由,我輕易饒不了。”
“走罷,”不二苦笑道:“還不是為了救你。”
著,帶秀秀離開了尋緣客棧。路上便將自己方才在在幻境中看到的情形告訴了秀秀。
在青羊鎮(zhèn)的時候,秀秀便曉得他在通靈境學(xué)會的第一個神通,便是這可以預(yù)警災(zāi)禍的“禍至心靈”,當(dāng)然不疑有假。
“你準(zhǔn)備帶我去哪里?”
“換個客棧。總歸,這尋緣客棧是住不得了。”
秀秀搖了搖頭:“你還真是死心眼,你便知道,我就是在尋緣客棧被人殺的?萬一是別的客棧呢。”
不二道:“你房間的擺設(shè),我還是記著的。”
“那人什么修為?”秀秀又問。
不二仔細(xì)回憶,想起那人出手的瞬間。
“至少應(yīng)該在地橋境往上。”
“修士群居的這一片區(qū)域,已經(jīng)不大安了。”秀秀聽罷,鎮(zhèn)定地分析著:“如果是地橋境修士,殺掉你我,只怕就是舉手之間的事情。這一帶區(qū)域,修士活動頻繁,有一些法力波動,也不容易引起旁人注意。那位悟道境高僧,更不會搭理這些事。”
“那你準(zhǔn)備?”
“今天先找寺廟,裝作信徒,混進(jìn)去待一晚,”秀秀已然想到了好的去處:“明天找一處凡人供租住的院落搬進(jìn)去。若是那人敢在凡人居住的區(qū)域出手,我就不信法華寺的和尚能坐得住。”
當(dāng)夜,便在附近尋了一座尋常模樣的寺院,打著信徒的旗號走了進(jìn)去,只見院內(nèi)專門有一處空地搭了棚架,專供沒有尋到住處的信徒暫住。
空地上擺滿了氈褥,睡了一排排的信徒。
秀秀眉頭一皺,我可不想跟這么多人湊合一晚。
拉著不二出了寺院,愣是在大門口待了一晚。
此夜難眠,便問起不二那殺手的樣子。
“她的模樣?”不二想了想:“穿著一身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布,啥也看不清。對了,手挺白,手指纖長,挺好看。其他的,再沒有什么明顯特征。畢竟,那只是個幻境。”
“手挺白?”秀秀忽然伸出自己的手,放在明晃晃的月光下:“有我的好看么?”
“沒有,差遠(yuǎn)了。”
這個時候,若再不知該什么,不二就真的是個棒槌了。
“謊。”秀秀笑了笑,決定暫時不追究不二先前魯莽之舉的過錯。
畢竟,他也是為了救下自己的性命。倘若他沒有這么著急,反而溫吞吞、沉得很穩(wěn),那才叫人生氣。
至于以后,可以算賬的時候太多了,也不急在這一會兒。
“你究竟是誰想殺我?這么無緣無故的。”
“不知道,信息太少了,難以著手,”不二寬撫她:“暫且倒是不必害怕。咱們已然不在客棧中,那幻境中的一幕就絕不會發(fā)生。按照上次在青羊鎮(zhèn)發(fā)生的事,倘若她還想殺你,我應(yīng)該還可以提前感應(yīng)到。”
記得上次在青羊鎮(zhèn)中,他總共面臨了四次殺機(jī),前兩次“禍至心靈”都能準(zhǔn)確預(yù)測到。但后兩次,卻不知為什么失靈了。
且聊一晚。
第二日一早,二人便離開寺院,去凡人用來張貼租房廣告的大墻上,找到一處租金昂貴的。
按著廣告上寫著的地址,一路找過去,才發(fā)現(xiàn)這院落其實并不怎么闊氣。
價格不菲的原因,便是這院落緊鄰昆彌城中一座大型寺院,院中非但有天人境的修行高僧,還有許多真正精通佛法的大德上師。
院中有八間可供人住的房子,除了院主人自己住了一間,現(xiàn)在已住進(jìn)四間,還剩三間。
二人一想這院子旁邊就住著天人境高僧,那簡直再安不過,當(dāng)即與院主人商量好價錢,租了相鄰兩間。
期間,院中竟然還住著一個素未蒙面的女修,方從外面歸來,見到二人頗有些驚奇的模樣,看了許久,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暫時且住在這里,要是有什么情況隨時叫我。”
不二與秀秀道:“昨晚一宿未眠,你的休整大計看是又泡湯了,今天再休整一日,我們明天再去坊市。”
罷,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只見里面布置簡單,椅子,床,茶幾,靠右面拐角放著一個掉漆的舊式木制衣柜。
稍稍收拾一番,便躺在床上,不由自主想起幻境中的那雙手。
“不可能罷?”
他正喃喃念著,忽然聽見墻角傳來咚咚咚的敲擊聲。
仔細(xì)一瞧,這響聲竟是從木制衣柜中發(fā)出來的。
他聽得一驚,連忙走過去,打開衣柜,只見里面空空如也。
“鬧鬼了?”正覺得離譜,才聽見秀秀的話聲:
“把衣柜挪開。”
不二照做了,這才發(fā)現(xiàn)衣柜之后,竟然藏著一道烘漆木門。原來,兩間屋子原先是打通的,后為租住,才用衣柜隔開。秀秀那面,卻是用一面大鏡子擋著,被她一眼瞧了出來。
秀秀站在門后道:“晚上萬一她要來殺我,你從這里來的也快一些。”
罷,瞧了瞧魏不二:“昨晚的事且不。但我相信,魏兄個正人君子,絕不會動什么歪腦筋。”
魏不二舉手發(fā)誓:“再正不過。”
正著,忽然聽見秀秀那面?zhèn)鱽砹溯p輕的敲門聲。
“回見。”秀秀罷,連忙把木門關(guān)上,把鏡子挪過來擋住,這才走去開門,心想這人生地不熟的,是誰來找我?
要是不二在幻境中遇到的那個殺人者,也不對。
這青天白日的,又是在大寺院旁,諒她也沒這個膽子。
一邊想著,一邊開了門,只見門口站著的,正是同住院主的那個陌生女修,正一臉笑意瞧著自己。
“你是?”
“可否進(jìn)去話。”
這聲音帶著些生硬的西南口音,稍稍有些耳熟。秀秀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聽到過。
那女修已然自顧進(jìn)了屋子,把門輕輕關(guān)住。
接著,一邊轉(zhuǎn)過身來瞧著秀秀,輕咳一聲,復(fù)還了她原的聲音: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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