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樹洞之后,不二鬼使神差地去了木屋。 rg
這是早年間剛?cè)朐齐[宗的時候,按斗笠前輩也就是黃宗裳的要求蓋起來的。
未曾想后來成了自己和木晚楓逃難、歇息、藏身的大營。
距離啟程返回西北還有幾日,他忽然想在木屋里安度一日。
木屋后面有一片幽靜的林地。
不二按著易經(jīng)的陰陽論,選了一處風水上好之所。
尋了顆山石,用劍削刻一番,為木晚楓立起一尊墓碑。
上面刻木晚楓的名字,生平。
但是交易魔角和勾連角魔事情卻無法寫上去。
青樓做清倌人的事情自己也只知道個大概。
生辰八字他也不知道。
墓志銘便寫成了殘篇。
尋思許久,也不再勉強完整。
木晚楓的一生,就是個殘篇罷。
墓志銘刻到最后,想用一句為她做個畢生總結(jié)。
上半句已想好刻上,
“一生悲苦難言,”
但下半句憋了許久,也沒個頭緒。
只好將先空著,日后想到再來補上。
當晚在木屋住下。
……
次日,原想回宗與李青云報備一聲。
又琢磨常元宗恐怕正在宗內(nèi)調(diào)查木晚楓之事,現(xiàn)今回去實乃自找麻煩。
但心里其實也在自家宗門提心吊膽。
干脆又用了一副面具,在云隱宗附近大城坊市中,購買了一些陣法和破陣的書籍,還有布置三階聚靈陣和空間陣法的大量材料。手中的靈石便又耗去不少。
在燭的山谷中的時候,他一直覺得有蹊蹺之處。
按谷中最大的蟒蛇尸骸,很有可能已經(jīng)到了四階修為。
燭的修為更是難以判斷,但谷中的靈氣卻只比蠻荒別處濃郁了少許。
這些異獸如何能修煉的這般厲害?
果然,埋葬蟒蛇尸骸的時候,他便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問題。
山谷下竟然是和月昔山一般的假偽靈脈,地下深處似乎藏著至少三階的獸靈脈。
只要破掉中間的一層天然陣法,便可以布置聚靈陣,用以修行。
對于不二而言,現(xiàn)今一切無法解決的難題,根源都是修為太低。
這靈脈讓他看到了希望。
即使短時間內(nèi)無法離開西北,只要好好利用這靈脈,修行便不會耽誤。
甚至有可能要比在云隱宗修行的效率還要高一些。
他這次購買的陣法書籍,除了基礎(chǔ)入門、深化延伸兩類,還涉及到破解天然靈脈,布置聚靈陣、簡易空間陣法等特定類別。
腦海中也初步有了一個計劃,回了西北之后,要細細著手完善。
關(guān)于云隱宗的消息,也在坊市的特殊渠道打聽到了。
據(jù)三花洞的人氣勢洶洶到了云隱宗,自是要把宗內(nèi)宗外查個底朝天。
甚至對云隱宗宗內(nèi)所有人動用了可以探查識海的秘術(shù)。
這秘術(shù)雖不像搜魂術(shù)那般可怖,但也因人而異,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壽元流逝。
甚至,有幾十個壽元所剩不多的開門境老弟子,體質(zhì)特殊的弟子,以及宗內(nèi)做事多年、歲數(shù)不的雜役,在被施以秘術(shù)不久之后,就燈盡油枯,與世長辭。
此等行徑,簡直聳人聽聞。
便是三花洞這般發(fā)了狠心,到最后竟也未曾尋到半個弟子與木晚楓之事牽連。
如此還不肯罷休,竟要云隱宗把所有在冊弟子部召回,逐個查驗一遍。
好在李青云數(shù)月來,一直暗中在常元宗內(nèi)走動,總算搭上了五峰之一——大威峰的一條線。
便有大威峰的天人境修士站出來,在常元宗長老會上參了一,將不動峰三花洞近年來所犯疏漏過錯列了個齊。
重點起此次秦南之事,不知找到了三花洞什么把柄疏漏,一通批判,刀刀直指要害。
再加之木晚楓自爆的干干凈凈,根就是死無對證。
三花洞既沒抓到罪人,又無咬死的實證,卻對正道宗門的修士通通施了有損天道的秘術(shù),所犯的罪過也不輕。
其實,如果云隱宗還像之前那般,無人為己撐腰出頭,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現(xiàn)今既投了大威峰,便不至坐以待斃,毫無還擊之力。
大威峰與不動峰又是千百年來的死對頭。前次因巴山和魁木峰之事,還被不動峰打了個措手不及,幾年沒緩過過勁兒來。
巴山的議事會長老職務被免,現(xiàn)今還在大威峰內(nèi)閉關(guān)賦閑。
此番李青云求上門來,大威峰便正好抓著這借口,給不動峰還了些許顏色。
這也得怪三花洞派去云隱宗的人此番失算,沒想到查了云隱宗這么多長老、弟子、雜役,竟然沒有一個知情者。否則,便算有了實證,不至于如此被動。
長老會是由常元宗各方勢力還有德高望重的老前輩組成,眾人投票處事,相對還算公道。
一番議事之后,認定大威峰奏屬實,應與不動峰相應責罰。
棒子沖著不動峰打去,最后落在了三花洞頭上。
一罰西北服役;
二罰主導此事的何放,免了些公差職務;
三罰俸祿;
四罰何玉、何晶晶這兩個參與搜查的地橋境修士。
最后,又令三花洞不得繼續(xù)參與此事。
后續(xù)調(diào)查便交由大威峰負責。
云隱宗才算安然度過此劫。
不二后又想辦法多方驗證,事情真相應是與此消息相差不遠。
心里松了一口氣,可也不免有些無奈。
云隱宗原先雖是附屬常元宗,但為了避免陷入鷹鴿黨派之爭,一直未曾選擇投向常元宗五峰中的任何一峰。
不過大抵還是傾向于李云璟所在的降世峰。
否則,也不會在西北被劃入降世營的管轄范圍內(nèi)。
降世峰和不動峰同屬望鴿一派,大威峰卻是伏鷹派。
由于這一層關(guān)系,降世峰多數(shù)時間便與不動峰站在一條線上;云隱宗也因此不大好靠向降世峰。
所以,李青云選擇大威峰,應是迫不得已、破釜沉舟的選擇。
但云隱宗在西北的處境就尷尬了。
站在伏鷹派的隊伍里,卻要受望鴿派的指揮管轄。
若是李云璟有心使絆子,隨便一個動作,云隱宗恐怕都要吃不消的。
李青云顯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這幾乎等于置西北眾人極其危險的處境。
但他仍然如此選擇,可見云隱宗現(xiàn)今的處境如何艱難。
對于李青云的抉擇,不二既理解又有些難以接受。
畢竟自己就在西北為生存奮斗。
眼下的情形,甚至讓他有些想逃離的念頭。
但做逃兵,面臨的后果更加可怕。
云隱宗既度過了難關(guān),他也不想回宗添亂,買完了所需物品,便按來時的線路往西北返去。
此番回來,百會穴的東西雖未徹底解決,但至少安了心。
修為增進的百年大計也有了初步構(gòu)想,準備妥當,可以著手實施。
回去的路上,對未來平添幾分信心,便不似來時那般迷茫傷感。
時間過得飛快,到了隴南大港的時候,他還在籌劃往后如何提升自家的修為。
諸般計劃,也只有個大概的輪廓。
下了飛舟,距離銷假還有兩日光景,也不必太過慌張。
出港的時候,竟然遇到了上次沒有見過的查驗。
許多地方貼著通緝令,上面的畫像正是自己在秦南造事時曾經(jīng)用過的那張臉,顯示秦南血夜的風波尚未過去。
查驗的時候,他萬分鎮(zhèn)定,也安過關(guān)。
回顧查驗的過程顯得有些敷衍,似乎并不是真的想找到兇手。
聽旁人談起,常元宗的人已經(jīng)在隴南大港已經(jīng)查了月許。
頭幾日還差的挺嚴,后來換了一撥人,便漸漸寬松下來。
對過往修士的查驗也變成了走過場的公事。
不二便猜,這應是源于大威峰接手了調(diào)查之事。
于大威峰而言,自然想讓三花洞把木晚楓的黑鍋背到底。
查出逃走的兇手,顯然對三花洞有利,便不會太過用心。
但不二的心,卻徹底緊張起來。
他忽然想起秦南血夜之前,為了及早趕到木晚楓身邊,自己曾租用兩艘四階極品飛舟趕路。
前一艘是從降世營往隴南走,這倒也罷了。
第二艘從隴南走秦南,便是往事發(fā)地而行。
最要命的事,他不僅去了,還在半路自己下了飛舟。
這便可疑的要命。
不知三花洞之前有沒有查到這家飛舟商行。
他推測應當沒有。
倘若查到了,自己早就應該上了通緝名單。對云隱宗的盤查,更會將自己點名提出來。
但這卻不意味著萬事大吉。
這次飛舟租用的事情,如果不能干凈利落地處理掉,便要成為一個定時炸彈。
哪一天牽連到自己,炸彈便要引爆。
對此事而言,有幾個知情者。一是那夜在半路將飛舟攔下的巡查隊,現(xiàn)今體隊員都已魂歸地府。
二是駕駛飛舟的修士,他的姓名不二尚還記得。這也是現(xiàn)今唯一隱患。
想到這里,他再無心返還降世營。
該如何處置此人?他暫時也沒有個拿定的主意。
心里不停權(quán)衡著。
不久,喬莊打扮,暗自到隴南大港西面的天獅舟行分行駐地附近徘徊摸查。
見四周并無盯梢之類的異象,才進了舟行大門。
里面是個運營大廳,咨詢的、收費的、檢驗的,各類伙計俱。
不二往南面的墻上看,有一個法器光平,上面顯示近期舟行航行線路安排。
其中有每條航行對應的飛舟和馭使修士。
這樣固定航線的線路,往往一排便是兩三月。
他記得來的時候,曾在幾條線路馭使修士一欄上看到過那人的名字。
自然想從這里找到那人的行程信息。
查了一遍行程表,忽然發(fā)現(xiàn)那人的名字徹底消失了。
原先有他的航線,也換了馭使修士。
“難不成三花洞已經(jīng)來過了?”
他當即緊張起來。
萬分想知道真實的情況,卻又不能直接去問那人的去向。
在大廳內(nèi)待了少許,忽然想到什么,便到咨詢處東拉西扯問了幾個問題。
少許之后,才似忽然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的樣子,指著大廳的航線屏,奇怪道:“怪了,昆彌城航線的馭使修士,我記得以前總是,總是……”
“哎,怎么把他的名字忘了。”
咨詢修士抬頭看了看航線屏,客氣回道:“是張河罷?”
“對,”不二點頭,“就是他。這位道友飛舟開得挺穩(wěn)當。現(xiàn)今怎么瞧不見他的名字了。”
咨詢修士面色一黯:“月許之前,他出了一趟夜航,回來當夜,便突發(fā)惡疾離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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