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的官道就是稍微平坦一些的平地,從竟陵縣前往西北方向的涼州,最近的路上還要經(jīng)過相當(dāng)于無人區(qū)的神農(nóng)架山區(qū)和橫亙南北的秦嶺,道路十分崎嶇難行,加之八月份降雨量很大,道路上是泥濘,所以黃氏搬家起來十分費力,行進(jìn)的速度十分緩慢。uukla劉范一直從八月下旬等到九月下旬,才聽聞黃氏在虎衛(wèi)軍的護(hù)送下終于抵達(dá)了長安城。
終于,黃氏一行人披著十月上旬未退的夏日陽光進(jìn)入了涼州境地,劉范出姑臧城迎候黃氏進(jìn)城。劉范率領(lǐng)著姑臧城內(nèi)體官員出到姑臧城外,由于他的五位妻妾中三個懷有身孕,所以劉范就讓她們在家里等著。老遠(yuǎn)地劉范就看見了地平線上緩緩升起的一片遮天蔽日的煙塵。這么大股的煙塵必定是大型車駕才能造成的,劉范猜想,一定是黃氏到了。正如劉范所料,那煙塵正是黃氏的車隊和虎衛(wèi)軍三千人馬造成的。
隨著車隊的快速靠近,劉范的心跳也慢慢加快,他已經(jīng)有七個月多的時間沒見過黃氏和她的三個弟弟了,不知道他們過得怎么樣。對于穿來得到的這個家,劉范總是有種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方面,劉范清楚地知道,眼前的這個家,這個家里的家人并不是他的家、他的家人,他的家、他的家人遠(yuǎn)在一千幾百年以后;但劉范穿這么久了,在劉家生活了一段日子了,已經(jīng)把劉焉看做是他的父親、把黃氏看做是他的母親,把劉誕、劉瑁、劉璋看做是他的親弟弟。
每次劉范都將自己真的視為“劉范”或者從心里就渴望真的是“劉范”,能夠得到“劉范”所應(yīng)得的一切而不會自然而然地感到羞愧難當(dāng)和心如刀絞,但他知道這不可能,他的身體還是“劉范”,但他的靈魂卻是劉范。每次劉范凝視著劉焉和黃氏的時候,他的腦海里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在一千幾百年后的親生父母,并自動把眼前劉焉看成是他的親生父親,把黃氏看成是他的親生母親。每次這么想的時候,劉范都羞愧不已,不僅是對他的親生父母感到羞愧,也是為劉焉和黃氏夫婦感到羞愧。想起自己的親生父母還在一千幾百年的后世,并可能永遠(yuǎn)地失去了他這個唯一的獨生子,劉范的心就痛得有如刀絞,他不敢想象他的親生父母失去了他之后的生活會是怎么樣;想起劉焉和黃氏對他的好,并把他當(dāng)作自己的兒子時,劉范就感到難受不已,他們對劉范這么好,卻沒想到,眼前的兒子卻不是他們真正的兒子,劉范這是冒名頂替了!
…………
心頭一番心酸滋味的劉范一直在深思著,差點忘了黃氏和他的三個弟弟就要到了。劉范見車駕已經(jīng)離他不遠(yuǎn)了,于是只好收拾好自己的心事,快步向黃氏的馬車走去。但黃氏見劉范向她走來,激動不已,便在典韋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見母親已經(jīng)下車、長兄正向他們走來,劉誕、劉瑁、劉璋三兄弟也不敢失了禮數(shù),也急忙下車,端端正正地站在黃氏身后,等著劉范上前。
劉范走到黃氏面前,已經(jīng)能看到黃氏那對閃著淚光的眼睛和她那略微消瘦的臉龐。劉范行禮,道:“孩兒拜見母親!”
“弟拜見長兄!”劉誕、劉瑁、劉璋也對劉范行禮。
“快起來!快起來!這地上多臟啊!”黃氏等劉范完話之后,急忙伸出雙手去扶起劉范,劉范起身了,黃氏又幫他撣了撣膝蓋部位衣服上沾染的黃土。
劉范哽咽不已。劉范道:“謝母親!母親和三個弟弟一路上舟車勞頓,這就跟孩兒回府歇息吧!”
黃氏點點頭,道:“好好好!為娘聽你又納了四個妾室,其中還有兩個已經(jīng)懷有咱老劉家的骨肉了,這可是咱老劉家的大事,范兒快快帶為娘回府,為娘想要看看她們!”
劉范沒想到黃氏對他的下一代如此上心,甚至比他還要上心。劉范笑道:“喏!母親,孩兒沒征得您和父親的同意,就私自決定納妾,還有她們身子骨都弱,最近陽光過于毒辣,所以孩兒未曾讓她們出來迎候,還請母親恕罪!”
黃氏道:“你都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又何必事事都要征求為娘與你父親的意見?再這天確實是熱,不讓她們出來迎候也是應(yīng)該的!為娘不怪你!走吧!帶為娘看看你的新媳婦吧!為娘也好久沒見到琰兒了,不知道她的身體還好不好?”
劉范笑道:“母親不必?fù)?dān)憂,琰兒身子骨還好,肚子里的孩子也很正常,母親可以放心了!”
“為娘怎么放心的下?你一個大州牧,每天要處理多少政務(wù)和兵事,又要應(yīng)對那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朝廷,哪里有時間和精力照看她們?你也是男人了,也不能終日沉迷在女子之間。而琰兒她們又都是第一次懷胎,沒有經(jīng)驗。這次來涼州,為娘就負(fù)責(zé)照看她們,你也好騰出手來去干你的大事去。”黃氏一邊著,一邊十分期待看到滿堂的媳婦都挺著大肚子來見她的情形。
劉范笑道:“謝母親大人關(guān)懷,孩兒先替孩兒的媳婦們和您未出世的孫子孫女謝過母親了!”
黃氏點點頭。劉范笑道:“母親上車吧!孩兒帶您回去看媳婦去!誕兒、瑁兒、璋兒,你們?nèi)齻想不想見見你們新的四個嫂子么?”
“想,想!”劉璋和劉瑁終于突破了禮制的束縛,歡快而興奮地喊道,四只白嫩嫩、胖乎乎的手和四個沖天辮晃晃悠悠的。
“弟弟也想!”只有劉誕最為老實,舉手投足之間已經(jīng)然像是個大人了。劉范暗中觀察劉誕的舉止言談,看了比較滿意,假以時日,必定能擔(dān)負(fù)起錦衣衛(wèi)的重?fù)?dān)。
“好!那大兄我前面帶路,你們陪著母親在后面跟著!”劉范笑道。
“喏!謹(jǐn)遵兄長命令!”三個孩子完,便簇?fù)碇S氏上了富麗堂皇的四牡馬車,典韋不放心黃氏和劉氏三個兄弟,便親自坐在車上駕馭四匹高大雄壯的雄馬。劉范對典韋的行為很滿意,沖他點了點頭,典韋則憨笑著回應(yīng)。
劉范便跨上他的坐騎,一匹從西域烏孫國偷偷買回來的汗血寶馬,此馬的品質(zhì),比漢靈帝、糜竺、甄堯在大婚時送給他的汗血寶馬的品質(zhì)還要高。只見此馬通體漆黑,身上下連帶著沒有一根雜毛,肩高七尺,頭高九尺三寸;身肌肉發(fā)達(dá),皮膚下的肌肉好似在頂撞著皮膚,皮膚隆起一塊塊肌肉;雙目炯炯有神,凌厲如劍鋒,就算是馴馬的老手,也不敢多看它的雙目一眼;它的鬃毛長一尺許,如同披掛在脖子上的黑色鎧甲,馬尾長三尺許,在微風(fēng)的吹拂下,或是它高興時微微拂動時,有如二八少女的青絲;兩耳尖尖如刀,四個馬蹄也是一片漆黑,渾厚敦實,蹄子用力一踏地,地面就發(fā)出一陣震動,地上的沙石不停地抖動;當(dāng)它極速奔馳在綠油的草原上、蔚藍(lán)的天空下時,就有如一道黑色的閃電一般,只不過是一息之間,它便能奔馳出幾十步,真的是快如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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