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啊,阿天……你快放手啊——讓我去救雙,讓我殺了司馬寒衣……”蘇佳,心智亂,一時半會兒竟是冷靜不下……
“啪——”然而,緊接來的竟是一道響亮的耳光……
蕭天一手摑在了臉上——這是蕭天第一次動手打蘇佳,場面一時極為沉肅。 蘇佳感到驚異,蕭天同樣感到驚異。
臉上頓感火辣的疼,卻如當(dāng)頭棒喝,剛才還神智迷亂的蘇佳,一時竟怔住不出話……
蕭天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過頭”了,剛才那一巴掌,自己心中莫名愧疚……
但鎮(zhèn)定下來后,蕭天的眼神極為認(rèn)真……
“對不起,佳兒……”蕭天先是歉意一聲,神情深邃,遂鄭重辭道,“可佳兒你現(xiàn)在的樣子,根就是不枉惜命——為了報仇,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真正走火入魔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心……”
蘇佳頓時冷靜下來,聽著蕭天鮮有的“斥言”,不禁流下簌簌的淚水。
“生死臨別的苦痛,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蕭天繼續(xù)道,“兩年前在‘神峰崖’上,我們兩個就曾因命怨差點天地兩隔……重逢后,佳兒你向我過誓,無論世道如何艱苦,你都會珍惜自己,珍惜現(xiàn)在,絕不會輕視自己的生命……”
想著自己曾經(jīng)的誓言,和蕭天一起的過往,蘇佳心中莫名傷感。
“可是現(xiàn)在的你,為了報仇,不惜把命都搭上去……”蕭天繼續(xù)道,“我知道,你的師弟師妹還在司馬寒衣手上,你擔(dān)心放不下,想要只身前去救他們。可佳兒你現(xiàn)在重傷的樣子,就算找到司馬寒衣,也不過是送死——”
“雙,吳賢……”蘇佳一邊輕聲哽咽,一邊念叨著師弟師妹的名字。
“司馬寒衣抓住雙吳賢他們,的確是為人質(zhì)不假,可司馬寒衣真正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引出我……”關(guān)鍵時刻,蕭天安慰且不失冷靜道,“那個老家伙,一直想要親手殺了我,所以把雙吳賢他們擄為人質(zhì),引誘我出來……可偏偏我這次跌落了懸崖,生死未卜。在未知曉我的消息之前,那老家伙不會拿雙她們怎么樣的,佳兒你別太擔(dān)心了……”
“雙……”蘇佳還在不停念叨,想起落崖前,自己一直緊緊握著徐雙的佩劍,心中頓感惆悵。
“而且我知道,佳兒你從來都沒有放棄,就算被逼至絕境,也一直沒丟掉雙的劍……”蕭天果然提起了這事,微微道,“既然心中有這份信念,想要他日出山找老賊報仇,佳兒你就更得好好養(yǎng)傷——”
“嗯……”蘇佳輕聲點了點頭,總算有些冷靜的她,不再被仇怨所困惑——蕭天那一巴掌確實把自己“打醒”了,如今內(nèi)力盡失的自己,除了安心養(yǎng)傷幾日,沒有其他的選擇。
“總之,在佳兒你傷好痊愈之前,你不可以離開這里……”蕭天想了想,語氣漸漸緩和道,“當(dāng)然,我也會一直陪在佳兒你身邊,無論生什么……”
“阿天……”蘇佳心中莫名感動,想起落崖前眼神親迷的一瞬,她清楚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
(回憶中)……
懸崖邊上,蕭天仍舊孤手支撐……
蘇佳仍舊低頭沒有話,只是生死絕下,靜靜傾聽著可能是這輩子最后的訴言。
“紅云的死,根就不是你的錯!你也從來沒有傷害過我——”蕭天右手緊抓著巖石,振振有詞道,“不管佳兒你做什么,是對也好,是錯也好,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不管生什么,我都會在佳兒你身邊,陪你渡過每一道坎!”
蘇佳聽著心有感觸,稍許微微抬起頭,哭紅的雙眼,再次閃現(xiàn)迷蒙的淚光。
“鄭羽化那個自以為是的家伙,把命運恩怨算在佳兒你一個人頭上,他算什么東西?!——”蕭天情緒忽然激動,振振道,“我不會讓你死的,佳兒……等我們活著走出這里,找到鄭羽化,我會在他臉上,狠狠抽他幾個巴掌——把佳兒你害成這個樣子,我不會饒過他!”
“阿天……”蘇佳絕望中,內(nèi)心竟觸一絲感動,淚水橫流不止——就在二人抖落懸崖絕境之下,蕭天仍舊不放棄生的希望;左手被蕭天牢牢抓住,蘇佳莫名之中,也漸漸重燃活下去的勇氣。
“不管身處何境,我都不會放棄!就算佳兒你武功盡失,我都會在你身邊,竭盡力保護你——不是拼上性命,而是我們兩個,一起活下去!”蕭天忽而振奮道。
強有力的激言,蘇佳感動之余,神色稍許回振。
“而且我也知道,佳兒你并沒有放棄……”蕭天低頭投去情暖的目光,所見蘇佳右手仍緊緊抓著徐雙的佩劍,似有仍未舍棄的信念,遂微微一笑道,“我了解你,佳兒,你從來都是很堅強的……”
蘇佳聽到這里,早已泣不成聲。無論自己身處何境,自己最親最愛的人,永遠始終陪伴著自己不離不棄——自己擁有世上最幸福的感情,命運恩仇又算什么……
……
(現(xiàn)實中)……
“謝謝你,阿天……是我錯了……”蘇佳像是想明白了——最愛的人就在自己身邊,陪自己渡過每一道坎坷,這比什么都要重要。完,蘇佳輕輕捂了捂緋紅的臉頰。
然而,蕭天還以為是剛才自己那一巴掌扇重了,繼續(xù)關(guān)問道:“佳兒,對不起,我不該打你……你臉還疼嗎?剛才的我,也太沖動了,是我的不對……”
“嗯嗯……”蘇佳輕輕搖了搖頭,露出一絲久違的微笑,“謝謝你,阿天,剛才你的那一掌,確實把我打醒了不少……就當(dāng)是在你臉上留下刀傷的一次補償吧,我多多少少也能理解你對我的用心……”緩和過后,蘇佳不忘“俏皮”地開了一句玩笑。
見蘇佳情緒恢復(fù)了不少,蕭天也不禁漸露喜色……
“重歸于好”后,二人繼續(xù)前往水塘,找尋村長方淵而去……
“佳兒你看那里——”蕭天像是現(xiàn)了什么,指著水邊一人道,“那個人,是不是就是阿婆的村長?”
蘇佳定眼望去,只見一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漢,站在塘邊,正雙手輪流打滿桶水,兩臂錚錚有力,面像器宇不凡,徒有軍人之風(fēng)——老婆婆之前他曾是朝廷將軍,現(xiàn)在看來,確實不假……
而在水塘邊上,二人的兵器“鬼刀”和“銘蒙鐵劍”,包括奪回的徐雙的佩劍,都整整齊齊擺在湖邊——像是被水清洗過的樣子,上面沒了殘余的血漬,其色更顯煥然一新……
“請問……”蕭天扶著體弱的蘇佳,慢慢走至塘邊人后,緩緩問道,“您就是村長吧?”
“噢,你們醒了?——”大漢回頭看見蕭蘇二人,不由驚喜道,“昨天救你們回村,你們足足昏迷了一天,現(xiàn)在醒來并無大礙,這真是太好了!哈哈——”大漢的聲音極為粗獷,顯然一副豪杰之樣。
“感謝前輩……不,是感謝村長的救命之恩,我等二人無以為報……”蕭天態(tài)度十分謙和,知恩相言道,“若不是村長和阿婆救療我們,我和佳兒現(xiàn)在還昏倒在懸崖下,恐怕早被蒙元的黨羽捉拿……”
“噢,你們果然是義軍的將士……”村長方淵聽了,不禁振奮道,“早聞當(dāng)今開皇朱元璋,率領(lǐng)大軍壓境潼關(guān),為解潼關(guān)百姓之難……我雖曾為蒙元之將,但心中尤記百姓蒼生,沒想到十?dāng)?shù)年轉(zhuǎn)眼即過,仍能見到爾等大義之士,方某甚是欣慰啊!”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聽著前輩如此夸獎自己,蕭天不好意思回了回手,遂一眼望向水塘邊上的兵器,切回正題道,“村長,那些兵器……”
“噢,這些是你們的東西,我知道……”方淵走到水邊,一手拿起“洗干凈的”刀劍,一邊望著“寒鋒”上的紋路,不禁感嘆道,“此等兵器可謂世間鮮有,爾等二人既是主人,想必身份不凡吧……還有這把佩劍……”方淵著,又拿起一旁徐雙的佩劍。
“多謝前輩替我們保管,還替我們好好‘照料’……”蕭天接過兵器,看著“洗凈”劍鋒上的光澤,不禁謝言道。
“這沒什么,畢竟此等世間良器,我倒也是很想見見……”方淵依舊對蕭蘇二人的兵器饒有興趣,些題外話道,“年輕時我曾做過城中的校尉,對八班兵器頗有研究,武器是否精好,習(xí)慣性一眼便知……”
蘇佳接過自己的“鬼刀”,看著顫抖的雙手重新持御,心中難免一股悲傷……
(回憶中)……
“神峰崖”下,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師父6清風(fēng),蘇佳在其面前施展斷魂刀法,魄力驚威……
“師父,您看怎么樣?”蘇佳笑著問道。
6清風(fēng)遲疑了一會兒,隨即應(yīng)聲道:“不得不,蘇姑娘你確實非常有天賦,刀法使得爐火純青,很有老夫年輕時的風(fēng)范……不過,在老夫看來,蘇姑娘你并沒有真正完掌握斷魂刀法的精髓……”
“噢,那是哪些招式有缺陷呢?”蘇佳知道6清風(fēng)畢竟是斷魂刀法的創(chuàng)始人,于是很謙虛地問道。
“其實并不是招式的問題,蘇姑娘的你的招式已經(jīng)做得很完美了,甚至還有創(chuàng)新的招式,這已出乎了老夫的意料……”6清風(fēng)慢條斯理地解釋道,“不過,蘇姑娘你的招式只知一味的兇狠和疾迅,只弄其表面,卻為參透刀法的真諦……”
“刀法的真諦?”蘇佳不禁疑問道,“我記得,師父您在秘籍里也只記述了掌握刀法招式的要領(lǐng),‘出手決斷,一招而取三木之麾’,卻未曾有參透……真諦——”
6清風(fēng)想了想,又問道:“那蘇姑娘你自離開追風(fēng)派后,是否結(jié)下了不少的怨仇?”
蘇佳聽了,點頭回答道:“容徒兒想想……除了陳世今和莫天行,我經(jīng)過柳沙鎮(zhèn),得罪了盧歡及柳金權(quán),進過汴梁,招惹了蒙元朝廷……雖然行義不少,但是身邊的仇怨也是接踵而至……”
6清風(fēng)笑了笑,又繼續(xù)問道:“那蘇姑娘你再想想,老夫離開追風(fēng)派五十年以來,又結(jié)過仇怨多少?”
蘇佳算了算,有些不知其所道:“好像……好像確實沒聽過師父您在武林中有什么仇家怨恨……不過,這其中和斷魂刀法有什么聯(lián)系嗎?”
6清風(fēng)捋著胡子笑道:“刀法如一,唯處事行間之別……招式兇狠,人心慈懷,則人皆敬仰,反之仇天恨海,一世用不了結(jié)。即使行俠仗義于世間,教化世人亦為主,以武服之方位次,致人死地則為下。刀法乃至其他武學(xué)也是一樣,無論斷魂神龍之威,亦或是太極虛掌之柔,人心慈善,百世同濟;人心狹怨,終生難結(jié)……”
蘇佳一時不太明白,但心里也能其有理解……
(現(xiàn)實中)……
“對不起,師父,我沒能明白刀法的真諦,不但沒有放下仇怨,反倒徒增了仇恨與悲哀……”蘇佳不禁莫名感傷道,“或許在我傷好之前,真正該治愈的不是我的身體,而是我的心,阿天得一點沒錯——現(xiàn)在的我,根不配再用‘?dāng)嗷甑斗ā?br />
想到這里,蘇佳略顯絕望得低下了頭……
“聽阿婆,村長您以前在朝廷為官為將,可否給我們講講您年輕時的故事?”一邊閑時無以打,一邊是要弄清真相,蕭天不禁饒有興趣道,“畢竟我和佳兒活著,總有一天會回到部隊……聽聞村長您的講述,興許我們會對潼關(guān)的蒙元勢力更有了解,將時某事徒有用處也不定……”
“想知道我過去的事啊……”一向開朗的方淵村長,似乎是想起了不堪回的往事,直爽的神情霎時不再,轉(zhuǎn)而的便是一絲年歲久遠的默默哀傷。
“怎……怎么了嗎?”看著村長憂愁的面容,以為是提到了痛處,蕭天不禁擔(dān)心問道。
“沒什么……只是,當(dāng)年的事情,現(xiàn)在想想似乎……”方淵依舊吞吞吐吐。
畢竟蕭天和蘇佳是外人,方淵陳述起來仍顯猶豫……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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