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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博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曲終人散

作者/蕭梨花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對唐戰(zhàn)來,他是唐家后人,繼承著家族的使命,既背負著為父親贖罪的重任,也立志要驅逐暴政、拯救蒼生,同時也不忘與兄弟間的誓言約定;但對于陸菁來,她只是一個女人,哪怕無法成就功名,哪怕付出一切,她只想讓自己所愛的男人好好活著,與自己共渡廝守一世,這就是她最簡單的愿望。uukla

    然而,如今這兩份情義,就像現(xiàn)在二人所站的岔道之口,人生只能決定一道方向,唐戰(zhàn)必須做出抉擇……

    唐戰(zhàn)想了許久,繼續(xù)道:“對不起菁兒,家族的使命沉重,我必須要去背負,就算是冒著生命危險,也在所不惜……所以,菁兒……”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離我而去是嗎……最后關頭,你終究只想著你自己的志向,愿意放棄我是嗎……”陸菁表情絕望到了低谷。

    “不是的菁兒,我……”唐戰(zhàn)下意識想要什么,卻又戛然而止。

    “我過了,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英雄,我也不在乎你背負多么沉重的家族使命……”陸菁露出深切的目光,滿含淚水祈求道,“我只希望你好好活著,這就是我最簡單的愿望……傻蛋,我求你了,跟我走吧,我不想看著你死……”

    “我不能走——”雖然心里躊躇,但這句話唐戰(zhàn)的語氣堅定不移,望著陸菁滿是淚水的目光,不舍中也帶著沉著道,“無論發(fā)生什么,無論有多少危險,我都不會放下我的使命和責任——菁兒,就算是你,也不能阻止我……”

    這句話得堅毅,卻也絕情,陸菁看在眼中,似乎眼角抹過一絲絕望,收起哽咽的哭泣,獨留冰涼的淚水劃過臉龐……像是決定了什么的樣子,陸菁神情頓顯嚴肅,始終用絕望的眼神看著唐戰(zhàn)……

    “不管我什么,你都不愿意聽我的是嗎?那好……”不再祈求的陸菁,用悲涼的眼神寄希望最后一份決定,沖唐戰(zhàn)冷冷道,“我給你兩個選擇,要么選擇陪我,和我回去成親;要么選擇放棄我,留在這里等死……”

    苦澀的抉擇擺在眼前,如今現(xiàn)在分岔道口,唐戰(zhàn)像是面臨人生去路的取舍,決絕不定……

    北漠丘谷,寒風瑟瑟,肅殺之景下,唐戰(zhàn)如同飄粒的塵埃,抉擇之后,隨風而逝,再也無法回到原點……

    一邊是家族的使命,一邊是愛人的挽留,無論哪一個,唐戰(zhàn)都不愿狠心放下。然而留憶三年長路,如果沒有背負家族的使命,自己就不會一路報守堅定的信念,拼上一切保護自己所愛的人;同樣,如果沒有陸菁一路相隨,自己也不可能在命運殊途處幾番化險為夷,得到今天的成就……兩者彼此相輔相成,才助唐戰(zhàn)走到了今天,如今卻要一舍一留,唐戰(zhàn)心里萬分的難受……

    但命運的抉擇,自己終歸逃避不了,沉默許久后,唐戰(zhàn)終于給出了答案……

    “對不起,菁兒……”唐戰(zhàn)滿含悲沉的語氣,苦澀道,“我發(fā)過誓,自己要背負家族的使命……”唐戰(zhàn)最后的決定,還是選擇了使命。

    “所以,你決定放棄我是嗎……”陸菁的心已經(jīng)絕望至低谷,冰冷的淚水掛在臉上,顯得凄惋無比。

    “如果菁兒你執(zhí)意要走,對不起,我不能隨你而去……”唐戰(zhàn)著,也不禁流下了淚水,出最后的絕望之言,“命運若真如此,我只能狠心離開你……”

    最后這句話是絕情的,陸菁聽到這里,徹底心死了……

    “好,很好……沒想到你嘴里也能出這樣的話……”陸菁收起淚水,一臉冰冷的面容,從腰間拿出兩樣東西。

    “菁兒……”在那一刻,唐戰(zhàn)知道自己錯了話,但是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痛苦的離別,深深傷害了這個深愛自己三年的女孩兒,唐戰(zhàn)知道自己這輩子也無法得到她的原諒,畢竟毀了一個女孩的感情,相當于毀了她的一生……

    陸菁冷著臉,將手中的東西——兩幅錦囊丟給了唐戰(zhàn),并重重扔在他的臉上,像是發(fā)泄心中的蠻怒。

    “額……”臉上感到火辣辣的疼,但唐戰(zhàn)一直忍著,他知道自己傷害了陸菁,陸菁這輩子也不會原諒他。

    “就當是我好心,最后給你這個唐家后人的忠告……”陸菁徹底變得冷血,抹淚振振道,“兩幅錦囊,紅色的是給朱元璋的,藍色的是給武孝的……就請你替我轉交給他們,覺得是時候的話就將其打開……”

    唐戰(zhàn)將兩幅錦囊攢在手里,心中卻隱隱一股鉆心的痛。

    “這是我對你最后的施舍……”陸菁站在岔路口,出了一句最為撕痛的話,“從今往后,我們恩斷義絕……”

    話音即落,冷眼淚光,陸菁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消失在了岔路山口霧靄之中……

    按道理,唐戰(zhàn)應該即刻追上去,無論是認錯還是挽留。可不知為何,今天的唐戰(zhàn)異常“冷漠”,雙腳像是被釘住一般,獨留悲傷的眼神看著陸菁的背影漸漸消失,自己的身體卻怎么樣也不聽使喚,一動不動。

    而陸菁的話是認真的,今日一別或許就是情意兩斷——就在剛才,唐戰(zhàn)親手埋葬了與陸菁珍重三年的感情,再也回不了頭……

    琥丘山腳,正軍營中……

    朱元璋與諸位眾將聚集營中,準備商議最后總攻一事,然唯獨唐戰(zhàn)和陸菁沒有到場,所有人都在苦苦等候。

    看不慣陸菁的徐達忍受不了其專由,一臉不服通報道:“皇上,唐將軍與陸軍師二人遲到會議,藐視軍規(guī),且因昔日軍功專橫自由,還請皇上立行處罰!”

    朱元璋卻一臉不在乎的樣子,手中拿著類似于錦囊的東西,揣開里面的書信過目,從容應聲道:“不急,潼關一戰(zhàn)先鋒軍功屬當頭,他們遲到不來一定事出有因,原諒情理之中……”

    是不在乎,其實朱元璋心里緊得很。如今他手里拿的東西,是自己在蕭天舊營里搜出來的——這是胥谷一戰(zhàn)秦氏夫婦殉職后,陸菁遞予蕭天和蘇佳的錦囊妙計,如今計策已成,蕭蘇二人離開后,自當隨意扔棄未有帶走;而一向敬重蕭天的朱元璋,在他走后從營中搜出了此物,看到了里面的內容,又不由對陸菁的智謀暗暗折服。

    信中所言四計——其一,自己故意被童琛俘虜,由此引誘童琛與唐戰(zhàn)獨約之戰(zhàn),實則將其與敵軍主力隔離;其二,蕭天蘇佳失蹤音訊,引誘司馬寒衣脫離部隊,尋之下落獨挑斬將;其三,蘇佳獨行深入,下落即明暗殺陳世今;其四,部隊主力佯敗落陷,陸翎率軍暗度陳倉,巧奪桅城定城兩道險關。

    這便是陸菁“十日攻取潼關”的計謀,因為每道計策都未有十足把握,并冒有極大風險,所以陸菁才認為這是她生平以來最險的一計。可事實證明,所有的計策都成功了,就在朱元璋從陳世今手中拿回“潼關邊防圖”之前——陸菁還是搶先一步,算在了朱元璋的前面。

    朱元璋看在眼里,心中暗驚道:“陸菁,世人所稱“軍事鬼謀之才”,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然而,就在震驚一刻,營外響起了動靜——是唐戰(zhàn)回來了……

    朱元璋轉頭一望,卻見唐戰(zhàn)滿臉悲落的神情前來,而且只有他自己一個人,陸菁并不在身邊。

    徐達看著心中不悅,想要呵斥幾句,朱元璋卻搶先問道:“唐將軍來了……為何只有卿一人,陸軍師呢?”朱元璋心中在意的,果然還是陸菁。

    唐戰(zhàn)面無表情,用嘶啞的聲音淡淡道:“她走了……”

    “你什么?”朱元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繼續(xù)問道。

    “她走了,緊隨蕭將軍和蘇御使之后……”唐戰(zhàn)仍舊是悲沉的語氣,隨即拿出手中的錦囊,緩緩上前遞予朱元璋道,“臨走前,她讓我把這份錦囊交給皇上您,是關鍵時刻或想起她來,打開來看……”

    朱元璋慢慢接過唐戰(zhàn)手中的錦囊,忽感一種莫名的沉重壓在心頭……

    “哼,她以為她是誰啊?居然連皇上都不放在眼里……”徐達聽了,怨氣一聲道,“這種專由的女人,來就不該留在軍中,走了最好——”

    然而,朱元璋卻從中預感到一種不出的壓迫——陸菁的神機妙算,朱元璋向來是被算計其中;而如今陸菁走了,自己卻能有最后一次機會見識于此……交給自己的錦囊,這是陸菁最后的計謀……

    “走了就走了吧,怎么也為我軍征討蒙元立下赫赫戰(zhàn)功,我等應該以其敬重,而不是多加抱怨……”朱元璋在眾將面前還是“褒揚”了一句陸菁,隨后轉身正前,鎮(zhèn)定道,“好了,現(xiàn)在開始會議!”

    其實,陸菁走了,朱元璋心里反倒是松了一口氣——在自己親手除掉陸菁這個眼中釘前,她自己倒先主動離開了,對自己來,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陸菁離開軍營后,朱元璋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總攻會議”開得很長,從早上一直開到下午,唐戰(zhàn)雖然心情低落,但還是以一軍之將的身份與責任,認真商完了程……

    回到先鋒營,按照陸菁最后的“吩咐”,將剩下的那份錦囊交給陸翎,唐戰(zhàn)獨自一人背對著夕陽,走回了營帳。

    滿心愁苦的他,總感覺少了點什么,和平時不太一樣,一種孤獨而又寂寥的感覺漸上心頭。

    不管有沒有戰(zhàn)事,每次回到營中,陸菁總會和自己談心聊話。平時覺得沒什么,可如今陸菁離開后,唐戰(zhàn)突然發(fā)覺到無比的孤獨與寂寞。

    三年以來,陸菁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無論是開心還是悲落,唐戰(zhàn)從未感到空虛。可是現(xiàn)在,陸菁離開了,像是又回到了三年前,那個青澀迷茫沒有樂趣,孤身一人背負家族使命的自己。

    白天的一時“沖動”,沒想到卻是可能一生的離別,親手將這份真摯的感情扔落,唐戰(zhàn)忽覺一絲暗暗的后悔——自己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這或許將是永遠無法彌補的傷痛。

    想是傷心,想是悲落,伴隨著陸菁揮之不去的“陰影”,唐戰(zhàn)不由想起,童琛臨死前對自己過的話……

    (回憶中)……

    唐戰(zhàn)與童琛的最后一站,重拳一擊分出勝負……

    童琛稍許閉了閉眼,遂沖唐戰(zhàn)懇切道,“唐兄弟,今日之敗我童琛承受,我沒能像你一樣戰(zhàn)勝過去的命運,撅槍之落心服口服……但是你要答應我,今后無論所遇何難,都要保護你心愛的人——”著,童琛沖陸菁投去一個“深情”的目光。

    “童大哥……”陸菁在一旁落淚感傷,一時不出話。

    “對不起,陸姑娘,脅迫你做了人質……”童琛垂然一笑,緩緩道,“當年的我,沒能保護怡兒,但我不希望看著你和唐兄弟,再演當年的悲劇……”

    “嗚嗚……”陸菁只在暗暗抽泣,似乎心中有言難盡。

    “唐兄弟,你要答應我,今生今世保護你心愛的人,保護陸姑娘……”渾身是傷的童琛,舉起最后的力氣,從地上坐起道。

    唐戰(zhàn)點了點頭,回應堅定的目光道:“我答應你,作為兄弟的承諾,我會保護菁兒一輩子!”

    童琛所見,滿意淡然點了點頭……

    (現(xiàn)實中)……

    “對不起,童兄弟……”記憶抹過心頭一瞬,唐戰(zhàn)不禁緩緩落淚道,“我沒能答應對你的承諾,沒能保護……挽留自己心愛的人……”

    想到深處,唐戰(zhàn)堂堂七尺男兒,竟獨自一人在營中暗暗哭泣……

    然而看著營中那面先鋒軍的軍旗,曾經(jīng)跟隨部隊,叱咤威武疆場、百戰(zhàn)百勝。巔峰時期的先鋒軍隊——趙子川,南宮俊,慕容飛,秦羽和自己,昔日軍中“五虎”將膽神威、所向披靡,更有蕭天、蘇佳、胡夷狄等武林豪杰之輩,加上陸菁、陸翎等人智計無雙,從山東一路至潼關,先鋒軍之威名天人可見,尤可謂熊虎不敗之師,威震中原。

    可如今,幾番浩劫生死離情,軍中已然寥寥無幾,昔日先鋒軍的“盛世”不再,徒留一面破碎的軍旗搖桿而立,不禁徒增幾番悲涼,感嘆歲月如梭、命運無情……

    “先鋒軍走到今天,已經(jīng)走完了……”唐戰(zhàn)拭去不甘的淚水,絕望凄涼一句,走至案前,將那面曾經(jīng)“輝煌”的軍旗取了下來。

    先鋒軍至此解散,昔日的“榮耀”永遠埋沒在了歷史塵埃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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