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云很清楚,祁雪音接觸靠近自己的真實原因,是要為他的師兄報仇,甚至不惜殺了自己。rg洛莊之途山谷一戰(zhàn),雖然暫時敗給了自己,但是孫云清楚,祁雪音并沒有完放下對自己的殺心。
表面上生活中兩人打打鬧鬧,看似關(guān)系要好的樣子,但祁雪音始終“潛伏”在自己和自己親人身旁,隨時都有可能給身邊的人無形中帶來危險——所以自己昨晚才特意強調(diào),不能讓杜鵑單獨陪祁雪音一個人出門。
離開王府前,察臺多爾敦也幾番囑咐過自己,一定要萬加心他的師妹祁雪音,她繼續(xù)“毫無敵意”的留在自己身邊,一定暗中是有目的……為此,孫云一定不能讓祁雪音就這么輕易離開自己的視野,尤其是帶著身邊的親人一起……
“少主,看到了——”任光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了目標(biāo),指著拐角一側(cè)的攤位喊道。
“在哪兒?”孫云急聲問道。
“在那里——”任光繼續(xù)指道,“祁姑娘和杜姑娘在算命攤前……”
“算命?”孫云見了,兩眼不由一咤,“這丫頭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居然帶鵑兒去那種地方——”
“哎呀,找到她們就好了,至少沒有走丟……”任光依舊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盡量替祁姑娘話道,“算命怎么了?反正又不是真的,權(quán)當(dāng)是鬧著玩兒……女孩子嘛,有點愛玩的天性也很正常,平時性格老實的杜姑娘,不也是這樣嗎……”
“哎,真受不了,祁姑娘這樣就算了,連鵑兒也陪著她湊合……”孫云無奈拍了拍額頭。
“你也體諒下杜姑娘嘛……”任光在一旁繼續(xù)勸道,“鏢局里好不容易又來了個女孩子,有點共同語言也很正!m然杜姑娘平時乖巧賢惠,但她心里真正想樂的事情,少主你真的了解嗎?”
“嗯……”孫云遲疑了一下,冷靜想想,平時經(jīng)常關(guān)心慰問杜鵑,但她內(nèi)心里真正喜歡的東西,自己似乎還真不了解。
“祁姑娘是個好女孩兒,少主你別太較真了……”任光了一句,隨即用調(diào)侃的語氣道,“我是不知道去洛莊的兩天發(fā)生了什么,居然讓你和她‘見若仇人’似的……但她既然和杜姑娘情同姐妹,我想至少她的心地不壞……”
孫云在一旁郁悶了好久,遂擺手道:“哎,算了算了,只要她不老帶著鵑兒‘玩失蹤’,我就暫時不和她計較了……大白天沒事跑到算命的攤子去,我倒要看看,算命有什么好玩的……”
完,孫云一臉郁悶地朝祁雪音和杜鵑的方向走去。
“誒,少主,等等我……”孫云又“先走一步”,任光繼續(xù)在后面喊道……
算命攤這里,卜天星正拿著占牌,為祁雪音算著所謂的“生死卦”……
所謂算死命,即預(yù)知其人死之時運或緣由,就常人來,無論真假與否,誰都不想知道自己的生死之?dāng)?shù)。但祁雪音性格偏執(zhí),一點都不忌諱,而且冥冥中預(yù)感這個叫“卜天星”的人,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的神秘緊迫之感,非鬼即神,絕非一般“俗人之輩”。
而杜鵑作為一個“俗人”,不管察沒察覺卜天星的“可怖”,至少就祁雪音“算死命”這點看來,就讓自己震驚不已,甚至不敢正眼去看。
“祁姐姐……”杜鵑更是在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旦聽出生死命數(shù),孰于真假,都會讓自己不得安心……
“噠……噠……”卜天星一臉鎮(zhèn)定的表情,一邊輕輕敲打著桌案,一邊翻動著眼前的占牌。占牌算命之術(shù),并非中原常見,一般欲以得道天機,牌面圖案預(yù)示之命運。看似一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樣子,卜天星倒也不像裝出來的,兩手清袖拂風(fēng)若柳,好似得道仙人一般,又如從地獄歸來的修羅使者,鬼神之辨下,讓人揣摩難測、戰(zhàn)兢不安。
“怎么樣,先生,算出來了嗎?”祁雪音好奇中不失謹(jǐn)慎,沖卜天星冷冷一聲問道。
“不急,待鄙人慢慢看來……”卜天星一點也不著急,似乎是在心算時機,且待時機一到,親手翻開左手一側(cè)第一張牌,望著牌上的圖案,正經(jīng)緩緩道,“嗯,天運時巧,暗樹從頭,此圖乃瑕月之下,眉葉枯落一點,簌簌清風(fēng)……”
“什么意思?”祁雪音倒也格外認(rèn)真問道。
“意指昏暗之下,樹葉飄搖不定,想要落葉歸根,怎奈殘月余留……”卜天星食指輕輕敲打著占牌,不緊不慢道,“換作命數(shù)的話,面對生死時運,姑娘定當(dāng)是猶豫不決,夾雜于矛盾之間……”
“矛盾?”祁雪音繼續(xù)問道,“什么矛盾?……”
“且待鄙人第二張看來……”卜天星始終一臉淡定的表情,雖然深邃眼光下似乎露出令人幽寒的殺機,但眉宇之間,一副岸然之樣,讓人惴惴不定。
卜天星順手左數(shù),翻開第二張牌——此牌所畫一只山羊,羊角卻呈反立之勢。
“這是什么?”祁雪音看不懂牌上的圖案,繼續(xù)問道。
“山羊——不過羊角呈反向之態(tài),并非吉兆……”卜天星繼續(xù)解釋道,“但此吉兆并非指命之兇吉,而是心之變遷……正所謂‘羊褥止腳,痛癢難深,情之無欲,訴苦離尋’,姑娘生死之?dāng)?shù),皆被情數(shù)左右,生死決定一瞬,只在一念之間……”
“你……我會因情而死?……”祁雪音像是真的相信了對方的話,暗中莫名顫顫一句,額頭冷汗?jié)u出道,“一念?究竟是何念……”
卜天星沒有話,靜靜翻開了桌上的第三張牌,也就是最后一張——
最后一張圖案簡單,白紙上只有一把黑色倒垂的劍。
“劍心且為人心,于武林中人而言,亦為象心……”卜天星寒顫一笑,冷冷道,“如果鄙人沒有猜錯,姑娘定然是江湖中人,武功心氣皆不為趾……”
“你得對……”還沒道言身世,卻被對方給猜到了,祁雪音無意識間默認(rèn)答道,同時心里的畏懼也來重,振振不定繼續(xù)問道,“那這把倒垂的劍,究竟……代表何意……”
“劍心所測人心,黑色即為邪念,倒垂則示墮落……”卜天星故意漸漸放緩一句,收起桌上的排角,最后用讓人極為驚寒的眼神,望著祁雪音道,“前兩張牌所預(yù)命數(shù),矛盾抉擇、為情所困,最后一張則是……墮入心魔——”
最后震驚一句,同一時刻,桌上的水晶球隱隱閃爍暗暗的紅光。不知怎的,祁雪音心中像是被匕首瞬間劃過一般,痛楚難耐卻又吭不出聲,戰(zhàn)兢冷汗半天未止……
“喂……祁姐姐……祁姐姐——”祁雪音在一旁發(fā)愣了許久,眼神中也時時充滿著驚慌,還是杜鵑在一旁不停叫喚,才將自己從莫名恐怖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額……啊——”祁雪音驚愣一聲,身不由冷汗直冒,不記得剛才自己陷入了何等恐怖的“境遇”,但那種從未有過的恐慌,印象卻極為深刻。
“你到底怎么了?”杜鵑看著剛才還活潑開朗的祁雪音,算命之后,像是看到了鬼神一般表情驚顫,杜鵑在一旁也擔(dān)心不已。
“沒……沒……沒什么……”祁雪音話都有些吞吞吐吐,努力平定心中的恐慌后,再次“鼓起勇氣”抬頭正視卜天星的眼神。
然而,卜天星這回,收起了剛才“暗殺”的眼神,沒有再去望祁雪音,而是收回桌上的占牌,逢迎著笑了一聲:“命數(shù)就算到這里,是真是假姑娘你自己意會好了……兩錢銀子鄙人收下了,若是還有興趣,算術(shù)別的命卦,鄙人這里隨時歡迎……”
“等……等等——”祁雪音似乎還有問題想問,不禁叫喊一句……
“真是的,你們怎么跑到這里來了?——”誰曉得“關(guān)鍵時刻”,從后面趕來的孫云和任光叫應(yīng)了一聲,打破了“寒顫”的氣氛。
“啊,是云哥,還有阿光哥——”杜鵑看見了孫云他們,興高采烈招手一句。
“哼……”然而,卜天星看到了孫云,下意識冷冷瞟過一個眼神……
“找你們找半天了……”孫云上來,自然是對著祁雪音“斥責(zé)”道,“我,沒事跑到這種地方來干嘛,害我到處去找你們……聽好啊,這次可不是針對你,我只是擔(dān)心鵑兒……”
“我沒事的云哥,祁姐姐只是想在城里到處玩兒玩兒,我就順便……陪她過來了……”杜鵑怕是孫云發(fā)脾氣,又在一旁努力緩解道。
“就是啊,別一上來就責(zé)怪祁姑娘,人家畢竟是個女孩子……”任光也在一旁笑著勸道。
然而,平時一聽到孫云的“斥言”,按道理祁雪音一定會反駁回去。誰知道這次祁雪音竟半天沒有反應(yīng)一樣,兩眼冷冷地望著地面。
孫云也注意到祁雪音表情的不對,收回調(diào)侃的語氣,下意識關(guān)心問道:“喂,祁姑娘,你怎么了?”
“啊……?——”祁雪音像是又發(fā)呆了,半天才回過神,叨叨一聲回應(yīng)了一句。
“她怎么了?”孫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又向自己一直相信的杜鵑問道。
“不知道,就剛才在卜先生這里算了一卦,就莫名其妙……變成了這樣……”杜鵑也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剛才算卦的時候自己也聽得模模糊糊,更別有祁雪音對生死“身臨其境”的感覺。
“算卦?”孫云轉(zhuǎn)頭望了一眼卜天星的攤位,調(diào)侃一句道,“拜托,算命都是些騙人的伎倆,你平時心氣這么高傲,還會相信這個?”
“喂,少主……”任光看著孫云在別人攤位面前“出言不遜”,怕是攤主聽了不開心,不禁提醒一句道。
然而,誰知道卜天星一點不高興的表情都沒有,依舊和往常一樣,表情淡定地站在案前。
“這么難看的表情,想必是卦象不好吧……”孫云調(diào)侃了一句,遂沖攤位的卜天星道,“不過你這算命的也真是的,人家給錢,不管真真假假騙騙也好,總得給客官點好話不是?居然人家不愛聽的,甚至嚇到人家了,你會不會做生意……”
卜天星則一臉平靜,沖孫云微微一笑道:“鄙人算卦從來所看天命,是兇是吉并非鄙人所能左右……姑娘堅持所算生死命數(shù),鄙人就為其開了天機。至于命相如何,她的命運改變不了,鄙人也無能為力不是嗎……”
祁雪音聽到這里,心中莫名一陣暗憂。
但是孫云就不開心了,并沒看出卜天星這個人哪里不對,遂又調(diào)侃道:“呵,的跟真的一樣,你們這些算命的,就愛拿這些東西唬人……”
“閣下若是不信,鄙人也可以為閣下算一卦……”卜天星“笑臉相迎”一句,卻是一臉寒氣道,“就看閣下,有沒有膽識預(yù)知天機……”
孫云則并不把它當(dāng)回事,反而故意整蠱一句道:“這種話,無非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想讓我掏錢嘛……你們這些花言巧語,倒還有些賺錢的心機,我看干脆別干算命這一行了,來我們鏢局當(dāng)當(dāng)賬房豈不更好?”
“少主,你這也太……”任光在一旁瞅了半天,不禁樂呵一聲。
祁雪音則一直沒有作聲,只是這次稍微抬起頭,重新望向?qū)O云和卜天星二人。
“當(dāng)然,鄙人也不強求,畢竟預(yù)知天機,來就有犯神靈,鄙人也不想所為過甚……”卜天星倒是一臉不在乎的樣子,淡定從容道。
“嘿,我這暴脾氣……”誰曉得孫云聽了這句,像被欲擒故縱似的,心里就是憋不下這股“火”,伸手掏出銀子道,“今天就當(dāng)便宜你這個算命的了,讓你漲漲生意……我要算一卦,多少錢?”
“兩錢銀子一次……”卜天星的表情從里都是不緊不慢,緩緩一笑道。
“兩錢就兩錢——”孫云似乎是來勁了,將銀子拍在卜天星的桌子上,“瞪眼”道,“我讓你給我算,看看你得準(zhǔn)不準(zhǔn)……”
“沒問題……不知閣下想算什么命數(shù)?”卜天星兩手再次拂袖而起,默然一笑問道。
“兇命!——”誰知,孫云竟也壯起膽子,“大喝”一聲道,“我就讓你給我算算,我命中最兇的一卦,看你怎么?——”
“喂,少主,你冷靜點……”任光看在眼里,不禁提醒道。
杜鵑也放心不下,感覺孫云像是故意較起真來了,卻又不知道如何勸阻,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傻望。
“兇命是嗎?看來閣下和這位姑娘一樣,都挺有膽識見解嘛……”卜天星繼續(xù)冷冷一笑,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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