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朝廷的部隊都鎮(zhèn)壓不了是嗎……”孫云沒想到,“明復(fù)教”的攻勢,竟能達到如此之規(guī)模,整座大都皇城都陷入危境之中。
“朝廷的禁軍部隊有限,現(xiàn)在大部分的軍師主力,在北關(guān)抵御朱元璋的侵襲……”董渝也跟著緊張道,“這個時候‘明復(fù)教’來這么一出,朝廷上下人心惶惶,稍有不測失守難下,恐怕整座皇城都岌岌可危!”
“是啊,據(jù)連皇上每日都身著披甲,護衛(wèi)禁軍從皇宮一直延伸到護城外……”召烈臺繼續(xù)道,“皇上寄希望北關(guān)的軍隊或是擴廓帖木兒大人能率援軍回城救駕,否則再過時日,恐怕連朝廷的禁軍也擋不住了——”
孫云想了想,遂又正經(jīng)問道:“現(xiàn)在帶領(lǐng)禁軍抵御‘明復(fù)教’侵略的將領(lǐng)是誰?”
“正是公子爺?shù)母赣H,察臺王人——”召烈臺繼續(xù)道,“兩個月漂泊城外,難怪公子爺你不知道……”
“糟了,父王體病未愈,這個時候領(lǐng)兵御敵,怎么撐得住?”一聽是父王帶兵出征,孫云頓時焦急爛額,情緒激動道,“為什么?——父王明明身患重疾,朝中上下人人皆知,為何朝廷仍舊命父王為禁軍將領(lǐng)?”
“公子爺你有所不知……”召烈臺低聲一句,遂緩緩道,“老實,如今主力兵馬在外抵御強敵,朝中上下幾無可用良將之臣,整個大都,也只有察臺王擁有軍政經(jīng)世之歷,除了他,無人能再勝任……”
“一派胡言!——”想到自己父親的安危,孫云喝聲斥道,“那些文武官僚,平日嘗享高官厚祿,一到家國危急之時,個個變成了茍且之徒,簡直令人恥恨!!!”
聽到孫云如此激昂的憤怒,剛才在一旁挺身桀驁的梁青,不禁投去期盼的目光……
“孫云兄弟,你冷靜點,目前戰(zhàn)局還處焦灼之勢,皇城并未淪落,察臺王也并未遇險……”董渝看著孫云異常亢奮,甚至有些不太理智,及時勸阻道,“現(xiàn)在我們回來了,只要想辦法,一定能夠鎮(zhèn)壓‘明復(fù)教’那幫暴徒——”
“呼……呼……”孫云頓氣中喘息幾聲,稍微冷靜一會兒,遂又轉(zhuǎn)聲問道,“既然如此,朝中應(yīng)該還有權(quán)位之官臣能輔佐父王吧……父王一年前就已病重,身居退位,那時不是還有很多人主持朝政嗎?”
“公子爺你不是很清楚嗎,一年前還未了卻身世之時……”召烈臺卻在孫云面前,提起他不愿過于回首的往事,心翼翼道,“一年前雖然察臺王患疾,但你哥哥察臺多爾敦仍主持大權(quán),當(dāng)初正是有你哥哥,所以朝中百官都還對你們察臺家敬畏有加……可現(xiàn)在你父親和你哥哥都倒下了,你一個江湖出生的‘歸家公子’,無法信服于朝臣,加上早年你們察臺家得罪了朝中太多的權(quán)勢,這時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豈不屬實……”
“可如今社稷臨難,他們卻公報私仇放任不顧,又是何等人之心?!——”孫云又加憤斥一句,但仔細(xì)想想,自己哥哥淪落到今天這般,是出于自己之手,冷靜過后的反思,孫云不再沖動,但心頭卻是一陣亂麻。
“沒辦法,如今察臺家地位淪落,那些曾經(jīng)的‘仇敵’趁勢煽風(fēng)點火,置你父王于不顧,在意料之中……”董渝也在一旁嘆息道,“更有甚者,不定‘勸’你父王的那些人,就是當(dāng)年你們察臺家得罪的那些官僚世家……”
“在多爾敦被我殘廢之前,父王病重,所有的大權(quán)歸他掌管……”孫云暗自嘀咕一陣,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問道,“對了,還有一個人……察臺科爾臺,現(xiàn)在父王兄長皆落,我被視為遺孤不被重承,輔佐江山社稷的重任,不是應(yīng)該落在他身上嗎?可為什么,如今朝廷局勢岌岌可危,他為什么不站出來替父王從任?!——”
“察臺科爾臺……”召烈臺自聲低言一句,默默道,“對啊,好像確實沒聽察臺家的三公子,有領(lǐng)掌禁兵之職……也許是年紀(jì)太……”
“多爾敦五年前就有挺身就責(zé),心系社稷安危之心……”孫云握緊雙拳,重新視憤道,“雖然我與他勢不兩立,但就這點,我還是十分敬佩……但是科爾臺,臨危逃避甚至不顧父王安危,他算什么東西?!——”
一想到察臺科爾臺趨炎附勢的嘴臉,孫云不禁咬牙切齒。
“好了,現(xiàn)在眼下之際,我們還是先回鏢局再……”董渝看著孫云過于激憤,怕是忘了事情輕重,遂上前提醒道,“不管局勢如何,孫云兄弟你是否回府,先帶大伙兒回城安定下來才是……”
斟酌了幾番,孫云也只好暫時聽從董渝的建議,返回大部隊告知事情的真相。
而被孫云看好的梁青,卻始終眼神堅定地望其背影,心中有種莫名的感觸……
“傳信回察臺王……”孫云離開后,召烈臺暗中吩咐手下道,“之前多爾敦公子有令,命我們到處打聽云公子和來運鏢局眾人的下落——現(xiàn)在他回來了,一切安好……”
“是,屬下一定送到……”手下即刻應(yīng)聲道……
“什么,‘明復(fù)教’?!——”孫云和董渝回來后,大致講述了有關(guān)城中的就是,見識過“明復(fù)教”手段的杜鵑最是驚異,因為就在短短的兩個月前,他們還和“明復(fù)教”的教主何勛義有過交手。
“又是那幫烏合之眾……”想起那日在后山的遭遇,祁雪音也在心頭暗暗憤道,“要是那日在嶺古鎮(zhèn)山頭,我沒有受傷的話……”
太史寒生卻始終一言不發(fā),然而眼神里卻暗暗泛光,似乎暗想揣度著什么。
“沒想到離開僅僅兩個月,那幫暴徒又鬧事了……”任光捶心道,“而且這次聲勢可怖,竟有數(shù)萬之眾,侵占了大都西城,驚動了朝廷上下……要是再繼續(xù)拖延下去,不定整個朝廷都會處于覆滅的危險!”
“可朝廷蒙難,我們這些江湖走卒,什么也做不了……”林景在一旁無奈伸手道。
“但至少少主是察臺家的人……”石常松轉(zhuǎn)眼道,“我想少主他,肯定不想就這樣善罷甘休……”
孫云沒有一句話,低頭沉默,似乎心情十分的雜亂。
“云哥……”最能理解孫云的杜鵑,不禁投去暗暗擔(dān)憂的目光……
“總之,我們先回鏢局再吧……”為了避免尷尬的氣氛,董渝在一旁勸解道,“大伙兒一行在外兩月有余,身心疲憊自不必,不管城中的局勢如何,先回局里妥善為好……”
“董渝兄得有道理,少主你也不必太過于揪心……”任光此時,也勸孫云道,“‘明復(fù)教’再猖狂,不過是江湖野卒之眾,終究還是會重蹈五年前的覆轍……少主你也別多想了,我們還是先回鏢局吧,鏢頭和夫人,一定還期盼著我們安歸家呢——”
孫云點了點頭,一行人遂先回城鏢局而去……
而今大都狼煙并起,整座西城陷入戰(zhàn)事火海之中,時刻皆能聽聞兵刃廝殺,令人心驚膽寒。而原落居西城的百姓,也紛紛逃難至城東和城中一帶,如今大都城街巷到處可見流離失所的難民,有的甚至還遭戰(zhàn)火波及,身受負(fù)傷垂死街頭。
雖然朝廷也有派人救援救災(zāi),但都不過杯水車薪,昔日繁華昌盛的大都皇城,如今卻變成了破敗嶙峋的流難之地……
歸家一路看著難民流離,哭啼四起,孫云不禁心頭重創(chuàng)——孫云發(fā)誓,自己絕不會放過“明復(fù)教”這幫兇惡之徒,尤其是他們的首領(lǐng)何勛義,下一次見面,一定要親手將其就地正法……
“傷難”一路磕磕絆絆,眾人終于回到了夢寐以歸的來運鏢局——雖然大都城中局勢危急,但這里四處街巷依舊還算尋常安定,并沒有什么太大波及。看到這里,孫云等人才暫時安下心來……
“云兒——”“義父——”歸家即面,孫云與自己的義父孫尚榮喜極而擁,兩個月在外受苦,如今還能平安歸來,已經(jīng)算是萬幸。
“這兩個月,沒收什么苦吧?”兩個月以來,孫尚榮一直擔(dān)心義子等人的安危,看著眾人歸返平安無事,懸著的心才算落下。
“云兒——”后院又響起了呼喊——是孫云的義母甄靈,比起孫尚榮,甄靈更像一個擔(dān)憂兒子的母親,滿眼帶著期盼和憂忡。
“義母——”孫云也即刻上前關(guān)慰,離開鏢局這么多天,孫云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在鏢局苦苦等候的家人……
“你們平安歸來,總算是好的……”同一時間,一直寄居在來運鏢局的洪濟風(fēng)也上來慰問幾句,不過比起孫尚榮夫婦,洪濟風(fēng)的表情略顯沉肅,似乎心頭暗藏著不好的事情。
“洪前輩……”任光見著洪濟風(fēng)寄宿這里安然無恙,也不禁問候一句。
“您就是洪濟風(fēng)洪老前輩是吧……”董渝見著江湖中的老前輩,作為晚生的自己,下意識行禮道,“晚輩乃青墨山莊弟子董渝,能見到‘江湖神醫(yī)’洪老前輩,真是晚輩的榮幸——”
“哈哈哈哈,別這么,我才五十出頭,沒那么老……”在晚輩面前,洪濟風(fēng)倒也不失風(fēng)趣,暫時忘卻心中的擔(dān)憂,應(yīng)聲一笑道……
而在大門口,祁雪音在師父的攙扶下,最后才走了進來。看著鏢局院落的四角住處,太史寒生默默問道:“雪音啊,你在大都的這段時間,就是住在這里是嗎?”
“是的,師父……”祁雪音身體似乎還未痊愈,起話來顫顫續(xù)續(xù)道,“這兒的環(huán)境還不錯,鏢局里的朋友也挺照顧我的……只不過不曾想如今大都所臨危境,這些日子也只能請師父暫且安居在此……”
“沒關(guān)系,我倒也挺想在這兒住住看……”太史寒生緩而一笑,一副讓人猜不透的語句,望著孫云的背影暗暗道,“堂堂察臺家之公子,卻愿意放棄榮華富貴,居身在這清貧寒舍……來運鏢局少主,與其日后交會,不如同為寒檐之下,倒也算是好的……”
沒有人猜的透,太史寒生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也沒有人清楚,為何太史寒生的目光會始終注視著孫云……
此時此刻,察臺王府多爾敦屋內(nèi)……
“公子,召烈臺將軍來信了……”朝廷前史官史義興秘密所至多爾敦寒舍,自從上次請命調(diào)查之后,一直為察臺多爾敦俯身行事。
“召烈臺將軍?”察臺多爾敦轉(zhuǎn)身推了推輪椅,疑惑問道。
“是的……”史義興悄聲答道,遂將書信遞予多爾敦手中。
察臺多爾敦打開書信,看到心中的內(nèi)容,不禁心中暗喜。
“太好了,是他回來了——”忍不住興奮一聲,信中的內(nèi)容不是別的,正是今日孫云和來運鏢局眾人回來的消息,察臺多爾敦看到這,重拾希望道,“父王一直要我打聽他們的下落,他們果真平安無事……”
“這可真是太好了,公子……”史義興也在一旁賀喜道。
“對了,上次我叫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嗎?”察臺多爾敦即刻轉(zhuǎn)移話題,既是自己的“心腹”前來,必然是有要事通報或囑咐。
“略有線索,但證據(jù)不足……”史義興半跪在地,暗暗續(xù)道,“屬下從史庫記載中找到的情報不多,公子您讓我找尋汴梁前官員杜常樂的線索和記載,也就星星點點……不過,從杜常樂這條線索挖掘下去,屬下卻是發(fā)現(xiàn)了不得了的事情,有關(guān)八年前的秘密……”
“快快于我來——”察臺多爾敦覺得事情的真相漸漸浮出,興奮加緊道。
史義興遂將查到的線索,通通告知了察臺多爾敦……
察臺多爾敦了解所有后,神情變化倒也挺大,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不得了的“真相”。沉思片刻后,多爾敦遂又沖史義興道:“這樣,來運鏢局的人既已安返回大都,隔時你替我寄一封信,讓來運鏢局以運鏢的名義前來王府一趟……記住,除了察臺云,杜鵑姑娘也必須到場!”
“是,公子,屬下一定完成任務(wù)——”史義興振應(yīng)一聲,即刻便退了下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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