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娃娃,說這么多話,半天不主動和我打,難道是在拖延什么……”何勛義和祁雪音說了這么久,冥冥中感覺到有些不對,這時候想起來望了一眼后面的察臺王和梁青的部隊,卻也沒發現什么特別的異樣。
“怎么,何教主現在還有心情看別的地方啊……”祁雪音倒是拉回何勛義的思緒,故意嘲諷一聲道,“還是說……身為‘明復教’教主,怕以精善的掌法敗在小女子手上,傳出去讓人笑話……”
“好,就用掌法和你一決勝負!”何勛義雖然處事冷靜,但也是有自尊心的,祁雪音一個小女子言辱,自己哪能忍受?終于耐不住性子呵斥一聲,重新將目光放在了祁雪音身上。
祁雪音則像是目的達到了,表情暗暗一笑,遂舉手招架應對之勢——畢竟對手可是何勛義,現在收了兵器,對決過招怎么說都馬虎不得。
而察臺王看在眼里,似乎暗中意會著什么,望著祁雪音的身影,內心暗暗道:“拜托了祁姑娘,再拖延一下就好……”
說著,察臺王下意識瞟了一眼四周,似乎一直在揪心等待著什么……
何勛義還是一樣,主動先發出手,奪命飛掌而去,不因為對方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弱女子”,自己就有絲毫憐憫之心——對自己來說,庇護察臺王,和蒙元朝廷站在一邊,都相當于自己的敵人,自己萬不可留有半分仁慈。
而祁雪音這邊也注目以待,了解了何勛義的本事,自己也絲毫不敢大意。
“呼——”又是一陣掌風襲來,凌牙聚刃沖天而上——“虹陽掌”傾狂而出,霎時仿佛震碎云濤,一片接一片,沖襲何勛義掌擊之力,斷壓祁雪音面門而來。
祁雪音故作鎮定,篤定起手硬接而上——“玉鳴掌”飛芒即現,舉震青光一閃,掌暈如出海游龍一般,由下及上奪竄而出,正朝何勛義的“虹陽掌”而去。
然就單純掌力相拼來說,祁雪音的內力顯然不及何勛義,在何勛義不留情面的強攻之下,突飛傾掌一式,祁雪音頓時落下陣來,不但掌擊未能傷及對方半點,自己更是連人劃步被擊退數遙。
掌法也沒能與對手相抗,梁青在后面看著著實揪心。但望著祁雪音的表情依舊沉定,臨危之中也絲毫不亂,還是暫定相信她,心懸更是提到了極點……
對決形勢如何,只有身在“掌風”中的祁雪音最是清楚——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掌力更勝一層,正面相拼始終不會有任何勝算;但即使敗陣,全力硬頂還是勉強得到,祁雪音仍舊堅持以己之短攻敵之長,仿佛故意而為之,真的是在拖延什么。
“認命吧,欲以掌法與本教主相拼,你還太嫩了!——”何勛義居高臨下破風震吼,想要在氣勢上直接壓垮對手,沖聚掌相頂的祁雪音振振喊道。
“哼,那可難說呢……”祁雪音自信一笑,壓陣當頭依舊反手強攻,即使掌力不及,卻仍主動不屈反襲制上,而且并不像是在虛張聲勢。
“什么?——”冥冥中感覺到祁雪音反沖的氣魄,驚如開天旋云一陣,掌風回旋驚芒而上,聚散震懾沖頂寒威。
祁雪音掌風一聚,“玉鳴掌”化為“玉鳴斷破”——剛才傾狂的掌力仿佛四散裂開形如驟芒,聚光一閃集為“碎天狂刃”,恍如震懾天宇之神威,就在就在掌心奪寸一刻,全然朝何勛義身前咄咄逼來。
“額……”何勛義正當上頭,明顯感覺到一股窒息的壓迫,讓自己喘不過氣來,仿佛置身死亡邊緣,油然不斷的內力化作“驚芒之刃”,一片又一片沖擊自己的身體。
祁雪音這邊也不輕松,幾乎是對掌全力的一擊,“玉鳴斷破”力沖數層,狂頂而上是沖著拼命而去。
“可惡……啊——”何勛義實在撐不住了,“虹陽掌”最后力頓拔天,驟起反退一道,全身的內力如金光聚刃,全然打向祁雪音的掌臂,自己則被反噬聚力沖飛,不得已半空退后身法。
“啊——”祁雪音這邊也“不妨多讓”,內力稍遜的她被反噬的傷害更大,不但右臂手掌稍有陣痛,退身時的腿腳也被力化稍許挫傷,身形略顯傾斜。
“切,竟然被擺了一道……”何勛義被祁雪音劣勢中反掌擊傷,泄憤一句,遂沖祁雪音投去厲狠的目光。
而祁雪音這邊則更直接,退身后連緩和休息都不顧及,踮步反手又是一掌,正朝何勛義強攻而去。
“雷虎神掌”斷破驚發,又是“奇玉教”的絕命招式,這次祁雪音總算主動強攻,正面突襲何勛義而去——畢竟找到了反擊的契機,祁雪音抱著血意的殺心,反手出招也毫不留情,逮著空隙的機會轉守為攻,意圖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這回總算主動進攻了是嗎……”何勛義看著祁雪音主動上前襲來,暗定一聲,欲圖出掌回擊而上。
“玨環掌”再起,神鳴狂威掃落而去,與祁雪音的“雷虎神掌”強攻而對,頓時亂石場中震破嚎寒……
“轟——”又是一聲雷鳴巨響,“決斗場下”內力亂沖,數道掌暈飛襲撲殺,蕩霧煙塵彌漫四濺……
“額啊——”祁雪音痛叫一聲,似乎這次受了更重的傷——別看是自己主動進攻,但單純論及掌法,畢竟不是何勛義的對手,能拼至這種地步已屬神奇,飛身震退之時,腳踝被石土挫傷,表情痛苦地倒在了蒙元陣中。
而何勛義這邊也不好過,因為是在匆忙中聚掌而上,即使內力乘優,但畢竟倉促御守不及,擊退了祁雪音,自己卻也受了對方掌擊的內傷,一時氣息難穩,在自己陣營這邊緩和半天……
“教主——”“教主……”明復教眾徒這邊,眼見著激戰后教主負傷,紛紛上前關心問道。
“我沒事……”何勛義努力穩了穩心氣,強忍著站起身來,目光直視著對面同樣傷重的祁雪音,振振說道,“比起我,那個女娃娃應該傷得更重……”
的確,何勛義這邊還能自己站起,而祁雪音則內傷兼腳踝搓扭,痛苦中無以繼續為戰——剛才真的是自己拼盡全力,僅以掌法對招,已經算是極限了。
“祁姑娘,你沒事吧?”祁雪音倒下的一刻,梁青第一時間關心問道。
“我沒事,只是……腳扭傷了……”祁雪音還在逞強堅挺,誰想數日前與卜天星決斗的內傷未愈,這會兒傷情加重,差點栽了跟頭,心中卻是十分的不甘,覺得若不是腳扭,還能再拼幾個回合。
“別打了,祁姑娘你已經重傷了……”梁青當然不會再讓祁雪音去犯險,在一旁不停關慰道,“你已經為我們,為王爺做了這么多,不能再讓你一個女孩子家硬撐了……”
“我說了……我沒事——”祁雪音還是堅忍一聲,在梁青等人的攙扶下重新站起,用堅毅不屈的目光望著何勛義。
“謝謝你,祁姑娘……”察臺王在身后,表情稍顯淡定,遂露出莫名的笑容道,“不過這些已經夠了……”
“來了是嗎……”祁雪音似乎是聽懂了察臺王的意思,在身前悄聲會心一笑道。
“是啊,多虧了祁姑娘,本王的計劃成功了……咳咳……”察臺王輕輕咳嗽一聲,表情緩和道……
“哼,還能夠站起來嘛……”何勛義這邊,被祁雪音幾乎逼入絕境,似乎心中十分不甘,現在一門心思放在了祁雪音身上,忍著全身的傷痛,上前兩步咬牙振道,“不過掌法相拼,你終究不是本教主的對手……今天你,還有察臺王,你們都別想跑,我要親手送你們上路!額——”
然而話說到最后,身體一陣刺痛恍惚,何勛義像是感覺到身體脾臟受到震傷,十分的突然,愣神驚詫半天,遂停下腳步,整個人莫名倒在了地上。
“教主!——”“教主——”身后的眾教徒所見,簡直嚇得不輕,以為性命出現急憂,紛紛上前圍住了何勛義,不斷叫喊道。
“不會吧……”何勛義并沒有性命危險,只是身體的陣痛更添一層,仿佛麻痹神經一般,全身動彈不得——應該是剛才和祁雪音的對招,受到的內傷遠超自己相向,何勛義頂額望著地面,內心暗震道,“除了掌力內傷,還有刀刃的暗襲……難不成剛才,她用了……”
說著,何勛義強忍著抬起頭,望向祁雪音的方向。
卻見祁雪音顫抖的左手,微微露出腰間的“紫牙刀”半寸——準確說是沒來得及收回,原來是剛才對掌拼殺混亂間,祁雪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刀作數一式,兼合“掌風”之力暗傷了自己,是自己太大意了。
再看祁雪音沖自己露出“血意”的笑容,何勛義在那一刻才明白,自己小看了對手……
不過如今的局面下,很顯然祁雪音和何勛義都無法再繼續戰斗,接下的勝負關鍵,便是察臺王的安危……
“教主,你不要緊吧?”親信在一旁扶起何勛義,緊張關心問道。
“我沒事,死不了……”何勛義憤恨之下,隨口甩了一句,瞠目注視前方道,“快,動手殺了察臺王,今日追敵包圍至此,不能白白……浪費了良機——”
何勛義這時才想起來,自己今日深入追擊的目的——將察臺王和梁青的部隊包圍至此,眼看著是無法逃出生天的絕境,既與祁雪音的對決暫且落下,何勛義即刻下令手下眾部,包圍敵軍實行“剿滅”。
“殺了他們!——”親信即刻喝令一聲,命包圍梁青部隊的教徒手下實施圍剿。眾教教徒正經聽令,沖鋒圍陣一處,欲以強襲而上……
“啊——啊——啊……”霎時,慘叫聲陣陣疊起,不過似乎不是察臺王的部隊……
只見街巷絕地四周,驟時箭雨橫飛,如“暴雨梨花”般從天而落,“明復教”眾徒紛紛中箭,血尸伏倒滿地。
“怎么回事?!——”親信這邊無法相信,自己的部隊包圍察臺王,竟反受到箭襲,大聲斥問之下,眼前卻已是亂尸滿地、倉皇一片。
“怎么會……”何勛義也不可思議,正在疑惑間不禁瞥頭一望,眼前的一幕卻是讓自己驚呆了……
只見城巷后方四處,各個方向數以千計的蒙元鐵騎紛至趕來,弓弩箭手張弓而對,幾番列陣突襲便將“明復教”眾徒這邊殺得落花流水——
是前來救援察臺王的部隊,原來察臺王一直苦心等待的,就是各處的援軍前來。
“王爺,我等部隊前來救駕——”緊接著,便是亂巷后方蒙元將領的支援喊聲,似乎一切都是預先的安排……
“這些援軍怎么會?難不成……”何勛義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轉頭兩眼注視著察臺王。
只見察臺王正用“算計”的眼神笑望自己,淡定說道:“哼,你真的以為,本王什么都沒準備,就這樣孤身在梁校尉營中養傷……咳咳……其實本王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爾等眾賊欲圖偷襲,本王自當將計就計……”
“這么說來,剛才故意拖延時間,還有在此處主軍停留,這些都是……”何勛義忍著全身的傷痛,繼續問道。
“當然都是本王故意的——咳咳……”察臺王在一旁帶病咳嗽,卻不影響立身氣場,振振說道,“昨夜本王與梁校尉自北營突圍,除了撤退,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把你們吸引到這里來……你難道真的以為,本王是縛弱之蟲,大都戰事這么容易就被你們擒住嗎?”察臺王現在說話的口氣,隱約中倒像是回到了自己意氣風發年輕的時候。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計劃安排,察臺王隨梁青等人撤退于此,表面上是逃避“明復教”的追擊,實則是為了將何勛義等人引入這個事先埋下的包圍圈。只不過何勛義提前追殺至此有些出乎意料,好在祁雪音半路殺出救下了自己——剛才察臺王秘密告訴祁雪音和梁青的就是這件事,祁雪音也因為和梁青決斗,為援兵趕到爭取了大量的時間。
何勛義也在那一刻終于明白,為什么剛才對決,祁雪音一直保守不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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