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冰羽被押解回昆侖的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傳向整個九州世界。rg
凰族第一圣女,居然一直是殘龍組織的代言人,這一點,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她對凰族,向來忠誠,而且這些年,一直活躍在平亂和對抗尸鬼族的前線,為凰族立下赫赫戰功。
不管是昆侖的凰族,還是依附于凰族的各個種族和勢力,在眾人心中,凰冰羽都是下一任凰主的有力繼承者。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居然是殘龍組織的代言人。
這是赤果果的背叛。
而忠誠之人的背叛,尤為讓人憤怒。
龍凰大戰,凰族雖然取得了勝利,但也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無數凰族強者在戰爭中隕落,無數人妻離子散,昆侖的凰族人口直接減少了三成,凰族對龍族,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所以這些年,凰族一直不遺余力的追殺龍族余孽,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愿放過一個。
然而就在無數凰族武者辛辛苦苦追殺龍族余孽之時,被他們寄予厚望的圣女卻成了殘龍的代言人,暗中保護龍族余孽。
這決不能被原諒。
于是,處死凰冰羽的呼聲來大,群情激奮的民眾,從四面八方匯聚到昆侖請愿,要求處死凰冰羽。
武帝山。
敖風古心情很不好。
梵冥谷發生的事,他已經知道,也得到了凰冰羽被當做叛徒押解回昆侖的消息,但這些事情,來的太突然,他完沒有準備。
他怎么也想不到,凰冰羽的身份,居然會暴露。
或者,以他對凰冰羽的了解,在梵冥谷當時的情況下,凰冰羽不會站出來,更不會承認她就是殘龍組織的代言人。
凰冰羽向來以大局為重,也很理性,在一起的那些年,敖風古一度對她的理性很是苦惱,因為這種理性太過極端,就顯得有些冷酷無情。
然而事實證明,敖風古錯了,他并沒有真正的理解凰冰羽。
時已入深秋,夜晚的山中頗有些涼意,凌波櫻將一件袍子披在敖風古身上,坐在他身旁,許久都沒有話,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秋高氣爽,月明星稀,是個喝著桂花酒吃著肥美螃蟹的好日子,但現在,兩人坐在池塘邊上,不知為何,竟然有些清冷意味。
“師弟,你已經在這里坐了三天三夜了,要不要吃點東西,或者去睡一覺?”凌波櫻輕聲問道。
敖風古沒有回答,兩只眼睛望著池塘,水面倒映著夜空的星月,于是他的眼中,也有了星月的影子。
只是他的瞳孔渙散,不知道視線聚在了何處。
或許是池塘中,或許是天上,或許是昆侖。
許久之后,敖風古才從那種迷惘的狀態中醒過神來,輕輕問道,“大師姐,他們是不是真的會殺了她?”
凰族的人殺伐果決,特別是凰族高層,最為看重整個族群的利益,現在這種情況,群情激奮,如果不殺凰冰羽,恐怕那些憤怒的凰族民眾會引起一場暴亂。
半獸人還未完歸順,精靈族展現出了臣服的姿態,但還沒有從南方的森林里走出,東海之中還有鮫人在作亂,而北方,尸鬼族的攻勢來強,如今的凰族,穩住局勢是第一要務,根不可能允許發生暴亂。
所以,以凰族高層那些人的行事風格,凰冰羽此次,恐怕九死一生。
凌波櫻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氣。
大勢所迫,哪怕凰族內部有人站在凰冰羽一邊,也無力對抗整個局面。
秋風吹,寒蟬凄切。
敖風古平靜道:“我想下山。”
一片黃葉從樹上掉下,落在池塘中,激起一圈漣漪。
凌波櫻看著那片落葉,緩緩道,“一旦下了山,你就會如同這片葉子,沒有任何依靠。”
武院是一棵大樹,后山是避風港,一旦離開,敖風古這個龍族七皇子,就要面對整個凰族的絞殺,同等級的強者,他還能應付,但要如何面對帝級大能?
哪怕他有弒神劍,哪怕他已經領悟到天地法則,但終究是沒能跨過那道門檻。
一旦他下山,便如會如同一只白兔走進滿是大灰狼的森林。
凌波櫻緩緩道,“你會死的。”
敖風古道:“我要下山。”
從想下山,到要下山,敖風古的反應,讓凌波櫻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決然的態度,也想通了他這種態度的原因。
既然凰冰羽能夠為完成誓言而走上不歸路,那么他敖風古也能為了凰冰羽慷慨赴死。
“我無法理解你們這種奇怪的男女之情,”凌波櫻輕嘆一聲,“我甚至無法理解你們,但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放手去做便是。”
她頓了頓,看向敖風古,輕聲道,“別死在外面了。”
敖風古微微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
“凰族已經封鎖了所有空間傳送陣,所以你要去救人,只能用雙腳了。”凌波櫻補充道。
敖風古皺了皺眉,也并未多想,去告別了二師兄和三師兄后,收拾了行裝,將弒神劍用黑布裹起來綁在背上,沿著路走出后山。
看門老大爺似乎知道有人要出門,披著大衣站在門口,看著這名年輕人,語重心長道:“別丟了武院的臉,更別丟了院長大人的臉。”
敖風古想了想,鄭重地點點頭。
“去吧。”看門老大爺推開大門。
敖風古走出武院。
門口站著一個人,一個女人,紅衣在秋風中飄搖,宛如一朵被血染紅的花,滿是肅殺之氣。
“我等了你很久。”葉休紅道,聲音很是平淡,仿佛沒有絲毫感情,但就是這平淡的聲音,卻給人一種凜厲的感覺。
凰族裁決神宮主殺伐,葉休紅作為裁決首座,手里不知道沾過多少人的血,劍下不知道有多少亡魂,她站在那里,如同一柄劍,劍意凜厲,避無可避。
敖風古根就沒有理會她,而是轉身看了一眼武院和后山,接著往山下走去。
一人,一劍,下山,入世,殺人,救人。
葉休紅雙眼微瞇,她等了許久,甚至不惜通過裁決神宮,頂住巨大壓力,將所有空間傳送陣關閉,為的就是逼迫敖風古走出武院。
然而現在,敖風古從她眼皮子底下離開,她卻毫無辦法。
因為她的身旁,站著一個人,一個女子,手里拿著針線,正在刺繡。
后山大師姐,那個傳中朝聞道夕成帝的武院第一人。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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