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思想愈卑劣，就愈要挑剔別人的錯。

    ——克雷洛夫（俄國作家，世界著名寓言家、作家）

    正黃旗騎兵的戰力，在建州騎兵中也算是翹楚，他們硬頂著營墻上傾泄而下的箭雨，用他們手中的短弓進行還擊；雖然他們還擊射出的箭矢并不密集，但還是不斷有長弓兵和踏弩兵中箭倒下。

    這種及不占優勢的對射，于出擊的正黃旗騎兵而言，純粹就是在自我毀滅；隨著時間的一點一點推移，居高臨下的營墻守軍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把奮力掙扎中的這支正黃旗騎兵消滅殆盡。

    沒想到自己的不祥預感這么快就成真的皇太極，立即命令安費揚古和費英東率領兩白旗的六十個牛錄，兵分兩路從營地的左右兩側展開進攻；扈爾漢的鑲黃旗，也受命派出二十個牛錄的騎兵，繞道進攻營地的后門。

    用八十個牛錄兩萬四千騎兵，同時進攻這座營地的其他三面，只是皇太極挽回劣勢的第一招；他的第二招，是增派正紅旗二十個牛錄和正黃旗二十個牛錄，一共一萬兩千騎兵繼續沖擊營門！

    六千正黃旗精騎與六千正紅旗精騎，沖到營門附近之后，他們并沒有沖入本就擁擠不堪的正黃旗騎兵集群中，而是在策馬來回馳騁的同時，用他們手中的短弓把箭射向營墻上的守軍將士。

    因為營墻上的空間不是很大，輔助軍團的長弓兵和踏弩兵排列的本就很是密集，所以在遭到大量建州騎兵密集射擊的時候，營墻上的將士們傷亡情況很是不容樂觀。

    負責保護這些長弓兵和踏弩兵的羅馬重步兵們，他們的盾牌只能擋下正面射來的箭矢，而建州騎兵的射擊方式卻是拋射，對天拋射出的箭矢都是從天而降的，根本不是盾牌能擋下來的。

    輔助軍團的長弓兵和踏弩兵都是由蠻族戰士改編來的，對這些生性彪悍的蠻族戰士來說，拼消耗他們可沒有怕過誰！

    箭來矢往的戰場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進攻的正紅旗和正黃旗騎兵被射成刺猬，也有防守的長弓兵和踏弩兵倒下；但在皇太極和盧庫魯斯看來，這些都只是自己勝利戰報上的數字而已。

    進入營地內的正黃旗千余騎兵，經過守軍的連番沖殺，現已不足五百；完全掌控住局勢的盧庫魯斯，只留下超長槍兵和重裝步兵繼續留在這里堵殺敵軍，其他六個步兵聯隊則被他調往他處。

    營地的左右兩側有輔助軍團的五個劍盾兵聯隊把手，建州騎兵的進攻一時半會兒之間還無法對他們形成威脅；唯獨五個戰斧兵大隊把手的營地后門，恐怕難以抵擋大量建州騎兵的沖擊。

    盧庫魯斯從營地正門那里調出六個步兵聯隊的目的，就是讓他們到營地后門去加強防守；只不過，營地后門空間有限，六個步兵聯隊的羅馬將士很難施展開來，故而只有三個步兵聯隊被派去。

    激烈的戰斗持續了約莫一個小時之后，一直處于進攻姿態的建州各旗騎兵已經損失了最少五千騎兵，防守的游刃有余的第三羅馬鷹旗軍團，寸土未失不說，陣亡的將士亦不足一千。

    自我感覺損失太過慘重的皇太極，并沒有把他的進攻繼續下去；多面進攻無果后，他便果斷選擇了鳴金收兵，暫時停止了建州騎兵對這座營地的進攻。

    停止進攻不代表皇太極會就此放棄，他在撤下各旗騎兵的同時，又從每旗抽出十個牛錄三千騎兵，讓這一萬八千騎兵分成六組，在距離營墻五百米的位置游弋巡邏。

    輔助軍團的長弓兵最遠射程是四百米，距離營墻五百米的建州騎兵，實際上已在他們的射程范圍之外；很明顯，通過剛才的戰斗，皇太極已經摸清了守軍弓箭手的最遠射程。

    這種時候，就該輪到一直沒有投入戰斗的器械部隊發揮作用了；早已搬上營墻的十門弩砲和十門蝎弩，在器械兵們的操控下，迅速瞄準了巡邏速度并不快的建州騎兵。

    “咻！”“咻！”“咻！”

    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弩砲和蝎弩射出的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向了距離營地正門最近的鑲紅旗巡邏隊；猝不及防的鑲紅旗騎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有數十名騎兵連人帶馬被射殺當場。

    望著自己被釘死在地上的袍澤，驚駭不已的鑲紅旗騎兵們，頓時就驚慌失措起來；隊形大亂慌忙后撤的鑲紅旗騎兵，又被弩砲和蝎弩齊射了兩輪之后，才逃出了弩砲和蝎弩的射程范圍。

    弩砲和蝎弩的射程遠比不上石弩的射程，逃離弩砲和蝎弩射程范圍的鑲紅旗騎兵，仍還是處于石弩的射程范圍內；但有心把石弩作為秘密武器的盧庫魯斯，卻是下令暫時不動用石弩。

    射程驚人的弩砲和蝎弩，成功讓營地正門附近成為建州騎兵的禁區；不僅被擊退的鑲紅旗不敢再靠近這里，連其他五旗的騎兵在巡邏的時候，都會刻意避開這里。

    兩軍之間的正面廝殺結束后，盧庫魯斯去關押鑲紅旗戰俘的地方巡視了一遍，脫去了衣甲的鑲紅旗騎兵，看起來倒也沒多萎靡，只是他們臉上的畏懼之色卻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與盧庫魯斯的沉穩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建州女真鑲紅旗貝勒岳托的氣急敗壞；他的鑲紅旗，一戰折損了十五個牛錄，如此慘重的損失，已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結果。

    建州女真八旗中，實力最強的是皇太極直接控制的正黃旗，足足有一百一十五個牛錄；實力最弱的正是岳托的鑲紅旗，僅有二十五個牛錄，不足正黃旗的四分之一。

    只有二十五個牛錄的鑲紅旗，一戰損失十五個牛錄，岳托能不氣急敗壞嗎？要不是正黃旗的損失也頗為慘重，岳托都要懷疑皇太極這是不是在故意借刀殺人了。

    知道岳托肯定會心有不滿的皇太極，就地安營扎寨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對岳托作出承諾；皇太極向岳托承諾，殲滅白峰所部大軍以后，他會從歸降的海西女真中編組十個牛錄劃歸鑲紅旗。

    十個牛錄的補償，雖然不多，但也總比沒有強；無話可說的岳托，心里再怎么有怨氣，也只能怪自己麾下的騎兵運氣不好，而不能埋怨皇太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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