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杯茶，又聊了幾句，龐赫開始向安亭道別，牽著蘇縈，撐著傘，慢慢的走回家。

    開了門，龐赫長吁了一口氣：“終于到家了！”

    蘇縈笑了笑：“怎么了，好像很傷感！”

    龐赫這時候已經和蘇縈走到了屋內，坐下來道：“哎，這個書生，真是讓人感覺難受。”

    蘇縈呵呵笑著點頭：“那是因為是沒文化，人家有內涵！”

    龐赫知道蘇縈在開玩笑，繼續道：“文縐縐的，有什么好的，陰不陰，陽不陽，嘴上掛著讓人聽不明白的話！”

    蘇縈噗呲笑了出來，看著龐赫，道：“誰叫你不好好學習的，聽不懂還怪別人。”

    龐赫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道：“一個靖康之恥，一個勾心斗角的大宋朝，武將不能施展抱負，比如師傅，還有師兄，屈身在禁軍里當教頭，數量很強大，八十萬，可惜只是教頭。重文輕武也就算了，今天看到這個秀才，我終于明白，這大宋朝真的是無藥可救。”

    “怎么呢？”蘇縈問道。

    龐赫解釋道：“我們在街上遇見這個嘮嘮叨叨的秀才，滿腹的牢騷和抱怨，舞文弄墨可以，但報國并不是賣弄文學，一個政治家絕對不會跟你如此像一個怨婦一樣，怨婦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文化，有內涵的怨婦，連抱怨都是文藝性的。宋徽宗是多么喜歡書法詩畫，有著享譽千百年的瘦金體，被后人極度推崇。可惜，一個皇帝，過度投入文學，沉迷酒色，沒有政治抱負，和南唐后主李煜一樣，如果跟他們談論國事，興許是一句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來感嘆。哪怕是一句為之奈何，大宋朝也不會有靖康之恥，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蘇縈打斷道：“那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龐赫道：“這個大宋朝沒救了，一旦戰事起來，我們想躲也躲不掉，再過幾年，宋江、方臘起義起來，之后靖康之恥，金兵南下，形成南北對峙。”

    蘇縈點了點頭：“看來，你對歷史也是挺了解的么。沒錯，宋徽宗宣和元年，宋江起義，但在宣和三年就戰敗被俘；方臘在宣和二年起義，也在宣和三年就失敗了。宣和元年是公元一一一九年，公元一一二六年，宋徽宗退位，太子趙恒即位，年號靖康，史上著名的靖康之亂就發生在公元一一二六年至一一二七年，距離宋江起義和方臘起義只有四五年的時間，我想，也就離現在最多十年左右吧。不知道宋徽宗，現在在位幾年了，如果知道，應該可以推算出準確的時間。”

    龐赫投去贊許的目光：“真不虧是讀歷史的，能記得這么清楚。”

    “那是自然了，畢竟那是我擅長的么。”蘇縈道：“那現在你打算怎么辦？”

    龐赫略微沉思了下，道：“我不太清楚，這個劇情到底往什么地方發展，現在發生的事情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也遠遠超出我能控制的范圍，我是實在無能為力去掌控著這個大局。至于現在出現的幾個人物，讓我有了預感，我們將會踏上梁山的路，可能也是被逼上梁山。”

    蘇縈看著龐赫，道：“其實，我們也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也不知道以后會發生什么。最近確實發生太多的不如的事情，我感到了在你身上的很大的壓力，現在，我知道你變的敏感，就像驚弓之鳥。如果你這樣擔心著，那豈不是和秀才一樣。我們已經來到了這里，你也一直想安然的帶我離開這里，我知道。也許，你覺得這對于我來，是不公平的，一個無辜被牽連進來的人，但這個世界上來就沒有什么公平的事情，一個人的出生有高低，只不過可以用天賦和勤奮去盡量彌補這個平衡差。這么久了，你還是耿耿于懷。其實，我已經想通了，不管發生什么，同樣都是一生。我是遺憾，可每個人都有遺憾的事情，就像臨死前，誰都想多活一天，然后再多活一天。”

    龐赫搖了搖頭，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在推演劇情的發展，為以后做準備，也可以是未雨綢繆吧。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幾年后，肯定會有戰爭。我們現在只知道的是師傅還有一個徒弟，岳飛，有盧俊義、林沖、史文恭、史進的師傅王進，還有陸謙。師傅也快到了離開禁軍的時候，然后王進接任，之后就是八十萬禁軍師兄林沖。到時候我們會是怎樣的情況，會在哪里呢？如果是我們選擇，肯定是不會留在禁軍，因為我們知道高俅的行事作風，所以最有可能的是跟隨師傅一起。可是如果是這樣，作為岳飛的師兄的劇情發展，就完脫離了《水滸》劇情，那么另外三個師兄就成了可有可無的人物。加入岳家軍，應該是歲數蠻大了，做老驥伏櫪，壯心不已的事情，也應該不是這個劇情所正常發展的。那剩下的還是應該有《水滸》劇情，這個也符合規律。”

    蘇縈嘆了一口氣：“你這也想的太多了？”

    龐赫笑了笑：“好吧，我已經習慣了。”

    蘇縈白了一眼：“我知道，你喜歡什么事情都盡量掌控，可有些事情，無法預料的，我們來到這里就是。船到橋頭自然直，何必整天思來想去，考慮這些呢？”

    “這個我當然知道。”龐赫道：“就好像天氣預報，只是代表著對未來天氣的一種預判，并不能肯定會發生什么。可人總希望對未來有足夠的預判，特別是當災難來臨時，能提前知道，這才有了魚兒上浮，鳥兒低飛等一些下雨的自然征兆的判斷。”

    “好了，不跟你杠了，你總的有理。”蘇縈有點怨氣的道：“我看書去了！”

    龐赫看著蘇縈，知道自己大男子主義又惹得他不高興了，安慰道：“是我不應該，這么晚了，早點睡吧，書就明天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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