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正雄自己沒有察覺是在幫倒忙，不代表船上的其他兩個人沒有察覺。比如和山下正雄同處一邊的葉小舟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他立即使出全力用船槳劃水，故意讓這邊的劃水力度更大。葉小舟知道這條小河的河面并不寬，不能讓山下正雄把這條船快速劃到對岸，好給追趕他們的那兩條船爭取時間。

    在船另外一邊的李毅鑫當然也知道山下正雄這個時候是在幫倒忙，他故意將自己劃水的力度減小，好讓這條船前進的方向更加傾斜，按照他的想法，最好是讓這條船在河中央轉圓圈最好。反正以后他可以裝無辜地說他一個人在船的這邊劃船的力量根本抵不過另外一邊的劃船力量。

    當他們這條船前進的方向最后變成與對岸平行的時候，山下正雄這才發現了不對勁，他劃水的力度越大，船的前進方向就越偏離對岸。

    他這個時候終于醒悟了過來，停止了手上的劃水動作，同時對另外一邊的李毅鑫喊道：“你那邊要加把勁使勁劃！”

    也正在這個時候，后面的追兵很顯然是發現了這條船上的人在手忙腳亂地劃船，于是立即開了槍。

    ‘啪’！第一發子彈幾乎是擦著山下正雄的頭頂上方不遠處飛了過去，山下正雄被嚇了一大跳，連忙縮了縮脖子，抓著船槳兩步跨到李毅鑫的那邊，開始幫著李毅鑫劃水，好讓船只前進的方向回到正確的方向上。

    第一槍過后不久，‘啪啪啪啪’的槍聲隨后就響了起來，子彈在空中飛舞的聲音在李毅鑫他們這條船的上空猶如黃蜂飛過，與此同時也有兩發子彈直接擊中了船上裝有豬鬃的麻袋，發出了沉悶的噗噗聲。

    山下正雄依然沒有放棄，還在努力地劃水，因為他已經別無選擇，只能寄希望于早點將船劃到對岸。他認為這河面上的槍聲一定會引起對岸駐守的皇軍士兵的注意，只要有皇軍士兵過來查看，他就可以大聲要求皇軍士兵對他們這條船開槍進行掩護。

    第二輪的槍聲更加地密集，這個時候船只前進的方向有被糾正回了對著對岸，只不過這個時候他們這條船附近的水面不停有子彈入水的水花彈起。

    山下正雄見船只前進的方向已經被糾正了過來，立即停止了劃水，準備將船槳從水中抽出來，以便在發現船只前進的方向再次出現偏差的時候他可以根據情況來幫助糾正方向。

    也就在這個時候，山下正雄突然覺得自己的右肩和右手前臂分別一熱，然后開始劇痛起來，他被兩發子彈分別擊中。

    李毅鑫看到這樣的情形，不由得驚叫一聲：“老孫，你受傷了！”

    李毅鑫的聲音很大，他是想通過這樣的叫聲提醒在船另外一邊的葉小舟，差不多可以棄船了。

    葉小舟聽到以后立即停下了劃水的動作，然后彎著腰也跑到了李毅鑫的這邊，對山下正雄說道：“追兵的火力太猛了，我在那邊根本待不下去了，根本沒有辦法繼續劃船。如果我還過去劃船的話，可能會被子彈打成篩子。孫先生，你負傷了，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山下正雄正在用左手壓住了右肩上上的搶眼，防止自己留血過多。他當然聽到了葉小舟的問話，但是他依然還不想放棄，說道：“我們現在只能繼續努力劃船了，這批豬鬃我們不能放棄！”

    李毅鑫知道現在該是他勸說山下正雄放棄豬鬃的時候了，他突然伸出頭去，看了看追趕他們的那兩條小船距離還有多遠。

    然后他迅速縮回了頭，勸說山下正雄道：“老孫，現在情況很讓人著急，你得拿主意，不然我們是一定會被中國軍隊的巡邏隊抓住的。我們三個會為了這些豬鬃死在這里的。實在不行我們就直接跳船游到對岸去，反正也沒有多遠了�！�

    山下正雄將脖子一梗，猶自強硬地反駁道：“不行，這些豬鬃對于皇軍來說太重要的，我們不能輕易地放棄。怎么槍聲響了那么久了，對岸的皇軍還不出現？真該死，上岸以后我一定要找他們的軍官讓他給出解釋！”

    他的話音未落，只聽葉小舟也叫了一聲，他的左手沒有注意隱藏在裝豬鬃的麻袋后面，反而露了出來。也算是他運氣很背，他的左手被流彈無意中擊中了他，讓他的鮮血不停地往外流。

    葉小舟一下子就用右手握住了自己的左手，而李毅鑫則立即彎著腰走過去掏了掏葉小舟的衣服口袋，摸出了一張手帕給葉小舟包扎。

    子彈依然在密集地飛過他們的頭頂，甚至他們這條小船的船身也有多處被子彈擊中，木屑四處橫飛。

    李毅鑫給葉小舟包扎完以后也掏出了自己的手帕給山下正雄肩膀上的傷口包扎，他一邊包扎一邊繼續勸說道：“山下君，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如果硬要保住這批豬鬃，可能我們都得死在這里。你看我們和對方實力上的差距就知道了，對方那么多人和槍，我們毫無武裝，對岸的皇軍在槍響后那么久都沒有到達，我們毫無勝算。再說我們三個人中已經有兩個人受傷，即便是我們想要將船劃到對岸去也無能為力了，這條船單靠我一個人劃是不行的。所以我建議趁著對方還沒有完全靠近，現在跳船游到對岸是唯一明智的選擇。現在你肩膀和手上都有槍傷，就算是現在下水也得我協助你才行。而葉小舟只有一處槍傷，他也許可以勉強不需要我的協助就能一游到對岸。所以還請你早下決斷，完了可能我們都會被打死。”

    山下正雄的兩處槍傷雖然肩膀上已經被包扎，但是手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他很清楚，目前的情況很危險，如果自己還要堅持保住豬鬃是完全不可能的了，除非對岸的皇軍士兵現在就趕到對他們進行掩護。

    李毅鑫的建議很中肯，也很合理。他不得不要做出選擇了。

    猶豫了兩秒鐘，山下正雄很戀戀不舍地看了看這船上一麻袋一麻袋的豬鬃，一咬牙終于下了決心：“好吧，李桑，我們條船。你得協助我游到對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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