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鼻出血的碩弼基還算好的,很多位于爆炸中心的八旗兵直接被撕成了數(shù)片,沒被扯開的也是真正的七竅流血,就算沒倒看著也跟個木頭樁子一般。
爆炸揚(yáng)起的黑煙和灰塵就好像地龍滾過般遮天蔽日,伴隨著爆炸沖擊波的是無數(shù)被明軍預(yù)埋的碎石和鐵片,仿佛是拉滿弓弦的利箭一般“嗖嗖”的四下飛射,中者非死即傷。離的近更是直接從身體穿過,帶出的血洞里連骨頭都砸得稀巴爛。
人的、馬的,到處都是碎尸,內(nèi)臟肝肺、殘肢斷臂到處都是。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遠(yuǎn)遠(yuǎn)壓住了嗆人的火藥味,讓人吸上一口胃中都如翻江倒海般。
簡直是慘不忍睹,死了的辮子兵硬挺挺的或趴或躺,沒死的則或哀號,或捂著傷口滿地打滾。
受驚的戰(zhàn)馬也是發(fā)了瘋,再也不受主人的控制,撒開雙蹄狂奔,遇人就撞。
剛剛帶著部下上了制高點(diǎn)的務(wù)達(dá)海望著后面的黑煙,駭?shù)枚纪浢鬈娬诔麄儦⒈歼^來。
“救我,救我!”
被爆炸掀翻上天又重重落下砸在大腿上的佟養(yǎng)元忍著巨痛,痛苦的朝族人叫喊。可是族人們這時都叫爆炸驚了魂魄,跟無頭蒼蠅般亂跑哪里顧得上他。
“二叔,你忍著,我來救你!”
幸運(yùn)的沒有被爆炸波及的佟圖賴聽到了二叔的求救聲,推開那些亂奔的漢軍沖到了佟養(yǎng)元那里。
見二叔的左腿被運(yùn)糧的大車壓住,佟圖賴趕緊去抬,可一抬之下卻發(fā)現(xiàn)那堆滿糧食的大車重的根本不是他能抬起的,急的直喊:“快來人,快來人啊!”
可他的叫聲在這亂成一團(tuán)的場景中根本無人注意,就是注意,那些喪了膽的漢軍又哪里肯過來幫忙。
遠(yuǎn)處的明軍已經(jīng)沖殺過來了!
“圖賴,快找人,快找人...”
巨痛的佟養(yǎng)元眼淚都掉了下來,他使勁想將自己的腿抽下來,可怎么也抽不動。
“二叔,你別急,別急...”
心急擔(dān)憂的佟圖賴想叫喊自己的大哥豐年來幫忙,可視線里大哥卻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不會拋棄自己的親叔叔,于是就去抬那些糧車上的袋子。
一袋,兩袋...
抬了大概七八袋后,佟圖賴見車大半空了,便再次去抬車箱。這一次,他抬動了。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做了。
二叔佟養(yǎng)元的左腿膝蓋處被整根的壓斷了,不是斷骨,而是只剩下看似血筋的粘合。
更要命的是,當(dāng)壓住大腿的大車被抬起后,佟養(yǎng)元并沒有感到輕松,或者是疼痛減輕,相反他感受到了生命在迅速的流逝。
因?yàn)椋谥秲禾鹉禽v大車時,他的大腿就好像充滿了血的皮球被戳破,血液如噴泉一般狂射了出來。
親眼看著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在腿部流出的佟養(yǎng)元的面目,已經(jīng)不是剛才巨疼導(dǎo)致的漲紅和紫青,而是白的嚇人。
“幫,幫我...”
佟養(yǎng)元的聲音微弱到如果不仔細(xì)聽,就什么也聽不到的地步。
佟圖賴知道叔叔懇求和絕望的眼神是讓他做什么,在遲疑痛苦之后,他俯下身用匕首抹斷了叔叔的脖子。
“啊!”
痛苦和自責(zé)使得佟圖賴瘋了般狂叫起來,他拿起戰(zhàn)刀砍倒了身邊一個跟木頭樁子似的佟姓族人,然后向著沖殺過來的明軍撲了上去。
佟養(yǎng)真看到了次子的瘋狂模樣,他嚇了一跳,他大聲叫喊著讓圖賴不要去送死,可耳畔傳來的明軍銃聲讓他的聲音無法傳到次子的耳中。
然后,佟養(yǎng)真看到了讓他嘶心裂肺的一幕,他的次子,他那個可以讓他后人富貴至極的次子竟然被地上的血泊滑到,之后,他的胸中多了一根矛頭。
一個被炸的失去意識的漢軍剛剛蘇醒過來,就看到了佟大人的次子佟二爺竟然摔倒在自己面前,而他手中的長矛不偏不倚的從佟二爺?shù)纳眢w中穿過。
“不,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驚呆了漢軍在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后,他本能的松開了手中的長矛,然后一邊叫著“不是我殺的”,一邊跟中了邪般向著黑圖阿拉方向狂跑。
運(yùn)糧的漢人阿哈們都在往回頭的方向跑,八旗兵們叫明軍炸的尸骨無存,他們的糧車也被炸的翻倒一片,白花花的大米倒的倒處都是,他們不跑還能干什么?
出城的八旗主力卻跑不得,他們的退路被糧車給堵住了。
“殺奴!”
許顯純從地上一躍而起,將長刀指向前方。
兩千名明軍不約而同的從地上躍起,拿著各式武器向大亂的八旗兵沖了過去。
紅旗如血,喊殺震天。
“好,好,炸得好!”
待命的金臺吉和布揚(yáng)古二位貝勒在見識了明軍的厲害之后,雙雙向前縱了一個馬頭,然后各帶一部騎兵奔向戰(zhàn)場。
“我看,禇英小兒怕是再也不敢出城來嘍。”
監(jiān)軍周鐵心也在保定總兵王宣、副將蔣紀(jì)、都司劉鳳民等人的簇?fù)硐聫牟厣碇幾叱觥?br />
都司劉鳳民眼見建奴大亂不敵,有心帶自己的部下去殺上一陣,好撈些功勞。畢竟自隨杜松出戰(zhàn)以來,他除了打敗仗還是打敗仗,現(xiàn)在形勢逆轉(zhuǎn),他要再不立些功勞,回頭朝廷封賞怕是沒他什么份。
周鐵心哈哈一笑,示意劉鳳民上去便是。
“多謝監(jiān)軍大人!”
劉鳳民不掩喜色,招呼自己的幾百部下直奔戰(zhàn)場而去。
王宣乃是保定總兵,自是不可能如劉鳳民這般不成器,也不會去搶功,待劉鳳民去后,與周鐵心笑道:“我看過兩三個時辰可以派人去和禇英談一談了。”
周鐵心面色古怪的輕笑一聲:“當(dāng)然要談,那位大貝勒也不是外人。”
“噢?”
王宣有些不解。
周鐵心輕咳一聲,將去年那位建奴大貝勒與魏公公定下密約一事告訴了王宣。
王宣聽后真是驚呆,半響都沒回過神來,爾后感慨一聲:“那魏公公真當(dāng)世神人也。”
“公公之圣明,非我等可比。”
周鐵心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面朝東邊拱了拱手,一臉虔誠敬佩的模樣,然后搖頭晃腦道:“談妥了,這西線就無戰(zhàn)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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