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萬歲~~”千鈞一發之際,只見無數朝鮮軍旗從木津湖南面的山谷里蜂擁出來,在這些旗幟之后,有身穿朝鮮軍服的朝鮮軍人,也有手拿兵器卻是穿著各色衣服的朝鮮百姓。rg
“朝鮮萬歲!”一個身形高大的軍官手舞一面軍器,站在高處大聲吼道:“不叫走脫一個胡狗。朝鮮的男子漢們,報仇雪恨地機會來啦~~殺呀!”
“吼~~”無數朝鮮軍民如飛蛾撲火般涌來,用人海死死地封住了多鐸的突圍缺口
“可惡的朝鮮豬~~”虎爾哈雙眼通紅,手里的刀劍機械地揮舞著,將一個有一個沖上來的朝鮮人砍翻在地。但是殺死一個,又來一雙,殺死一雙便沖來更多。虎爾哈的雙手早已象灌了鉛一樣沉重,可朝鮮和明軍還在不斷涌來
巴喇牙的戰斗力相當驚人,負責圍堵多鐸的明軍和朝鮮軍以八比一、七比一的傷亡比例和殺紅眼的巴喇牙做著殊死搏斗,此時此刻,這場漸漸演變成屠殺的戰斗,已經從戰斗力和武器的比拼變成了意志力的較量
呯呯~~呯呯呯~~
表現有些遲鈍的火槍兵終于發現了身穿鑲白旗盔甲的多鐸,一輪齊射之后,身上中彈至少九處的多鐸依舊不甘心地高高地舉著手中的鋼刀,他的身體雖然還騎在馬上,但是已經在不住地來回搖晃,搖搖欲墜
“朝那個韃子親王放箭~”正率領朝鮮軍奮力廝殺的崔浩一也發現亂軍之中的多鐸
“看我的~”大力士車禮亮從地上撿起一支長槍,比劃了一下,隨即用盡力朝多鐸擲去
噗~~長槍從多鐸的后背刺入,將胸口的甲片高高頂起
“胡酋死啦~~~胡酋死啦~”崔浩一用朝鮮語和漢語大叫
一支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敵人身上的虎爾哈扭頭一看,只見馬上的多鐸,他絕望地舉起鋼刀,毫不猶豫地割向自己的脖子,“主子~~虎爾哈來了!”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且死守盤錦的祖大壽通過多方打聽,終于也知道了清軍在義縣屯田的舉動,他意識到了清軍屯田的嚴重性,立即將這一消息報告給了洪承疇。洪承疇的大軍正緩緩地向盤錦推進。通過兩個多月對關外地勢的考察,對如何經略遼西,他已經有了一套主張。他曾對眾將及幕僚們道:“東虜無非是善于騎射野戰而已,倘若我們能遏制住其長處,勝之易爾。”
他接到祖大壽的信后吃了一驚:“東虜若是在義縣搞起屯田來,就等于將邊界一下子推到了山海關前,這還了得。”他立即回信,命令祖大壽攻掠義縣,決不能讓他們在義縣屯田之舉得逞。
祖大壽接到洪承疇的信,只是苦笑,祖大壽將書信扔在案上,笑道:“洪經略啊洪經略,看來你是不知道東虜的厲害,他們可不是你在關中追剿的流寇,我能守住盤錦城就不錯了,還出去攻掠?那不是往虎口里送嗎?皇太極用兵詭詐,上次在中后所,若不是他突患重病,不定我這陣子已身首異處了。”他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不能出城。
祖大壽接受大凌河的教訓,近幾年中,在城中囤積了大量糧草,在營口門、永安門、廣順門、鎮北門以及四個城角都布置了紅夷大炮,所有垛口都布有火銃、連弩、燒開水用的大鍋,城下布滿了地雷,總之袁崇煥當年的守城之術都讓他用上了,他自認為整個盤錦城固若金湯,萬無一失。只要盤錦城在,皇太極就休想向山海關推進半步。
不執行經略大人的指示,是違抗軍令,他琢磨著如何找出一個借口來,給經略大人回信。他剛拿起筆,就聽門外護衛報到:“總兵大人,城北方向煙塵滾滾,似有大隊人馬涌來。”
祖大壽驚得手一抖,毛筆掉在了公案上:“來了,又來了。”他實在是叫皇太極嚇怕了,被俘過一次,中后所又被圍一次,這次又會怎樣呢?突然間,他覺得這幾年的布防如同虛設,只要皇太極輕輕一撕,就能將其撕個稀爛。他快步登上城頭,煙塵滾處,八旗兵的旗幟,已看得十分清楚。真個是刀槍如林,鋪天蓋地,一眼望不到邊,不知有多少人馬。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身邊的眾將,一個個都露出驚恐之態。
清軍在距城三里的地方停了下來,不再前行,留下一部分后,其余的分成東西兩路,一路奔東邊的營口門,一路奔西邊的廣順門。祖大壽立刻意識到,皇太極要故伎重演了,他是想把盤錦變成第二個大凌河,果然,到黃昏時分,盤錦城四門布滿了清軍,盤錦城被團團包圍了。
祖大壽慌了一陣子后,漸漸平靜了下來,他召集眾將議道:“看來,皇太極是在用老辦法來對付我們,可這次他打錯了算盤,盤錦城內兵精糧足,足可與之相持一年,至于防守,更是銅墻鐵壁,他膽敢來攻,便叫他有來無回。洪經略正在關內征調大軍,不日就將開到關外,到時,咱們內外夾擊,必可大敗清兵。爾等要安撫好士兵,不得驚恐。無故呼噪散布流言擾亂軍心者,軍法從事。”
事實上,清軍增兵盤錦,卻不是專為他祖大壽而來,卻是為了自己的弟弟——睿親王多爾袞。
原來大明崇禎十四年、滿清歷崇德五年五月,端午節的頭一天,皇太極率大軍趕到了義縣城。皇太極與范文程并轡而行,一路上,見昔日的荒草連天已拓成良田,大地里已長出了玉米、高粱、谷子等青苗,一排排新蓋的房屋上炊煙裊裊,不時還能聽到雞鴨鵝狗的叫聲。他揚鞭指著那些屯舍:“鄭親王倒是當日子過了。”
范文程頓生感慨:“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民。待我大清一統海內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之時,臣便歸隱山林,去過這種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的太平日子。”
皇太極道:“范愛卿,你也就是想想罷了,將來真的入主中原了,也不可能馬放南山刀槍入庫啊。天下打了下來,如何坐得穩,還是一篇大文章。今年,索倫部的博穆博果爾就沒有來朝,札薩克汗派來個喇嘛致意,也沒獻九白之貢,中原的臣子們如張銓和張春者還有多少?每每想到這些,朕便常常有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之感吶。”
范文程道:“皇上能居安思危,慎終如始,真一代明君也。”
皇太極道:“一代明君朕不敢當,朕只求能將先帝留下的攤子守住就不錯了。”
“何止是守住?皇上已將先帝之業發揚光大成泱泱大國,只待入主中原了。”
范文程對皇太極有著特殊的感情,快三十年了,君臣二人相處得十分融洽。皇太極和范文程在一起的時間要比與皇后哲哲在一起的時間多好幾倍。范文程對皇太極從心底里景仰,知遇之恩,敬君之情,化作了鞠躬盡瘁的報效之行,他為有生之年能遇上一位一代明君而感到無比幸運:“皇上,古往今來,有多少人懷才不遇,最終皆老死林泉,文程卻能得遇明主,隨王伴駕,聆聽圣訓,并蒙皇上無比信任,此生足矣。”
皇太極心頭也是一熱,他聽得出來,范文程不是在奉承,而是在心里話:“正因為有你我二人的君臣際遇,才能有大清國今天。”
“皇上,千萬不能這么,臣只是盡了些綿薄而已。”
“這些話還是留給后人吧,嗬,看,濟爾哈朗他們來了。”
在濟爾哈朗的行轅,皇太極等人正品嘗著屯田的收獲:韭菜炒雞蛋,白菜燉豬肉。
皇太極饒有興致:“上秋要是能收上個百八十萬石的,就解決大問題了。”
豪格因入關有功已恢復了肅親王之職,并重新兼管戶部,他在一旁贊道:“這樣一來,既省了運輸之資,又免去許多勞役之苦,一舉多得也。”
皇太極道:“明軍則不然,他們還得運,這么打下去,不用多久,拖也把明國的財政拖垮了。祖承政屯田的建議,實是斷南朝臂膀之良策。”
皇太極問道:“鄭親王,那些從關內來的百姓情緒如何?”
濟爾哈朗答道:“還好,有飯吃,有衣穿,都很安分。不過,個別人不消停總是有的。”
皇太極道:“是軍屯,其實主要還要靠他們。所以不能太苦了他們,不能餓死人,不能累死人,更不能打死人。絕不可離散他們的家室,沒女人的要想辦法給他們配個女人,有了家室,就能扎下根了。”
濟爾哈朗奏道:“皇上,從開春以來,就不斷有關內流民逃過來,臣弟都安置了,不知當否?”
皇太極眉頭微蹙:“他們怎么逃過來的?”
“臣問過了,是從關內永平府那邊的馬蘭莊一帶,大多是直隸人。”
“這是冒著生命危險的逃亡啊,大概在老家實在活不下去了。既然來了,當然要安置,但要嚴格控制他們的交往,一律不許外出,特殊情況要出屯的,要有路條,沒路條的一經發現,按明諜工論處,千萬不能讓明人的諜工混進來。”
“喳,臣弟記住了。”濟爾哈朗低頭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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