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廢物！奶奶的，這幾天怎么流年不利了！張來福，看看能不能找個鐵口神算來，幫我看看最近的運氣！”擦去身上的汗跡，左良才的火氣減輕了不少，今天又是個陰天，看起來又要下雨了。

    昨日下午一場大雨，把左良才的百桶火藥澆了個通透，如果沒有晴天來晾曬、風干火藥，這百余桶火藥只能傾倒了事，根無法再用了。

    一想到這里，左良才又惱怒起來，這個比豬還要肥出兩圈的軍需官，居然沒準備一點能夠防水隔潮的措施，只因為一場雨，火藥如此重要的戰備物資就都泡湯了。

    “大帥，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怕是要死人了！”叫做張來福的校，見到左良才剛剛放松的臉色又變了，連忙勸到。

    “他那一身肉，就是用刀割，怕也是一刀割不到肉！”左良才土匪山大王出身，根不在乎一條的人命，為了消火，已經拿定主意要拿軍需官出氣了。

    “大帥，他可是遼人啊！漢八旗，死不得！”張來福連忙勸阻道。

    左良才是個粗人，對于士人除了感覺虛假外沒有任何的好感，所以身邊能算作謀士的只有一個張來福，而這張來福不過是個識得幾個字的典當學徒。

    聽了張來福的話，左良才拿著濕手巾擦著身子沒吭聲，自己身邊的這些親兵有些頭腦的只有一個張來福，這子話，好像每次還都挺在理。

    “什么遼人，不過是的好聽，就是個滿洲人的家養奴隸罷了！奶奶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個當奴才的都能發達！”左良才咬著牙有些不甘心，可是又不能得罪滿人，這軍需官可是滿清貝勒博洛的家養奴才。

    “大帥，打他一頓就行了，你也消消氣，把他打死了，得罪了滿洲人不，這些火藥不是還不能用？現在還得讓他向上申請，盡快撥發新的火藥才好！”張來福對著左良才曉以利害，見左良才吐了口濁氣，什么話也沒就回了帥帳，張來福便連連對著還在行刑的士兵擺手。

    “郝大人，您大人大量，可別和我們計較！大帥的命令，的們可是不能不遵守��！”剛剛還對著軍需官橫眉怒對的士兵，現在換著一副神情，架著被打個半死的軍需官郝富安回了營帳。

    “好你個左良才，你個老匹夫，帶著三萬人馬卻不敢攻打一個的江陰城！被個江陰城的細作騙了，犯得著拿我出氣嗎？你個不要臉的前明降將敢對爺們這漢軍鑲白旗動粗，看老子不給你好看！”

    郝富安沒對自己受刑的緣由，有一點的自責，反而把左良才恨到牙根里了。郝富安忍痛寫了兩封信，除了一封催要新的軍備物資的申請外，還有一封私信在自己的主子博洛貝勒面前告了左良才一狀。

    而另外一邊的左良才絲毫沒想到自己執行軍法，但是并沒用依律斬首，手下留情的泄憤之舉，得罪了一個不應該得罪的人。

    江陰城內，張遠幾個人的話題，漸漸轉移到火器的生產上來。

    “大人，火器生產向來是官營，民間私鑄多見東南沿海，不過是弗朗機銅炮，民間爭斗多有使用，而紅夷火炮并不得法！”幾個老兵備一正經的，先把需要張遠知道的明了一下，潛臺詞就是弗朗機火炮，他們會鑄造，因為會鑄造這東西的人多了，但是現在最厲害的紅夷火炮就不知道了。

    聽明白含義的張遠搖了搖頭，弗朗機火炮如果在十六世紀初至十六世紀中葉時，冷熱兵器戰爭初期還算是先進的話，在十七世紀早就應該扔到陰溝里去了，即使是發明弗朗機的西班牙人，現在也早把它淘汰了。弗朗機雖然后膛裝填，在保持火力間隔上有些優勢，但是最大的問題也在這后膛裝填上。弗朗機火炮的閉氣性能級差，這樣的結果就是火藥燃燒后，氣體在藥室不能完作用到炮彈上，造成射宋不佳，而且還極其容易發生回火事故，輕則向后噴火，重則把裝藥的子筒像炮彈一樣向后擊飛。

    張遠記得歷史上滿清攻克揚州城、江陰城等等城市時，依靠的無一不是紅夷火炮，那么現在想要守衛江陰城，并且有效的反擊城外的清軍，也必須鑄造紅夷火炮才行。

    “鑄造紅夷火炮可有什么書籍借鑒？”張遠問到，記得崇禎年間，外來的西方傳教士寫過一些制作西方火器的著作，尤其以湯若望的著作最為詳細，其中的插畫甚至標注了鑄炮所需的工具和每階段的工藝要求、要點。

    幾個兵備都搖搖頭，這讓張遠忍不住了句，“知識就是力量啊！”這些講述先進知識的書籍，看來都被埋沒在哪個草紙堆里了。

    幾個人不知道張遠怎么會有這樣的哀嘆，只看著張遠在一個人拍腦袋。把自己的頭當作木魚敲了半天后，張遠決定不懂裝懂的嘗試一次，記得在探索頻道的關于重現傳統工藝的系列片中，有一期詳細的介紹過如何鑄造火炮，雖然不能親自動手，但是把工藝告訴這幾個人，再通過他們在實踐中的經驗，應該能夠可以實現鑄造紅夷火炮。

    “紅夷火炮的制作方法，我可以教給你們！”張遠的話一出，可是把在場的幾個人震了一下，這個年輕人真可謂是深藏不露。

    “我也只是知道個大略，詳細如何來做，卻要你們來實施，需要協調物資的話，遇到問題了，方偉葉你來找我！”聽張遠會鑄炮，在場的幾個人都對著張遠恭恭敬敬。紅夷火炮之所以有“將軍”的名稱，那是因為最初被繳獲來的紅夷火炮被大明當作神器供奉，張遠自己會鑄造紅夷火炮，不由得這些人不佩服他。

    “我的每一步都請記下來，此事事關機密，我暫時不希望外傳！”張遠又強調了一遍。

    “老朽幾人與方偉葉哥愿在此對天地發誓，此事絕不外傳！”罷，在場的幾個老兵備和方偉葉就準備跪倒地上起誓。

    張遠也沒攔阻，古人以天地為最，能以天地起誓就明對此誓的重視，違背了可是和天道過不去，讓這些人發過誓，那泄密基上是不會發生了。

    “好，各位請切記！”張遠知道鑄炮的基工藝并不復雜，在現代如果有人有興趣，自己制作也不是沒可能，“第一步，要準備一根比炮彈口徑略的鐵棒，炮彈以人頭大參照，鐵棒長為炮彈直徑的七至八倍，鐵棒要盡量圓直。在鐵棒豎直后，外涂稀釋粘土水，待其風干，形成薄泥膜�！�

    張遠頓了頓，看看幾個人反應，接著又繼續向下，“第二步，涂蠟，用同牛油相溶的蠟來涂抹鐵棒，記住此步極為重要，蠟層里絕對不能有氣泡，必須涂抹均勻，壁厚不能于炮彈直徑的三分之一！鐵棒下為炮口，壁厚可以稍薄，而上為炮尾，必須加厚，炮身中部須有炮耳以架炮車，這些都需要用蠟定型�！�

    “這可是用蠟來作模？”方偉葉在一旁問。

    “不錯，確實如此。”張遠對方偉葉一笑，“第三步，等待蠟凝固后，繼續澆稀釋的粘土水，但是必須要以細草木灰混合，但是混合的比例需要你們來總結了，這同澆鑄在里邊的鐵水或者鋼水有關�！睆堖h估計這添加草木灰是為了增加含碳量的，鑄炮通常使用的是熟鐵，在炮模的外范里加草木灰明顯是一種滲碳法，以使火炮的外壁局部鋼化，來加強火炮的強度。

    “外范厚度需超過炮彈直徑的一半以上，完封閉后，風干涼透！記住必須要風干涼透，不然澆鑄鐵水或者鋼水的時候會炸模，到時是會出人命的�！睆堖h著重強調了一下。

    “大人，聽你如此，似乎是要豎直操作的？可是需要搭建臺架？”有人問張遠。

    “這是句廢話！”張遠評價到，但是又不能直，剛想開口，方偉葉已經替張遠回答了。

    “先讓張哥繼續，此類工藝要求，我們可以先做個模型，摸索一下實際的操作！”

    “方偉葉哥的有理！”方偉葉果然是個心思活絡的人，張遠也不吝當眾夸贊他。

    “第四步就是澆鑄了，失蠟法的要務，我就不細了，熟悉此法的工匠不少，只是鑄炮是大件，比較麻煩。要點還是一個不要產生氣泡，澆鑄后的冷卻要慢慢退火，千萬不能急躁，不然就是前功盡棄！”

    聽了張遠的話，在場的幾個人連連點頭。

    “剩下就是成型后的光滑炮膛，試射了！”張遠又敲敲腦子想看看還少點什么，“對了，鑄炮這些事情最好在密閉的房子里比較好！”

    “可是為了保密？”這次方偉葉可錯了，大明基都是手工業生產，勞作幾乎都是在露天中，并不了解同時期歐洲的封閉工廠化的工業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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