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適齡丁壯,十四歲至六十歲共六萬余人,即使守不住城,也不會讓那些清兵好過,張小哥,你是不是過慮了?”陳明遇問。
“陳大人,六萬余人是可戰的人,我說的是能戰,能成軍的壯年男子!”張遠強調了下自己說丁壯的同陳明遇說的丁壯間的差別。
“那樣的話,恐怕不會超過兩萬人!”宋璧插進來,陳明遇也點點頭。
“想要快速成軍,練兵的方法我有,但是兵器上需要早做準備,所以我想城北守衛的事情,需要另外有人負責,兵備上的事情,還是由我來負責吧!”張遠像是在繞圈子一樣,繞了一個大圈,最終把話題落在兵備上。
沒想到張遠說了這么多,最后是要負責兵備。聽了張遠這話,陳明遇沒什么感覺,宋璧稍稍有些不滿,城北今天剛剛成軍而已,雖然初有模樣,但是張遠也不能說抽身就抽身啊!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宋員外,張某也是為了長遠著想!兵備事了后,兵我還是要繼續掌的!”張遠看出宋璧有些不滿,連忙解釋了一下。
“城北兵事,張小哥尋個助手暫代吧!也不用讓出,兵備的事情,陳某確實不了解,能有張小哥相助實在是太好了!宋員外也別怨張小哥,讓他把兵備事理清,他還是你城北的人!”陳明遇也連忙打圓場,畢竟張遠是為了給自己幫忙。
聽了陳明遇的話,宋璧也知道自己是“著像”了,其實張遠幫著誰都是在為了守衛江陰出力。
“既然張小哥主動承擔兵備事,我想問問張小哥可有什么打算?”陳明遇知道張遠不過做了一點改進,就把箭支生產的速度加快了,便想聽聽張遠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主意。
“現下并沒什么具體的想法,只是知道應該加強火器制造!在城北,我已經安排人試制紅夷火炮,現在嗎,我想應該集中其他三區人手改制火槍!”張遠說了下自己的大致思路,“火槍操作簡便,掌握使用所占用的時間不多,以江陰城丁壯,應該能夠很快成軍!”
“張小哥,不是宋某多言,曾聽說這鳥槍射宋不過二十步,力不能透甲,而且極易炸膛自傷,以此物為主,怕是不妥吧?”這一會兒,宋璧難得能多說幾個字。
“宋員外說的是,鳥槍確實有如此缺點,可是我說的是火槍啊!”張遠強調了下兩者的區別。
“僅僅一字之差,可有天壤之別?”宋璧反問到。
張遠“嘿嘿”一笑,“我曾經見過洋和尚所著一書,內里有詳盡的火器制作方法,所以我想應該能夠制作出先進的西洋火器,以此守城,必然事半功倍!”
張遠想用一個陳明遇和宋璧能夠接受的說辭,來說明自己對于火器的熟悉,卻沒想到自己的這番說辭并不是很正常。
陳明遇看看宋璧,心里又開始對張遠的來路犯嘀咕,一直以來,陳明遇就感覺張遠的身世有些奇特,張遠的見識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現在張遠一說,陳明遇對張遠的身世更糊涂了,這個張遠居然還知道火器制作,難道說他是京城火器司逃出來的人?
“宋員外所說的鳥槍缺點都是工藝不精、設計不佳所致,火槍還是稍有區別的!射宋近是因為火藥配方不純,炸膛、殺傷力差都是槍管的制造工藝不合理,火槍的制作都對這些做了改進!”張遠并沒細說,技術上的事情還需要和技術人員商量。
宋璧點點頭,張遠應該說的沒錯,從張遠白天訓練隊列,宋璧也感覺張遠肚子里似乎有很多東西,只要倒出來一點,就非常有用。
“那張小哥,你還需要什么幫助?”陳明遇感覺張遠不可能一個人來指揮所有的兵備事物,肯定需要助手。
“嗯,幫手是需要幾個,我得有熟悉江陰路徑的人幫我傳遞信息,也需要有人給我擔當翻譯,我是北方人,江陰土語,有很多我聽不明白!”張遠開始提要求。
陳明遇一一點頭,張遠說的這些沒什么過頭的。
“爹,我給他當翻譯!”張遠的話音剛落,門外有人應聲了。
強撐著睡意的三個人,聽到著清脆的聲音后,頓時都變得困頓起來。
“你怎么還沒睡?”這句話是張遠問的。
陳明遇指著陳珠兒,剛想說話,卻被涌上來的睡意,頂的一踉蹌。宋璧則是笑瞇瞇的看看張遠,拖著下巴倚在椅子上開始打盹。清晨,江陰城代縣令陳明遇發布了第一條政令,江陰城內所有持有鳥槍者,全部集中成軍,不欲加入者,鳥槍根據成色作價收購。
同時在天剛剛放亮后,一個消息也在江陰城內散播開,南城外的清軍撤退了,成了圍三缺闕一。左良才還留書一封,規勸江陰城剃發投降。
“傳諭鄉紳士庶人等知悉:照的本府原為安撫地方,況南北兩直、川、陜、河南、山東等處地方,具已剃發,惟而江陰一處,故執達國令,何不顧身家性命?即今本府奉旨,平伊江陰,大軍一二日即到。爾等速剃發投順,保身價性命。本府放的本縣宋璧,素系好人,爾等百姓即便具保,本府題敘管而縣。如有武職官員亦具保狀,仍前題敘,照舊管事。本府不忍殺而百姓。爾等皆系清朝赤子,錢糧猶小,剃發為大。今秋成之時,而等在鄉者即便務農,在城者即便貿易。而等及早投順,本府斷不動而一絲一粒也。特諭。”
許用抑揚頓挫的念過后,看看在縣衙大堂中的眾人,左良才這封信可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過都是站在一個滿清奴才的立場上。
宋璧沒想到左良才的信中能提到自己,而且還予以縣令職位,愣了一會不知道說什么,大家不會懷疑自己私通城外的清軍才好。
“宋員外,這左良才是欲行反間之計啊!”馮厚敦看著宋璧說。宋璧雖然主要經營當鋪,但是為人確實不錯,說他私下同清軍有什么勾結,肯定沒人會相信。
“左良才這是老生常談了,咱們不必理會!還是各自忙碌吧!”陳明遇思考了一下后,這才發話。
張遠一直沒說話,從許用的手里接過左良才的信后,用心的把這繁體字和文言看過幾遍,想清楚內容后,張遠連忙說出自己的意見。
“大家還請稍等!”張遠叫住了準備各自忙碌的眾人,“陳大人,這信你準備如何處置?”
張遠的問話似乎多此一舉,陳明遇是不準備理會左良才的這封信。
“左良才留書,百姓中肯定有人知曉,現在又在南城撤軍,大人這里沒什么反應,在百姓中肯定要有謠言傳出!”張遠的話剛說出來,大家便連連點頭,以百姓的心態來說,確實是如此。
“所以我想,當有許用找些士子來,把信中宋員外那句略掉,其余如實公開,以消謠傳!”
張遠這主意即可以把宋璧撇清,又可以讓百姓知道左良才的信究竟寫了什么,可謂非常的恰當,在場的眾人馬上就同意了,許用把信中的內容背了一遍后,便記下來,然后準備散播出去。
信內左良才還透露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如果清軍的援兵不馬上趕來的話,左良才準備拖到秋天的時候,再解決江陰城,那樣的話,江陰城還有接近兩個月多的時間。
離了縣衙,張遠直奔兵備所,到了那里后,陳珠兒帶著家里的一群少年正在維持秩序,除了城北,其他三個區域可用的工匠都被集中過來。
看著亂哄哄的一群人,張遠大喊了一聲,“我是新任的兵備,會打制鳥槍的人都站過來!”
張遠這聲喊后,等在兵備所門前的人,馬上分了一部分出來。聽著這些人的口音,看來也是逃難來此的外鄉人。
“張遠,這是現在兵備所的主事,黃明江!”陳珠兒帶著一個中年人走過來。
“黃主事!”張遠客氣的同這人見禮,看這黃明江的兩手上滿是老繭,想必是個技術高超的手藝人。
“見、見、見過,張,張兵備!”黃明江很費力的同張遠打招呼。
沒想到這黃明江口吃,而且口音也含糊,張遠看看陳珠兒,這潑辣女正在黃明江的身后對自己吐舌頭。
張遠心想,這黃主事在工作的時候怕吃虧不少,是典型的手上有技術,但是卻有嘴說不出的。
“陳珠兒!”張遠一拿架子,向著自己的翻譯叫了聲。
“做什么?我是你的翻譯可不是你的下人,你不能支使我!”陳珠兒見張遠叫自己,一張嘴就說出了一大串。
“我支使你,你不會支使別人?”張遠不滿的白了陳珠兒一眼,她可是帶著一群少年在身邊。
“兵、兵、兵、兵備大人,請,請跟,跟我來!”黃明江說的自己都直搖頭。
張遠心說要是讓黃明江帶著自己熟悉兵備所的安排,只怕一天一夜都不夠。
“黃主事,這兵備所里除了你,可還有熟悉的人?”張遠聽他說話費勁,便自己問,讓他來回答。
“有!”黃明江這個回答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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