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幅畫作很快售賣一空，因為后邊的幾幅畫作都是卞玉京平日里所畫的大幅畫作，每幅都有幾千兩銀子的售價。張遠粗略的點了下，一日里竟然收了過萬的銀票，這可是一筆巨資，頂得上程璧一個月的經營，此時再看這兩位秦淮大家，那就是會走動的搖錢樹。
第二天全軍開拔，浩浩蕩蕩的隊伍，讓張遠確認自己一部分人先行的安排沒錯，方國安、馬士英共領兵一萬八千人，隨錢肅樂共赴蕭山，王之仁統領一萬水軍，則由水路進發。
因為此行欲攻杭州城，是魯王監國后的一件大事，所以紹興城外，魯王監國的文武眾官都來送行，士兵的家眷也不例外�？粗@熱熱鬧鬧的場面，張遠這江陰軍顯得格外孤單。
“這哪里像是去打仗？這像是娶親、搶媳婦！”婁東水酸酸的說。
“你覺得你那姘頭沒來吧！”劉向東雖然已經成了副千戶，但是卻沒什么官樣子，同張遠這些人走的挺近。
“我來這里才幾天？道是副千戶大人久在此地，早就應該有了相好吧？”婁東水也不示弱，同劉向東杠上了。
“切，我老劉哪比得上你家劉小哥，真是人不風流枉少年啊！難怪他一早就把珠兒姑娘支走了！”咧著大嘴，劉向東引著婁東水向遠處一望。
此時的張遠也有人送行了，身穿道袍的卞玉京灑脫的一稽首，青衣小帽裝作家丁的李香君跟在后邊。自稱道人的卞玉京在眾人眼中沒什么古怪，變裝的李香君就讓認得她的人，猜測起她同張遠是不是有些事情不為人道了。
同錢肅樂死纏硬磨后，張煌言終于去了閑官的身份，以錢肅樂親兵百戶的軍職從軍了，現在他成了劉中洲的下屬，張遠和劉向東的同僚。今天是入職的第一天，張煌言接手了原由劉中洲統領的一百五十人的親兵，還沒看全自己手下的士兵，就見到張遠在同兩位秦淮大家話別。
“能得到兩位秦淮大家的青睞，這劉小哥也非等閑之輩了！”年紀同張遠差不多，正是年少風流的時候，見到張遠能得卞玉京和李香君兩位的相送，張煌言不覺起了相較之心。
張遠對于古時如李香君、卞玉京這樣的名妓心態并不熟悉，雖然同李香君有了枕席之歡，但是并沒什么依戀之感，完全是現代人一夜激情的心態，只是得了卞玉京和李香君兩人所贈送的軍資，感覺兩人都有俠義之風，是不錯的朋友。
“張遠在此感謝兩位的相贈，我原本是布衣，現在是武夫，能得二位大家賞識，三生有幸了！”張遠嘴上客氣著，心里卻希望這二位快些離開，自己一個低級軍官，讓這二人送別，不知道要得罪多少達官、文人和士子。
“咴！”隨著調轉馬頭時，戰馬的嘶鳴，一身戎裝的劉中洲中氣十足的高呼一聲，“全軍出發！”
聽了這聲音，張遠連忙對著卞玉京和李香君抱拳作別，轉身就回了自己的隊伍。
“齊步走！”領隊的婁東水大喊了一聲，人數不多的江陰軍排好隊伍后，邁著整齊的步伐出發了。
看著越來越小的紹興城，張遠沒想到在這城市的幾天里會有這么多的變化，自己的這支江陰殘軍現在以大明正兵的身份重歸前線。
幾天里緩慢的行軍，讓張遠對大明軍隊的戰力有了直觀的了解，這些隊伍不過是方國安和馬士英的私人武裝，行軍中沒有任何的紀律約束，全靠軍官的個人喜好，沿途之中偷、搶事件時常發生。
“青天大老爺，您可要為草民做主��！”也許見到錢肅樂是個坐車的大官，總有沿途百姓前來哭訴，可錢肅樂對此根本全無對策，只能好言安撫。
“奶奶的，現在百姓都盼著清軍過來，把咱們都當做山匪了！”劉向東同張遠并肩而行，忍不住說到。
聽了劉向東的話，張遠笑而不語，這情況大概同抗戰時湯恩伯在河南所為差不多吧！
對這種軍紀不滿的人不止劉向東一個，張煌言等錢肅樂把告狀的百姓勸走后，越過了劉中洲，直接找上來。
“大人！軍紀如此非是大幸��！民心盡失豈是我等初衷？”張煌言的話錢肅樂不是不知道，但是作為一個有名無實的督師，錢肅樂根本控制不了那些掌兵的將官。
“不是我不知道，也不是我不管，實在是無能為力啊！方國安、馬士英他們才是領兵的，我隨有督師之名，卻無一師可督，奈何？奈何啊！”錢肅樂和張煌言既是同鄉，又有師生之誼，說起話來也就少了遮掩，半是解釋半是牢騷的說了幾句。
“可……”張煌言還想請錢肅樂想想辦法，畢竟錢肅樂權高位重，向方國安和馬士英施加點壓力還是可以做到的。
見到張煌言還要說話，錢肅樂伸手擺了擺，“行大義而不拘小節，鎮東侯、大學士二人也是忠心為國，此番進攻杭州，成敗在此一舉啊！”
錢肅樂以官場最典型的委曲求全來點撥張煌言，這個毛頭小子還是太急躁了，自己磨練他心性的安排被他這一從軍都化作泡影了。
“你先下去吧！多想想老夫的話，玄著啊，你文武雙全，將來必定要成為國之棟梁，可是為官自有為官的規律！”錢肅樂語重心長的對張煌言說了一句，希望張煌言能夠好好的想想自己說的話。
“末將明白了！”聽過錢肅樂的話，長吐一口氣后，張煌言抱拳請辭了。
看著張煌言離開的背影，錢肅樂也嘆了一聲，搖搖頭，“年輕人�。∧隳抢锩靼琢�？要是明白了就會說下官，而不是末將了！”
本以為錢肅樂會挺身而出，可是恰恰相反，張煌言憋了一肚子的悶氣，見到劉中洲對自己微笑過一下后，張煌言一搖頭，為官的學問，自己同劉中洲比起來差太遠。
見到張煌言的表情，劉向東搖搖頭，“看見了沒，咱是粗人，打仗、吃糧！不比那些文人�。 �
劉向東的這句話說的有點怪，張遠沒太聽明白。見張遠沒反應，劉向東才補充了一句，“就是少管閑事！”
聽懂了這話，張遠才笑了一下，算是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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